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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会来吗?”朱曼雪问。
虫牙妹神色黯然的看着面前的杯子,幽幽的说:“有时候会来,我也不敢问他来不来,所以只好一个人在这里等,碰碰运气。”
朱曼雪静静地端详着她,她的容貌非常普通,甚至有些难看,但是她的脸上却写满了真诚。对于一个毫无城府的女孩子的一片痴情,她不仅同情,甚至有些感动。她笑了笑:“我注意你很久了,我看你常常一个人郁郁的坐在这里,都是在等他吗?”
虫牙妹垂下眼帘:“是的,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爱一个人,我是真的好喜欢他,我不敢对他有什么奢求,只求每天能看到他就够了。我现在很满足,每天白天都可以看到他,可是晚上他常常忙的忘了吃饭,让我好担心他的身体。”
朱曼雪震撼了,她的毫不设防让她有些茫然,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时她发现她的胳膊上有伤,她惊讶的问:“你的手怎么啦?”
虫牙妹说:“人家欺负他,我为了帮他挡,就受伤了,他前几天天天照顾我。”
“把他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朱曼雪自言自语的说。
“你说什么?”虫牙妹问。
“哦,没什么。对了,他知道你这样喜欢他吗?他是否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朱曼雪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女孩眼睛里的忧伤,她感到自己心里渴望见到他的欲念正在融化。
虫牙妹摇摇头:“他不知道,他让我不要对他有别的想法,我不敢让他知道,只能将那份感觉深深地埋在心底。他若知道我这样痛苦一定会很内疚,然后会离开我,我就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朱曼雪笑了笑:“你真是个痴情的女孩子,象你这样无所求的去爱一个人,如今很少见了。”
她黯然的咬着下唇:“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么多,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听我说这些话,如果我对别人说了,明天我就不敢再回学校了,我憋的心里好难过。”
“为什么?”朱曼雪问。
虫牙妹说:“别人会嘲笑我,因为他是我们学校的优秀人物,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丑小鸭。”
“你很自卑?”朱曼雪问。
“嗯!”她点点头。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朱曼雪咯咯的笑了起来。
见她沉默不语,朱曼雪说:“如果我愿意帮助你,帮你找回自信,勇敢的对他说出你对他的爱,你愿意吗?”
虫牙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对了,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朱曼雪笑着说:“天啦,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的问题,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你。我是做美容的,帮很多自卑的女人找回自信。我看你这样痛苦,所以想无偿的帮你,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对任何说你认识我,尤其的对他,提都不要提我,知道吗?”
“嗯!”虫牙妹以为自己在做梦,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很痛,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好,你的手术很简单,我帮你把牙修好,脸上的雀斑去掉,这样你马上就可以恢复自信了。”朱曼雪说完站了起来,她看了看表,快九点了,对虫牙妹说:“我要走了,他不知道来不来,你还等他吗?”
虫牙妹说:“我也不知道,那我怎么找你呢?”
“你今天晚上如果不想再等他的话,现在就跟我走吧,你的手术今天就可以完成。”
“好吧!”虫牙妹将信将疑的站起来,抱着豁出去了的心态跟着她上了车。
第一百一十章:是她,她来了!
