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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画像来!”为首的络腮胡子大喝一声,唬得玉棠浑身发抖。呜呜呜……她的确不是小姐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准备伺候小姐梳妆,然后,然后就——晕了?
当初为锁定目标高价购得的画像绝不会有错。众人聚在灯光仔细端详,心下了然。
“说,你到底是谁!”
玉棠牙关紧咬,深吸口气:“奴,奴叫玉棠,是是,是小姐的贴身丫头。”话本里提到过,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想来丞相千金早就计划用这丫头顶包,自个儿逃婚去了!”一人手执羽扇近前,云淡风轻道。
玉棠闻言心中不由大恸,真的是这样吗?小姐她前几天还说以后要跟自己姐妹相称的!
“二当家说得有理!”众人附和。“如此看来,我们抢亲倒是帮了她大忙!”
络腮胡子显然很信任这位智囊,于是骂骂咧咧道:“呸!这天杀的小贱人!啥都准备好了,难不成让老子一个人拜堂?”
“大当家的息怒啊!”众人的想法:要不您将就一下,这不还有个女的嘛!当然,他们只敢想想,说出来估计要完。
“兄弟们一定会尽快把六夫人请回来。好好的排场自然不能浪费,不如这样:三当家年纪也不小了,还没个暖床的可心人……”此人平素贯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
二当家亦笑言,似乎追忆起往事:“大哥,想当初我们在桃园三结义,约定同甘苦共富贵……”现在我们都有老婆了,三弟还是独身,你看?
大当家面有豫色:我也想啊,关键是三弟他他他对男人……特殊癖好。思来想去,索性扭过头去:“三弟,你看?”
人群自动后退,三当家立在原地,似乎经过一番考虑,而后嬉笑:“但凭大哥做主。”
玉棠端详此人,他身形瘦削,小生似的白面皮上却有几道交错的疤痕,形态可怖。自己……要嫁给这样的,男人?不行,绝对不行!她要跑,跑……无奈双手双脚被缚,动弹不得。
她没有发现,一道审视的目光悄然飘向这边。
大当家不掩喜色,隐隐担心再生变故:“好好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恭喜三当家!贺喜三当家!”
玉棠颓然地坐在地上,生无可恋:为什么没人问问我的想法?
也对,肉票本无人权,全靠价值死撑。
002
当夜,寨中聚义堂充作礼堂,处处缀红,喜气洋洋。
“一拜天地!”五位压寨夫人轮流穿过的喜袍被强行套在她身上,不知从哪扯来的红帕覆面。无人看见玉棠如丧考妣的脸,不能拜不能拜……听人说拜了就真得做夫妻了!
可惜由不得她,红绸的另一端传来的强劲冲力逼得她弯腰。强盗! 混蛋!无赖!玉棠羞愤地握紧拳头,眼泪同劣质的胭脂水粉混合,小脸火辣辣地疼。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大礼成,送入洞房!”
新娘子走了,新郎倌却难逃挨个敬酒。
三当家起初还面不改色,后来双颊通红,步子也有些虚浮,连连摆手:“不行了大哥二哥,真的不行了,呕……”
二当家眼疾手快扶住他,目光如炬:“三弟这酒品还是没长进。”
“行了行了,快扶三弟进房去,莫误了良辰吉时。剩下的酒我替他喝!”
“谢谢,呃,大哥。”新郎打了个酒隔,随手推开二当家,任由旁人牵着往外走。
“三弟啊,旁人的酒可以不喝,这交杯酒一定要喝下去,可不能坏了规矩。”大当家笑着同二当家交换了个眼神,嘱咐道。
“知道了,和新娘子一块喝……”
新房内,玉棠紧紧攥着根刚从头上扒拉下来的钗子。她打定主意:若是这该死的登徒子敢对自己不轨,她就……大不了同归于尽!
“娘子,你怎么不等为夫就自己掀了盖头?”三当家醉意醺醺地推开门,径直来到床榻边。
一身的酒气真难闻,玉棠皱了皱眉头,身子缩成一团往后退了退。
“来,我们喝交杯酒!”那人却不以为意,许是醉得神志不清。
玉棠躲闪,将他的手甩开“别碰我!”
“哦?娘子不想喝啊,那我喝,我喝,都是我的。”他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掷在地上。
“出去出去,都出去吧,我要跟娘子单独,单独……”
房内留守的婆子会意,笑着退了出去,替新人关好门窗。
那人随即扯开她的右手,扔掉钗子:“这可不是叫你拿来伤人的!”
“你!”不知是不是玉棠的错觉,这人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惊觉自己被动手脚——那人三下五除二封了她的哑穴。
混蛋!你要干什么!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不长不短的指甲险些抓破了他的脸。只干着急,不能言语。
“真是只小野猫!”他使劲抹了把脸,正色道:“好好睡一觉吧。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对你——没意思。”
睡穴一点,困意来袭,悄无声息。
唉,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叶祁远摇了摇头,取了薄被替她盖上。
男女大防还是讲究些吧。他想了想,将多余的靠枕隔在两人之间,随后若无其事地躺了下来。
怎么搞的?一股热流凝在小腹久不散去,全身的热量平白加重了许多,他喘着粗气,瞳孔微缩,一旁是触手可及的温香软玉。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一种可能——合欢散!难怪……龙大和裴二为义弟真是操碎了心啊,竟然用上了□□这种下作的法子!
