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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内的局势依然艰难,从清晨战斗到暮色将近,南宫火麟四人灵力即将耗尽,敌人的攻势却未见半点减弱。
天色黯淡下来,洞内的光线一点一点消失,就快要全然看不见了。就在这时,四人听到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无数只虫在周围爬似的。仔细一看,原来是数以百计的蜘蛛向他们爬过来,青颜心中不安,用藤条捉过来一只在眼前看个清楚,“那是黑寡妇,大家小心!”
四人大惊,连忙防御,可视野越来越黯淡,加上暗器攻击,实在难以躲闪。
“兽军!”就在这时,竹娆唤出万生笛,召唤了兽军。
“又是大熊猫吗……”青颜直翻白眼,心说,“不知道大熊猫喜不喜欢吃虫子……”
“想多了青妖,”竹娆好像看出青颜想什么,“看好了!”
只听见一阵由远及近嗡嗡作响的声音,随着笛子变化万千的旋律朝洞里飞来,那是一大群胡蜂。
“黑寡妇的天敌!”青颜大喜。
胡蜂转眼间便把黑寡妇吃了个干净。
“兽军再临!”竹娆吹动万生笛,又唤来萤火虫,它们贴在洞内四周的墙壁上,终于带来了一丝光亮。
“厉害!”青颜不禁夸赞。
竹娆得意忘形,竟咳出一口血来,“灵力太多,溢出来了,溢出来了……咳咳……”
“别逞强。”青颜皱着眉头,面露焦虑,上前扶住竹娆,即便是这样,竹娆也撑不了多久。
“青颜掩护,纪如刚,近攻!”南宫火麟趁着有光,又冲了上去,纪如刚也带着斩风刀冲上前去。“不管什么毒气,一定往他身上吹。”南宫火麟告诉纪如刚。
纪如刚听命,但敌人并不怕毒,更别说自己的毒气,毒气徘徊在他周围,也不见他有任何中毒的征兆。
逼近敌人后,纪如刚一边对付毒气,一边用斩风刀攻击,他试图使出风刃,但几次都未成功。那细长轻便的斩风刀,握在纪如刚手里,竟像有千斤之重,每挥舞一下,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竹娆,蛇攻!”就在敌人又要变成蝙蝠散开之时,南宫火麟一声令下,竹娆笛声骤变,变出无数巨蟒,瞬间沿着墙壁爬满,遍布洞穴,伸长了芯子等待着猎物。
“我怎么没想到!”竹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蛇是最爱吃蝙蝠的,只等着他变成蝙蝠被一只只吃掉。
巨蟒的威胁之下,敌人没有变成蝙蝠,南宫火麟和纪如刚的拳脚攻击之下他抵不过几招,发动暗器又有青颜的藤蔓保护。他只有放出毒气,想把二人驱开,纪如刚唤风吹散,他又放出更多的毒气。
“如刚,最后一次!”南宫火麟下令,纪如刚从来不怀疑他的命令,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出斩风刀,风尘滚滚直奔敌方而去。
这时,南宫火麟一把上前拉住纪如刚往后猛跳几步撤回去,同时祭出一个巨大的火焰弹,和着烈风越燃越大转眼就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直奔像敌人,沾着对方周身的毒气立刻就爆炸了。
四人飞快地像洞口撤离,南宫火麟一边撤离一边又向洞中发动数枚火焰弹,不给对方一丝逃出生天的机会。
就在他们刚离开洞口的时候,蝙蝠洞就在身后因爆炸而塌陷,巨石轰然坠地,“轰轰轰——”和爆炸声一起,震彻天际。
四人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头顶已是漫天繁星,“哈哈哈哈哈哈……”南宫火麟笑了起来,笑声立即蔓延了四周,四个人都在皓月苍穹下放生大笑了起来,四个人都笑出了眼泪。
……
他们踏着星月归来,青颜带着竹娆和纪如刚回医局疗伤,南宫火麟还是照旧不让人医治,独自一人回府去了。
青颜帮竹娆和纪如刚消好毒,上好药,这才松了一口气,夸赞竹娆道:“没想到你藏地挺深啊,以后要是再欺负你,你还不得招一堆白蚁,把我植药室给啃了啊。”
“嘶嘶,知道就好,其实我会的也不多,主要精力都用来训练大熊猫了。胡蜂是上次火麟被黑寡妇偷袭,我临时练的,效果还不错吧。”
“主要精力用来训练最没有攻击性的,最好吃懒做的……熊猫……”青颜和纪如刚两个刚对他产生点崇拜,这下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怎么没有攻击性了?上次就是凭大熊猫打败青颜的。”竹娆不服,转念想到南宫火麟,又问:“青妖,这次,怎么肯这么轻易地放火麟走啊,依着你的性格,死拉活拽也会把他拉来医局啊?”
