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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停了,无数只美丽的蜻蜓在湖面上、荷塘中飞来飞去。朱曼雪一边开着车,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空气甘甜甘甜的,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她从反光镜里看了一下自己的脸,皮肤在高度湿润的空气润泽下,白里透着红,眼睛离开了大都市的喧嚣,也显得格外清澈和精神,明瞬皓齿,如荷花一样的娇艳欲滴。
11点钟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小时候所住的村子,她将车子七弯八拐的开进村里,路面都是沥青路,比小的时候好多了,她每年都会来一次,这里和20年前她离开的时候相比变化很大,但相比其他地方和大城市,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小了。村子里的人有的正在打麻将,没有一个认识她的,他们只知道村口每年都会停一辆小轿车,有时候是一个年长的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来,有时候是一个年轻女人自己来,年轻女人长的很美,至于来干什么,这里的人没有谁关心。
朱曼雪最初尝试着去和他们讲话,尝试着去找儿时认识的那一些人,可是却很少有人还能记得起她。儿时的伙伴一个都没有,她小的时候在这里很受歧视,没有人跟她玩。于是她再也没有去找他们,有时候舅舅也会来,但这两年来的少了,他太忙了,舅舅不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来,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无声无息,谁也不认识,也不和谁讲话。
她将车停放在路边后,从车里捧出鲜花,下过小雨后的路边有点滑,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四周都是菜地,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农作物,记得小的时候,这里曾经有一些很宽的河,河里一年四季都流淌着清凉的水,一下雨河水就漫出来了,然后村里的人就个个端着木盆、卷起裤子下去捞鱼。每家每户中午都会飘出鲜美的鱼香味,惟独她家里没有,外婆害怕激流的水,她老了,手脚也不灵光,不可能下去捞鱼。
记得有一次她牵着外婆去讨饭回来,在路上捡了一条小鱼,那条小鱼还活蹦乱跳的,她高兴将它拿起来给外婆看,外婆欣慰的笑了。她把鱼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拿回家放进装满了水的盆子,小鱼张大着嘴巴游来游去,样子可爱极了。对于没有一个朋友的她来说,小鱼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礼物,小鱼就是她唯一的朋友,她舍不得让外婆杀了它,每天给它换一盆清水,还放一些饭粒在里面,看到小鱼畅快的摇摆,她就高兴的不得了。可是过了没两天,小鱼死掉了,身体已经僵硬的沉了下去,她伤心的哭了。
外婆用那条小鱼做了一顿鲜美的鱼汤,还放了几片香菜叶子和红辣椒丝,香香的、甜甜的味道中,带着一点微辣,外婆将汤递到她嘴边,看着那条小鱼,她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掉进了碗里。那碗汤的味道她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意犹未尽,仿佛就在嘴边,有香,有甜,有苦,有辣,也有涩涩的感觉。
“外婆!”她将一大把花放在外婆的墓碑上,这墓碑是舅舅后来花了很多钱让人设计的,墓碑很大,款式既庄严肃穆又大气,和外公的一样,比旁边的都要大很多。
舅舅还给他们三个人的墓前都种了一棵的青松,青松长的很快,现在差不多有将近四米的高度了,松顶象一把巨大的圆伞一样,为下面躺着的人遮风挡雨。松树顶上挺着几只乌鸦,看到有人来了,“豁”的一下飞起来,在上空盘旋着,嘶叫着,声音异常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她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将花放好后,在外婆的墓碑前站了很久,眼泪随风飞落。
最后才来到母亲的墓前,母亲的照片她只有一张,还是从家里的箱子底下翻出来的,外婆去世后她一直放在自己随身穿的那件小夹袄里,照片已经快看不清了,前几年她找了一家照像馆,花了几百块让他们帮助重新恢复了母亲的照片,虽然和以前有一点小小的出入,但并不影响母亲秀美恬静如天仙般的姿容。她将自己的照片和母亲的照片放在一起,能倾倒无数男人的她,和母亲天然的没有丝毫修饰的美比起来,仿佛暗淡了许多。
“妈!”她将鲜花放在母亲的墓碑上,美的绚目的母亲,命苦的母亲,她扶着母亲的墓碑,哭的泣不成声。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了,好象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了,她哭的累了,抬起头望去,黑压压的天和广阔的大地上此时仿佛只有她一人,遥遥望去,不远处有人烟的村庄似乎越来越遥远,变成了一个一个的黑点,眼下除了这三位亲人,所有的记忆仿佛在这一刻都不复存在了。一切都离她而远去,包括和同床共枕的男人之间的那些温存,所有的意识都消失了。可是她并不因此而感到孤独,人世间不过如此,除了舅舅这些年的关怀以外,在俗世里不过是一颗漂游的灵魂。
她觉得她又回到小的时候,只不过妈妈复活了,外公和外婆也复活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母亲的乳汁是甘甜的,外婆和外婆的笑是慈祥的,她多么想回到那一刻,哪怕是用几十年的寿命做代价,换回那一刻的永恒。
手机响了,是舅舅打过来的,舅舅知道她今天会来扫墓,担心她伤心过度,故打电话过来,她才从虚无的幻游世界里清醒过来。
也许就是这一天中出现的幻境,在往后的日子里发生了那些事令她万念俱灰后,竟成了她最后的归属。
她将电话放进包里,又给三位亲人鞠完躬,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还能不能再来看望三位亲人!
