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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轻舟也很郁闷,他看见她立在水面上的倒影,本想不急于现身让她来救,但眼巴巴的盼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索性,他打算捉弄她一下,正打算扮成水鬼,伸出一只手攀上她的脚,将她拽下来,
算盘打的呱呱响,哪知他的手刚触到她站在船舷上的云靴,她便一脚飞了起来,他再一次跟着那青衣少年一同入湖,湖里有好多游来游去的小鱼,大鱼,那些大鱼见了他就跑,倒是那些小鱼精们,贴着他的背,追着他的脚踝咬,郁闷的不行,
原来,今天他一路从宫里跟着她出来,就是到这片大湖里喂鱼来了……
☆、走为上策
古时词人形容自己落寞的心情总是爱用一些特别字眼来渲染,比如:老鸭寒塘孤藤枯井、残云落日断桥细柳。如今,我想这些词语断然不能形容我几近崩溃的心灵,我跟薛轻舟来来回回在那片湖里折腾了整整十几个时辰,累的腰都快断了,硬是没有发现那名青衣男子的踪影,他在我们面前活生生诠释了一番什么叫:人间蒸发!
为什么要用人间蒸发这个词呢,我回忆了下,首先他一定是会水的,因为被我踹下水去的时候,他并没有扑腾着挣扎,水波里有一圈圈温柔的涟漪慢慢荡开,越来越大,越来越远,那估计是他在潜水;其次今天正巧湖中心有捕鱼人沿两岸而牵的渔网,他若真是溺水了,也该被水流冲到渔网里去了,但我们在渔网中并没有发现他……
如此说来,我们是遇到对手了!
湖心有处小岛,除了茵茵绿草之外,岛上的主人只有三颗并排还算挺直的松树,此刻我跟薛轻舟正累的跟狗一样躺在那三颗树下歇息,河风一吹,我不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随后便有几颗藏在鸟窝里过冬的果子掉下来,直直的砸到薛轻舟脸上,
“你打我”,他微微睁开眼,抬手冲着我的手臂就拍了一巴掌,果真是睚眦必报,一点亏也吃不得。
“又不是我打你”,我赶紧还了他一巴掌,一身湿衣受风冻得上牙打下牙,用什么方法把衣裳烘干才好呢,生火吧,没有干柴,难不成又要我漂到河对岸去捡柴火?哎,这黑灯瞎火的林子里会不会有野兽啊,不过,即便是有野兽也是不怕的哦,手中不是还有云影剑吗?
心里两个小人打架,其中一个刚占了上风,正沾沾自喜,另一个又出来泄气道,那万一有妖怪呢?对哦,有妖怪可怎么办呢,思索了片刻,还是罢了,试着用丢丢教过的办法用内力来烤,果真很有效,我一回头就瞧见薛轻舟可以放下鸡蛋的嘴巴,此时他已起身,
“怎样,不错吧,承认刚刚那男子是被你害死的,我就给你施法啊”,我拍了拍他满是水的后背,力气越来越重,先前在水里找人的时候,又跟他吵了一架,哦,不对,是他找着我吵了一架,扯着我的袖子让我承认他此番找人的善举是在帮我,而不是在进行一场人格道义和自我心灵的救赎!
他说,“那人死没死,管我何事,再说,我掉下去半天,他不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嘛”!整一幅无赖模样,口中还振振有词,气的我要死!由此,我推断出,某些男子骨子里果然都很自私,比如我失踪的爷爷,离家的爹爹,还有离若口中的野溪原大概也要算上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确实是这样的人,可是就算关系自己了,不是也一样么,比如眼前的薛轻舟,青衣男子若真被淹死了,他应该也有份的吧,总不能将前因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吧!
比较来比较去,发现这么多男人中,还是北狐川比较靠谱,可是如今他又去了仙草坞帮我找种子,不知会不会遇上艰险,哎,眼神落在湖中某处瞬间黯淡!不得不说,离若的眼光不错,北狐川这样的男子就该配她那样绝世倾城的聪明女子,而我,我想了想,也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挂念他!