在冷水里泡了整整一夜的叶祁远始知何为自作孽不可活。不由庆幸,如果玉棠姑娘也中招,场面会更加不可收拾。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003
次日清早,玉棠从沉睡中醒来。她警觉地环顾四周,房内只她一人,那个混蛋呢?
“哎呦喂,疼!”她伸了伸懒腰,顿觉腰酸背痛,好像身体的每个关节都被拆卸过似的——原因很简单,叶祁远自顾不暇,忘记替她解开穴道。
咝咝——她强忍痛意,用右手去按摩左臂。这么一仰头,连脖颈都是疼的。脑海中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成形,她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呵……”叶祁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惊慌失措的小模样,不由一笑。
玉棠由此更加坚定不疑:“卑鄙小人,有话直说,你要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解药?”他起先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后便豁然开朗,却不表现半点愧疚,决定将计就计:“很简单,配合。”
玉棠到底天真,登时变色,急急道:“你快说怎么配合?我乖乖听话,你每月给我解药!”话本上的魔教教主就是这样控制下属的!
呃,姑娘,你是不是脑补太多。他哭笑不得:“第一件事,起床洗漱,然后和我一起去前厅用饭,其他人都在等我们。”
“我明白了。”她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执行命令,保全性命。
叶祁远突然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单纯到可爱。
前厅,大当家和二当家分坐在主位,三当家带着新妇给两位兄长敬茶。
之后,玉棠去隔间用饭,三兄弟闲谈。
“你小子不错呀,大哥果然没有看走眼!”大当家拍着他的肩膀调笑道。“我可看见人家小姑娘连路都走不稳当了,哈哈!”
叶祁远:“……!”呃,其实这两件事没有绝对的外在联系,你信吗?
二当家面色隐隐有些不郁,在他阴柔外表的衬托,这种情绪显得更加晦涩:“风若寒借调三万兵马欲围凤凰山,我们还是赶紧想出对策为妙。”
“我呸!他女儿都没到手,竟然还想着端了大爷的老窝!”
“依小弟看,将他女儿与人私奔的消息捅出去再说!”
“如此一来,丞相大人忙着遮掩这桩丑事,我们也好腾出时间做准备。”
004
“不想要解药了?”叶祁远找来时玉棠正顺着后山峭壁往下移,心下一突,这小妮子竟这般胆大。
如今那些人忙着修防御工事,自然顾及不到她。惨了,被发现了。她原本就两股战战,冷汗频出,眼瞅着便要踩空。“啊!”
他眼疾手快,飞身下去,将她拦腰抱起,却是调笑的口气:“我对你不好吗?你要跑……”
“你滚开!”玉棠甩开他,任由自己摊坐地上,发懵似的望着手心狰狞的伤口,两腿却已麻木。
叶祁远显然没有放在心上,脱下外袍替她披上,幽幽一叹:“你若是走了……”就算自己放她走,她又能去哪里呢?“你身上的毒可就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我不要嫁给土匪!你们都不是好人,小姐,小姐也不要我了,我,我……”玉棠好想从噩梦中苏醒,可伤痛和眼前人却这样真实。
真是拿她没辙。
“好好好,不嫁土匪!”叶祁远总算体会到何为‘断了线的珠子’,赶忙捂住她的嘴,只得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三弟!发生了什么事?”二当家闲庭阔步,循着动静翩然而来。
玉棠不敢直视他那双冷厉的眸子,仿佛把一切都看透,连忙遮掩道:“奴,奴看那头的花漂亮,想摘下来,不小心,伤了腿……”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唉,表情太明显了,说谎都不会。叶祈远到底不忍心,伸手扶住她。目光坦荡地看着二当家,对方也正回头看他。
“她想逃跑,被我发现了。”
“你!”玉棠别过头,美眸含怒的瞪着他。
二当家收回手,目光深邃:“既然已成了你的人,三弟可要好好管教,如今危机存亡之际,莫生事端才好。”
叶祁远:“哥哥说的对!”
“三弟从前可是对女子冷心冷意,如今这番变化……”陡然话锋一转,轻飘飘地扔下句。“为兄甚是欣慰呢。”
叶祁远随后带她回房,取了黑玉断续膏替她抹在手心,顺手疏通了她的经络。
“放心,这是最好的创伤药,不会留疤的!”姑娘家不都图个美字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玉棠出身相府,自然识得此物名贵。又思及有句老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立即做警惕状:“你想干嘛?”
她虽不聪明绝顶,却也并非愚昧无知。他那时分明是在替自己解围,那个二当家没有处置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很简单,在下想请姑娘帮个小忙。”叶祈远微微一笑,贴身取出一物,放在桌上。不得不说,他的心里委实有点惶恐——若这姑娘不识此物,他又该如何处之?
