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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钟离准问:“大伯和伯母知道么?”
水彧道:“洛韬想借我的口把消息传递给姑丈和姑姑,可我没回京城。可我不回京城拖不了几时,他早晚会通知姑丈和姑姑。他之所以会对嗣音下手就是忌惮姑丈的武功,他的目标是姑姑,定会想方设法诱姑姑单刀赴会。姑姑何其聪颖执着,她若想一个人去没人拦得住她。嗣音是在我手上出事的,我有责任救她出来,而且我不能再让姑姑以身犯险。如果姑姑出事了,他势必不能留着姑丈和嗣音,否则他们父女若寻仇,洛家举家也招架不起。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他似乎很少说这么多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钟离准知道自己要往水彧心上刺一刀,也要往自己心上刺一刀,更要往阿逆心上刺一刀。
钟离准的沉默让水彧的心凉了半截。水彧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
“对不起,倘若我派人营救,就是令伊赛与□□为敌。不能为了阿逆一个人,陷我一族于险境当中。”说罢,他转过身去,翻开手掌,方才硌出的血痕已经沁出了鲜血。
“我想不出这件事还有谁能做得到。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等到你改变主意。如果明天日出时你还没有改变主意,我一个人闯。闯进去是没问题,要是不能把她活着带出来,我死在里面也干净。”说罢,水彧转身出了大殿,立在烈日之下,台阶上留下一个颀长的影子。
钟离准头也不回地进了内殿,撩开衣袍,跪下,叩首。
钟离珏知道,钟离准尽了他作为伊赛长王子,应为全族尽的责任,现下他要追随自己的本意去做事了。
“我跟你去。”钟离凝从走廊里闪身进来。
钟离珏只嘱咐道:“如果没有把握救得出阿逆,不要妄动,强攻反而置她于险境,你们务必要全身而退。”
兄妹二人齐声道:“是,父汗。”
钟离凝遂回房取了弓箭和短刀短剑来,少有的全副武装。若说钟离准的功夫是用来过招的,钟离凝的功夫就是用来克敌的,用钟离准的话说是“简单粗暴,直截了当”。但是在大漠上,这样的功夫最好用。
“你来干什么?”钟离准一边走,一边略带责备地问着。
“我为什么不能来?”钟离凝反问,“阿逆也是我的妹妹。再说,我不过是个公主,以我自己的名义做这种事本也没有什么。”
“我猜伊莫谷正等着挑你的错处,你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那更好。如果我打了北陵丘他还敢娶我,那我就嫁给他。”至此,她压低声音,“也正好借此机会看清楚萨顿对□□是什么态度。”
太阳西斜,影子在阶上越拉越长,水彧身上如雨般的汗水早已风干了。
逆着光看得不真切,当他看到钟离准和钟离凝并肩走出来时,也多少有了一丝欣慰。做到这样,已经很难为钟离准了。三个人,总比一个人的胜算要大。
“水大哥。”钟离凝行了一礼。
却不想还未及她反应,水彧杀招已至。钟离凝双手抽出刀剑在眼前交叉格挡,即刻耳膜被刀剑相碰的声音一震,甚至擦出了火花。紧接着后招便至,钟离凝脑中一转,变守为攻,一刀一剑便和水彧过起了招来。
钟离准下意识把手放在剑柄上,不过他明白水彧是在试钟离凝的武功。
钟离凝打起架来全不似平日,眼神中所含的凌厉就似一匹大漠孤狼。钟离准和拉曼并无深交,他有时也会想,拉曼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征服这样一匹狼。
水彧和钟离凝的衣袍撩起地上的沙砾,在空中如漩涡般打转,兵戈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锵锒”一声,钟离凝右手中短剑脱手坠地,却也就是在转瞬之间,她左手中短刀从侧面一滑,便抵住了水彧脖颈。胜负已然分明了。
纵然水彧只用了五六分力,钟离凝此等武功已非等闲。
二人似是说好了一般,同时收了势,互施一礼。
水彧道:“得罪了。只是不想让嗣音有什么意外的闪失,也不想你去送死。”
知道水彧说话就是这种方式,钟离凝也不恼,只问道:“那我可过关了?”
“刮目相看。”
“多谢。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吧。”
“即刻传书给京城水府,让靖远兄把这消息转达给我大哥,务必要瞒住云卿。就算瞒不住,也绝不能让她先于我大哥知道。必要的话,这信用伊赛文写。此事不要假手他人。”
“是,大汗。”勘代领了命便下去了。
阿桑妲道:“阿逆是他们唯一的掌上明珠,他们若是知道阿逆出事了,岂不是要疯了!”
