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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转身,就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言陌生用尽全力箍住她的身体,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他的气息他的香水味牢牢将她包裹,心跳声安全有力。原籽温被勒得呼吸都不顺畅,却并不想挣脱。她将头贴在男子的衬衫上,环住他的腰,轻轻闭上眼睛。
一分钟就好,让我依赖你一分钟就好。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日落的宁静和傍晚的安逸。周围一切细微嘈杂的声音都在远离,原籽温贪婪地享受着男子的温暖,真希望这是一个不会醒来的美梦。
言陌生渐渐松开臂弯,抓住她的肩膀,他的眼里好像有千言无语,又有无尽的不忍与疼惜。
原籽温以为他要说什么,可言陌生只是笑了笑,简短地叮嘱道:“小心。”
第二十二幕
天闷热得出奇,今晚似乎有雷雨。
原籽温从酒店出来坐上一辆出租车,正值晚间高峰期,一路上都在押车。经过隧道的时候,更是彻底被困住,动弹不得。
她焦急地看了看手机,已经将近八点。原籽温伸头望出去,密密麻麻的车辆仿佛一片汪洋大海,在昏暗的隧道里涌向远处,望不到头。
她把钱递给司机,“师傅,我在这里下车。”
司机连忙说:“小姑娘,这附近不□□全,你一个人走夜路……”
“谢谢,但我真的赶时间。”
原籽温打开车门,拎起背包就快速冲了出去。刚出隧道门口,一阵风杂夹着尘土就迎面扑来,变天了。她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渐渐地行人变得稀少,偶尔有几家小商贩,也忙着收拾东西,四处狼藉。
她来到一条阴暗狭窄的胡同,两旁的青砖石楼都大门紧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只是远处偶尔传来狗吠。走着走着,她的心忽然揪起来。
有人跟着自己。
原籽温猛然回头,一个黑影从墙角闪过去。她不敢打草惊蛇,加快脚步往前跑。她边跑边回头,一个不小心和前面走过来的男人撞个正着。
“对不起。”原籽温连忙道歉。
昏黄色的灯光下,那个男人满面凶光,狠狠地瞪她一眼。
原籽温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可背包拉链勾住了男子的外套。她稍微用力一扯,拉链便被拉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钞票。
原籽温立刻警觉,一把将背包抱在怀里,“不好意思,借过。”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刻未离地盯着她。这个转身的动作仿佛变得无限漫长,冷汗顺着她的背脊涔涔而下,她的身体仿佛绷紧的琴弦,蓄势待发。
好在男子一直站在原地。
她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风吹着她的头发,吹得地上的杂物呼啦啦作响,天空乌云密布,视野也变得黯淡。
就在她即将走出胡同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股蛮力,将她整个人推到了墙角。原籽温骇然抬头,看到刚才那个男人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男人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过来夺下她手里的背包。原籽温大叫起来,边喊边伸手抓住背包带,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分外凄清尖利。
他们撕扯间,背包里的钞票掉出来一摞。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如同狰狞的巨爪,狂风骤起,将钞票洋洋洒洒地吹起来。下雨了。
原籽温被沾着水汽的钞票挡住视线,没有注意到男子的刀锋。小臂上一阵刺痛,她本能地松开了手。男子趁机抢过背包,飞快地往胡同深处跑去。
原籽温根本来不及感受疼痛,只觉那根绷紧的琴弦顷刻间就断了!
不能把钱给他!那是用来救房萱的赎金!
原籽温追上去,整个人用尽全力撞向男子的后背。两人跌在满地的积水里,她挣扎着爬起来,眼看就要抓到背包,脖颈突然被一个孔武有力的胳膊环住,将她拖着向后滑行。
大雨如注,倾盆而下。
雨水疯狂地打在脸上,原籽温喘不过气。视野天旋地转,朦胧中她望见男子一双凶眼里涌上来的杀意,她的指甲陷进对方粗糙的皮肉里,就在她快要窒息的前一秒,看到掉落在手边的短刀……
眩目的闪电劈下来,无数白亮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整个世界都被撕成粉碎。
原籽温惊骇地瞪着眼睛,望着倒在地上的男子。血水好像河流一样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冒出来,那把短刀插在他的腹部,到处都是殷红一片。
轰轰烈烈的雷声震动着她的耳膜,由远及近,仿佛敲击在心头的重钝,原籽温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慌乱地站起身,滑到又站起来,双手颤抖得根本拿不住背包,她在满天满地的水雾中夺命而逃。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绑匪指定的地点。可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急雨如箭打在斑驳残破的窗户上。
还不到十点,他们已经离开了?
