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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挂着两种窗帘式样。一种是最常见的从中间向两侧撩开,分别用绳索固定。还有一种是上面一根横梁,布料可以任意向一侧全部拉开。
如此一来即解决了采光问题,又免于泄露*,众人纷纷下单订购,当下就领了伙计回家施工。
万大掌柜笑眯眯缓步上楼,接下来就等着大买卖上门即可。
梁记布坊接连三天不断有大量主顾抢购绢丝窗纸,银子雪花般飘进账房,订单接到手软不说,万掌柜更是提出必须交付全款方可预定。书生学子也不惜花个4两银子将书房装扮一番,更有富商大手笔更换店铺窗纸,至于那些有钱没地花的富家老爷则是将宅院所有窗扇都换过做脸。
这比拼之风素来已久,一家如此行径,众家效仿,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个也不愿落于人后,纷纷比拼起财力来。
梁记布坊藉此良机赚了个盆满钵满,100匹破布丝毫未损,甚至还抬高了价格售卖。铁匠铺子里的炉火就没熄过,连新运抵的绢丝都有半数被赶制成油布。
三天后,各大布坊也将油布窗纸搬上柜台,奈何有钱主顾都已跟梁记下订,只余一些零散客人贪图便宜跑去别家布坊定制。
陈青和万掌柜喜滋滋的算完帐,对视一笑,财迷般嚷着“发了!光绢丝盈利就赶上柜上一月盈余,还不算捎带卖出去的窗帘布卷!”
“只几日便赚足2万两,当真是铺上有史以来最赚钱的买卖!”万掌柜受陈青感染,历来稳重的气度也被抛却一边,手舞足蹈的同陈青击掌庆贺。
布坊转亏为盈化解危机,万掌柜更是对东家夫郎佩服至极。万乐斋当先尝到好处,李守财不禁也好奇隐在幕后的究竟是何等妙人?
第106章 我想你了()
陈青打赢一场胜仗,心下喜悦之余不免惦记给各院也换上几扇窗纸。有好处自然不能忘了自家人。
各院全部换过颇显浪费,但只更换卧室、堂屋、书房三处倒也能行。布料又是自家的,加上铁钉成本也才2两一扇,最多花个60两银子就能将四个院子换得。等陈青带头将各院装扮一新后,自是得了全家好一顿夸赞。
杨哥挺着大肚懒懒靠在榻上,眯着眼享受午后日光,陈青见了不免忧心,肚子这么大,想必娃娃定是不小,还得早作防备才成。
霜降这天,陈青见到个意料之外的人。
“怎么这时候回来?不是还有半月才放榜吗?”陈青瞪着眼前风尘仆仆的梁子俊叫到。
前几日刚收到一封家书,说是考完了等放榜之后再回来,结果还不等放榜人就返家,莫不是出了什么差池?
梁子俊上前一步,揽过人圈进怀中,哑声说道“我想你了”
陈青怔愣片刻,将头埋进胸膛,他也想了……
“我听万掌柜说了铺子上的事,家有贤妻,为夫甚为惦念,怎还能在省城呆住?”梁子俊轻声说完,就用第三条腿顶着陈青肚腹,大手席上后腰,钻进里裤探寻。
陈青隐忍那突兀探进的麻痒感,抖着腿暗骂一声,推着人靠在墙边拉上窗帘,才肯由着刚到家就发春的浑人肆意妄为。
紧致如初的小径,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泥泞湿滑的感觉让梁子俊忍不住咬上那耳珠暗骂“这等好田若不翻耕,爷都对不起自己!娘的~早该溜回来了!”
陈青咬牙羞恼的狠掐他脸蛋子,这浑人!还要不要脸皮?梁子俊舒坦陈青也享受,久违的翻耕令二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酣畅淋漓的大战三百回合才鸣金收枪。
梁子俊不愿抽身,抱着人不停磨蹭,陈青累翻在床,也懒得赶人,哼哼唧唧的轻哼着问道“考的怎么样?”
梁子俊哂笑一声,这家伙还有余力思考,看来是自己力度不够啊!不由加快几分回答道“这等小考还能难住爷?……这些时日不在家,可有想我?”
陈青由哼改喘,睁着迷蒙双眼软绵绵瞪他一记,抿着嘴角唱反调“没想!”
