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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一番专业的术语我父母也不懂,只是连声恳求他:“阿老表,请你救救我家十五,你懂得那么多,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
但表叔却摇头道:“我只能救得了你们!至于十五,我只能让他身上这五害暂时不发,要拔除他中的五害,要么是绝对有把握的高手,但最好还是查明是谁放的,由放这东西的人亲自来拔除。”
“这……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也学过那个手艺的吗?”
我爹知道这些会点手艺的人一般帮人办事都要讨点彩头,以为表叔是想借机要点好处,问完后又接着说:“阿老表,只要你帮我家十五把五害解了,我家牛圈里那个小牛犊,以后就是我帮你喂的了!”
可以说,我爹为了我已经是下血本了!那小牛要是卖了,差不多可以换我们一家四口三个月的口粮,他不但要拿来感谢表叔,还答应帮他养大,相求之情溢于言表。
表叔却摇头道:“阿老表,你误会了!我可不是那贪财之人,要是我有把握,最多也只要你家一个鸡蛋。”
“这五害你不懂,五门中每门有五行,五行中又分五虫、五虫再带五时、五时各化五式,你想想,共有多少种法门?最重要的一点,解这五害须用命解,我只能断定这是我们白苗里的水害,不能看出是什么虫、什么时和什么式,要强行拔除不成的话,不但会害了你娃儿,我自己也活不成!”
“再说如果我瞎猫碰死耗子拔成了,那放五害的主也是立即反噬而死,所以……”
他这一解释,我父母懂了,哪里还敢继续求他!于是我爹又向其请教:“你刚才说如果十五不是吐在泥土上,我们全家都要被灭门,那又是怎么回事?”
表叔叹了一气,先随手扯了根木柴来,把那些呕吐物扒开看了看,见那些虫子已经不见踪影,这才解释道:“这人放在娃儿身上的是水害,土能克水,所以这些虫子才没乱动。”
“这如果是碰到金属物的话,金能生水,它们马上就能长出翅膀飞进你们的口鼻,或者附在你们的身上,那你们也就会染上。不用土来暂时压解,三天之内必死无疑。”
“刚才我把他抱起来,就是在不确定五行前,怕他沾到本物。也亏得如此呀!娃儿被放的是水害,阿老表刚才要是让他沾了水,不出半刻他的五害就会发作,到时肚肠齐烂,用不了半天时间就成一具腐尸了!”
我爹一听又慌了,忙问道:“那我家十五现在……”
表叔安慰我爹道:“没事的!他吐出这些子虫,说明这水害在他身上也不是很管用,我已经用土给他压过,现在沾水也没事了!以后只要让他身不离土,那母虫就算在他身上生长,三五年也不会再发作!”
“可是,三五年后呢?”我妈忍不住插嘴问道。
表叔应道:“所以你们得赶快想办法,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好去求情让人家来解了,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他的长久平安!”
我父母平时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哪会去得罪谁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表叔也帮着分析:“这娃儿吐了,虫从口出,按我的推断,应该是五式中的入口式,也就是说这五害是他吃进去的。你们想一下,他有没有吃过什么人给的东西?”
这提示其实没多大用,因为农村孩子整天在外疯来疯去,谁知道吃过什么东西呀!
不过表叔接下来的话让我父母有了一点端倪,他解释说这放五害的入口式呀,得受害人最亲近的人递给才会生效,所以对一些孤人是不能用这一式的,因为不经最亲近人的手,就放不了这一式。
我父母和我哥是我最亲近的人,他们递给我吃的东西自然数不胜数,但那些都是自家的食物,不可能有虫害。那年头大家都穷,一般不可能轻易把吃的东西送给别人,所以他们立即就想到了那天张大妈来我家时给的半包饼干。
“张四嫂?”
“张家?”
我父母的想到一块了,听得表叔也是一喜,忙问道:“知道是谁了吗?知道就好办了!”
不过我父母也都只是猜测,张家和我家是村邻,也没听说他们会放这五害的,所以也不敢确定。听我表叔问起,便把我哥被张礼光那死鬼上身的事大概说了,好让表叔也跟着分析。
表叔听了后,让我过去张口给他看了看,又让我爹打水来给我水嗽口。
我爹之前要给我漱口,听表叔说差点害我一命呜呼,此时打水来的时候,手都还忍不住在颤抖。
但表叔却表示没事,接过来亲自将水喂到我嘴里,让我漱完口吐出来后,又用手蘸起我吐出来的那些脏水,在我眉心处画了个奇怪的图案,嘴里用苗语念叨了几句。微一沉思后开口道:“娃儿是八月三十那天中的五害!”
“那就是了!”我爹也不知表叔用的什么法子,竟能准确地算出我是那天被人给暗算的,但他记得清楚,张礼光满七七上我哥的身那天,正是八月三十,看来我真的是因为吃了张大妈慷慨送给的那半包饼干,才会被下了这可怕的五害。
表叔见我父母确定是谁了,便开口劝道:“阿老表,这五害之所以叫五害,有一层意思是害人害己、害情害仇害天理!所以呀,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去好生相求,别弄巧成拙搞个两败倶伤呀!”
