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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一开始父亲就听他的,停止在这里造房子的计划,也不至于弄到这般田地。那块地的合同显然是违法的,参与这事的官员和父亲都被抓了,已经失效了。看来必须停工,不停是不行了。可是从哪里去弄一笔钱陪给政府呢?另外还有以后靠什么翻身?
父亲对他抱着殷切的希望,希望他能重振梁氏集团的雄风,可眼下,他真的是感到很无力!
他叹息一声,将车子启动,回到市区内。
在一片拐角处,他看到一座律师楼门口还亮着灯,便停下车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您是这里的律师吗?我想就几个问题咨询下,不打搅您吧?”他对一个夹着公文包正准备走出来锁门的人说。
那人打量了他一眼:“我是,你说吧。”
他把具体的情况对那人说了一遍,那人听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很显然你的官司会输,因为你那份批地合同已经失效,既然违法,肯定要停工。”
“可是是他们跟我们白纸黑字签了合同,我们才投资那么多钱建设,我们该找谁赔偿呢?”他哭丧着脸说。
“按道理说,是你们公司应该向政府部门要求索赔。但是在中国,权利大于一切,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政府部门打官司了,你是拿鸡蛋在和石头碰,知道吗?所以你这个案子,我们不能接。”那人说完行色匆匆的准备走。
“不不,律师,我们可以停工,但他们没有权利要求我们赔偿,我们连房子都卖给人家了,我们该怎么办?请你帮帮我。”他一把抓住了律师的袖子。
此时的他,第一次感觉到,在中国没有人脉关系,想做一点事是多么困难。想当年父亲凭借着外公的关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谁也不认识他,谁也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感到特别无助,只能抓住律师的袖子,就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还是坚信,法大于一切。如果权利大过法律,他就真是走投无路、欲哭无泪了。
那人叹息一声:“唉,小老弟,你还是学生吧?这样吧,你把你的文件复印一份给我,我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征地文件中找到突破口。如果你们不属于违章建筑的话,那政府部门让你们停工,就应该给你们相应的补偿,这个官司我愿意帮你打。”
他一听欣喜若狂,但那点好不容易点燃的希望之火很快就暗淡下去了。
他想到上中学时老师就讲过那里在解放前时常发生洪灾,当初他也把厉害关系给父亲讲过,却被父亲反驳了回来。
抱着一丝希望,他还是将复印件交给了律师:“那您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
律师说:“一个星期左右,争取帮你,尽力而为吧。”
他点点头,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开着车回到玉泉山庄。
回到家里,才想起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肚子此时饿的“呱呱”叫了。
他跑到楼下的卤水店买了一大堆食物,又要了几瓶啤酒,让惆怅浸泡在酒精中慢慢的消融。
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好几瓶啤酒,一直喝到半夜11点,他才头晕脑涨的站起来。就在他掏出钱包准备付款的刹那,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眼前一晃而过。
“是曼雪,她回来了!”他急忙追出来,白色影子瞬间消失了,他又在四周到处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朝楼上冲去,来到她家门口,门依然紧锁着,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一定是幻觉,我想她想疯了!”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喃喃的说。
打开自己家的门后,一阵孤独和无助的感觉袭来,他匍匐在沙发上,紧紧的捧着头,痉挛着,让痛苦撕扯着他的心。
第二天早上,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脸上,感觉暖洋洋的。他醒了,慢慢的爬了起来,发现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正在这时,杨小姐的电话打过来了,她声音今天听起来格外温柔:“小老板,大懒虫,还不起床!”
他无奈的笑了笑,这杨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昵了?
放下电话后,他坐在地板上发了一会呆,思考着今天该做什么。律师说一个星期左右给答复,工地那边也停工了,公司那边有杨小姐打理,何不趁这个机会,到父亲在其他城市的公司去看看?
想到这里,他飞快的拿起电话给杨小姐打过去,让她帮他订了当天飞往异地的机票。
第九十三章:他真的是禽兽吗?
朱曼雪从法庭出来后,一路上神情恍恍惚惚,脑子里象放电影一样来回晃荡着梁怀远的影子。有小时候的记忆,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没有父亲这个概念,所以每次都叫他禽兽;有她前几年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时候他多风光啊,春风满面,趾高气扬,在新闻媒体面前侃侃而谈;也有他现在的样子,苍老的让人心酸、差点认不出来的样子;还有那个叫王叔的人的声音总在她耳边回响。这几种不同的画面和声音互相交汇,重叠在一起,让她眼花缭乱,思绪一片混乱,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开着车,一路直奔上次为她做手术的医院。
张医生正在忙着给病人检查,见她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冷静地看着她:“你是来找他的吧?”
