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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轻易进攻不也早晚会攻城,你最好看紧那些工匠,现在不是用他们的时候。”顾归淡淡警告道,有些威慑必须在对方疼了之后才能给,否则跟没有一样。
朗振蹙眉:“那该如何是好?”
“我有计策,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
朗振立刻站了起来:“阿北快说。”
埋伏()
“等到伥奴进攻;我会带着人去烧他们的粮草;你带领将士们拖住他们的大军;能拖多久拖多久;一定不要让他们在粮草被烧之前攻进城。”顾归沉声道。
她上次去伥奴营地主要便是找到他们的粮草所在;如今伥奴大军已经到了;所有人都要张嘴吃饭;只要去烧了他们的粮草,这么冷的天又没了军需,也会逼得他们往回走。
朗振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
“你不在城中坐镇?”
顾归看他一眼,有些茫然:“不过是死扛;你自己坐守不就行了?”
“可我怕自己应付不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此法虽好,可终究是风险太大。”朗振担忧;战场上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万一伥奴军在粮草被烧之前攻进城;恐怕整个夜陵都会成为他们的军需。
“若是靠夜陵此刻的兵力;对上伥奴的大军;你觉得胜算有多少?”顾归不悦的问,她习惯了战场上说一不二;如今身在夜陵也尝试将所有计划都讲给朗振听,可他还是问这问那的。好不烦人。
朗振垂眸:“万分之一。”他们只是对抗一个先锋军;昨日便已经伤了元气;更何况是对上伥奴的千万大军。
“也就是说必败咯?那你还怕什么,最差不过是国破家亡,”顾归想到他为了皇权执意不要援军,就想啪啪给他两巴掌,“要不要按我说的做,你自己考虑。”
做了,还有一线生机;不做,伥奴攻进夜陵只是时间的问题。朗振咬咬牙,道:“该怎么做,阿北你说,我都听你的。”
顾归这才满意,笑了一声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旗帜和铠甲怎么用吗?我现在便告诉你”
顾归与朗振在房里商议了半天,才将计策彻底定下。转眼便到了伥奴攻城的日子。
伥奴大军一动,顾归立刻带了之前的猎户毛贼,从小道往伥奴军营而去。这一次是白日,之前又来踩过点,要比上次顺利一些,他们到时伥奴大军还未到夜陵城下,算时间完全来得及。
“北将军,我们这便去烧粮草吗?”一个小贼兴奋道。
顾归心里总觉得古怪,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此时的伥奴营帐只留下几十人看守,是不是有些太放心了。
“先别着急,从第一个营帐开始看,看看是否有埋伏。”顾归说到。
其他人对视一眼,便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回头,发现顾归还留在原地。
“北将军,怎么了?”
顾归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按住了腹部,朝他们摆摆手道:“无事,走吧。”今日一早她便觉得有些不舒服,此刻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些。
她顾不上多想,微微歇了一下后便跟着他们一起去搜寻营帐,一连搜了几个都一无所获,小贼有些不耐烦了:“北将军,那些伥奴人可还在攻打夜陵,不如趁早去烧了粮草吧。”
其他人俱是点头,顾归想了一下,谨慎道:“按我说的做。”
小贼翻了个白眼,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道:“北将军,我知道你不是我们夜陵人,所以不知道我们此刻有多着急,我们的家人可都在城里,若是因为你的耽误伥奴人攻进去了,你能担待的起吗?”
顾归自一战成名之后,还从未碰到过关键时候还质疑她的。小贼一副撂挑子的架势,顾归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要去烧粮草,你若是想搜营帐,那便慢慢搜吧。”小贼梗着脖子道。
以前遇到过不听命令的人是怎么处理的呢?顾归想了一下,大多是一刀砍了,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且不说他们此刻正在偷袭,单是看这些人的表情,便知道若是自己现在砍了小贼,他们能现在就造她的反。
带领别人的兵士便是有这点不好,他们根本不服你,说什么都不管用。顾归干脆放弃了:“想现在去烧粮草的现在就去,小心埋伏,愿意留下跟我搜营帐的便留下。”
她的话一出,立刻走了一堆,一些墙头草犹豫一下,也跟着小贼走了,顾归身旁只剩下一个猎户。
顾归只觉得哭笑不得,不由得按住了自己的肚子,问:“你为何不走?”