“放心,回去自会有人照料。”青颜坏笑着向竹娆扬扬眉毛。
“哦……”两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又笑着看看一旁的纪如刚,期待他也心领神会地加入他们。
纪如刚本就寡言,现在更是满头黑线。看着这两人,他觉得这诡异的气氛实在太不适合他待下去了,只能干笑两声,趁他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傻笑之际,扶着自己包好的伤口,一瘸一拐地偷偷溜出去了。
“喂,青妖,你也受伤了!”竹娆笑着笑着突然看到青颜脖子上几道利刃造成的伤痕,猛然紧张了起来,不禁用手摸了上去,“还有哪里有伤,我帮你看看。”他说着,眼光顺着脖子向下移动,被青颜一把推开。
“要……要你管啊,医我自己这点伤还不是小意思啊!”青颜看到竹娆紧皱的眉头,好像很久没看到他这么认真过了,她觉得脸烫烫的,一定是毒性发作。
“有什么可害羞的,我让你看光了也没怎么样啊……”竹娆嘟囔。
“我哪有害羞啊,找抽是不是!你那是怪癖,喜欢光身子的怪癖,我……我这就去开点药,治你这不爱穿衣的怪癖去!”青颜说着立马夺门而去,竹娆被一个人丢在房内,还是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这治不穿衣服的药,它苦不苦?
……
南宫火麟刚和其他人分开没走几步,便支持不住倒在地上,血肆意地从周身的创口蔓延出来。前一天的旧伤未愈加上这次的新伤,要不是给海桐报仇这一口气憋着,他早就无力动弹了。
“看看你这颓丧样子,要是敌人有后招,你早就玩完了……”他心里嘲笑自己,运了一口气,强行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一路上手脚因为中毒麻痹地没有知觉,每动一下,都是靠着还算清醒的脑子强行指挥身体。
远远的,他终于看到自己府邸,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尹封城坐在那里等他。
恍惚间,他以为又看到了十几年前那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街边等着他带她回家。
他走进尹封城身边,人已经睡着了。他坐下来,轻轻地把头靠在封城肩上。“我回来了。”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然后闭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风轻云淡,月朗星稀,下一刻的生死,随他去吧。
尹封城没有听见南宫火麟的话,待她醒来看见身边的南宫火麟,顿时又欣喜又心疼,唤了几声,对方没醒,想是伤势太重昏死过去了。
尹封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南宫火麟拖上床,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他的衣带,满身的伤痕触目惊心。
看着这一幕,尹封城心头一怵,竟感觉有一股灵力直窜上来,涌遍全身。
她赶紧拿出年糕,想用它的愈伤之力帮南宫火麟疗伤,可灵力是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伤势却半天也不见好转。她试图把灵力集中在双手,灌输到南宫火麟体内,试了半天都是无果,她丝毫不知道怎么控制,只能任灵力在身上乱窜。
情急之下,她想到一个办法,整个人伏在南宫火麟身上,为了让灵力更好地传到火麟身上,她干脆脱了外衣,只穿了贴身的衣服。
起先她觉得羞愧万分,羞愧之中,又夹杂着一种好像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感觉,不禁面红耳赤,羞臊不已。
直到她看到南宫火麟的身上,真的有好多好多的伤痕,不只是血淋淋的新伤,更多的是那无数细细密密的旧伤。
她深出一只手,手指游走在那些像蜈蚣一样蔓延全身的伤痕之上,不禁想,他不可一世的傲慢外表下,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如果用这一世辉煌的荣耀换一个清贫安稳的人生,他可愿意?别傻了,他哪里有的选?