她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越想越伤感,转身准备离去,可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她突然发现母亲的坟墓背后写着一串字,她觉得很奇怪,连忙走过去,细细的看了起来。
字是今年写的,象小学生的字体:玉凤,我永远爱着你!
她疑惑的看着那排字,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难道是梁怀远良心发现了?不可能,梁怀远是大学生,这些年一直是那个发达城市的明星人物,掌管着一个庞大的企业集团的董事长,他的字体怎么会象小学生呢?绝对不会是他。
那会是谁呢?她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所有认识的人,小时侯的,现在的,全部都过滤了一遍,却始终都没有找到那个会对母亲的墓碑写这种告白的人。
她带着满腹的疑惑转身离开了墓地,也许是曾经仰慕过母亲的美的那些男人吧!母亲那么美,年轻时一定被很多男人追求过,母亲却惟独喜欢梁怀远,选择了梁怀远,伤了那些男人的心,那些人心怀嫉恨,在母亲被梁怀远抛弃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也远离了她,现在年纪大了,开始良心不安了吧。
天越来越暗里,她连忙走进了车里,将车窗关上了,车开了不到两分钟,突然一阵电闪雷鸣,一场如瓢泼般的大雨顿时倾斜下来,拼命的冲洗着万物。
冲吧,冲吧,最好冲的干净一点,把人世间的一些丑陋与邪恶、卑鄙与肮脏通通冲洗掉!
车终于开到早上来的那条高速公路上了,她加快了油门,车飞快的行驶起来,一排排整齐的松树飞快的从车窗外闪过,一片片如汪洋大海般的荷塘此时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不堪承受的歪成一片。
开了半个多小时,雨终于下的小点了,公路两边的河水涨了很多,快蔓延过堤盖了。
第四十三章:钻石不翼而飞
梁振宇这几天又回了一趟家,把好几套脏衣服拿回去给母亲洗,几天没有见到母亲,她好象年轻了好几岁,变得容光焕发不说,还特别爱说笑了,不象以前那样整天很苦闷的样子,这令他很欣慰。
母亲和父亲和好如初了,他为父母感到高兴,也为自己感到幸运,可是凭着一个男人的直觉,他觉得父亲是在敷衍母亲,父亲依然和外面的女人如胶似漆。父亲不想和母亲离婚的原因有很多,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使父亲最终不同意和母亲离婚,他都感到非常的开心。
他相信父亲总有一天会彻底的回到母亲身边,因为他们有他,他们是爱他的,他是他们之间共同的纽带,还有他们这些年风雨共舟走过来的那些日子,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紧密的连在了一起,他们是一家人,不是谁插进来就可以割得断的。
中午下课后,在学校食堂吃完饭,他接到朱曼雪打过来的电话,得知朱曼雪今天下午三点钟就到,他兴奋的心情难以言表。已经连续五天没有见着她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她。她的倩影总在他面前晃动,她身上的香味,让他一次次沉迷在午夜中要命的香味,他最近两个晚上都孤枕难眠,苦苦的等待着她的归期。
他知道自己无力自拔了,从见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去深深的迷恋着她。虽然已经有了实质的肉体关系,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总觉得自己没有走进朱曼雪的内心深处,让他有点隐隐的不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总之是觉得很虚无漂浮,他们的关系就象没有根基的浮萍一样,让他抓不住,却又总想去抓住她。
这两个晚上他一直在做这样的梦,她就象那次在庐山中漂浮的白云,变幻着千姿百态,飘飘渺渺,虚虚实实,让他云里雾里。她朝他摆出各种美丽的姿势。他目惊口呆的看着她入迷,等他追上去想抓住她那一片美丽的衣角时,她突然不见了,他吓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想等她今天回来后,就把那枚戒指套在她手指上,让她做他名副其实的未婚妻,这样他的心里会塌实一点。他知道如果她要离开他的话,靠一枚戒指是栓不住她的,但是无论如何,需要一点实质的东西来证明他们的关系。
以前和余婷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让他有这种不安和虚无的感觉,余婷和朱曼雪是决然不同的女人,余婷浅薄而虚荣,毫无大脑又喜欢自作聪明,大大咧咧又喜欢贪小便宜,他知道只要他愿意,拿出几十万的钞票放在她面前,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朱曼雪却决然不同,她入身于尘世却一尘不染,她走南闯北却又喜欢偏安一隅,她每天奔波于商场月赚数金却又将金钱看得很淡,她独立又非常柔弱,她弱不禁风却又非常坚强,她风情万种、仪态万方却又常常沉寂如出家人修行时所达到的涅磐境界。
一个活在尘世,一个超凡脱俗。
他不想再去想这些恼人的问题了,也许是用情至深才多了一些愁绪吧,生命是一段历程,需要一些这样的那样的经历才显得丰满。也许太幸福、太完美无缺的爱情反而让人心绪不安。上天在送给人一份完美的礼物时,得到礼物的人会整天担心它被打碎。