心有些凉,身体突然就不觉得有多冷了。
“好吧,我错了”,薛轻舟终于良心发现,重重叹了口气,将双手高举过头顶,还不忘记对我做了个鬼脸,见我不搭理他,顿时脸苦了下去,嘟囔了句:“真是唯女子于小人难养也”。
“你再说”,我双手刚腾起一片云烟了然间熄灭。
“好好好,大小姐”,他赶紧一拱手,假意对我赔不是,“都是我不好,是我眼瞎偏要落在那人的船上,砸了他的船不说,他好好的在船头站着还要上前去踹他一脚”,他还未说完,但见我正对他怒目而视,话锋赶紧一转:“踹一脚也还好,偏偏倒了血霉,碰见个不会水的主……”。
“好了”,我果断请他住嘴,若让他一直这么贫下去,估计能说一个晚上,再者我真的没有心情听他多说一句,“你在这里呆着啊,我去找点吃的”。
“你去哪里啊”?我刚起身,他前一刻还摸着衣裳的手便紧紧拽住了我的袖口,“我也要去,你不要丢下伦家一个人,伦家好怕好怕的”。说我,他还无比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并假装生气扭着脑袋偏向另一边,也不怕把脖子偏歪了。
若是在以前,我一定会有一口老血喷出,这不是第一次被他雷了,画风如此怪异真不知他是如何开的了口,但今日我没有心情计较,只觉得他说的对,这个荒凉的地方,万一有猛兽过河来袭击他怎么办呢,或许把他高高的吊在树上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万一来条大蛇呢,但春天蛇冬眠醒来了没有也不知道,但,万一碰见个断袖癖遇见他了呢,咦,想到这里时,还浑身抖三抖,
他毕竟对我有恩,今日在奶奶面前替我出头也算仗义,我若真将他抛在这里,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对我而言岂不折磨,算了,轮到我无比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还是拖着他走了,权当捡了个大儿子吧。
此番我倒是学聪明了,找了个离岸最近的方向飘,山间隐隐有一处微亮火光,都怪鼻子太灵,风吹来还能闻见些烧鸡的香味,考虑到薛那厮一定饿了,打算就在此落脚,没想到太累了,腿软脚步刹不住,最后硬是尖叫着将薛轻舟推到火坑里去了。
幸好火呈燃尽之势,点点火星只微略将薛轻舟雪白的绸缎衣裳燃了个洞,他气鼓鼓的瞪着我看,
“哦”,我顺手将他腿边那碍眼的几个洞撩起,“也不是很大么”,然后捡了个最小的扒拉出来给他看,
“哼”,他又不满的嘟了嘟嘴,气冲冲的大手一抓,洞更大了,而后又是冲着我瞪了好几眼,
“不是我弄的”,我冲他无辜的摆摆手,又重复道,“真不是我弄的”。
“我的鸡……”;不远处炸出一声凄惨,我跟薛轻舟循声望去,不是凭空消息的青衣男子还能有谁,只见他双手抱着一个古铜色的水壶,貌似刚从附近山泉谷里打来的,此时,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叫喊,如丧考妣!
可以想象,青衣男兴致冲冲的烤好野餐,又神色悠然的去山涧接了泉水,正回来要饱餐美味,但不幸被我们破坏了,此刻,估计杀了我们的心都有了,直视我们的眼神如我们刚刚灭了他的恋人一般虐心!
“我的鸡……”;他一字一顿,说出去的话如从阴曹地府般传来幽冷无情,我深深打了几个冷战,鸡,哪里有鸡,跟薛轻舟对视了一眼,而后,薛那厮用眼神示意了我们脚下,
一只烤的熟烂无比的鸡,前半个身子躺在薛轻舟的黑色马靴下,目测只剩下一个可怜的,跑漏的鸡头外带着一丁点脖子,后半个身子则完完全全被我的两只大脚葬送!
