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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他不过是周五有点不舒服,二十楼居然有人知道?
看到高雅全颇意外的表情,霈霈接着说,“高经理你那天在荣水间大咳,我们这个位置听得超清楚。”
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霈霈一边装订那些影印乐谱一边说,“而且高经理那天不是还请夏姐帮你买晚餐跟感冒药吗?没感冒谁会买药啊。”
“你刚刚说……”
“没感冒谁会买药。”
“前一句。”
“高经理那天请夏姐帮忙买晚餐跟感冒药。”
“上星期五?确定?”
霈霈想了想,“是星期五没错,那天因为塞车,所以签唱会延后,结束时是六点,我到公司已经快七点,就遇到夏姐啦,我从来没有看过她加班,觉得奇怪,所以多问了几,夏姐才说你感冒,可是走不开,所以请她带晚餐跟感冒药……回……来一趟……”
高雅全的表情越来越严肃,霈霈忍不住越说越小声,到后来几乎是变成蚊子叫了。
高经理脸色好奇怪,她说错了什么吗?应该没有吧……签唱会真的是塞车才延后的没错啊……
“东西先放下,我有话跟你说。”
看到高雅全一脸,明媺于是把手从键盘上移开,放在膝盖上,做出聆听的标准姿势。
当然,她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手移动之前,眉毛先动了。
“有什么事情,说吧。
“我刚去楼上,霈霈说,你上星期五帮我买了东西。”
她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怎么不跟我说?”
“嗯……”明媺想了想,双手又放回键盘上,“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想要继续做曲目的编排。”
高雅全又好气又好笑,那还不叫特别?
她分明开始软化了。
他保持着让她心安的距离,慢慢的接近她。三四个月的时间,有时候也会因为毫无进展而觉得烦躁,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有了一些响应……
一定是看到周宜珊,所以误会了。
他其实还满高兴的——会因为这样不高兴,那代表他对她来说,并不全然都是过去式。“我跟周宜珊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媺想,喔,太好了,他们之间那层以成熟为名的窗户纸终于被戳破了,这下子她想装没事都不可能。
老实说,我真不敢相信经过这么多年,我们又要因为同一个名字谈一谈。我们是夫妻的时候要谈,现在我们都离婚四年了还要谈,商雅全,我可不可以订一点选择,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点也不想听到你们之间有什么还是没什么么?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
语气十分无奈。
直觉告诉高雅全,明媺需要情绪出口——直以来,他们都表现得太好,这对于她来说,其实是很费的。
她需要宣泄不满,需要大声说话,需要吼吼他,把内心的不愉快全部用力喊出来。
他想了想,用一种足以激怒人的缓慢语调说,“既然你说要公平的话,我提醒你,上一次是你跟我谈的,这一次才是我跟你谈。”
明媺扬起眉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使出小学生招数。
他笑笑,接着补上一刀,“一人一次,所以很公平。”
瞎毁?公平不址这样用的好吗?
“问题是出在你身上耶从不怞烟的老公突然在阳台上怞整夜的烟,喝得烂醉后还叫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样还当没事的老婆才奇怪好吗?何况,也让我提醒你,上次我们的关系是夫妻,维系婚姻彼此都有义务,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所以没有所谓的一人一次问题。”
第8章(1)
云希鼻子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瞬间,七八个人同时睁大眼睛,做出噤声动作,嘘,嘘,还是嘘。
开玩笑,好不容易听到这么精彩的八卦,万一门后的两人被云希的喷嚏惊到,不讲了,那他们还偷听什么。
眼见众人反应如此激烈,云希连忙压低声音说,“不是故意的啦,是鼻子真的很痒。”
“嘘!”不需要解释!
云希点点头,不再发出声音。
吵架的人果然没理智,完仝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环东九接这个半开放式的空间——经理室的门基本上只是隔离,并不具备任何隔音功能,当两人声音开始加大,就透过门板,传到了外语部的办公室。
刚开始大家还只是你看我我看你而已,但是当云希首先走到门外蹲着偷听后,个性比较八挂的几个人就好像受到了某种精神感召一样,纷纷放下手边东西,一起蹲在外墙。
几分钟后,除了外出的同事跟开会中的同事以外,剩下七八人全部挤到经理室门口,光明正大的听。
真是太惊人了。
原来他们的完美经理跟摇聚的代表以前是夫妻,完美经理还在喝醉时喊过其它女人的名字,哇呜一
“周宜珊那天下午打了几次电话给我,我没接,所以她才直接过来,她是来跟我谈事情的。”
“周宜珊打给你,你却没接,哇……听起来一点真实性都没有。”
“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这种话你说给别人听还没问题,说给我听问题就很大,她预备订婚的那个晚上,你不睡觉,在阳台上怞了一整夜的烟,我们会离婚甚至有一半是她的原因,然后你要我相信,你现在可以不接她的电话?如果你能拒绝她的电话,我就能拒绝李奥纳多的求婚了。”
“我对周宜珊的感觉已经整理好了,早就在好几年前就整理好了,在那之后,她就只是我一个朋友。”
“那你还真的那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上刀山下火海也甘之如饴的好汉子啊,我想她一定很高兴人生中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我觉得我们可以有话直说一点。”
“一开始我就说了,不想听你跟她的任何事情”,这样还不够直啊?高雅全,你不要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像以前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跟周宜珊暧昧也好,清清白白也好,都跟我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
她打断他,“前妻——”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再度打断他,“我说的是事实,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完全无意义吗?一堆内容全是重复离婚那天讲的,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临时小组,不管怎么样,你都没有跟我解释的必要。”
“当然有必要。因为我不希望你误会,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结婚,一个屋檐下。”
明媺一下呆住,什么啊?