虫牙妹当天晚上没有回学校,脸上涂着药水,嘴不能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了一夜的呆。她没有想到朱曼雪真的会带她来做手术,她还以为朱曼雪和大街上那些拉人去做免费美容的一样,无非是想做做广告罢了。她为她找来了整形师和医生,给她的面部和牙来了个大修理,他们非常认真负责,对待她就象对待一个付了钱的客户一样。
她不明白朱曼雪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以她单纯的阅历,怎么也想不通天下会有这等好事降临到她的头上。第二天早上,她沉沉的睡去了,朱曼雪进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她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要去探视梁怀远,这是她昨天晚上反复思考后所做的决定。吴玉辉还没回来,菲尔德过两天要走了,巴黎那边的医院催过他好几次了。
她将车子开到当地市公安局门口,上次就是在这里碰到的梁振宇,她朝四周看了看,按住“砰砰”直跳的胸口,从车子的反光镜里看了看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一下假发,戴上墨镜,朝公安局走去。公安局的人告诉她,梁怀远已经被押送到监狱了,她拿着监狱地址直奔过去,一路上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安,反复念叨着昨天晚上想好的台词,不知不觉车子就开到了监狱门口。
梁怀远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这些天他变得有点神志不清了,头发几乎全部白了,脸上布满了蛛网,耷拉着脑袋,口水流到胸前了也浑然不知。外面的世界他一点都不知情,每天面对着灰暗的墙面,活在隔绝的世界里。由于他是盲人,又是牵涉到几宗巨大腐败案的重点犯人,监狱对他实行了特殊看护,将他单独关押在一间房子里,不用受其他犯人欺负,也不用每天参加劳动改造。医生来为他检查过身体,每天还有专门的看守人员带他在监狱的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梁振宇从那天来看过他后,就再也没来过,儿子不来看他,他反而更加坦然,他不知道儿子那边怎么样了,但他知道,儿子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他不来肯定是在收拾公司那边的烂摊子,顾不上来看他,这令他感到非常的宽慰。
对于生命中曾经出现过并占有很重要位置的人,他快不记得他们了,比如妻子,情人赵雅萍,还有其他的很多人,他们都在他的意识中逐渐消退。他们对他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他不需要再记得他们。他每天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的都是玉凤的名字,玉凤一家是他觉得唯一亏欠的人,还有他和她的女儿,她们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有这样的下场是他应得的报应。
前些天狱警通知他,他以前报的一个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姓周的会计师被抓获了,并缴回了大量的赃款。他兴奋的当即抱住头,用身体猛烈的撞击着铁栏,用手上的镣铐捶打自己的脑袋,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过了很久他才平静下来,一屁股蹲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哭声。从那以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不久,周会计师被判处了死刑,他也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原来仇恨是可以刺激人的生命力和激活人的斗志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值得让他牵肠挂肚的东西了,在他的灵魂深处,唯一放不下的人,是朱曼雪。
从带着她走进病房的那天起,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也没有能再看上她一眼。他多么希望能在他生命不多的日子里,能再看上她一眼,将来在离开人世的时候,就心满意足了。他知道自己是看不见她了,可是哪怕是能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的呼吸,触摸到她的衣角,他就能安然的告别尘世。他不敢奢求她能原谅他,叫他一声爸爸,更不敢让她代替他在她母亲坟前向玉凤一家人赔罪。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伴随他的依然是一次次的失望。他现在只求知道她的一点消息,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哪怕是只言片语,只要是关于她的,就能给他的心里带来莫大的宽慰。
他曾经想让狱警帮他去找张医生,让张医生打听朱曼雪的消息来告诉他,却被狱警察拒绝了,狱警告诉他监狱里没有这样的服务。他等啊等啊,盼啊盼啊,一直到他彻底失望并准备绝食的这天,狱警突然通知他,有人来看望他了,是个女的。
他浑身一个激灵,猛的坐了起来,会是谁呢?他将每个在他生命中曾经占有很重要位置的人过滤了一遍,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来看他了。
他朝门口望过去,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她,她来了!
他激动的浑身哆嗦,尽管和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能准确的分辨出她的脚步声。她象一缕清雅的风、一片优雅的云,飘然而至。风吹动了她的裙角,吹动了她的长发,米黄色的半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快的声音。
是她,真的是她,他感觉到了,双手紧紧地扶住铁栏,禁不住双泪长流。
第一百一十一章:巨大的喜悦
她走到他面前站住了,离近了看他,他仿佛比那天在审判大会上的样子更加衰老了。伛偻的背,瘦若干材的身躯,布满蛛网的脸。看着看着,她的心一阵痛苦的抽搐,禁不住泪如雨下。她用双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还没有完全认同他,她不想哭出声来,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不流眼泪,觉得那是一种耻辱。除了在梁振宇面前,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过眼泪。
“你来了!”他声音颤抖的说。
她止住哭,冷冷的问他:“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我想赎罪。”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她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洗刷你对我母亲和外公外婆犯下的罪吗?”
他说:“我知道不能,我没有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幸福。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那么年轻就什么都看不见,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我可以把什么都给她,只要能让她幸福快乐起来。”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用力捶打着铁门:“你不配这样做,我宁可什么都看不见,我不要你这样对我。”
“孩子,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无法弥补我的罪过,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对不你起妈妈,对不起抚养你的外公外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人。我是个罪人,我有罪,我现在天天盼着早点死,死了就能下地狱,到九泉之下去赎罪。可是我放不下你,我想听见你的声音,孩子,让我再摸摸你的头发,让我感觉到你,我就是马上死也瞑目了。”他说完伸出颤巍巍的手。
她急忙用双手抓住他的手,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两人哭的泣不成声。
过了良久,她说:“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恨你?你知不知道妈死的有多惨?她疯了,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光着身体子在人家地里被打死的。我20多年都没有爸爸,我每天都在恨你,我是在仇恨中长大的孩子。你的公司帐上的钱最开始是我让人转的,你进监狱是我写的信,你身边的女人是被我一手安排进去的。我什么都做了,可是我后悔了。”
“啊!”他惊诧的张着嘴,茫然的看着她。
她说:“因为我恨你,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就想看着你破产,你还想对我好吗?你还想认这个忤逆你的女儿吗?”
