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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它们相处和睦,祁昭放了心,提起小猫花洒给墙边的花浇了浇水,不久,门上的木铃铛响了起来,孟然探头看了一眼,弯着眼睛笑起来:“祁昭昭!”
他来之前应当是在吃东西,嘴角还带着糕点屑,像只小仓鼠,祁昭看了看他,再想想他的饕餮花血脉,心情又一次变得很是复杂。
孟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推门走了进来,看起来有点小委屈,说:“你怎么才来啊,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你都不来,已经坏掉了。”
赤火草:“啧啧啧,小可怜儿。”
“……”祁昭递不动声色将赤火草伸过来准备吓孟然的枝叶压了下去,递过一杯花茶,说,“我今天会待很久,你一会儿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记得夸我啊!”
孟然很好哄,抱着茶杯笑眯眯抿了一口,半晌,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开了口,“还有就是,有人想买灵植,在这里等了好多天了,可惜一直没见着你。”
“客人?”
孟然朝着门的方向指了指:“呐,就是他。”
祁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巧见着一名穿着玄服的青年推门进来,他身后背着一把剑,模样清冷,缓步走到祁昭面前。
长眉入鬓,眉目清冷,声音也似凝着冰。
“是这家店的主人么?”
祁昭点了点头。
得到应答,青年直接说明来意:“我是周泽,此次前来,是想买那株青溪木。”
四周草木们的目光顿时齐齐聚在了青溪木身上。
第60次不正经()
支持正版;人人有责。“他怎么敢?!”
他了解祁昭的秉性;不会怀疑他话语里的真实性;越想越觉着生气:“这事待会儿我就和林淼说,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完了!”
祁昭抿唇站在那边,魏老看着他;觉着还是自己的小徒弟省心,神色缓和下来:“你先回植木堂等我;记得好好休息,烦心的事就莫要想了;有我呢。”
此时后面的长老们已经各自选择好了弟子,剩下的人无论失望与否都只能离开,四周除了植灵殿的人以外已经没什么人。
祁昭点了点头;拱手行礼后转过身;刚下了两个台阶;突然听着魏老唤了他一声。
祁昭回头。
魏老看着他;眼神带着关切:“有些东西,能藏就尽量藏着吧,护好自己。”
祁昭眼神暖起来,弯起眼睛说了声好,出了植灵殿。
……
木华街外此时的人也不多了。
渡闻站在那边百无聊赖等着;见祁昭出来;兴奋的朝他招了招手:“祁昭昭;这边;恭喜你呀。”
“你已经知道了?”
“荒芜之城渡半仙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渡闻说;刚说完,便被边上的人掀了底,“小神棍,明明这个时候城里几乎都知道了。”
渡闻怒视他一眼,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笑着在祁昭肩膀拍了一下:“祁昭昭真棒!”
祁昭看着他的笑,心里却忍不住朝另一个方向想了过去。
既然他的事情晚景城几乎都知道了……那谢慎是不是也听说了呢?
人总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的。
也许是祁昭想这些时候的表情太没有收敛,渡闻摸着下巴:“祁昭昭,想什么呢?”
祁昭回神,若无其事摇了摇头,从他怀里将蛇纹木接了过来,说:“我现在要去植木堂拿点书,你们有什么打算么?”
“我和奸商是第一次到晚景城,想四处看看,你先去吧,回头我们再去城主府找你啊。”
“好。”
祁昭应下,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后,慢慢朝植木堂走去。
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要带什么书,祁昭没花多长时间便把书找好抱了下来,坐到了角落的藤椅边看书边等魏老。
结果魏老没回来,先来的是白垣。
他手里抱着一盆渡灵期柴胡草,满脸阴郁在桌后站定,植灵殿阶位考核除了一阶时是当场渡灵,后面的阶位都会提前抽取灵植,留三日时间与灵植培养信任度,再到植灵殿渡灵。
很明显白垣的进展并不顺利,柴胡草的枝叶从头到尾都未曾舒展开分毫。
祁昭心里已经基本确定青藤叶的事情是白垣做的,对他反感到了极点,自然不会理他,径自低头看书。
这么过了一会儿,白垣神情越来越烦躁,瞥了一眼角落里看书的祁昭,眼里怒气和嫉妒一闪而过,猛地挥手。
“咔嚓——”
祁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猛地抬头,看到白垣身边的一盆寻常定风草已经被他挥到了地上,陶瓷花盆碎了一地,沾着泥土的根茎都露了出来。
“你做什么?”
祁昭心疼的要死,急忙上前蹲下小心将碎瓷片拨开,发现定风草根茎未受到伤害后才松了口气,寻了一个空花盆将它重新安置下来。
白垣阴沉着脸,冷笑道:“一盆没有灵力的定风草,我想摔就摔了,与你何干?”