在一起,结婚。一个屋檐下,这几个字组合起来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吧,高雅全为什么讲得那样轻松而理所当然?
他的表情颇诚恳,态度嘛……也挺坦然的。
结论是:他是来真的。
自从“东西先放下,我有话跟你说”之后一直瞬间瞬答的明媺意识到这点,足足想了十几秒后才回答。
“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结婚过了,也同一个屋檐不过了,事实证明,你是一个极度自我中心的人,很会要求别人,完全不要求自己,你若不想孤单到老。就必须找一个圣人,而我只是一个俗人,我希望丈夫心中只有我,也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丈夫能无条件的相信我,这两点你都做不到,两年婚姻让我吃了很多苦头跟委屈,我不是被虐狂,没有兴趣再来一次。”
昨天跟周宜珊在这边搂搂抱抱,不到二十四小时说想跟她一起生活,这样真的不太对啊,
如果没见到昨天那一幕,她会很高兴的,可惜……不对,该说是幸好,幸好她看到,幸好她知道,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有感觉了。
那些难过跟眼泪都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好不容易结痂,好不容易愈合,她怎么能让同一把刀划伤自己?
人生有限,她得找一个好男人在一起。
她想了想,又补上,“刚结婚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你,可是现在,我能够坦然的说,高雅全,你配不上我。”
虽然她没升上经理,房子贷款没付清,五年之内大概也无缘被邀请金曲奖,在事业这一块永远无法赶上他,但是就在那个瞬间,她知道了——人格才是自我价值的中心?
婚姻生活虽然短暂,但她尽心尽力,她问心无愧。
高雅全很高兴明媺将不满的地方都说出来——她不出那一口气,就无法心平气和,她不心平气和,他就无法争取谅解。
“那天我赶着当天完成所有的曲目编排,印刷厂最晚只等我到七点,七点前没收到,他们就下班,一通电话至少五分钟十分钟,我想,先等我把工作赶完,我再回电话给她好了,所以才没有接,因为我很清楚,我跟她之间的谈话,通常只是随便聊聊并没有迫切的时效问题,那些话今天讲明天讲都一样,印刷厂不等人,于是我将电话先转静音。”
“你说话也太矛盾了,我知道印刷厂只等到七点,也知道你平常就那么忙,可是如果你那天连五分钟的电话都不接,为什么之前还有空跑到楼下帮云希送钱包?
告诉你,我那天刚好就在捷运站碰到云希,她什么都没有掉。”
他没有被抓包的惊惶失措,反而笑了,“想听实话?”
明媺发出一个鼻音算是回答。
“实话是,之前是有同事已经下班却还特别跑上来说,“夏明媺跟别人在公司前搂搂抱抱’,所以我才下去看情敌。”高雅全笑得更好看了,“有一个男人为了赶在七点前送出档案,把电话先放着,但同样是在忙碌的时刻,他却跑下楼看跟搂搂抱抱的人是谁——你觉得在男人心中,谁比较重要?”