钟离珏微微摇头,“年轻的时候喜欢赌,如今年龄大了,不敢了。彧儿这孩子太骄傲了,可我们得冷静。万一这事儿最后成不了,大哥必须知情。他们知道得越晚,便越会乱了阵脚。”
他们知道得越晚,便越会乱了阵脚。
同样的话,也是靳人麒曾经嘱咐过洛韬的。这也是为什么洛韬放水彧走后,便没再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当他们行了一段到达马棚的时候,水彧的心中又多了几分希望。
钟离准道:“我们确乎没人,可是我们还有马。”
他走进马棚抬手抚着一匹黑马。
“那是十三墨骊。”钟离凝告诉水彧,“这里所有的马都以它为首。”
“老四,是匹野马。”
“老五喜欢喝酒,它跟阿准关系最好。”
“老七骁龙是血统最高贵的。”
“老九,最强壮的。”
……
钟离凝一一向水彧简单介绍了方才与钟离准交流过的每一匹马。
“他们在说什么?”水彧虽然恨不得下一刻就攻进北陵丘,可面上还是依旧的风平浪静,淡淡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钟离凝道:“阿准会马语,我听不懂。他要向马兄们交待清楚了,我们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最后,钟离准向马群深深一揖。
钟离凝解释道:“求朋友办事,要有诚意。”
钟离准从马棚里出来,身后跟着老四、老五、老六、骁龙、老九、老十、墨骊、十六、二十、飞将军、二十五、骏骐和二十七,一共十三匹马。
“我们走。”钟离准一扬手,面上竟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如果此行钟离准出事了,水彧不知该如何自处。
最难过的一关还是达兰答通城门口排查,看这架势,大约又要一个多时辰出去。贩马的商人若是想过这道排查搭进两个时辰都是有的。
这许多年过去,钟离准对此是再了解不过,也只得抱着双臂静静等待。此番出来,他和钟离凝都是穿的平民衣衫,就是打扮成了贩马商人的模样。自然,他可以一亮匕首,畅通无阻,可这次入关不同于往日。
每次后面的人遇到像钟离准这样的人都是叫苦不迭,却也没有办法。后面卖核桃的小哥忍不住了,便拎着篮子在队伍前后卖起了核桃。待走到他们这边,水彧和钟离准是都顾不上理他,倒是钟离凝照顾人家小本生意,买了一斤。
她随手捏碎一个,尝了尝,味道还不错。那卖核桃的小哥见钟离凝捏碎一个核桃就像捏碎一个瓜子一样,遂忍不住盯着看了半日。
“看什么看!会武功奇怪吗?”钟离凝瞪了他一眼,他只得灰溜溜地走到后面去卖核桃了。那小哥想想倒也是不错,人们在城门等着也是百无聊赖,买些吃食倒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味道不错。”钟离凝递给钟离准两个核桃。
钟离准随手一捏,连里面的核桃仁都被捏碎了,动作微微一顿,“用力用过了。”摊开手掌,老五一下就将他手心的碎核桃仁舔得干净。钟离准无奈,只好拍了拍老五的脊背。
“水大哥,你也吃。”钟离凝又递给水彧两个。
“谢谢。”水彧的言语似只是例行公事。接过那两个核桃,也未曾又一刻将目光投向钟离凝。才不过片刻功夫,一把齑粉顺着指缝缓缓流下,若是不知,还以为是一抔黄沙。那两个核桃连同核桃仁,已被水彧捏的粉碎。
钟离准仿佛不经意般地站在了水彧身侧,挡住了旁人的视线,低声道:“钦彣兄,现下急也没用。我和阿凝与你感同身受。”
水彧自然明白钟离准的意思,遂低声道:“多谢。”若非为了掩人耳目,他真恨不得即刻便飞身而起从城墙上越过去。
为了进城就费了这般周折,水彧惊异于自己竟还能等得起。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们也只得在达兰答通歇息一夜。也就是在这小小客栈当中,三个人谋划着一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动。
“有地图么?”钟离准点上了蜡烛。
“脑子里有。”水彧取了纸笔来,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画出了北陵丘附近的地图。他续道:“但是里面的就没有了。这里面的地形,咱们这等常人,没人知道。”
钟离准道:“没人知道,所以我们得去探。”
水彧点点头。他心里清楚,论武功,他确是略胜一筹,可论谋略,还是要听钟离准的。
钟离准续道:“我下面的计划,希望你能沉得住气。”
“你说。”
“我们可能要在路上多一天功夫,先过了北陵丘,再从东边迂回过来。北陵丘东边地势最险,守卫也最弱,若想混进去查探地形,这里是最佳位置。我们三人之中钦彣兄轻功最好,所以就要靠你了。但你千万要沉得住气,就算见到了阿逆也不要跟她有接触,我怕她会沉不住气。如果可以,看一看她的身体状况,我们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好,我同意。”片刻,水彧补充道:“我们得分开走。洛韬一定派了人在那附近。那就依你所言,两天后夜里在北陵丘东坡会和。”
“好,一言为定。”钟离准赞同。
“阿凝。”水彧回过头,看着方才一言不发的钟离凝,“你介意杀人吗?”