梁子俊明显感觉内里紧缩一下,咬牙调笑“这里倒是想的紧”
陈青不想跟他赛脸,干脆翻身将人压下,堵住那满嘴的不正经,青天白日直混到夜色深沉才被迫窝进梁子俊怀里酣睡。
梁子俊直睡到隔天日上三竿才被明晃晃的日光刺醒。眯着眼不适应的瞪着将窗帘拉开的臭小子骂道“混蛋!就不能让爷多歇会?”
“大白天拉个窗帘你也不嫌臊得慌!赶紧起来,还得去二哥那院跟爹娘问安呢”陈青顺手将窗扇也敞开,让冷风灌进室内。
梁子俊受凉,拉起棉被嘟囔“这窗纸太亮也没啥好处~”
陈青气急,刚到家就窝房里不出去,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在干那事,这人不要脸,他还仔细皮呢!当下掀了棉被将人拖起,穿上衣裳才催着人洗漱吃饭。
梁子俊拉个脸气哼哼的吃完还没将起床气散干净,直至被爹娘好一顿数落才狠掐着陈青后腰骂道“你就作吧!不将爷的脸皮踩进泥地誓不罢休是吧?”
陈青脸颊微抽,下死手捏他手腕,迫使那只贼爪子松开,才凉凉挖苦“活该!”
眼见二人又有吵架苗头,邵凤至头疼的一挥帕子将人扫地出门。直至走出院门,二人还互不相让的你一拳我一脚踹着玩儿。
梁子俊撒完气,拉着不甘不愿的媳妇指着天井正堂说“我瞧着不如将这些也全换了,也好让祖宗晒晒日光”
正堂一溜窗扇足有6个窗户,加上祠堂和大灶正好12扇。若算上镂空木门上的窗纸得换足20张方可,而且正堂窗扇也比各院窗户大上一倍,这油布算下来得耗费80两成本。
陈青细算一遍,当先否决“这里又不住人,费那银子作甚?灶房油烟重,平白耗费好料!”
梁子俊瞄着小气吧啦的家伙,取笑道“厨房敞亮点,起火做饭不也方便?再说赚了那么多还仔细这点银子?赚钱不就为了能使家人过上好日子吗?咱有这能力干嘛不过的舒坦点?”
陈青皱眉细想,也不能否决这个说法,只得由着他大手笔砸下银子将各院刨除柴房外全部换过一新。
等到梁子俊将别院和老宅也折腾完,陈青心疼的直抽抽,但抱着送去妹子夫家的油布,又说不出半句怨言。这人是真有心惦记他妹子,也将阿碧视做一家人,感动之余不免吞下既出口的抱怨,默默给了人一个熊抱,才出门拖李老汉送去镇上。
梁子俊呆愣半晌才抚着下巴畅快大笑,他这别扭媳妇也不是不长心嘛~总算看出爷对他的好了!
梁子俊回归,自是在青平县大摆宴席好好热闹一番,刚刚酒过三巡便有一人匆忙闯入里间,梁子俊闻言起身告罪便丢下一众好友匆匆牵马返家。
陈青即使再害怕这匹烈马,也不得不揽着梁子俊后腰骑跨上去。好在这次坐直了,除了两个大腿根被磨得生疼外倒是没像上次那般狼狈。
杨哥的预产期已过,但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这次来县也是为请郎中回去给瞧瞧,顺便整顿店铺事宜。
老郎中独自赶着马车去了也只说没甚大碍,时日到了自然就能动产。梁家一众忙谢过郎中,又将事先准备好的物件细查一遍。这嫡孙不能出意外,阳哥更不能有闪失,瑞瑞不安等了两天仍不见下生,众人也只得平心静气照顾好孕夫。
梁子俊二人得了信便没急着回家,结果第三天上午魏亮就跑来通知要生,等到二人打马到家,梁家大宅早已乱成一团。梁子贤被兄弟两个压着站在院外天井里,两个媳妇来去匆匆的不停烧水赶着往屋里送,三个婆婆则是在屋内帮衬稳婆接生。
梁柏达急的满院子转圈,还不停指挥缺这少那。梁柏仓历经媳妇三次生产,自是比大哥有经验,见他越忙越添乱,不由眼神示意二哥将人架出去同儿子作伴。
这爷俩一个德行,平日看着稳重,一摊上媳妇生产就慌了手脚。见梁子俊夫妻归来,便嘱陈青进灶帮着烧水,陈青眼瞧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出,也不由加快脚步抢过二嫂活计,让她腾出手进屋帮忙。
“来了,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匆匆进门的女子对梁子贤微施一礼,才眼波流转的提着药包跨进院门。
陈青送水恰巧看见这一幕,不由奇怪这女子是何人?阳哥生产本就搅得全家人心惶惶,她怎还巧目倩笑?
