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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了快20年,但最终还是被人给无情的揪了出来。
他们刚来的时候在梁怀远家里暂时落脚,梁怀远的父亲是读书人,和玉凤的父母是一见如故,所以决定帮他们。玉凤出生的时候是难产,梁怀远的父母半夜准备牛车将玉凤的母亲往县城里送,玉凤母亲还躺在医院,他们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回来时天还没亮,牛车撞到了一块大石头,翻到旁边的山沟里,两人活生生的摔死了。从此玉凤的父母就以梁怀远家里来逃荒的远房亲戚自居,在这里住了下来,养大了梁怀远以抱恩德。
玉凤和父母现在每天白天干完活,晚上就被人推到村里开会用的大桌子上,低垂着头,被人群批斗。那天晚上向玉凤献花邀她跳舞的小伙子成了批斗会的小头目,他大声的检举揭发他们的罪行,还将玉凤与梁怀远那天晚上在草剁里幽会的事情给抖了出来,原来那天晚上在草剁周围走来走去的就是他,由于嫉妒所以跟踪了二人,台下一听顿时一片哗然。
梁怀远也被押到台上,他们要他承认他是反动派特务养的狗崽子,和特务的女儿有奸情,玉凤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此时的她,多么希望梁怀远说一声:“我是爱她的,我喜欢她!”梁怀远却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如此的反复了几天,他的沉默终于惹来那个小伙子的恼羞成怒,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牛吗?小心点,老子今晚会派人打断你的腿,让你还跟她那个。”
说完“嘿嘿”的冷笑了几声,笑的梁怀远心里直发毛,他突然站起来,指着玉凤对台下大声说:“是她勾引我的,我父母当年是看他们可怜才收留了他们,我不是狗崽子,我是清白的,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玉凤当时一听马上晕厥了过去,玉凤的爹和娘惊愕的看着梁怀远被人松了绑,头也不回的走下台。
梁怀远知道那个小伙子碍于队里的干部们在场,没敢再为难他,但是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在当天晚上8点多钟,趁全村人还在开批斗会的时候,他将玉凤父母藏在箱子多年准备为他和玉凤办婚事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带上几本书和换洗的衣服,在月色的隐映下背着一个包裹从山沟里逃了出去。
第十一章:彻底决裂
他在山沟里摸索了一夜,天终于亮了,估计他们要追也追不上来了,就搭了辆车往学校赶,学校已经乱哄哄一片,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买了一张当天的票,挤了两天的火车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大上海。
他用尚未毕业的学生证在上海找工作,无奈没有毕业,没有哪家单位愿意接受他。当时的他已经不想再回学校去办理毕业证等国家分配工作了。上海的欣欣向荣已经深深的吸引住了他,在一家工厂的食堂里找了一份临时工,直到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后,他又顺着潮流来到了广东这片开放的热土上。
他凭着在学校所学的技术和聪明才智在一家工厂成了一名正式的职工,又以出色的工作表现得到了市领导的注意,这时候他认识了刘玉芬。
刘玉芬从下放到农村回城没多久,就随着父亲的调动来到了这个走在改革开放最前沿的新新沿海城市,当梁怀远得知刘玉芬的父亲是市里的一个重要领导干部时,就开始抓紧了追求刘玉芬的机会。
他第一次踏入刘玉芬家里,卷起袖子帮她的母亲做饭,她的父母对他当年在上海食堂给厨师打下手时所学的厨艺赞不绝口,他就知道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以后每个星期放假的时候他都会来她的家里帮忙做饭、洗衣服,在工厂的工作也丝毫的不松懈,在她的父母面前时常是一副很好学上进的表现,很快她的父母就同意将比他大两岁的刘玉芬嫁给了他。
婚后的事业可以说是青云直上,用了几年时间,就很成功的将原来的厂长赶下台了,凭着岳父的关系承包了这个厂。
这是个前景很看好的厂,国家为此花费了巨大的投资,却由于管理松懈导致年年亏损。他一承包下来没花几年的工夫就搞的有声有色,和东南亚地区、欧洲、美国、日本等都有业务来往,每年都从高校录取一批优秀的大学生,时常派专家到欧洲和美国日本等企业学习,还聘请了好几个德国和美国的专家,一时成为市里的新闻人物。
90年代期间,地产业在珠海等地炒的如火如茶,尽管在此之前海南的房地产经济泡沫破灭后给国家带来灾难,导致了海南经济从此一蹶不振,但地产商们还是乐此不倦,将地产革命的高朝带到了全国的几个大城市。
不甘寂寞的梁怀远开始涉足地产业,他利用岳父和妻子在招商局工作的关系,总是很顺利的从银行拿到贷款和市里招标的一些项目,当20世纪快进入尾声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名在全国各地拥有近10多个分公司的企业老总。
他是从心底感激妻子刘玉芬的,她是个好女人,一生无欲无求,家里从不让他操心,也从不给他的事业添麻烦。如果不是她和她的父亲,就不可能有他今天。只是这些年来和她的生活如一潭死水一样,让他时常的不想回家,可是那是他的家,那里还有他最爱的儿子,那里有种责任感时刻在召唤着他,让他无法丢弃。