真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了,我惊讶的看了看几近发狂的青衣少年,他长的白白嫩嫩的,斯斯文文的,发起疯了估计能要人命,果然,他握着青铜古剑的手指个蹦个蹦作响,我赶紧又回望了一眼薛轻舟,
“三十六计,跑“,他做了个跑的动作,我立刻会意,赶紧拽着他腾空而起,奇怪,并不觉得他很重啊,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他正拽着我跑,而我的轻功并未施展一二,紧要关头我太累了,所以它也抽筋了!
青衣少年真是个骁勇好男儿,他绕着那片林子整整追了我们三圈又三圈,为了一只烧鸡,口中一直“别跑、别跑”的叫着,当然不会有人理会他,日后说出去估计得丢死人,后来,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丢开薛轻舟松松垮垮拉着我的手,趁他们二人一个不注意钻进了旁边的小树丛里歇会。
看着他们二人你追我,我追你的又奔跑了几多圈,以前一定是会笑到爆的,今日则淡淡扫了几眼,想想还有正事要做,那青衣少年也是个性情中人,一根筋脑袋,否则也不会玩这样幼稚的游戏了,跟他在一起,薛轻舟应该没有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我很厚道的遁了……
☆、一朵桃花
趁着清辉明月,我钻进密室找到奶奶时,她还是吃了一惊,看我的眼神显出些许复杂,随后便又是满眼宠溺的目光,是的,她是爱我的,她从前说过,我是她的长孙,性子更随我父亲!
“天籁,你可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奶奶从身侧抽出一个圆绒蒲团,将它平整的摊在一边示意我坐下,我知道她并非真的埋怨我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不过是引开话题罢了,可是,如今的云天籁不是小时候的云天籁,那个傻丫头终究是要长大,
“奶奶,我想问你几件事情”!几天不见,貌似奶奶的头上多了些白发,我知道我质问真相的心思不能动摇,我一向喜欢直来直去,拐弯抹角那不是我的风格,若怕伤了她的心而就此打消疑虑,在我看来那就是愚孝,是蠢不可言的事情,每个人终究都会老去,我也一样,所以,今日,我注定不会因为她头上的白发而心生怜悯,况且,她也不会怜悯离若,更不会怜悯我娘!
“你想知道什么”?奶奶突然咳嗽了几下,手中的丝帕从嘴边拿开后,隐约见一丝血迹,好似怕被我发现了似得,她又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将那帕子塞进夸大的袖口里,
我愣了愣,大脑一时短路,是的,我看见她吐血了,身体的某个部门突然被利钝重重敲打了一下,就像看见娘吐血时一样,那种从骨髓深处袭压过来的空白感,有时光停滞的片刻错觉,此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让我们彼此的心都好受一点,每个人都会死,会消亡,这是自然法则,我也一样,
可是为何我却那么怕看见她们离去……
“天籁,你问吧”,她见我不吭声,又颤抖着起身从身后离地三尺的琉璃高台上取下一枚镶金麒麟炉,麒麟口中吐出丝丝白烟,烟中有一味药香,是我从未闻过的味道,
“小时候,你有没有见过我身上带着的一个圆圆的东西”,我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语气缓和了很多,
“就是那个像核桃一般的东西”,我见她还是一脸迷惑,只好将莫国师对那种子的生动描述完完全全像她阐述了一遍,
“天籁,奶奶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若它真的对你很重要,奶奶可以帮你一起找”。她说的一脸恳切,我如当头一棒,瞬间奢望的希望顿时彻底熄灭!
“奶奶,你真的没有见过”?我上前握住了她有些生茧的两只手,不相信的看着她,她的掌心暖和和的,是她身体一直的温度。
“天籁,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将我的两只手放在她手心里,眼里隐隐又见斑斑泪光,“我自问将你们照顾的好好的,并无亏待一星半点”。
“可是奶奶,你不喜欢我娘,也不喜欢离若,不是吗”?这个问题困扰了离若整个童年,如今,却也困扰着我,难道仅仅是因为离若长的更像娘的缘故么,这么牵强的理由,怎么可能!