祁昭觉得这人简直无药可救,他心里生气,说话自然不会好听:“就你这般模样,柴胡草不愿与你亲近也是正常,白垣,我看你的路也就要走到尽头了。”
这话正戳中白垣痛处,白垣怒火中烧,从边上捡了碎瓷片便朝着祁昭扔了过去,祁昭也没想到他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来不及躲,下意识动用了灵力,他身边绕着的草木一动,瞬间在他面前形成一道藤蔓墙,将瓷片挡在了外面。
白垣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灵植师确实可以操纵草木,但一来需要草木亲和他,二来要在灵力操纵范围内。
他身为三阶灵植师也不过最多同时操纵五株草木而已,而祁昭不过是一阶灵植师,方才受他操纵的却已经有十几株。
植木堂的草木不是他从小养起的都能如此,如若是他一直养着的呢?
……这人不能留。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的一瞬间,白垣眯了眯眼睛,双手背到身后,全身灵力凝在其下,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祁昭昭,小心他。”
四周草木齐齐开了口。
祁昭也察觉到了白垣的恶意,防备看着他,白垣并没有把现在的他放在眼里,待掌心灵力凝到浓郁时,刚准备动手,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怒喝。
“白垣,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垣掌心灵力顿时消失,朝后看了看,眼神一慌。
门口站着林老,正怒气冲冲看着他,而更让白垣惶恐的是他背后,植灵殿几乎所有长老都到了,还有……晚景城十三卫。
长相一模一样的十三人上前,将他围在了里面,白垣一惊:“长老,这是何意?”
“蓄意损伤渡灵期草木脉络是什么罪,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林长老失望看着他,最初魏舟木与他说这事的时候,他还不信,不信有人能修复草木脉络,更不信……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之后一检查,那株青藤叶的脉络确实有被人为损伤的痕迹,根据伤痕算算时间,那时候只有白垣接触过它。
“林长老,我不能平白无故受冤枉。”白垣语气却很平静。
“青藤叶脉络受损,可有谁亲眼见到是我做的?而且若是他受损,祁昭此时早已被反噬,怎么可能渡灵成功?而且青藤叶还蕴灵五成,这不是笑话么?”
林长老一滞。
确实没人亲眼看到过,而祁昭的脉络修复能力他答应过魏舟木不说出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他们不说话,白垣眼底浮现出几分得意之色,这样的神色还未持续多久,便被外面一声淡淡的声音打断了。
“有些事,你做了,自然会有人看到。”
屋子里的人齐齐朝门口看去,谢慎缓步走进来,眉目冷冽,边上跟着谢清。
众人拱手:“谢城主。”
谢慎应了一声,朝谢清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微笑着走上前:“因着植灵殿阶位晋考是大事,城主特意在植灵殿四周都设了镜画石,城主府在其中发现了些有趣的事,请诸位长老一看。”
说着,他拿出一块透明的石头,放在中间木桌上,探进一缕灵力,石头很快亮起来,在墙上映出了镜像。
正是白垣将青藤叶放上测试台时的画面,很清晰,将白垣故意用灵力撕碎青藤叶脉络时的动作和眼里的狠毒彻彻底底显了出来。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谢清收回镜画石:“这事发生的突然,为防引起变故,城主府便将那盆脉络受损的青藤叶换了,还好没出事。”
这话就是在说谎了。
祁昭下意识抬头朝谢慎看过去,谢慎正巧也在看着他,二人视线相对,谢慎目光柔和,缓缓勾起一抹笑。
祁昭的心突然就那么定下了。
在场众人神情都不大好看,齐齐看向白垣。
白垣的脸色早在谢清将镜画石拿出来时便变得煞白一片,现在被他们看着,眼神惊慌,嘴唇嗫嚅着,却因为慌乱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这时候也没有人愿意再听他说话,十三卫伸手敲在白垣脖颈将他打昏,迅速退了出去,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半晌,还是谢清先出了声。
“林长老,白垣擅自损坏灵植血脉,行径恶劣前所未闻,这样的人晚景城是万万不能留了,您这边打算如何处置?”
林长老面露羞愧,低头想了很久,低声开了口:“这次的事,是我管教不周,麻烦城主府了,至于白垣,灵植师阶位木牌收回,血脉也……”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有些不忍,闭了闭眼,艰难的说:“也就毁了吧。”
灵植师阶位废除,血脉损毁,再被赶出给予他庇护的晚景城。
从前白垣奚落旁人是废人,如今风水轮流转,半点让人可怜不起来。
事情尘埃落定。
林长老面色疲惫,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到最后却只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出了门。
植灵殿的人跟着他走了出去,四周很快静了下来,祁昭犹豫了下,抬步走到谢慎面前,唤了一声:“谢慎。”
谢慎低低应了一声,眼里带着笑:“你今天的事,我听说了,很厉害。”
大概是他们二人间的气氛太旖旎,谢清在旁边看着眼疼,很识趣的先行退了出去。
祁昭没注意到他,依旧站在那边笑眯眯看着谢慎,见状,谢慎眼神更加柔软,说:“走吧。”
“嗯?”