她心疼他。
就这样过了许久,尹封城觉得疲倦地很,眼睛已经快要和不上了,几番挣扎之下还是沉沉闭了起来。
“封城,千万不要睡得太死,一定……一定要在明天南宫火麟醒来之前起来,一定……”在这最后一丝清醒的自我告诫中,她缓缓睡去了。
☆、年糕初化露真容
南宫火麟醒来的时候,一束晨光正好打在他身上,他眯着眼不愿睁开,猜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天上了,不然,怎么浑身上下哪也不觉得痛,轻飘飘的,通体舒畅呢?就连陈年旧患,也好像都消失了。
不仅如此,怀里竟然还抱着个人,“上天待我不薄,死后还有香软在怀,不错不错。”他心说。
正享受,突然感觉被子里有东西在动,“不是吧,对我也太好了吧,两个我可无福消受,毕竟才刚死,慢慢来嘛……”
但被子里的那个毛茸茸的,怎么也不像个人,他一惊,忙睁开眼,把被子里的那个拎出来一看,原来是只鸭子。鸭子无视了他惊诧万分的表情,挣脱开他的手,淡定地走了。它胖乎乎的,让南宫火麟想起了小时候的红猪,它通体雪白,胖得腿都看不到了,只剩一团白乎乎的身子,笨拙地,慢慢地,“滚”出了南宫火麟的视线。
再看怀里之人,原来是封城,她看起来虚弱得不行,脸色苍白,甚至有些干瘪。南宫火麟这才明白原来是她给自己疗伤了,这家伙不知道怎么运用灵力,结果使用过了头,反倒遭其侵害,把自己原有的精气也快耗光了。
“莽夫所为!”南宫火麟心里嫌弃,他看不起她的冲动,甚至有一丝气愤,可眼睛却舍不得从她的脸庞移开。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她,为了一个单方面痴缠的对象,性命啊贞洁啊都可以不要;再次见她,为了一家子不要她的人,竟用身体去挡他的星殒;再后来呢,因为受了一点辱就要抹腕子。
莽夫!真真的莽夫!要在战场之上,早就死过八百回了!
而这次,竟差点耗尽精气,这一次,是为了自己……
火狐狸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溜烟爬上他脖子,欢喜地舔着他的脸。
“她是不是傻?”他问他的火狐狸,火狐狸没有理,继续开心地舔着。
熹微的阳光打在封城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微启双唇,好像很艰难地呼吸着,南宫火麟还是愣愣看着,“我才不是心疼……”他喃喃地对他的火狐狸说,火狐狸不懂,它舔地更欢了。
他正准备下床,突然感到一股凛冽的目光,放眼一看,不远处站着南公司月,南宫云霆和一众护卫。南宫司月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诧和怒气,南宫云霆则是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锥子一般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床上的封城,嘴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
南宫司月没有立刻教训他,而是待自己归于平静了,才颇为语重心长地说:“枉灵凤对你痴心一片,看来是芳心错许了,火麟,你若喜欢床上这个女人就应该早点提出来,免得耽误人家。”南宫司月还是有点压着火,但她心中一直装着大局,此刻,她也还是有掌控局面的信心,便没有动怒,反而留了三分情面,又维持了自己位高权重,不怒而威的尊贵。
南宫火麟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走下床来,不忘把床上的封城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她被看到不雅之态。
“都挤在这里干什么?过年啊?走走走,我们出去慢慢说。”他尽量压低音量,不想吵到封城。