“呦~这是子俊屋里的吧?我是稳婆的女儿香草,帮着送催产药的,药罐子在哪?”香草见陈青堵着灶门,稍加解释一句就拨开他熟门熟路进入灶房。
“烦你跑腿,交给我就行”陈青谢过忙欲接过药包,却见那女子手一缩,略显慌张的说道“不……还是我来吧”
陈青微诧,香草忙一笑解释道“我跟子贤哥也算旧识,他媳妇生产理应帮衬一二,再说我阿娘干这活计也有好些年头,我自小便常帮着煎药,手法还算娴熟”
陈青听完也不好再说什么,递过药罐便转身继续烧火,侧头时正见那女子鬼鬼祟祟背个身子将药倒进药罐,陈青心下一沉,借添水之际扫了药罐一眼,这一看不打紧,他竟瞧见草药里有红花的成份。
虽是磨成了细粉,但那颜色和淡淡味道依旧令陈青确定无疑。红花是孕夫禁忌药品,平日使用能通经止血,能补能泻,能破能养,可行可导,主要作用活血通经,散瘀止痛,经闭,跌打损伤等。
但怀孕初期却可打胎,也可避孕,原理在于活血功效,导致子宫异常收缩不能留驻。若是生产时加入此药却能造成大出血,甚至要人命。
陈青沉着脸二话没说跨出灶房,将梁子俊叫到一边。梁子俊听后大怒,又恐造成全家混乱,只得嘱咐陈青暗中防备,必要时揭穿其险恶用心,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去县城另请稳婆。
陈青送走梁子俊刚回院内,便见邵凤至慌手慌脚跌跌撞撞奔出,煞白个脸嘴唇哆嗦的问着“难产……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
梁子贤听罢当场瘫倒在地,到底还是出了岔子!难不成他又将再一次承受丧妻之痛?不!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想平阳为此丧命,回过神后猛然间声色俱厉的喊道“保大人!……平阳!”
梁子壮和梁子平忙拉住直冲院落的大哥,即便挨了拳头也全然不顾。这当口谁都难过,换做自己也恨不能冲进去陪在媳妇身边,但此时若让失去理智的梁子贤进去,只会碍手碍脚耽误救人。
梁柏达哆嗦许久才稳住心神,仿若丧失全身力气般做出决定“保大!”
陈青咬牙皱眉,抬脚便拨开邵凤至冲进屋内,嘴里嚷着“大小今个都得保下!”
“陈青,你进不得!”邵凤至稳住身形忙冲进去阻拦,这没生过娃的进去能做啥?吓坏了不说,小哥生产也不便旁观。
第107章 绿帽子()
陈青刚进屋就被扑鼻而来的血腥气骇到,阳哥气若游丝的喃喃低唤“呃……呼,子贤……阿爹,阿娘……救我……”
稳婆是个50多岁的妇人,正用手使劲推着肚子企图将孩子挤压出来,陈青见状忙一把拖开她甩到地上,厉声喝问“你干什么!”
稳婆摔了个四仰八叉,扶着屁股骂道“哎呦,个天杀的,摔死老娘了!哪来的愣头青?这要紧的功夫瞎添什么乱!”
屋内赵氏和周氏正忙着安抚宋氏,见此也不由急切斥责“陈青!你做什么!这里由不得你胡来,胎位不正稳婆正……”
“胡说八道!她女儿正往产药里掺红花!娘俩准是没安好心要治阳哥于死地!”陈青双眼通红的握紧阳哥手安慰“别怕,有我在定不叫你有事”
阳哥泪水糊了一脸,闻言艰难的哀求“救救我,阿青……”
邵凤至同刘红梅一听红花,先惊后怒的忙上前制住欲狡辩的稳婆,恰逢稳婆女儿香草端着汤药进屋,这前后不过盏茶功夫就将药煎好,只怕是做贼心虚担心夜长梦多才不敢拖延。
宋氏本就被阳哥难产吓软,此刻更是气急攻心好悬晕死过去,陈青上前一掌打翻药碗,提着两个贼妇丢出院外,对不明就里的梁家爷们说道“这两个贼妇不安好心,子俊已经去县里快马另请稳婆,药渣也得留好,等生完定将她们移交官府!”