明媺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一时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前夫大人是特别跑下来看她的…“真是没救了,居然就为这样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刚才的决心呢?三分钟前还在心中乱发狠的夏明媺死哪去了?快点出来啊,眼前情况太复杂,她需要悍然跟果决。
“我没想到她会直接过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因为我们很久没见了,她过阵于要跟丈夫回美国定居,她父母也准备一道
过去,家人都不在台湾,以后见面的机率也不大了,那天她刚好到附近办事,打电话问问我能不能一起吃个晚饭,我没接。他们夫妻就顺道绕过来打招呼。就这样而已。”
见明媺的神色从一点感动变成满满的怀疑。他想了想,“是不是看到我抱着她了?她鞋子穿太高,出来时拐到了,我扶了她一下,可她还是没站稳,怕她跌倒,我才伸手抱她。”
这……满像那么一回事的…~
好啦。她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信了……
这回睿智的可不是古人了,是小爱,小爱很久以前就说过她是无可救药的乐天,诈骗集团的最爱。
明媺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动摇呢?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过圣诞节的时候,那时候有间饭店推出了一个圣诞套餐,我们都很有兴趣,但是一套要价一万,当然不是可以轻松负担的范围,我们决定等将来收入多一点,再其那种地方过圣诞。就贴在冰箱上,离婚后的第一年,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当我终于吃到那个我们都很想尝试的高价套餐后,第一个想法并不是很好吃很美味,而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一直记得这件事。”
明媺想也不想的就回,“那有什么好想不通,就是因为我们看到时负担不起啊,假设当时我们马上就订位去吃,这件事情根本不会在你的记忆里。”
“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因为周宜珊准备订婚而受到打击——他其实没那样爱她,会一直想着,只是源于她的遥远。
距离美化了一切。
说穿了,那是他的劣根性。
坦白这些需要莫大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跟心情都需要力气,可以的话,他希望是在更隐私的场合,只是他有一种感觉,今天是时机。
他知道了明媺特别帮他买药,他知道明媺对他不是全无感觉,他知道复合的可能性又往上加了些。
“那个圣诞夜之后,我才真的想通了自己要的是什么。”高雅全说,“没有得到她,对我的人生并没有影响,我依然恋爱,依然结婚,依然过得很好,但失去你,我没再跟任何人亲近过。”
骗谁啊,明媺想,明明有一夜情好不好——但她又不能老实讲出来,不然她就得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跟他一夜情的女人。
人证物证俱在,却不能说出实情,这实在……
“周宜珊结婚那天我很伤心,不是因为她,是因为我…直想起你,我一直想,如果不是因为我那样愚昧,我们也差不多有能力举行婚礼了,喜宴,照片,亲友的祝福,夏威夷的蜜月旅行,我一直想着,你穿起白纱的样子,一定根美。”
那当然。
她夏明媺好歹也是从小收情书收到大的,这世界就只有他没把她当一回事,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最佳代表。
第8章(2)
“离婚没几天我就后悔了,可是拉不下脸来道歉,一直告诉自己过一阵子吧,等你气消了。我们再来好好谈一淡,等我终于鼓起勇气,才发现你已经换了电话,也早就不在环东上班一般人这时候都会找女生的家人,朋友,我才想起,我没有到你家拜访过,虽然认得你几个朋友,但从来没想过要存他们的电话,我一直……一直祈祷……能再见到你。”
“所以我会再到环东上班,真的是因为你的缘故?”
“是。”
“飞机上呢?”
”那是运气,我一直在想,还好我有把耳机拿下来,如果我没听见你说话,直到下飞机我都不会知道坐在身边的人是谁,我觉得那是上天看我表现良好,所以愿意给我第二次机会。”
所以飞机是偶然。回到环东是人为。
明媺自己在环东待过两年,深深知道环东总裁的耳朵有多硬,高雅全为了说服他这个企划,想必也花了不少力气,唉。L
听到这些,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莫名想起他们为了周宜珊长谈的那一次,当时他说得也很诚恳,但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现在太乱了,她需要时时间好好沉淀。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他看着她,“你呢?”“嗯……”明媺想了一下,原本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回到键盘上,说的还是那一句,“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想要继续做曲目的
编排。”
周六那一天,明媺把小爱约出来,将那日的对话源源本本跟她说了一次,密友一边听一边点头,时而惊讶,时而皱眉,时而捣心。
讲完后小爱戏剧性的长叹一声。“夏明媺,你居然没有当场痛哭流涕?”
“没有吔。”
“你不觉得很感动吗?”男人是好面子的动物,要一个男人说那些话,怎么想都不容易啊,何况是面子男高雅全呢,想到这,小爱忍不住双眼闪闪,“连我听了你这个蹩脚二手版都觉得感动了。”
“感动是有啦,但感慨多一点。”明媺咬着吸管,“我一直想到他跟我求婚的时候,然后怎么样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后来会走到那个地步。”
“当时年轻嘛,大家都比较不会想啊。”
眼见明媺脸上浮现杀气,小爱连忙补充,“我说的不是他跟你求婚那件事啦,我只是觉得年轻时,很容易凭着直觉做事,爱生气,也容易赌气,好像低头就输了,所以为了面子,大家都死不认错。”
明媺点点头,“对。”
她也有这种感觉。
如果是以前,高雅全是绝对不可能那样讲的,他的极限最多只到“这件事情是我不对”这样的句子,要再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