原籽温心急如焚,连忙拿出手机,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打过去,在听到言陌生熟悉的声音时,难以遏制地流下眼泪。
“房萱已经没事了,原籽温,你在哪里?”
言陌生似乎就在附近,不到五分钟他的车就出现了。车门打开,男子撑着黑伞走下来,他看见原籽温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衣服上沾满血。
“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籽温没有回答,只是全身噤若寒蝉。她抬头望了男子几秒,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言陌生也不再追问,他把伞递给她,然后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回到车上。车内飘来清新的香气,车窗将雨声隔绝在外,天地间终于安静下来。言陌生拿出干净的毛毯帮她盖上,他触到她的手,体温高的惊人。
原籽温在发烧。
言陌生皱眉,从医药箱里取出退烧药,送到她嘴边,“先吃点药,等会我送你去医院。”
原籽温还在发抖,勉强吃了药,喝了热水。她脸色苍白,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喘息声也变得粗重。言陌生发动引擎,将车开向医院。
雨越下越大,黑暗的夜空中电闪雷鸣,犹如末日。
前面忽然传来警笛声,红色的灯光在雨水中显得分外醒目,一群身穿雨衣的警察正拉起警戒线,封锁现场。
原籽温心里一凛,下意识地往毛毯里缩了缩。言陌生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隐约察觉到什么。
两名警察将车拦住,示意言陌生拉下车窗。
冷风顷涌而入,冰凉的雨丝飘落在言陌生的脸上,“请问有什么事?”
警察说:“这条胡同里刚才发生了命案,有个男人被刀刺死了。我们需要盘查路经的车辆,麻烦把驾照和身份证拿出来。”
言陌生面色不改,从容地将证件递给警察。
另一名警察拿着手电筒走到车后座,强烈的光线刺得原籽温睁不眼睛。她紧紧攥住毛巾一角,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已经让她的情绪到达极限,她就快崩溃了!
“这位小姐……”
言陌生立刻截住他,回答,“这是我女朋友,她生病了,我们急着去医院。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麻烦让我们尽快通过好吗?”
警察见原籽温的脸颊毫无血色,又看她瑟瑟发抖,也是病得严重,便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放行以后,言陌生没有带原籽温去医院,而是一脚油门,开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私人衣橱。他进去了一会,再上车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袋衣服和鞋。
“换上。”
原籽温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言陌生将衣服和鞋塞到她手里,刚好一道闪电划过,白光将他的脸映衬得更加立体分明,轮廓清晰。他的眼眸好像头顶的夜空,雾气沉沉,不见一丝光亮。
他低声说:“原籽温你听着,今天你从酒店出来就一路打车来到交赎金的地点。这期间你没有见过任何人,发生过任何事,回到酒店你就这么和大家说。如果以后有其他人问起你今晚在哪里,就说和我在一起,听懂了吗?”
原籽温怔怔地望着他,雨水把他的头发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一簇簇地拧在一起。第一次,这个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男人流露出一丝紧张,他在担心。
“可是……”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
他说的这般不容置疑,好像天塌下来地裂开来也会化险为夷,原籽温堵在喉咙里的话语便没了力气。
言陌生隔着前车椅,将身体倾过来,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这个拥抱让原籽温所有的惊惧惶恐都找到了出口,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言陌生将她收得更紧,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这样你就可以忘了它。明白吗?”
这只是一个噩梦,快点醒来吧。
原籽温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放晴。这是一家私人诊所,环境干净,是莫乔帮忙找到的。
“房萱怎么样了?”原籽温开口第一句便问。
莫乔扶她起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雨刚停不久,鞠社长就派人用专机将房萱送了回去,你放心,她毫发无伤。”
听到这句话,原籽温才终于感到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落回了原处。
房萱没事就好。
原籽温捧着热水杯,又想起什么,“言社长呢?”