出来大堂,南宫司月仍是不嗔不怒。“儿大了也管不住了……”她操着一口年迈母亲的沧桑语调,仿佛就这样简单地让步了,“你的婚事,我从来不想逼迫,毕竟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人家插手多了被嫌弃,就不好了。灵凤她伤还没有好,不宜出门,今天的事我不跟她说,你找个时间来我怜舍好好跟她说说,把这桩事了结了便是。”
“司月大人这番痛快,我就不多解释什么了,今日还有些事,明天,明天我就跟灵凤说清楚,再亲自护送她回薛家。”南宫火麟出奇容易地送走了南宫司月二人,却并未觉得半点轻松,他深知,像司月这样雷厉风行,经验老道的女人,进能攻城伐寨,叱咤风云,退能筹谋计算,指点江山。狠起来自己养子也下得去手往死了教训,而示弱起来,则更让人汗毛倒竖。
……
南宫家的墓园,在安和城外一片宁静的旷野,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里沉睡着无数为南宫家战死的人,一座座有名的墓碑,无名的坟头,森森矗立,庄严肃穆。
海桐的墓碑,就像他一向的为人,低调沉稳,在众多墓碑中平凡地根本辨认不出。墓碑前楚楚站立着他的妻子,才两天,阿珂消瘦地像变了一个人,在风中,像一片摇曳的枯叶,只是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倒显得愈发明显了。南宫火麟远远地看着她,觉得她像与墓碑比邻而居的另一座石像。
纪如刚带着亲卫队的兄弟上前来,南宫火麟带着他们走到阿珂面前,向她跪下,纪如刚和众兄弟也整齐地跪在南宫火麟身后。在纪如刚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看到南宫火麟向人下跪。
他记得三年前与平顶山阿细族一战被俘,族长几经打碎了南宫火麟的膝盖,也没见他哆嗦一下,如今竟看到他跪在一个女人面前,纪如刚不禁觉得凄然。
“大嫂,今日虽然报得此仇,但海桐大哥的性命始终无法偿还,若大嫂愿意,我南宫火麟的性命,随时送上。”南宫火麟目光坚定,语气平静,他绝不是一时义气,而是做好了准备。
阿珂面如枯槁,低头愣愣地俯视着他,半晌才开口:“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拿性命说事,把性命提在手中当筹码的人,根本不懂得你眼中如蝼蚁般的性命,在爱你的人眼中有多珍贵,你的命,远不够抵我海桐的命。”
“大嫂……”南宫火麟不知道如何才能求得她的原谅,女人复杂的心思,的确不是他这个只知道拿性命说事的粗人能够了解的。爱人?他也没有爱人,是啊,这才知道,自己的命真的是如同蝼蚁,一文不值。
“你起来吧,我扶不动你。”阿珂说,“我不怪你,哪怕我心里对你有一丝的怨恨,海桐在地下,也不会瞑目的。”她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下我正在孕育一个孩子,不可以让一丝一毫不好的情绪住进我的心里,我要留着满满的爱来滋养这个生命。”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女人此刻的坚毅和安详,让南宫火麟油然生敬。他又想起母亲死前的郁郁,想到阮炎真的迫害,不禁悲切万分,不得亲报此仇,真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南宫火麟带着亲卫队的兄弟在海桐墓前悼念完,又独自在墓园呆了很久,他一个一个走过那些的墓碑,慰问长眠于此的灵魂。那些无名的墓碑,很多都是他为自己的死侍建的,他喜欢这里的宁静,觉得死后有个全尸,和一众兄弟葬在此处,不被外界打扰,对他来说,就算是善终了。
最后,他来到一个人的墓前,这座墓稍微远离战士们的墓群,自有一小片青草地,简陋却不失庄重。周遭的草丛修建整洁,墓碑打扫地一尘不染,祭拜的百合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石碑雕刻的“瑾百合之墓”五个字瘦劲清峻,字字诛心。他在墓前站立良久,直到暮色四合,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