因为表叔的话,我爹没有再去求张家夫妇,因为我父母合计了一下后,明白了一些道理:张礼光那死鬼留在阳间没走的事,张家肯定是知道的!上次张大妈看见我哥的时候掉泪,真的不是心疼我哥,而是心疼她的儿子,所以才用饼干下五害想弄死我哥……
能有此结论,跟村子里的某些传言也分不开。据村邻们说,张礼光虽然死了,但却不止有一个人在他家旁边听到他的声音!我一个堂叔甚至还听到了关于他要害我家兄弟的话,而且当时他父母好像在跟他对话,好像说是非常支持他的样子。
这些话传到我父母耳朵里后,先前也是暗自担心,但后来我哥恢复如初,在我呕吐之前全家也没什么异样,所以慢慢就放下了。此时意外重来,他们怎么能不有所顾忌呢?
求人家的路子看来行不通,我爹又另外想了个办法:跟我表叔一起去苗寨,找高手来给我把五害拔除掉!
在他们出发之前,表叔取了一把新鲜干净的泥土,让我妈用一块白布缝成个荷包的样子,再弄条布袋系在我的脖子上,并交待五害拔除之前,任何时候都不得把那一小袋土取下来。
于是,悲催的我脖子上除了狗牙外,又多了一样跟生命同在的东西……
我爹去苗寨也还有收获,晚上的时候便带着一个老头回来了,而他带来的人据说大有来头,是表叔他们寨子的队长!当然,他们苗家人都叫他寨长。
只是,我爹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苗家寨长来了后,还是没能解决我身上五害的问题,因为他们才进门,我哥忽然就发疯了。他这一疯,不但把全家给闹得鸡飞狗跳,还差点没要了那苗家寨长的老命。
第十一章异火鬼声()
我爹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我们母子三人还点着油灯在客房等着。
一进家门,那老寨长便嗅着鼻子,用一种轻蔑的口吻不屑地说:“原来还真是我们白苗的水行尸虫,区区一只未脱过壳的小母尸虫,用的还是入口式,这低劣手段也想害人家满门,不怕蚩尤祖师降罪吗?”
我爹听了后连忙抢上前来,有些激动地问老寨长:“阿叔,你看出我娃儿中这五害的底细了?”
他这样问,是因为在去苗寨的时候,表叔曾告诉他,只要能断定我身上五害的“门”、“行”、“虫”、“时”和“式”,那帮我排除就不成问题!表叔只能断定“行”属水、“式”为入口,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老寨长一眼看穿“门”为白苗、“虫”为雌尸虫、“时”为幼这另外三个门道,那就说明已经全部洞悉,拔除五害不成问题了!我爹岂有不激动之理。
老寨长听我爹发问后,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我哥抢着插话道:“就算他看出来又怎样?难道他有胆量来拔?”
这话不但让老寨长非常不高兴,也让我父母大吃一惊!细看我哥,他的样子却很正常,说那话时的表情和声音以及神态都没变。
“你这娃儿口气不小呀,莫非说你也懂这五害之术,道还在我之上?我为什么就没胆量来拔了?”老寨长平时在他们苗寨位高权重,还从没人敢瞧不起他,所以说话也就很不客气。
而我哥还是那幅语气回道:“那你就试试!”
老寨长怒了,但他的怒气只在脸上一闪而逝,不再理会眼前这个狂妄的孩子,先去火坑边拿了一小段正在燃烧的干柴,接着从身上拿出一只小小的牛角号,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呜——呜——”
当那低沉而又急促的声音停止后,他左手忽然从宽大的白袍手袖里撒出一把细灰,右手那燃着的干柴跟着挥上,嘴里用苗语急急地念叨着什么。
只见他撒出的细灰瞬间被点燃,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飘浮的火网。但随即又像有一道什么力量在牵引,把那些原本四散的火网凝聚成一条细细的火绳。随着他吟唱的声音越来越大,那条火绳很快汇集成一团,飘到他的左手上方后,又随着他左手的手势慢慢向我的口鼻伸过来。
这奇异的一幕看得我父母大气也不敢出,他们有的只是激动!
因为他们在火光中,看见我的右鼻孔处钻出了一条小指头大小的绿色虫子,形状和白天我吐出来那些小虫一样,只是个头大了很多。最让他们安慰的是那虫子像是被老寨主控制了,钻出半截身体后就垂着不动,好像是在等着挨那条火绳炙烧。
而我当时的模样也有些搞笑,要不是虫子头上那对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红色眼睛,我父母还以为那是我这小屁孩流出的绿鼻涕呢!