这几年来,可能是年纪大了,他时常会想起玉凤,那个美的眩目的可怜女人,还有她的父母不知道怎么样了?从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他没有勇气和脸面再回那个村子,20多年了,从出来就没有再回去过,没有脸去面对养大了他、又供他上学的老夫妇,更没有脸去面对玉凤,那个被他一手毁掉了的美丽女人。
当梁怀远回到家里,正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妻子刘玉芬已经知道他另外有女人的时候,儿子梁振宇正好也回到了家里,妻子在厨房做饭,估计差不多快熟了。
他来到当年给岳父留的层楼上,推开窗户,望着前面蔚蓝色的大海,海面上波光磷磷,无数只沙鸥在自由的飞来飞去,一阵阵海风吹来,空气中夹带着丝丝海水的咸味。
不远处的山脚下,红艳艳花开的象一片火海般灿烂,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胸中一上午的沉闷顿时烟消云散。
他转身回到客厅里,点燃了一支香烟,刚吸了一口,儿子梁振宇就进来了:“爸,我有件事请跟你谈一下。”
“哦,振宇,我正想问你呢,你和那个同学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你上次告诉我的那个女朋友?”梁怀远问到。
“是的爸爸,都是我不好,我经不住诱惑,和她在外面租房同居了,我很后悔,我花了你很多钱给她买这买那。”梁振宇坦白的回答。
梁怀远将烟蒂按在面前玻璃烟灰缸里,示意儿子坐下,儿子的坦白让他非常满意:“钱没关系,只要她是个好姑娘,你喜欢她,都无所谓,振宇,你告诉爸爸,你喜欢她吗?”
梁振宇在父亲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开始是挺迷恋她,时间长了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容忍她,她一点不适合我,想跟她分手,她不同意,于是我努力去适应她,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就在这时候她怀孕了,我特别内疚。”
梁怀远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儿子把他当一个年长的朋友向他倾诉,他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沉默了两分钟,对梁振宇说:“性格完全合不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毕竟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象我跟你妈就从不吵架,我很欣赏你妈,她的忍耐力非常强,也很识大体。你们毕竟还年轻,你没有必要太委屈自己,如果实在是适应不了她,那就趁早分手吧。”
梁振宇说:“可是她现在刚刚做完手术,我这样对她怕她想不开,等她想开了我们再分手吧,我以前曾想跟她在一起生活,答应先买个首期的小套房我们一起住,现在她天天逼着我要买套大房子和汽车钢琴。”
梁怀远听后一惊:“这个女孩不对啊,我们家虽然不在乎那点钱,爸爸也不怕给你花那几个钱,可是她这样把自己当商品啊。你跟她都是成年人,她跟你在一起也是自愿的,不是我们家不愿意负那个责任,只是不想被人家勒索和敲诈,你跟她说,就你们同居那套房子我们给她,但让她从此远离你。”
梁振宇从家中出来时天已经很黑了,他陪父母吃了饭就忙着往玉泉山庄跑,余婷还没吃饭呢。
父母今天在饭桌上有点不对劲,父亲不断给母亲夹菜,母亲却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默默的喝汤,他想到今天早上在医院碰到父亲在买药的事情,莫非父亲~~~~?简直不敢想象。
他推开房间的门,发现余婷已经吃过了,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看他一进来就问:“今天跟你爸爸谈了没有?他同意了吗?”
梁振宇没有理会她,拿起沐浴乳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用毛巾将手搽干后,又给她削了一个水果。
余婷接在手上一边吃一边用胳膊拐了他一下:“问你话呢,你爸同意给你钱了吗?”
他看了看她,故意说:“没有。”
余婷勃然大怒,一把将水果摔到他脸上,脸上马上出现一个深深的红印:“你混蛋,你老爸也太没人性了,我都流产了,身体坏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忙按住她:“余婷,你冷静点,你这样对身体不好,我们都是学生,我爸爸虽然有钱,但也不能全部给我们花掉。”
余婷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将他一把从床上推了下去:“少跟我来这套,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
梁振宇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余婷,我真的觉得我们无法在一起了,说实在,我很喜欢那个第一天认识的余婷,那样的感觉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我一直强忍着,让自己努力去适应你,要对你负责任,你怀孕了受苦,我心里非常的内疚,下决心以后对你好,可是你一见面就是钱钱钱,从认识我到现在,你没有哪一天不花钱,没有哪一天不跟我提钱的事情。我问你,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我爸爸的钱?如果我是个穷光蛋,给你买不起一万多块的手表,买不起几千块钱的钻石戒指,你会跟我好吗?”