“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她问。
“很抱歉,我说过了,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答应过他。”张医生说。
“他是不是叫梁怀远?”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医生,冷不丁的抛出一句。
张医生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冷静下来:“很抱歉,我不能回答你,你走吧,没其他的事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一把抓住张医生的手:“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他就是梁怀远,是不是?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让你告诉我?”
“他不想说自然有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你报答他吧。我们这里很多无偿捐献的人都是这样的。”张医生说完掰开她的手,往病房内走去。
她默默地转过身,将车子缓缓地开到一片林荫道上,这里就是那个叫王叔的人每次送她下车的地方。
吴玉辉一出来就发现她不对劲了,一直开着车紧跟在她后面。见她进了医院,他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不知道她进去想干什么?过了一会,见她出来了,他才舒了一口气。
她将车停住了,朝四周凝望,一切就发生在几天以前,这里处处充满着他的气息,回荡着他和她的对话。
“孩子,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
“先生,您对我这么好,我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
看了好久,她渐渐地感到有些累了,便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吴玉辉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曼雪,你怎么了?”
“舅舅,他真的是禽兽吗?”她抬起那双充满痛苦神情的眼睛,困惑的看着吴玉辉。
吴玉辉连忙安慰她:“唉,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不管怎么说,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可是也不是我们把他弄成这样的,是他自己作恶多端,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你说呢?”
“不,他不是禽兽,他不是禽兽,他把角膜移给我了,天啦!我都干了些什么?”她突然全身痉挛,大声哭喊起来,声音在树林中来回荡漾。
吴玉辉一听如遭雷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什么?他把角膜移给了你?”
“舅舅,他不是禽兽,我以为他完全忘记了我妈,可是他没有,他一眼就认出我是他的女儿。他当初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做出对不起我妈的事,我好糊涂啊,居然恨了他20几年,我要去找他。”她说完跳下车朝前面跑去。
吴玉辉一把拉住她:“曼雪,你听我说,他是你亲生父亲是没错,他这么对你,也是应该的。你想想,你妈都疯了,是被人打死的,还有外公外婆,难道他们就那样白白的死去吗?就算他有天大的苦衷,也不应该那样做,说到底,他就是自私。现在他良心发现了,为了赎罪,所以就把角膜移给了你。”
她的眼前此时又浮现出外婆牵着她的手讨饭的身影,没错,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都是因为他太自私,才造成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造成了母亲和外公外婆的死。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一边是苦难的回忆,一边是亲生父亲的恩情,令她一下子很难在他们中间做出抉择。
“天啦,我该怎么办?”她仰望着天空,大声哭喊起来。
几片残余的树叶仿佛被这人间悲切的一幕感动了,纷纷掉了下来,掉在她的秀发上,衣领上。
吴玉辉说:“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我也不会阻止你去看他,去认他。但不是现在,你先跟我回去,好好休息,等心情平静了,再找个适当的机会,我带你去看他。还有,如果他的眼睛能够治疗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他,你看好吗?”
她呆呆的站了起来,跟随着吴玉辉坐进车里。
……(本卷结束) ……
第十部分
第九十四章:天网恢恢(第一节)
黑幽幽的海面上,随着海关的探照灯渐渐地远去,一条黑影浮出海边,他朝四周环顾了一圈,急速地朝不远处的岸边游去。抵达海岸后,他一把扶住陡峭的礁石,身体敏捷的往上一跃,攀爬了几米,便跳到了沙滩上。他取掉头上的防水面罩,脱掉身上的潜水服,坐在柔软的沙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就是被海关缉捕的毒枭山鹰,KTV老板的儿子,为了一个叫山梨的女人和其他黑道上的人火拼,被警方抓捕。他被关进监狱后,他的小弟四眼便趁机坐上了他的位置,将山梨和他打拼下的基业据为己有。不仅如此,四眼怕他出狱后找他算帐,曾多次安排人对他实行暗杀,但每一次都被山鹰侥幸的躲过。
四眼霸占山梨后,为了发泄他以前服从山鹰所受的怨气,对山梨百般虐待。山梨无法忍受四眼,想让四眼手下的人个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群体背叛四眼,没想到竟被四眼当场抓奸,将她打的半死,可怜的马玉松成了牺牲品。山梨对四眼恨之入骨,为了对付四眼,便冒险将山鹰从监狱里救了出来。从山梨的口中,山鹰得知四眼一伙人准备堵截一伙身藏巨款的偷渡客,便悄悄地潜水跟了上来。等他潜水赶到时,正好碰见四眼的手下在大雨磅礴中大开杀戒。他乘机用枪杀死了四眼一伙人,准备将仅剩的偷渡客周会计师绑架,没想到天快亮时被周会计师逃脱,还害得他被海关四处追捕。