“你努力了这么久,我觉得是值得奖励一下的,所以就准备了礼物,不想去看看么?”
祁昭眼睛微微发亮:“要。”
谢慎便笑了,将他怀里的书接过来,转过身。
“那就,跟我走吧。”
前厅很快到了。
领路的小厮停下脚步:“祁先生,请。”
祁昭道了谢,伸手推开门,里面不像他预想中的那样奢华,四边墙壁木纹风雅,中间点缀着一副山水画,水墨影影绰绰。
水墨之下,是又苏又撩的谢城主,他坐在那边,湖光水色般的眼睛清清淡淡朝祁昭看过来,说:“过来坐吧。”
声音真是又性感又温柔。
但压迫感同时也很强烈。
祁昭低头看向蛇纹木,发现它身上的光泽又黯淡了下去,顿时心有戚戚焉,走上前把它先放好,之后才在边上坐下,唤了一声:“谢城主。”
谢慎嗯了一声,把筷子拿了起来,他吃相很文雅,看起来赏心悦目。祁昭不是特别有胃口,喝了点粥就搁下了筷子,坐在一边偷偷看谢慎。
颜好声正,可惜陨落的早。
祁昭对谢慎其实没有什么印象,这不能怪他记性差,谢慎这个名字在《大道初生》里只出现过一次,是在第四十九章,也就是五年后,谢慎因着不明原因陨落,晚景城大乱,正巧这时候池木离开第三城来到这边,顺其自然掌管了晚景城。
可以说谢慎唯一的一次出现,就是为了做池木的跳板。
之前祁昭看文字的时候没觉着有什么,但现在亲眼见到了谢慎,再一想原文那么坑的结局,不由想的多了些。
谢慎的强大毋庸置疑,之前他没理时间线的时候,以为谢慎陨落是因为雷劫,但明事实上谢慎现在雷劫已过,修为只高不低,身为一城之主也不会寻不到灵植,没理由会陨落。
那么五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想不通。
祁昭叹口气,下意识抱起了蛇纹木,刚一动,就觉着不对劲,抬头看过去,发现谢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筷子,正细细看着他。
“……谢城主。”
谢慎眉头几不可查皱了皱:“谢慎。”
祁昭一顿,反应过来后顿觉紧张,把怀里的蛇纹木抱得更紧,试探着开了口:“……谢慎?”
谢慎点了点头,唇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
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等到祁昭回神,才发现自己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看一个男人看到发怔了。
美色误人。
直弯共赏。
祁昭摸了摸鼻子,那边谢慎目光慢慢移到他怀里的蛇纹木上,问:“你很喜欢它?”
“喜欢。”说到草木,祁昭笑笑,无意识放松下来,伸手摸了摸蛇纹木的叶子,“它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蛇纹木的叶子迅速抖起来,带着隐约的小开心,祁昭笑眯眯抱好它,抬头看向谢慎,瞬间对上一双浸满笑意,流光溢彩的眼睛。
祁昭没心情去细想谢慎为什么高兴,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后者笑着的模样吸引过去了。
用店里草木的话来说,就是又苏又撩。
分分钟值得扑上去就是一个么么哒。
祁昭干咳一声,觉得自己真是已经被草木们带坏了,忍不住揉了揉脸,刚要正经矜持的换个话题,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骨节分明,指腹饱满。
而后轻轻从他唇角擦了过去,触感温热,祁昭甚至都能闻到淡淡的兰草香气。
祁昭愣住了,傻傻看过去。
那边谢慎收回手,目光从容,坦坦荡荡看着他:“方才你唇边沾了米,现在已经好了。”
祁昭其实觉得有些别扭,一来他自小没什么亲近的人,不习惯被这么对待,二来他自以为自己还是个挺直的直男,谢慎的动作多少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他抱着蛇纹木,耳根发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谢慎之后没再说什么话,祁昭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又和谢慎说了会儿话,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和谢慎告别,抱起蛇纹木出了门。
木门一开一合,四周归于沉寂。
谢慎收回视线,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指腹反复轻轻碾磨数次,半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回了房间,祁昭简单洗漱了一下,抱着蛇纹木上了床榻,小心翼翼帮它继续修复脉络。
蛇纹木看起来状态很好,枝叶在暖暖的白光里轻轻摇晃,还不忘时不时蹭蹭祁昭的手。
这么亲昵的动作让祁昭一颗心软到不像话,白光散去后抱着蛇纹木趴在枕头上,笑眯眯说:“最多还有半个月,你的脉络就要好了,到时候你一定会更好看,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蛇纹木拢了拢叶子,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祁昭笑起来:“我记得蛇纹木是会开花的,米白色的小小的花,你什么时候会开花呀?”
蛇纹木没动。
祁昭觉得是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