就在老寨主那条细细的火绳快要到达我的鼻下时,一直坐在离我不远处没有动静的哥哥冷哼了一声,向着那火蝇指了一下,屋里顿时无故起了一阵阴风,向着那道火绳猛烈刮去。
当时虽然已近深秋,但我们家地处亚热带,夜间仍旧热得盖不住被子。可那道平地而起的阴风刮来时,我父母却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用我爹的话说,他活了近四十年,最冷的开也没感觉那么冷过,因为那种冷是由内而外,从骨子里冷着出来的。
而那风刮向炎火绳后,在老寨主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把那条火绳卷了倒转回来,“呼啦”一下全部散落在了他的身上。
老寨主顿时就变成了一个火人,一边慌乱如无头苍蝇般地乱窜一边张口大声惨叫。
我父母从那一阵阴冷中回过神来后,我爹忙着摸黑出门去打水,我妈却忙着抓起客房堆放的一堆红薯藤来扑打老寨主……
但我妈手上那些红薯藤不但没能将老寨主身上的火扑灭,还把他给抽了叫得更加响亮,人也给直接被抽了滚倒在地。事后我妈回忆起那一幕时仍后怕不已,因为她说从她抓起那小捆红薯藤起,双手就像被一个人给强行抓着,朝老寨主的身上抽打。
而我爹就更别提了,抬着一盆水刚跨进门,便像中邪似的把那盆水朝自己头上浇去,倒把自己给变成了一个落汤鸡。他说自己其实没有中邪,那样的举动也不是他的本意,在进门的时候,他和我妈一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像被一个人把盆给他举起然后把水弄全部弄泼。
老寨主仍在地上不断痛苦翻滚,身上燃烧的火势丝毫未减,但嘴里的嚎叫却在慢慢减弱,已经像是叫不出声的那种呻吟了。
我父母还在想法子救老寨主,但之前那阵寒风再起,直冻得他们身子怔住不说,连大脑的思维好像也被僵冻住了……
自老寨主的火绳出了意外后,我右鼻孔挂着的那条“绿鼻涕”倏地一下便缩了回去。本来我是坐在那条小板凳上呆望着这一切的,这时忽然就摇晃着站了起来,走向浑身冒着火苗的老寨主。
“十五,回来!”
“别乱动,十五!”
在我父母急促的呼喊声中,我却无所顾忌地走到老寨主身边,抬起小脚笨拙地对着那个“火人”就是一脚……
令我父母惊异的事再度发生:我那一脚踢到老寨主的腰上后,竟把他身上的那一大簇火苗给踢熄了!
我那一直坐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哥哥,此时也是神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我,嘴唇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便瘫软在地昏迷了过去。
我父母身上那种阴冷至极的感觉顿时不见,来不及查看我哥的情况,我爹便赶紧去搀扶哼叫着的老寨主,我妈也连忙去房间里查找看有无什么药膏。
老寨主身上穿的白袍被烧得千疮百孔,头上包的帕子也被烧得黑漆漆的,脸上的长胡须更是和眉毛一起被烧得精光,那本就苍老黝黑的脸颊,此时已经跟火炭一个颜色,只有一双眼睛还在骨碌碌地不停打转。
不地他的意识却非常清醒,被我爹扶起来的时候指着我爹大声问道:“义方,你家撞了厉鬼,为何事先不告诉我?你这是……这是请我来帮忙还是想害死我?”
我爹听得一愣,回想起刚才那些突发的诡异事情,后背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惊恐地应道:“厉鬼?熊老寨主,我没有瞒你呀!我家小斌被张家那小鬼上过身的事,我不是和你讲了吗?只是这久,他都很正常,没想到……”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心疼地看了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我哥,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妈在房里只找到半小盒清凉油,拿出来时正听到我爹的话,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想要上前扶我哥,却又实在不敢。
“那小鬼能成什么气候?刚才来破我解四害的,分明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鬼,左脸还有一块红色的疤痕。要不是撞上这老鬼,难道我熊金辉如此不济!”老寨主却说不是张礼光在捣乱。
我自能讲话起,平时就很少言语,特别是在大人讲话时更不会打岔!但在老寨主说完后,我却立即插嘴应道:“不是礼光哥哥,我看见了,刚才是‘萝卜花’爷爷在我家,拿火烧这个老爷爷后,又抓妈妈的手打他,还用水来泼我爹!”
我的话音刚落,客房那盏豆大的油灯忽然熄灭,连火坑里本来燃得很旺正烧着水的火苗,也跟着闪了一下暗下去,只有惨白的月光从窗户那照射进来……
“老熊,这次算你命大!再管鹿家闲事,让你来跟我做伴游荡。”一道声音在我家墙角响起,语毕的时候声音却已飘荡到了窗户边。
那凭空而来的声音非常难听,直如一个破钵掉地的响声一般,听在耳朵里让人很不舒服。
我妈听到那阵声音响起的时候,轻声惊叫了一声便吓晕了靠在我爹的身上。我爹虽然没晕,却也是心跳得自己都能听见……
那个声音他们熟悉,正是我嘴里的“萝卜花”爷爷,让他们如此的失态,是因为当时这萝卜花爷爷死了一年有余。
第十二章阴阳眼和童子尿()
老寨主听到“萝卜花”爷爷的警告声后,在我爹怀里一个激灵,转过头喃喃地回应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五害既然跟你老有关,我不管就是了!不过你得把我身上的阴气收了,否则我……”
“跟我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