他持续在海底潜伏了一整天,海关四处搜寻未果,以为他死在海底了,就停止了追捕,让他侥幸地逃了出来。
他摸了一下饿的干瘪瘪的肚皮,心中暗自庆幸,要不是老爸那几碗面条和熟牛肉,可能已经饿死在海底了,根本没有力气躲过海关的追捕。他在海滩上坐了很久,捏了捏酸痛的要命的胳膊和腿,全身累的快虚脱,实在是不想动了。
又过了一会,身上渐渐地感到发冷,如果再不走的话,可能会冻死在海滩上。于是他爬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四周黑暗的海面,拖起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步朝附近的公路上走去……
几个月后,他和山梨两人再次被警方抓获,警方从他们匿藏的窝点中查出一大堆毒品和赃物,包括朱曼雪被抢去的那只装有20万美金的钱袋,以及山鹰从周会计师身上拿走的一大堆银行卡。警方从这些赃物中,发现几个物主的姓名和另一宗经济大案有关,就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周会计师窝藏的据点和那笔巨额存款的银行网点。
老奸巨滑的周会计师用和他长的非常相似的弟弟的户口在银行开户后,将那笔巨款存了进去,他准备偷渡到国外,让弟弟分次帮他把钱划过去。他自以为很高明,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地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却没想到遭到蛇头的暗算,侥幸的拣回一条性命。
他挪着被山鹰用枪打伤的腿,重新回到弟弟处,暂时在这个黄土高原的小山沟里安顿了下来。这里非常偏僻,很多家里连电视都没有,过着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村民一年到头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成了他隐藏的最佳场所。
当年他曾是从这里考出去的大学生,也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曾经震动了整个乡镇和县城。到城市参加工作后,他除了给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弟弟写过几封信,寄过几次钱,几乎就没有再回来过。他在城里结过一次婚,但那段婚姻非常短暂,老婆跟他在一起觉得没有激情,因为他整天只会算帐,钻到帐目堆里和数字为伍,所以有了外遇。从此周会计师完全封闭了个人的感情生活,他变得更加器械化了,成了梁怀远公司一台数钱算帐的机器。
天网恢恢(第二节)
年近四十的他,在梁怀远公司工作了十多年,对梁怀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一直不明白,同样是从贫困农村跑出来的梁怀远,怎么就能够一直辉煌腾达、青云直上,混到了一个拥有几千人供职的集团董事长;而他却非常失败,连老婆都跟别人跑了。他自认为并不比梁怀远傻,甚至拥有比他更高的智商和精密的头脑,可是为什么他就混得如此不堪?
渐渐地,他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发财的人都是那些敢想敢干的人,而不是那些畏畏缩缩的人。一要敢想敢干,二要皮厚心狠、不择手段。比如梁怀远就具备这一点,既有雄心,又会钻营关系,做事全凭手段,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
可是等他明白这点时,已经快四十岁了,人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梁怀远象他这个年纪,已经拥有十几家分公司,买了一栋价值几亿的商业大楼做办公室。他开始心灰意冷了,总觉得自己运气太差,不会钻营,又不够心狠,不是干大事的料,这辈子只能安于天命,顺其自然地在梁怀远的公司替他算帐数钞票,
直到朱曼雪出现,她找到了他,毫不犹豫地将一百万打到了他的户头,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不明白朱曼雪和梁怀远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了朱曼雪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做后盾,他开始等机会,制造机会,准备在梁怀远这只巨大的蛔虫身上下手,实现他的理想。
可是刚开始没多久,还没见到任何成效,朱曼雪就声称要停止跟他合作。资金来源断了,没有人再买他的帐和梁怀远对干,他开始每天生活在恐慌之中。已经跨出了第一步,就很难收回了,他每天都担心梁怀远会找审计所的人来查他的帐目,只要梁怀远到武汉和上海杭州那边一查,他和其他几个财务负责人做的假帐就暴光了。
他象个惊弓之鸟般,每天都在想着用什么办法可以拖住梁怀远,阻止他去查那些帐目。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梁怀远迟早是要会去查的。就这样,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梁怀远陪妻子刘玉芬去刘家村的大好机会,和梁怀远的贴身秘书杨小姐一拍即合,顺利地将梁怀远公司的钱全部划出去了。
杨小姐一分钱也没有得到,她还蒙在鼓里时,他就已经抵达了他弟弟所在的小山沟。
偷渡失败后,他整天都在琢磨着如何再次逃出去,然而经过一次死里逃生的他,再也不敢相信那些蛇头。他再次用弟弟的户口去县城照了一张属于他本人的居民身份证,由于两人长的神似,照相的人也没有怀疑他在作假。就这样,三个月后,一张挂着他弟弟的名字和他的照片的居民身份证出来了。
他很害怕山鹰查那些银行卡上开户行的地址,找到这里来,每天提心吊胆的。一想到山鹰和红毛那伙人他就胆颤心惊,那是一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