“小人相信北将军。”猎户不好意思道。
顾归看他一眼:“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猎户点了点头,正要说树林里有可以躲的地方时,顾归转身进了一个空营帐,他愣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将衣服换上,”顾归将手边伥奴人的铠甲丢给他,自己也往身上套衣裳,“换上后躲起来,若是半个时辰内没动静,我们再出去。”
“北将军的意思是他们会遭遇埋伏?”猎户紧张的问。
顾归手没停下:“不确定,我是胡乱猜的,若是遇了埋伏,那外面很快就会有追捕声,若是没有,他们在烧了粮草之后也会出现骚乱。”
猎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换了衣裳后缩在杂物后面,顾归也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如顾归所料一样,外面很快传出厮杀声,顾归眉头皱了起来,果然是有埋伏,看来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营帐外是兵刃交接的声音,营帐上被溅了一片血,血水染红了发黄的营帐,猎户有些存不住气了,被顾归远远的瞪了一眼,只好痛苦的捂住耳朵,不去听外面的惨叫声。
有人浑身是血的闯了进来,顾归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只看到那人是刚才与自己叫板的小贼。
小贼与她对视上了,愣了一下,接着便去挡冲进来的伥奴人的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骂道“粮草不在那里,来杀我啊!”
顾归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将小贼乱刀砍死,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无神的看着营帐上空,猎户无声的掉下眼泪。
伥奴人在营帐中搜了一圈没有搜到人,匆匆出去了。顾归听着他们的声音远去,立刻走到小贼身旁,伸手将他的双眼阖上。血腥味儿引得她想吐,顾归忍了下来,轻声道:“你将功补过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猎户双眼通红的走出来,沙哑着声音问:“北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样?”
“粮草不在上次那个地方,”顾归站了起来,看着猎户问道,“你常年在这里打猎,可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能藏下大批的军需?”
猎户犹豫了半天,脑中灵光一现:“我知道了,跟我来。”
顾归点了点头,跟着他跑了过去。他们去的地方离伥奴营地要远许多,借着伥奴铠甲的掩饰,好歹顺利的到了猎户要去的地方。
远远便看到十几人把守着,顾归只一看便知这里才是他们藏匿粮草的地方。
“我将他们引开,你去点火。”她对猎户嘱咐道。
猎户看一眼顾归发白的脸色,道:“我对这里地势熟悉,由我来引开他们吧。”
“听令行事,烧了之后立刻去上次那个山洞,我会在看到火光之后诱他们回来,你动作一定要快。”顾归沉声道。
猎户立刻答应,躲到了顾归相反的位置,顾归抽出背上的箭,快速的射出去,再去抽箭,等这些人朝她追来时,已经倒地了四五个。顾归还想再射,手上的力道却一散,她咬了咬牙,转身朝山里跑去。
猎户看准时机,将最后留下的二人一刀砍了,便到粮草旁拿出火折子,拿出来后才发现受潮了,根本没办法点燃,他一时情急拿出火石,开始一点一点的引火。
粮草旁传出了打火石的响声,猎户急得满头是汗,眼睛都跟着红了起来。
另一边朗振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眼看伥奴人越来越逼近城门,顾归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握紧了拳头,拿起兵器去了城下,誓死护卫夜陵。
山林中,顾归的脸色越来越白,一个跑得快的伥奴兵拦在了她面前,她拿着长刀刺了过去,杀了伥奴兵的同时自己的胳膊也被砍伤,她捂着伤口往前跑,眼看伥奴追兵要追上自己,她看准时机,躲进了一片杂草当中。
那些兵只见人猛地没了,便在附近四处搜寻。顾归咬着牙按住伤口,看着他们的刀剑在自己眼前砍来砍去。
眼看就要伤到自己,顾归握住了长刀,准备出去拼一把,只是当她要站起来时,远方火光乍现,她松了口气。伥奴人一看有火,顿时脸色一变,立刻折回去救火了。
顾归按着伤口往前走,到了溪流旁边后坐下撕下一片袖子,胡乱将胳膊包扎了一下,捂着肚子静静的坐了许久,目光一直都没从流淌的活水中移开过。待稍微好受一点后,才跌跌撞撞的往山洞去。
人心()
猎户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顾归进来后立刻站了起来;顾归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他赶紧伸手扶住她。
顾归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坐下。
“北将军;你受伤了。“猎户皱眉道。
顾归微微摇头;虚弱道:“可是全烧了?”
“全烧了;北将军,下面该怎么做?”猎户问。
“等。”
“等什么?”
“等你们朗振王胜利的消息。”
城墙下,朗振杀红了眼;还有些稚嫩的肩膀上穿着沉重的铠甲,拼命的杀向对方。
在夜陵拼死反抗的时候,伥奴的战鼓突然激烈起来;朗振看着加快攻城的伥奴人;突然放松了些,立刻折回城内;高声道:“我们已经烧了他们的粮草;杀啊!”
兵士们精神一震;更加疯狂的反击。本来还占上风的伥奴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慌乱了一瞬;朗振便趁着他们慌乱的时候,将城门突然大开。
夜陵突然涌出无数“北元将士”;城墙上也扬起了北元的旗帜。伥奴将军一看,立刻召集所有人撤退。夜陵兵士假意追了一段;便快速折了回来。
直到城门关上;朗振才跌坐在地上,喃喃道:“熬过去了,熬过去了”
那日顾归跟他说,烧了他们粮草之后可能会遭到伥奴更疯狂的反扑,到时候一定要趁他们乱的时候,将假冒的“北元兵”放出城去,彻底击碎他们的侥幸。若是伥奴将军不傻,自然不会用自己已经疲累的兵士与北元士气正弘的兵士们对上。
“若是他傻呢?”朗振认真问道。
顾归推开窗户后转身,身后是万丈光芒,轮廓都被渡上了金边,她听到他的问题后笑了起来:“若是傻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谁遇上这样难琢磨的傻将军都是要输的。”
“你也会输吗?”