梁子贤接连被消息惊吓,此刻见妻儿尚有一线生机,忙挣脱束缚胡乱恳求道“三弟媳,平阳就拜托你了……”
陈青沉稳的点点头,请二嫂去取自己配好的药材,又嘱咐她别忘换过药罐再煎。
母女二人奸计败露,不由苦苦哀求辩解,香草更是一把抱住梁子贤大腿央求“子贤哥,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信我!我小的时候就喜欢你,若不是各自婚配又怎会落入这般田地?这事我真不知情,都是阿娘私自做主,我……”
稳婆得知事情败露一脸惊惧,移交官府定当问罪,原想看在多年为梁家接生的情面上逃过一劫,此时再听女儿胡言乱语,立马白着脸骂道“你个贱人!若非你非要嫁进梁家,我又怎会做下断人子嗣的缺德事?这主意一早也是你出的,现在却想将脏水泼到老娘头上!你个下堂妇怎的还不去死?自己丢人,还害的梁家断子绝孙,那女人死后咋就没来找你索命?……你个毒妇!梁家要报复你该找你!要不是你贪心,每次都下红花给产妇喝,梁家又怎会子嗣稀缺?各房就只生的出一个娃?……”
梁家爷们惊骇不已的瞪着那厮打成团、互相揭短的母子俩,梁子壮更是隐忍不住一人一脚将其踹翻,他听到了什么?红梅产后虚脱竟是因她而起?致使媳妇多年不孕的主谋也是这两个贼妇?
梁子平白着脸拉住二哥,他心里也是惊怒交加,恨不能亲手掐死她俩,但此时悔恨已晚,身子亏损药石无医,又何苦徒惹媳妇伤心?“二哥……这事别让凤至和红梅知晓”
梁子壮捏紧拳头,眼眶欲裂的将两个贼妇绑紧又捂上嘴拖出院子,他一个人知晓便罢,若让红梅知道自己无法再孕的消息才更令他忧心。
梁子贤知晓正妻毙命缘由已然眼前一黑,若非屋内还有阳哥历经生死,此刻早就扑过去索命。
屋外一切种种,屋内无人知晓,陈青正稳住众人教阳哥深呼吸,撕心裂肺的呼喊更是令人揪心不已。陈青让堂二嫂给熬碗糖水,免得后继无力想生都生不下来。
邵凤至匆匆取来药包,顾不得看被五花大绑的两个贼妇,忙进屋将药递给陈青。
陈青先是掰下一块山参塞进阳哥舌下含着,才将催产药交给二嫂熬制。“补药也先炖上,等生完也好早点喝下去”
邵凤至强自稳住颤抖的手脚,得亏屋里还有个小哥拿主意,不然这一众妇孺瘫的瘫,晕的晕,哪个能稳住局势?
催产药一熬好,阳哥便被陈青捏着下巴强灌,梁子俊适时将稳婆送到,前后花了还不到半个时辰。稳婆揉着老腰一进屋,当先冲近产夫身侧,嘴里不停叫着“胡闹!胡闹!这胎位都不正还咋生?”
屋子里的女人急的直跺脚,宋氏刚刚清醒,一听这话头一偏又晕了过去,赵氏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好容易将人弄醒,宋氏刚醒来就软倒在地哀求道“求你救救我们平阳……这孙子我们不要了……”
稳婆探手查看完产道,一听这话不由怒喝一声“瞎嚷嚷啥?有我在还能保不住个娃?骨缝都开了,小哥又含了参片尚有力气,就算娃大点也能生!”
稳婆一句话就让全屋人破涕为笑,忙是又谢又拜的起身去外面通知。稳婆好笑的瞪一眼杵在床头的陈青骂道“你个哥儿凑进来瞧啥热闹?赶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