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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骆怀岫回答了她,他低下头,看膝盖已经在石子路上跪的一汪水洼,这才发觉浑身已经动弹不了。
“给我滚进来!这个不孝子,是非要气死我才好!”
骆老爷子的声音从厅内传来,立时有好几个佣人打着黑伞,请骆怀岫和苏欣苒进去。
这么晚了,骆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被他们搅的是不得安眠!听闻苏家大小姐亲自来求情,骆老爷子本意只是想给儿子一个下马威,既然有台阶,那当然是顺着台阶就往下走了!
“老爷子是答应了吗?”骆怀岫欣喜着,是不是真的就不用与苏欣苒结婚?
苏欣苒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在这么多下人面前,骆怀岫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好歹想摆出一副同甘共苦的样子,没有想到,骆怀岫竟然是弃之如草芥!
“这……”佣人也说不上来,老爷子只说让少爷进到厅内说话,也没有再讲其他的。
“答应不答应,进去了再说。跪在这里,你是要谁的难堪呢?”苏欣苒勉强压住脾气,她硬生生地将这些羞辱吞下!总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报复回来!节东边技。
本来他们骆家能与苏家联姻,就是高攀,没想到还要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苏欣苒的鸽子,就连下午拍婚纱照都敢不去!取消行程!苏欣苒满腔的怒火,已经不是打破几个沙袋能解决的了的!
骆怀岫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苏欣苒人都亲自来了,那么几方坐在一起商议下,说不定此事就得以化解。
于是,骆怀岫意识里是要站起来的,没想到跪的太久了,腿上根本使不出力气来。他用手撑着地,非常艰难地挪动了一下,竟然是数以万计针扎一样疼痛!成千上亿只蚂蚁缠在腿上,密密麻麻地爬动一样难受!
苏欣苒眼角的余光看见躲在门厅暗处的简南担心地捂住嘴,咬着牙,装起温柔的模样。她亲密地扶住骆怀岫,而骆怀岫因为没有办法支撑,被拉住靠在苏欣苒的身边。
几个佣人手忙脚乱地带着两人往厅内走,简南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骆怀岫会不会感冒呢?这样冷的天,他又跪了一夜,腿没问题的吧?
祁远洲看着她一直盯着骆怀岫的背影,心中早就明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叔叔和侄女这样简单!她为什么彻夜狂奔要去搬苏欣苒这个救兵,原来是因为骆怀岫!
祁远洲就算是心里清楚,他嘴上也什么都没有说。陪着简南在雨地里站着,两个人一声不吭地看着厅内慌乱一片,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祁远洲想问……她应该去休息的。有什么事不能等天亮了再说呢?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就在祁远洲看向简南的侧脸时,简南突然鼻子发痒,一股鲜血就喷涌而出,紧接着以不可预计的姿势,双眼一闭!
祁远洲吓得心脏缩成一团,他连忙将简南抱了个满怀!她的身上好烫,她发烧了!不行,他要叫车,找大哥!
*******
十公里以外的三居室,从客厅到洗手间,全都亮着灯。祁远瀚打开门,他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祁远洲这个小兔崽子,难道说祁远洲骑摩托车会比他来的快?
这是不可能的!下这么大的雨,他怎么都不可能!
但是…………
祁远瀚到了书房厨房卧室还有小阳台,哪里都没有今天带过来那个丫头的影子!不是被祁远洲给顺手牵羊了,还能是什么!
祁远瀚皱了皱眉头,好像听到洗手间有水声。他轻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里面没什么反应,祁远瀚试探性地拧了一下门把,没想到没有被反锁上。
“啊啊啊啊!”
祁远瀚前脚才踏进去,里面的瓶瓶罐罐就发出一连串的声响。秦可被吵醒,尖叫声振聋发聩!
“……”祁远瀚赶紧背过身去,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过是A罩、杯,有什么好看的。就跟小小的馒头差不多……
虽然只有那么一眼,但是该看的,祁远瀚还是都看见了。
“你个臭流、氓!不要脸!啊啊啊!你你你!你赔我的清白!”秦可是设置了防贼的铃铛串,只要有人进洗手间,发出的声音就一定能引起她的主意!
没想到,一整夜都没有人进来,她慢慢地放松了警惕。又是在洗手间这样的环境氛围下,她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
可是……她夜里担惊受怕,此刻一放松,连水都忘记关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所以,她被看光光了!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个时候,善意的谎言,可能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祁远瀚往外走去,可是,秦可这个智商欠费的!祁远瀚一脚踩进她设置的防贼铃铛串,红色的包装绳子那头连着秦可的手腕!
“啊啊啊!”
秦可又开始尖叫了,她被牵着从浴缸里栽出来,手腕被栓的紧紧的!