顾归想了一下,诚恳道:“大概会吧,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好像没怎么输过。”偶尔输上一次也会很快找回场子。
“那这次也会赢吗?”
顾归白了他一眼:“谁知道呢,看命吧。”
他的命很好,夜陵又赢了一次。朗振喘着气失神的想,不对,是顾归强行改了命,所以他才能赢的。
今日顾归是他友邻,若明日成了敌人呢?
“王,您先下去歇歇吧。”守城将军道。
朗振摆了摆手,道:“我等北将军回来。”
猎户从外面回来,给顾归装了一竹筒溪水回来,顾归拿着喝了两口,东日的凉水喝得她肚子难受,便不喝了。
猎户道:“伥奴大军已经回来了,北将军,天马上要黑了,等天黑了我们再走可以吗?”
“我现在不舒服,跟你一起只会拖累你,你先走。”顾归气息不稳道。
猎户急了:“那怎么行,您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你回去之后,告诉朗振,让他找几个人备些带毒性的药材,研磨成粉下在山上的溪水里,这边偏僻,你也跟着一起来,好方便回来找我。”顾归勉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猎户见她坚持,只好点了点头,待天黑以后,自己独自往夜陵跑去。
朗振一直在城楼上等到天黑,一整日都没有吃喝,手下来劝了几次,便不敢来劝了。
夜色中远方传来马蹄声,城楼上的兵士立刻举起手中的弓箭,他猛地站了起来,眼前隐隐有些发黑。
等看到只有一人回来后,他的血液凝了片刻,跌跌撞撞往城楼下跑去,待猎户进来了,他拎着猎户的衣领问道:“阿北呢?阿北呢?!”
“王,北将军她还在山中躲着!”猎户赶紧道。
朗振松了口气,随即板了脸:“为何没与你一起回来?”
“北将军受伤了,要我先回来,”猎户跪下,“王,将军命我给王传几句话。”
朗振听到她受伤的事后心神有些不宁,愣了半晌后才想起来说:“什么话,站起来说。”
猎户站起来,将顾归在山中安排的事告知他,朗振越听脸色越凝重,最后朝猎户摆摆手,自己站在城门前愣了许久,才呼出一口长气,按着心口道:“宁玄辰,你北元何德何能”
顾归一个人躲在山洞里,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凝住了血,被随意的包扎着。她浑身发冷,默默的缩成一团。她不知道外面是否有埋伏,所以连火都不敢升。
算起来也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她的肚子咕噜一声,不由得叹了声气:“真是凄惨。”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将自己搞得如此凄惨了,想到导致自己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她不满的拍了一下小腹,低声骂道:“小混蛋,不争气!”
这么一骂,肚子神奇的不疼了,她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不打不成器。”
好在肚子不疼了,胳膊上的伤也就不值一提了,她呼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往外走,便听到外面有人小声说话,她顿时不敢动了,往山洞深处躲去,彻底把自己隐藏起来。
刚藏起来腹部又传来了不适感,她认命了,还是耐心等到天亮之后,等朗振派人来接她吧,否则跑到一半时肚子突然发作,她可真是没办法了。
朗振依然站在城门前,身旁的火焰照得他的脸明灭不定,猎户走了之后有些担忧,便折回来找他:“王,我带人去找北将军吧,那个山洞很偏,知道的人不多。”
“好,我叫几个人跟你一起,你们先去投药,知道吗?”朗振道。
猎户一喜,赶紧跪下磕头,朗振深深看了这人一眼,转身离去:“将十二侍卫叫来,本王有话跟他们说!”
朗振将侍卫们叫到一起,吩咐了几句话后将搜罗到的药粉交给他们,猎户隐隐约约听到“斩草除根”之类的话,
朗振看了支楞着耳朵的猎户一眼,然后把他也叫了过来,道:“下药一事关乎夜陵存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是!”
待十三人一起出了城,趁着天还未亮,一路绕过伥奴阵营摸上了山里,猎户找到顾归说的那道溪水后招呼他们过来,侍卫看了眼天,道:“还不是时候,要等到他们帐房开始生火才能下药。”
“各位官爷,小人能不能问一句,为何要等到那个时候?”猎户有些着急,“北将军还受着伤,该尽快找到她才是。”
侍卫长看他一眼,叱道:“你懂什么!这些药是要喂到伥奴嘴里的,若是下的太早,被溪水冲干净了怎么办?!北将军重要还是夜陵安危重要?”
猎户不敢说话了,唯唯的站在一旁,焦急的等着伥奴营地生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