“他还在酒店,和鞠颜茜谈些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原籽温的错觉,她觉得莫乔和自己说话的态度似乎比以前好很多。
莫乔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之前可能对你有点误会,说过一些不太合适的话。zoey,你这次让我刮目相看,你真的很勇敢。”
“房萱是我妹妹,换了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莫乔轻笑着摇头,“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任何事情都要依靠自己做到最好。其实我也知道大家私底下说我高傲难相处,可是在职场上,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稍有不慎,便会被踢出局。”
这一点,原籽温深有体会。
莫乔拍拍她的肩膀,“我去叫医生来,你别乱动。”
原籽温刚打开手机,就听到铺天盖地的短信声。房萱,苏黎裳,甚至是鞠颜茜,每个人都很关心她目前的状况,原籽温心里一暖,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牵肠挂肚的待遇了。
可是很快,她的思绪就被一条即时新闻所打乱。
“上海雨夜发生凶案,一男子横死街头,身份尚未明确。”
惊天动地的暴雨,狂风里的钞票,银亮的光弧近在咫尺,男人身上河流般的血水……无数画面山呼海啸般从脑海里极速穿过,仿佛无数刀刃割裂着她的神经。原籽温看到有血滴在面前的被子上,一抬手,才发现伤口又裂开了。
那些红色的血灼痛着她的视网膜,原籽温一眨眼,满目便是无穷无尽的红色。
血血血血……到处都是血。
她狠狠闭上眼睛,耳鸣声潮水般袭来,一种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噩梦并没有醒。
第23章 第二十三幕
*酒店房间,上午八点。
鞠颜茜坐在窗边的藤椅上,她边听手机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看好房萱,这几天别让她外出。”
合上电话,一杯红酒便送到眼前。鞠颜茜抬眸,看见言陌生盛情款款,嘴角噙着从容的笑意。
“那群绑匪虽然下落不明,但相信对方近期之内不会再轻举妄动。”
鞠颜茜接过酒杯,红色的酒液沿着晶莹的玻璃缓缓摇曳,将她的脸映得有几分妖异。她说:“房萱这次能够安然无恙,全靠单总和言先生的帮忙。大家都是生意人,废话就不多说了。言陌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问得这般直接,倒是有点出乎言陌生的意料。
很多同行都认为,《Cerator》能够在短时间内杀出重围,不过是凭借着神鼎集团的光环。却不知鞠颜茜凌厉的作风名不虚传,与宫玟华不分伯仲。论心机,更是略胜一筹。
言陌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花费那么多心思帮房萱的化妆品牌造势,我看得出来她对你言听计从,非常信任,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朋友。”
鞠颜茜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言陌生笑容温和,不紧不慢地说:“昨天的秀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我打算让房萱做《Evangel》的封面人物,增加十页版面给她做专访。还会联系电视台,在黄金时间段每隔半小时循环播放Clover的广告,并让当红明星在记者采访的时候提及自己也使用Clover旗下的产品。我有信心,Clover很快就会成为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本土化妆品牌。”
“听上去是很吸引人。”鞠颜茜叹息般地说:“不过可惜,《Evangel》现在是自身难保,随时都会面临停刊的命运。你凭什么兑现你的承诺?”
“这就要看鞠社长肯不肯帮忙了。”
鞠颜茜眼瞳微敛,似乎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她说:“言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们《Creator》拥有的媒体资源要远胜于《Evangel》。房萱是我女儿,我想让她红,轻而易举。”
言陌生摇头,“我只怕她,不愿意接受你这个做母亲的心意。”
房萱的个性看起来内敛温吞,骨子里却固执得很。只要是她相信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受到动摇。对原籽温的感情如此,对言陌生的信任亦是。而且这么多年来,她都很介意自己的身份,不想依靠家里创业。
言陌生将房萱这张王牌握在手里,无异于卡住了鞠颜茜的命门。此后《Evangel》与Clover是水涨船高,一荣俱荣。
鞠颜茜冷笑,“可你不要忘了,我们是竞争对手。”
言陌生悠然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在商业上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敌对,与其兵戎相见,还不如缔结同盟。只要我们联手,就可以打破国内市场一直以来的均衡状态,立于长久的不败之地。这是双赢,也是道理。”
鞠颜茜没有回答,而是无声地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在得知言陌生取代宫玟华成为《Evangel》的新社长时,她还不屑一顾,认为他不过是徒有其表,懂时尚却未必懂生意。可现在她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缜密的心机和魄力非同凡响,与他为敌并不是明智之举。
她的语气稍稍和缓,“你虽然救了房萱,但人情归人情,商业归商业。所谓等价交换,不知道言先生还能给我什么有力的筹码?”
言陌生似乎就在等她这一句话,“我知道负责招标工程的田处长早些年和原先生有点过节,他的决断会直接影响下一轮的投标结果。单总和田处长有几分交情,如果原先生需要,他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鞠颜茜诧异地挑眉,“这个田立军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你们单总是用什么方法接近他的?”
“田处长有个嗜好,就是养蜥蜴。单总帮他找到一条Gallotia simonyi ,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听单梓唯说,田立军看到那条四脚爬行动物高兴得像个孩子,当下就要和他把酒言欢,无醉无归。
“单总最喜欢交朋友,如果原先生给面子,我想他一定能投其所好。”
鞠颜茜也不禁笑了,“真是后生可畏,有点能耐。不过想和原先生交手,你们还差得远。”
言陌生举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脆响。
言陌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眉宇间稍事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