“对不起……我这就离开。”祁远瀚怎么都解不开这个死疙瘩,他很少有慌乱的情况,此时竟然手上有点发抖。
也许,是秦可的声音太过高分贝了吧。
“你这个下流胚子!看你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下作!”秦可在脑海中搜罗着各式各样的骂人脏话,可是功力有限,又没有在街道大妈七大姑八大姨等人那里接受泼妇系统培训。
骂起来,毫无杀伤力啊!
祁远瀚被她给叫蒙了,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堆衣服,背着声,连看也没看,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递给秦可。
“啊啊啊!”
秦可的叫声,此时多少带了些娇羞。
祁远瀚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细长白皙的手指动了动,在自己捏着的衣服上摸索了一下。
半圆形的,有点像垫了海绵垫什么的……然后,柔软蕾丝花边?
这是……什么东西。
啪!
祁远瀚的手臂上就挨了秦可的一巴掌,她劈手夺过那些衣物,忙的手脚都是呆滞,快速穿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有些扣子扣错,总之,能蔽体就好!
“我穿好了!你可以回头了!”秦可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她还没有跟男人共处一室的经验。
更不要说在这样的深夜!
还是这么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的帅大叔!
祁远瀚冷静地低下头,看自己脚脖上勒住的红色包装绳。“这是什么手法。”
“我小学时候上的品德课,做好人好事。”秦可捂着胸口,刚才是不是被看到了!呜呜呜!她的一世清白啊!
“哦。”这有什么关系!祁远瀚想起来,这姑娘脑子不好使。估计,泡澡泡晕了,智商降低到负值。
“我去帮孤寡老人做好人好事,然后他教我怎么栓牛。我学了很多年,这是第一次派上用场,没想到栓的挺紧的。要是牛的话,估计挣脱不开。”秦可终于给出正解,她沉浸在自己的得意洋洋中,没有发觉祁远瀚越来越黑的俊脸。
栓牛?
她是真傻还是言外有意?
祁远瀚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他总不能将秦可抱出去吧?但是如果俩人不出去的话,对着马桶和浴缸还有洗手台,能聊些什么呢?“怎么解?”
“其实你可能没看出来,我有点笨。”秦可不好意思了,她嘿嘿地笑了起来。
“……说重点。”这还能看不出来?祁远瀚嘴角抽了抽,他好像遇到什么克星了。
“我学这打结的手法很慢嘛,然后等我下次想要去学怎么解开的时候,那个老人……呜呜呜。”秦可之后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再加上她在网上百度搜了很多,例如女子一人独处应该怎么防身,怎么知道家中有没有闯入人之类的。
于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夜里,她想起用这个方法防贼!
祁远瀚也就不说什么了,他想到洗手台的抽屉里有他的剃须刀。他如果时间很赶的话,就是用电动。如果时间还早,上班又不急的话,他会很复古地用手动刀片剃须刀。
那样很有质感,沉甸甸的金属感握在手里,刮着涂了剃须泡沫,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回到了文艺复兴时代的英国,而他,则是一个标准的绅士。
祁远瀚伸长了手去拿剃须刀,拿到之后,从里面取出刀片,对着脚脖就要下手。
“你要干什么!”秦可惊呼,这个包装绳子很结实,但是很薄。
直接用锋利的刀片,会伤到他自己吧?
祁远瀚没有搭理她,利落地往自己脚脖上一划动,绳子解开了,他不管脚踝上流出的鲜血,站起来。“你自己整理下,弄好之后到客厅来,我们谈谈。”
“哦。”秦可憋着嘴,这是要干嘛?转移犯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所处的地点已经暴露了!是不是因为自己给简南打的那个电话?
难道说,这个帅大叔监控了自己的通讯?
秦可费劲地想要解开那绳子,可是越套越紧,越是挣脱越是解不开啊!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红绳,一个缠在脚脖,一个缠在手腕……
岂不是月老的红线?
“放手!”祁远瀚左等右等见这丫头不出来,感觉有问题地进到洗手间中,果然看见她像是白痴一样,用那个锋利的刀片对着她白嫩嫩的手腕要下刀。
“唔。”
秦可没那个胆量,她最怕死了!怕死也怕疼啊!
“过来。”祁远瀚真是无语了,他无奈地领着秦可出来,见她扣错了好几个纽扣,然后手上都快要变的青紫。用刀恐怕是不行,绳子很细很薄,只能解开了。“坐下,别乱动!”