余婷白了他一眼:“亏你说的出口,我跟你这么久,花了一点钱你还心疼啊?这是你买的手表和戒指,现在还给你,说实话,你买的那种表我还看不上呢,人家现在都流行戴20多万的。”说完一把将手表和戒指仍在沙发上。
梁振宇抱紧双臂,走到窗户边望着外面的夜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对她说:“那好,我给你买不起20多万的手表,你去找别人买吧。房子我同意给你买,因为这是我以前答应过你的,至于其他的我买不了,你好好保重身体,我今天不回来睡了,明天我会把钱给你送过来。”
余婷一听急了:“不行,你不能走,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给我回来。”当她爬起来想去拉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梁振宇走后,余婷回到床上,屋里显得异常的沉闷,憋得她胸口快要爆炸了,她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一个人的感觉越来越凄凉,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身体有点麻木了,非常难受。
她又起身在屋里转了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体由于失血过多,嘴唇发白,显得憔悴不堪。
她端详着自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想着梁振宇从开始认识她疯狂的每天和她泡在一起,然后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对她越来越冷淡,让她每天在痛苦中度过,现在怀孕了,做了人流,他却无情的将她一个人弃下离去,就为了那点钱,难道男人就不应该为女人花钱吗?那男人还要赚钱干什么?
如果他没钱也就算了,可是他家却非常有钱,却为了一点钱如此的绝情,看来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没有得到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得到了,厌倦了,什么都不好了。
她的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让他后悔和负疚一辈子,要让他知道伤害别人其实自己也会受到良心的拷问。想到这里,她拿起梁振宇刚才为她削水果的刀子,朝手腕上划下去。
梁振宇在大街上没走多远,还有一天学校就放暑假了,天气虽然变得很炎热,但到了晚上却凉快了许多,商铺林立的街道两旁行人穿梭如云,他在天桥上扶着栏杆站了很久,望着穿梭的人群和夜幕下的霓虹灯出神。
天桥的两边有很多四肢残废的乞丐,他往一个乞丐的面前丢了10元钱,其他几个马上围了上来。他推开他们,匆匆走下天桥,在公路两边倘徉了很久,阵阵的凉风吹来,使他的头脑冷静了许多。开始越来越担心余婷,她今天毕竟刚做手术,这样是不是太伤她的心了?
他决定回到玉泉山庄,回到那个他和余婷度过了两个多月浪漫狂热生活的地方。
刚走到楼下,一辆车开了进来,车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快睁不开,车停下后灯熄灭了,他才看清原来是朱曼雪。
她好象经常周六周日也经常外出办公,看到梁振宇后马上走了过来:“原来是你,好多天没见你了,你好吗?”
梁振宇站在车旁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好多天没见你了,你手上的伤好了吗?我还好,就是这些天有点忙。”
“哦,你们该放假了吧?我手上的伤已经好了,还要感谢你。”她微笑着说,依然是那么迷人。
两人进了电梯,她看着镜子里的他好象憔悴了一些,很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心情不好吗?”
他无奈的笑了笑:“没事,和女朋友吵架了,我女朋友你见过的。”
电梯到了门口后,她拿出钥匙准备进去了,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再见,今天看到你很高兴。”
他也朝她点了点头,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屋里发生的一切使他惊呆了,余婷横卧在床上,昏迷了过去,一只手下垂在床沿边,鲜红的血滴在地板上,一部分把床单也染红了。
“余婷!”他大叫一声,跑过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只是脸比上午更加苍白,他急忙抱起她冲进电梯,往楼下的医务室跑去。
天渐渐的亮了,梁振宇坐在医务室门口的椅子上发了整整一夜的呆,他的身体由于八个多小时始终保持一种姿态,早已麻木了,大脑却始终被余婷可能会死的恐惧感所充斥着。
当医生从救护室里出来告诉他:她没事了,由于失血过多,需要养护一段时间,他才清醒过来。
走进病房,看着病榻上的余婷那张苍白瘦弱了很多的脸,她已经睡去,呼吸非常微弱,好象随时都会停止,自责和愧疚再次让他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他用手轻轻的扶摸了一下她的脸,医生让他回去休息一下,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他才慢慢的从医院走出来。
当他去银行办了手续,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余婷已经醒过来了,一天之中经历了两次巨大痛苦的她,变得沉默了许多,她望着天花板和洁白的墙面发呆,似乎在思考着很深奥的东西,眉头紧锁,看到他进来她一言不发。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头深深的垂在她面前:“对不起!”
“我想我爸妈,他们才是真正爱我的人,振宇,你送我去机场吧,我想回家。”余婷望着他的眼睛,微弱的对他说。
“好,等你好点了我送你回去,让伯父伯母好好照顾你,对不起,我把你伤成这样,房子的钱我带过来了,一共是35万,我们住的那套房子买下来总共是30万,另外5万块是营养费。”
他掏出一张支票放在她的面前,饭店送来的鸡汤有点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