玉棠看看桌上,又看看他,眼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005
明月为乌云遮蔽,群星暗淡无光,寒风瑟瑟催冷意。玉棠戴了帷帽,趁浓重夜色掩护,去了后山。
她小心地捧出怀中扑腾的鸽子,口中念念有词:“保佑丞相大人早日破了贼窝,助我脱离苦海……”
“去吧,小白!”她喂了把苞米粒,白鸽振翅。
嗖——但闻利箭破空,尖利之声令人战栗。变故就在一瞬间,还未及反应。
她大惊失色,一回头,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为首自然是山寨的三位当家。
鸽子倒地不起,却不伤及要害。有人从它腿上扒拉下信囊,取出一观:“二当家所料不错,果真是她!”立刻有两人上前架住她:“胆子不小,竟然通风报信!”
大当家掌风当即上来:“呸他奶奶的!竟然给三弟娶了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色!”
两颊火辣辣的,玉棠一时羞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二当家上前,不容置喙道:“山道上埋了炸药机关,可朝廷大军却不声不响从那儿绕过去了。你在此时顶替你家小姐被劫,分明是得那风若寒授意!”
“那……那不是我,不是我干的!”那人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冰冷刺骨。
“证据确凿,还敢抵赖!山寨布局图在此。”
“三弟,你怎么看?”二当家转向一旁,一脸探究。
“这么想来,你白日里假装出逃,是想让我们打消怀疑?”三当家一脸悲戚,一副初尝男女之情却惨遭无情背叛的模样。
“三弟分析得不错!”
“我……”玉棠竟无言以对。
大当家安慰似的拍了拍小弟的肩:“老三,你说吧!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大哥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随大哥和二哥处置吧!”说罢,这人拂袖而去,背影莫名凄凉。
“唉,三弟别走啊!大不了到时候我把六夫人让给你!”大当家急急出言挽留。
“呜呜呜……三当家的太可怜了!”群情激愤。
“你,你你你无耻!你当初不是这样跟我说!”玉棠挣扎着望着冲着他离去的方向气呼呼地吼道。
“省省吧,男人的承诺最不靠谱,更何况是你先伤害了人家。什么地老天荒,什么海枯石烂……”拽着她的那位开始大发感慨。
玉棠:这什么跟什么呀!
“押下去,她对我们还有用处。”二当家随即吩咐道。
006
柴房的位置最是偏僻,门窗也最不讲究。四处露风,东西杂乱,连盏灯都吝啬。
玉棠小时候在相府也被关过柴房,大户人家哪怕恭房都是严严整整的,那时候还有相熟的丫鬟作伴。口袋里藏个馒头,一人一半就可以挨一整天……
四周黑漆漆的,老鼠磨牙的声音颇为清晰,也许还有蟑螂跳蚤什么的……这样想想,身上好痒好痒。 玉棠拢紧衣裳,往窗边坐了坐。
都是那个什么劳什子指挥使大人害的,他明明保证过会替她求情的!现在倒好,黑锅她背了,还挨了那种腌臜人的打。他倒好,说些“女人如衣服”的屁话!
她越想越懊恼。
咚咚咚——
“是我。”
玉棠扒着窗沿站起身,看见月光下那人似笑非笑的脸:不觉来气:“你来干嘛!”
“入夜冷,给你送件披头。”他知她生气为哪般。七尺男儿算计这么个弱女子是不对,可他也是为了日后行事妥当。
玉棠却不推辞,这姑娘没那么大的气性。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怎么舒服怎么来。
“饿不饿?”
“咕,咕咕——”腹内空空,香味更刺激了饿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嚼了一口,她问:“这什么肉啊?”
“鸽肉。”他眸中闪着戏谑的光。
“呸呸呸——”她想到了那会儿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那只信鸽,呕……
“骗你的!是刚打来的野山鸡。”
“你!”受了戏弄的玉棠怒极反笑。
“以后不要这么轻易相信别人!”这回却是罕见的正色。隶属旁人谈之变色的锦衣卫,他见惯了欺骗与背叛,却拿这么个实诚的姑娘没办法。
他不禁担心,她以后会不会一不留神又叫人骗去,这可怎么办呢?
叶祁远蹙了蹙眉头,朝里探探:“里头很暗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核桃大的夜明珠来。“拿这个照明吧。”
玉棠鼻头轻轻抽了抽:“谢谢你,叶大哥。”若非有幸遇见他,自己落在那帮恶徒手里,不知会遭受何种对待。
“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叶大哥,你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说什么?”叶祁远挑眉,反正时候还早。
“呃,讲故事吧!”她只是不想至始至终都一个人。
故事?叶祁远犯难了,他哪里会讲什么故事!
耳畔正好听见暗中有老鼠的动静,他灵机一动:“广东人爱吃一种‘蜜叽’,你知道什么叫蜜叽?就是刚生下毛都没长全的小鼠,用糖腌渍,上桌还必须是活的,会发出吱吱……”
玉棠听得一阵恶寒,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