“那是因为……”,见我依旧在怀疑她,她激动的差点脱口而出,只是中途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止住。
“因为什么,奶奶”?我要的真相它就在奶奶的嘴边,嗓子都提了起来,好希望她马上揭晓答案,可是,她怔了怔,神色旋即缓了过来,
“傻孩子,乱想什么呢”,奶奶上前摸了摸我垂下来的长发,并很贴心的将它们捋到我耳后,“手心手背不都是肉么,奶奶哪有疼你不疼她的道理”,她的眼里满是慈祥的光,我竟无言以对!
“天籁,时候也不早了,睡吧”,她伸手拂过我的额头,一阵困意顿时涌上心头,我恩了一下,便倒了下去……
奶奶将我扛到密室内的石床上,不可否认,直到今日她的力气依旧很大,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迷香对我居然不管用,因为我刚刚新调制的一种香,天天日熏夜熏,体内形成了抗力,没想到,此刻正好可以对抗她的香!
一阵不缓不慢的脚步声靠近,想必是她的那些随身护卫来了,果不其然,只听得其中一个浑厚的声音问起,“老夫人,刚刚你的伤”?
“老李,你怎么是越来越糊涂了,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吗,天籁这丫头纯良,我若不这般,她定刨根问底,既然她已见过那贱人了,不知是否已经知道些什么,若那贱人真的跟她说了,我们祖孙的关系迟早岌岌可危,此番她定瞧见了我的病,心里自然有了度量,兴许,我还能在她心里占一定分量”!
“老夫人高明,小姐从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心自然同老夫人是一路的”!中年男子的一番成词我听的真切,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难说,我虽待她不薄,但终归不是她亲娘,当初那贱人确实是我逼走的,若她姐妹二人晓得这一层,只怕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不会得到她们原谅”!奶奶她说的没错,从前的我,的确是不晓得这层,如今,既然知晓了,心里便不能不恨她。
“老夫人这也是逼不得已啊,当初那贱人,若不是她在外弄了一身脏病回来,老夫人您这么善良,怎么可能赶她走,您这样,也是为云家好啊”。中年男子可谓是个贴心的心腹,说出的话想必也是含着泪,
难道娘离家出走时就已经得病了?一浪未平一浪又起,我的心此刻有熊熊火焰再烧,但我不能正面跟奶奶起冲突,这些陈年往事,她是宁愿死了带到坟墓中去也不会亲口告诉我的!
偷听,不是我的性格,我若是真有离若一点半点的聪明劲也就好了。
“哼,为云家好”!奶奶又冷哼了道,“若真是为云家好,我当初就应该一刀了了这贱人”!原来奶奶这么恨娘,从前,我只是单纯以为她讨厌娘,没想到,竟到了这种程度!
“老夫人息怒,幸好那贱人总算是得到报应了,听说,大小姐带进宫的菩提种子是假的”?中年男子说着说着越发激动起来,
“哼,那贱人真是可笑,传家宝贝居然是假的,这就是报应“!果然,奶奶是知道那种子的,只是,看来她对真的种子的下落的确不知情,真是奇怪,看来娘将种子给我的时候就是假的,目前,也只好如此推测了!
”人算不如天算,这下上天也帮不了她了“。中年男子长长舒叹了口气,貌似很是解脱。
“是啊,只是可惜了我的孩子啊……“,奶奶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伴随着一声石门重重的关闭声,我听出她话语里扯出了些沙哑,
孩子,什么孩子?
她口中的孩子,指的是爹,还是谁?可是爹在遥远的漠北,当了驸马的他,有了儿子,生活应该不算可怜,那么可怜的孩子指的又是谁呢?算了,我不是神仙,也没有办法掐指一算,奶奶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我没有本事做她肚子里的蛔虫,真是莫大的遗憾!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石洞有条密道直通青湖岸边一处峭壁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