他在宿舍休息了一下,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今天早上在课堂走神了。中午一点钟的时候学校开课了,他本来不打算在去听的,但是今天下午的第一节课很重要,他又遇到几个难题,需要去听课、向老师提问才能弄懂。于是,他拿起手机和钱包,又看了一眼箱子里放的那枚戒指,将它拿出来放在胸口,又亲了一下,才放进去。
向辉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就直接去课堂了,吴胖子中午没回来,估计是去找董鄂妃了。
他一个人拿起桌子上的书和笔记本,将门锁上后就出去了,教室在四楼,他爬上去准备先上一下洗手间,洗手间里很多人,排了很长的队,他排在最后面,等了大概10来分钟才进去。
回到教室的时候,吴胖子和向辉都在课堂上,他们朝他点头微笑了一下。
从上次去吃完饭后,他就和吴胖子两人和好如初了,他想等朱曼雪回来后,把吴胖子给的存折转交给她,存折上的密码他已经修改了,到时候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朱曼雪带董鄂妃去做手术。
听吴胖子说,他带董鄂妃前天去做了人流,董鄂妃一连三天都没有来上课,吴胖子一下课就往她那边跑,各种各样好吃的每天买一大堆,她们宿舍的女生都以为是董鄂妃减肥减出病了。
不一会老师就拿着书本进来了,开始讲下午的课程,他有点昏昏欲睡,就把课本放在腿上,故意装着在看课本,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下课了,老师准备走出教室,他连忙走过去,准备就一些疑虑向老师请教:“老师您好,我还有一点没有弄明白,请问你有时间吗?我需要向您请教一下。”
“好的你说。”老师转过身子,重新走回课堂。
其他的学生都排着队出去休息了,向辉和吴胖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跟着走了出去。
老师讲的非常认真,整整讲了十分钟,直到他把所有的疑虑都弄明白了,才起身出去。
下午还有一节课,其他同学出去休息完又进来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梁振宇想到朱曼雪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就急忙和老师请了假,夹起书本从教室走了出来。
他回到宿舍,拿出钥匙打开门,怀着几分激动几分兴奋,准备拿出箱子里的钻石戒指去接应朱曼雪,这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她,包含了很深的意义。
可是当他打开箱子时,却只发现一个精美的包装盒放在箱子里,钻石不翼而飞了。
……(本卷结束) ……
第五部分
第四十四章:归来
他木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该报警,还是该向学校反映?
正在此时,朱曼雪的电话打过来了:“振宇,我已经到了,你过不过来接我?要没时间的话,我先回公司,等晚上我们再见面。”
“我去接你吧。”他不假思索的抓起钥匙,拿起床上的背包,将门琐上又就出去了,打了一台车,往机场开去。
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想,这到底是谁干的呢,谁最有可能拿了钻石?宿舍的钥匙只有他和向辉、吴胖子三个人有,除了他俩还有谁呢?可是今天去教室的时候他俩都在啊,明显没有作案的机会,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吴胖子把钥匙给了董丽娜,她可以随便进出他们的房间?这样可是学校不允许的。
于是他拿起电话给吴胖子打过去:“胖子,除了你和我、向辉三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有我们宿舍的钥匙?”
吴胖子正在打瞌睡,这几天可把他给累坏了,前天带董丽娜去做人流,她听到里面的人哭的很凄惨,吓得魂都快没了,脸色惨白,汗珠子都掉了下来,最后医生建议她改用药物流产。吃完药后,肚子疼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一个还未成形的胎儿就被打下来了。她向学校请了假,每天在宿舍躺着听音乐,他可是忙死了,每天一下课就往她宿舍跑,陪她说话,给她买了大堆大堆的东西,女生们一个个不知情,都夸他将来是个模范丈夫,他也只得笑笑,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为了给董丽娜凑上做人流的费用和各种补品费用,他又找家里要了两千块钱,实在是不能卖血了,最近常常感到头晕无力,上课都没有精神。
听到梁振宇这样问他,使他感到很疑惑:“应该就我们三个人,我没有给丽娜配钥匙,我知道学校是不允许这样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梁振宇听他回答的很诚恳,心想应该不会是他,那会是谁呢?以向辉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何况他和那个周灵一直的即若即离,两人远远还没有达到要为周灵配钥匙的地步。
带着心中的疑问,不知不觉就到机场了,看到推着一个大皮箱的朱曼雪正好就站在路边,他连忙下了车朝她走过去,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她好象消瘦一点了,眼睛变得又深又大,但是十分迷人,皮肤变得更加白嫩了一些,看来那边的山水还是比较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