钟离凝沉吟了半晌,“如果必要,可以。”
约定好那日的深夜,水彧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一趟北陵丘。而现下,他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北陵丘的地图。是左右开弓,互不干扰,速度极快。
“见到阿逆了吗?”钟离凝问了一句。
“见到了。”水彧头也不抬,“远远地看了一眼,她过得不好,但应该没受伤。”说话间,地图已经画完了,他便指着地图开始讲解:“这里修筑的是防御北漠人的工事,分为两个部分。北边的是朝廷重犯流放至此的,东边主要是抓来的壮丁,她在东边。听他们言语中大约能知道,每天傍晚有半个时辰的放风,过后是侍卫换班。”
“好。”水彧话音落下,钟离准心中已有了盘算,“那我们就定在后天傍晚,乔装成送补给的队伍混进去。最好的情况,我们可以让阿逆神不知鬼不觉地跟我们一起出来。一旦被发现,阿凝射箭快,要迅速放箭扰乱守卫的视听。我的箭力道大,便负责干掉高塔上的弓箭手。钦彣兄你带着阿逆冲出去,我和阿凝定有办法全身而退。还有,最好在行动前能干掉洛家派的监视者。”
“这件事交给我就是。”水彧眼中寒光闪过,“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们现在就像猎人一样等着他们的猎物上钩。我会在后天我们行动之前干掉他们,及时赶回来。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我们必须得速战速决。”钟离凝又开口了,“我猜父汗一定已经知会了京城,约莫也就是这几日,大伯应已收到了消息。”
这一日已是十四日。十三日的时候,水云天收到了钟离珏的信。
靖远兄启
阿逆为洛家所劫,陷于北陵丘,暂于性命无碍。知会大哥,瞒住云卿。小准、小凝、彧儿已前往营救,以个人之名义。北陵丘乃天朝重地,切忌妄动!
钟离弘燚上
读完信的那一刻,水云天便把那信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的确,什么也做不了。思索片刻,他取了最细的狼毫来,研磨抬笔。一下笔,笔下是钟离冰的字迹。
爹、娘、舅舅、舅母
在扎托多盘桓了几日,免不得要晚归,琉球之行莫要丢下我。
阿逆
写完搁笔,为了真实,水云天特意把信卷了起来,再展开,留下了些许痕迹。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若儿从小就能写两个人的笔迹,她见过的字迹也都是过目不忘,也不知这模仿旁人笔迹的把戏能不能瞒得过她。就算瞒住了她,崇燚兄也早晚要过去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洛家!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竟又把这旧恨翻了出来。
再过一日就是十五了,最晚在黄昏的时候,钟离珉和水云卿就会到京城。这时候,时间每流逝一寸,都是在水云天心上的一次敲打。孩子们身犯险境他却无能为力,明日却还要面对妹妹和妹夫。
“怎么了?”夜里,林潇察觉了水云天的异样。
“阿逆出事了。”
水彧、钟离准、钟离凝三人隐蔽在北陵丘东坡下,静静等待着。马群也都依钟离准的安排隐蔽在附近。一日多的观察,一点一点地证实着水彧进入北陵丘所探明的部署,几乎没有出入。
“我该去镇上弄点东西了。”说罢,水彧起身。
“如果到时候你没回来,我们还是会如时行动。”钟离准握住了水彧的小臂。
“我知道了。”水彧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丛林深处。
半晌,钟离凝道:“我去路口看着,待到水大哥回来了,我们就行动。”
“去吧。”
水彧去附近的镇上置了些行头来,再转身出来已是一个衣着随性的游侠。头戴黑纱帷帽,头发高束,腰间还挂着个檀木镶金的腰牌。如今水彧二十一岁,身量已经很高,乍看上去,这俨然就是钟离珉的样子。不过钟离珉的腰牌是金的,水彧用黄铜冒充倒也能乱真。
果然,当水彧走到上次他们出事的地方,还未过多久,黑衣人就毫无征兆地从树丛中冒了出来。
上一次交手水彧就知道这伙人的武功不及他,可最难得的是他们之间的配合。
水彧的眼光何其毒也,破阵之道,在于其缺一不可。他没给那班杀手摆开架势的机会,看准时机便是一剑斜削过去,在其中一人腹上留下一道薄薄的伤口。伤虽不中,一旦行气,就是致命。
鲜血喷涌而出,溅上帷帽,挂在黑纱上,很快便隐了形迹。
须得速战速决才是,这一出手便是杀手行径,多过上几招很容易看出这不是钟离珉的套数。要么,杀光了这八个人,逼洛韬现身,要么,自己被这八个人杀死。
杀了第一个人,阵破了。那这就不是阵法,只是七个武功不俗的人而已。
按理说双方便应是相互对峙,可是水彧亦没给他们对峙的机会。
只见七剑同时从七面刺过来,水彧向上一跃,从后翻身过去,用左臂别住一人的脖子,猛地发力,便将那人的脖子扭断。同时他右手出剑,从侧面刺穿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一个转身过去又是一剑劈下,将一人的头颅削作两半。
剩下的四人忙向后跃开。其中一人警觉道:“这不是风三侠!”
“发现了么。”水彧强提一口气,冷冷甩下一句话。打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也没占得太大便宜,身上大大小小十几道伤口,走到何处,都滴着鲜血。
“快通知主子!”只见其中一人从袖中拿出了火种。
水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