072:私奔 (加更)
秦可乖巧地坐着不动弹,她感觉到略带凉意的手指在自己手腕上偶尔触碰,心里像是有许多小小的花骨朵在开放。
祁远瀚的手指十分好看,形状优美骨节修长,他又是不太热爱户外运动,只是健身房挥汗如雨。所以,他的皮肤显出不那么健康的白色。
秦可看的呆呆的,因为心里的胡思乱想,脸上一点点烧红起来。
“今天有课吗?”祁远瀚知道她年纪小,有些事即便说也是不明白。如果诱导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今天?”秦可一愣,然后看了眼时间,这才想到。“哦哦哦对了,现在已经是凌晨。有课啊,全天候的。”
“这里离你们学校很近,如果没事的话,就暂住在这里。我会找司机接送,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与司机约定一个地点。”祁远瀚实在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儿,那结好像是越来越紧。“忍着点。”
“啊?”秦可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就被勒住一疼,然后冰凉的剪刀一动,绳子断开。
手腕没有一点伤痕,既然她还在,祁远瀚就大可以放心了。“我走了,你打电话求助,只会加重别人的负担和困扰,明白吗?”
这姑娘玩的一手好手段,一面踩着骆怀岫,另一面还在祁远洲这里落下个不清不楚。
“可是,你这样关着我是违、法的啊!”秦可站起来,她小巧的鼻翼因为生气而扇动着。
祁远瀚听到这话微微发笑,猛地一转身,隔着衣服抓住她的手腕,身体前倾地压住她。“再不听话,我就要……”
他的眼神中带着挑逗,魅惑的样子让秦可心中一紧。“你……你要做什么?”
“做你想的那种事。”祁远瀚逗逗她,没想到这姑娘大惊失色,一时间作弄之心而起。“呃!”
可惜祁远瀚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打好,秦可就伸出一脚准确无比地踹住他的小腹!
“……”祁远瀚闷哼一声,他蜷缩着倒向一边。
这丫头真是应了那句话,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么笨,出脚怎么就这么快!
但是,她怎么没应另外一句话,胸大才无脑啊!她胸也不大,怎么脑子里全是泡!
“喂!大叔!”秦可见祁远瀚黑着脸开门出去,紧张地追上前去问道。“帅大叔,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一声门锁响动,秦可从内打不开,她趴着门想听祁远瀚远去的脚步声,可惜太隔音了……
秦可懊恼地捂着脑袋坐回到沙发上,帅大叔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给别人带来困扰?难道说,简南有什么危险?
“简南,你……呃。还好吧?”祁远洲见简南悠悠转醒,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一红,尴尬地问道。
简南其实早就醒了过来,她的意识恢复时,感受到自己是在暖暖的被窝里,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她有太多难过的记忆,所以现在唯独只求自保。
所以,简南听着周遭的动静,仿佛有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声。然后又听到有人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回到自己床边的呼吸。
简南推断,自己应该是安全的。而现在在身边的人,多半是祁远洲。
这样一想,音乐声就有了解释,她大概是身处在祁远洲在酒吧里的小房间。
果不其然,简南甫一睁开眼,祁远洲就发现了,并且关心地发问。
“雨,还在下吗?”简南没有回答他,她并没有太多的疑惑。比如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帮忙替换,比如她正在大姨妈状态是怎么处理。
“啊?稍等,我看看啊。”简南晕过去有多久,祁远洲就有多久没有踏出这个房间。他心情轻松,脚步也明显轻快了起来。
简南知道这个房间是四面都没有窗户的,常年不见天日。再加上祁远洲担心她,肯定不会离开半步。所以,她才会问下雨了没有。
支开他,简南强撑着下地,她还惦记着包里的验孕棒。赶紧去了狭小的洗手间,反锁上门,然后再用小椅子抵住。
她不相信自己没有中,上一次跟骆怀岫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安全期!
一道杠,一道杠,都是一道杠!
简南将买的验孕棒全部都测试一遍,虽然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真真实实地来了例假,但是她不想放弃唯一的希望。
“简南!简南!”
祁远洲一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他登时着急,在屋子里转悠着寻找。
“在呢。”为了防止他担忧,简南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他。
“哦哦哦,你……你慢慢来,别着急啊。诶等会儿,我找个女的来。”祁远洲松了口气,然后又匆匆地往外走去。
会不会是验孕棒有误差呢?为什么都显示自己没有怀孕?简南心情失落,那她为什么在那天会恶心干呕,而且还头晕呢?
有人前来敲门,简南轻声说。“稍等下,我马上就出去了。”
“不是,老板让我给你送卫生巾。”门口的女生大大咧咧地说着,弄得简南十分不好意思。
“谢谢了……”
祁远洲想的如此周到,简南正巧是需要的。她将门开了个小缝,看见一个抹着妖艳浓妆的女生,手上猩红色的指甲油十分耀眼。
简南接过一包未拆开的卫生棉,情绪跌落到谷底。
她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静静的想了很久,关于她和骆怀岫的,关于之前那个失去的孩子的。
是报应吗?
洗手间外很安静,简南脸上毫无血色地走出来,她以为没人,没想到刚才那个女生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椅子上。“啊……你好。”
“你好。”那个女生的声音很俏皮,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大红的嘴唇笑的咧开。“我叫莞尔。”
“我……”这个名字很清新脱俗,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