他沉思了一会,说:“孩子,我没怪你,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我是要死的人了,什么都看开了,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比起我这些年交往的那些人,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想报复自己的爸爸,用了一些极端的手段。可是那些做的人呢,他们为了自己的贪欲,把我逼上了绝路。我不怪你,今天你能来看我,是我一生最幸福最满足的日子,我很高兴,我可以安然的去了。”他说完转过身。
“不,我不要你死!”她急忙去拉他,哭喊道。
“孩子,你回去吧!回去,替我感谢你的舅舅,感谢他把你教育的这么好。再替我到你母亲的坟头给她烧点纸。”他回过头来对她说。
她哭着说:“不,我不要你死,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都不怪我。你是世间最好的爸爸,我愿意原谅你,认你,孝敬你,我不要你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浑身激烈的颤抖起来:“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天啦,我梁怀远终于有了自己的女儿,她还那么好,那么优秀。我终于摆脱心灵的枷锁了,其实这些年我时常会怀念你的母亲,对她很愧疚,很牵挂她。但我不知道世界上有你这么个女儿,如果你母亲在世多好,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那你不要去死,答应我,我会常来看你。对了,我可能过几天就出国了。”她的神色黯然下来。
“好啊,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答应你,我不死了。”他欣慰的笑着说。
“是和一个外国医生,我决定嫁给他。”她苦笑道。
他没有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已经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了,只顾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一个劲的祝福她:“好好,我的女儿要嫁人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他一定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他是很不错,等从巴黎回来,我就带他来看你。他是医生,我们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总之你要好好活着。”她说。
“嗯!”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心里的希望之火油然而生。
“那我走了,探视时间到了,你好好保重!”
“嗯!”他再次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闯出一匹黑马
她走出监狱的大门,开着车,缓缓的行驶在大街上。她决定跟菲尔德走了,就在她决定为虫牙妹做手术的那一刻,她决定真正的离开梁振宇。菲尔德苦苦的等着她,等了这么久,她实在是无法再拒绝他。她决定跟他到法国去,嫁给他,尽管她是多么的不舍。可是想到虫牙妹痛苦的眼神,那眼神对她而言,就象一堵巨大的墙,将她和梁振宇隔在了两端。那女孩儿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她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看到她的眼神,她就想起那些在战火中失去家园的可怜的伊拉克人和阿富汗人的眼神,他们充满绝望,茫然,无助,令她的灵魂止不住的颤栗。
她将车子停在了一条静溢的林荫道上,打量着四周的一景一物。就要离开这里了,并且是长久的离开,使她顿然生出几分的不舍。在这所城市生活了整整20年,还从来没有哪一天象今天这样,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是那么的亲切,每一处好象都打上了她的烙印,它们和她息息相关,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过了许久,电话响了。
是吴玉辉回来了:“曼雪,你在哪里?”
“舅舅,你回来了,我刚才去看他了!”她说。
“那好,他的身体还好吧?”吴玉辉说。
她撑起胳膊,说:“不太好,他真的好可怜。我把我做的所有事情都跟他讲了,他居然一点都不怪我。舅舅,你说,还有哪一爱比得上他对我的无私和包容呢?所以,我原谅他了!”
吴玉辉沉吟了一下,说:“嗯,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是最无私的。他不怪你,这很好,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吧。他已经弄成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怀恨他了。”
“你帮我订两张机票,我要和菲尔德一起去巴黎,我想嫁给他。”她说。
“你想通了?”吴玉辉惊诧的问。
“嗯!”她点了一下头。
吴玉辉说:“那他怎么办?那个喜欢你的男生,他虽然没有再来找我,可是你跟他就这样算了?”
“他已经有了爱他的女孩儿!”她哽咽着说。
吴玉辉说:“难怪,那好吧,你也别太难过了。菲尔德一直以来是我认为的最佳人选,虽然他是个外国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三天之内吧。”她说。
“那好。对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梁怀远公司的事。据说转移他公司巨款的周会计师已经被抓获了,他的工地已经停工。他虽然被判了刑,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