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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别鹤似乎在找什么人,还曾试图用自学的粗糙黑客技术入侵居民户籍系统,被反追踪。
一组相关词语引起萧衍的注意:
真龙劫象元婴天残半身瘫痪
提及兮渊修为天下第一时,别鹤用过的赘述便是:身负蛟龙血脉,双元婴,天生腿残。
别鹤为什么会在这里寻找似乎跟他师父兮渊有关的人?
很快,当萧衍金丹化婴的时候,明白了这些词的意思。
那一日他刚应付完别鹤的一次试探,并从别鹤那探听到一波消息。
关于陆寒霜穿越异界怀抱的两生镜。
两生镜是白禹的本命法器,雌雄两面,世间唯有包括龙神两侍从在内共五人可驱使,却只有两人可化为己用,除却白禹,只剩身负蛟龙血脉的兮渊。
萧衍闻之触动,下丹田异动连连,难以自控,金丹似有破化之势,匆忙赶去闭关。
冲阶的紧要关头似有一抹华光飞来,冲撞入内府,疼得人恨不得倒地翻滚。
随机无数画面汹涌而来,涨得人头痛欲裂,眼前走马观花,他不知为何极为惊骇,等化婴成功,大汗淋漓伏地粗喘,那些画面又如潮水退去,没再记忆里留下痕迹。
萧衍睁开眼。
丹田内元婴团坐,神念一动,赫然发现元婴双腿瘫软无力,那感觉曾经十分熟悉。
萧衍心神巨震,腿疾分明已经治好,为何元婴已残?
心绪纷乱间元婴稚弱双臂一颤,怀抱的一物掉落,他这才发现异样。
念随心起,丹田里的那物现身双掌间,竟是雌镜。
萧衍不待稳固修为,急忙赶去落雪院陆寒霜屋中一探,果然陆寒霜双手虚托,掌中已空空如也,一时心中闪过许多猜测,却不妨碍他把雌镜重新放入陆寒霜掌心。
可恰在此时,镜面光芒大作忽而刺得人睁不开眼,把萧衍摄入其中,伴随一个温润的声音。
第122章 龙神遗书()
陆寒霜自请下山,兮渊并未阻止;只是时局正乱;怕他遭遇暗算;一只留心他的行踪。
如今天地枯竭,各处地形不复以往;除些许门派辖内仍有山水之色,他处莫不是虚无空荡;无参照物,陆寒霜偶有迷路,兮渊跟着陆寒霜四处徘徊险些真对他修行历练之说信以为真;只到见他开始隐蔽气息身形;几次险些失了踪迹,兮渊不得不下山亲随;护佑左右。
隐身相伴数日;兮渊渐渐察觉到陆寒霜寻往归梦岛的方向。
旧日海岛,如今不过是悬于地平线的孤陆。
岛上龙神结界犹存;不过近些年龙神威弱;兮渊已可稍微动用法术;陆寒霜却仍被死死压制无法使用法力,赤手空拳;挖地三尺。一连数月;兮渊隐于旁;看着陆寒霜日复一日把屋里屋外、山间崖下大大小小的角落翻了个遍,无法再否认陆寒霜此举别有目的。
那么;目的为何?
刹那间往日疑点纷纷涌现,他闭了闭眼,心中百转千回停留在眼前的画面却只有那日掌门聚会上青年毫不犹豫道出的,“不悔。”只有那日冰雪无暇的眸子宛若深情的艳,兮渊把即将浮出水面的种种尽数压下,不愿再深想,唇畔溢出一声叹。
这波动惊扰陆寒霜,雪发青年蓦然回首,面容被汗水浸湿。
兮渊目光擦过他额头鬓角,正欲现身,内府隐约有感,身形一晃消失原处。
陆寒霜探出神识搜寻数遍皆未见异样,皱起眉头。
萧衍扶膝稳住身子,强光照过后眼下一团模糊还飘着黑纹,滚轮摩擦地面的轱辘声擦过耳膜,由远及近。
闻声抬眸,渐渐清明的视野里,一位满身风华可比陆寒霜的男子坐于轮椅上,缓缓朝他驶来。
他下意识洞视男子内府,许是两人渊源不浅,修为差距都未曾阻隔他的窥视,十分清晰地看到男子下有双丹田,丹室其一空置,不用来者道明身份阐述内情,萧衍回想别鹤在华夏的寻人异状,已有所感。
他微微眯起眼睛,“兮渊?”
随即笃定:“我与你牵连匪浅。”
兮渊不否认,同样环视萧衍内府,察觉到些微龙神的痕迹,拢眉道:“你吸收过两生镜中的一面?”
“吸收了又怎样?”
“不过是吃坏脑子罢了。”兮渊莞尔打趣,“这对两生镜是龙神白禹的本命法宝,携有他的些许记忆,便是因此,我才未曾化为己用。”
“那我梦中所见的画面,是感应到这面镜子,而非我的前世?”
“怎么会造成这种误会?”兮渊见萧衍脸色苍白,似半身地狱半身仙境,颇觉有趣,“我亦常携带雄镜,不过偶尔感应几抹龙神身影,倒不知你都窥视到了什么画面,能惧成这样?”
萧衍清醒时并不太记得梦中画面,只是梦中关于陆寒霜的情绪太过强烈,哪怕不知为何,醒来面对陆寒霜的那股心虚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一直很介意陆寒霜夺舍他爷爷前的身份,现在隐约明白,线索约莫在这个“龙神白禹”身上。
他抬眼,对上兮渊那仿佛高高在上者打量渺小生灵的从容悠哉,再想到这人与陆寒霜的纠葛,烦躁更甚,语气不免冷硬。
“看到什么都与你无关。”
兮渊并不生气,像是成熟的大人包容不懂事的孩子,露出让萧衍更加烦闷的和煦笑容,好声好气道,“那便说点与我有关的。”
看出萧衍的排斥,兮渊并未打算贸贸然强制剥离萧衍神魂令他归体,反而建议:
“双丹田如阴阳双鱼,合则事半功倍,分则皆受其累,不若你我合作?我助你修行,你帮我续命。”
兮渊道:“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
萧衍深知陆寒霜多么想把另一边踩在脚下,他巴不得异界第一人早早命丧黄泉,扫除两界相争的最大的阻碍,可拒绝的话都到了嘴巴,却没压下心底蠢蠢欲动的私欲。
“白禹的事你知道多少?”
“并无多少。”萧衍表情失望神色归于冷淡,兮渊才施施然又补充一句:“不过你若问其他人,兴许知道的比我还少。”
萧衍脸色一黑,许是觉得兮渊故意逗人。
兮渊围绕萧衍转动轮椅,悠然道:“不过讨论白禹之前,我很好奇雌镜缘何到了你手中,你在异界又曾经历何事?”
只掠过陆寒霜姓名形貌不提,萧衍无不可告人之事,略略简述完,道:“现下可以说说这个白禹了?”
“你好奇白禹,与你频频做梦有关?”
萧衍并不否认。
兮渊让开轮椅,示意前方石室,“如此,你便自己看。”
顺着石道前行,豁然开朗之处一架长屏风映入眼中,寥寥一行磅礴大字尽显威仪。
“世间无悔药,唯愿君归梦。”不知为何萧衍直觉这肉麻的话与陆寒霜有关,忍不住满心冷嘲。
屏风内的血池已经干涸,再往里,兮渊打开机关,墙面上隐蔽结界撤去,赫然见一方书房。
四面墙上,挂满画像,或双人或单人,或行或坐或卧。
“白衣胜雪俊逸男儿便是龙神白禹,其父为远古第一位神。早年天地裂异变,兽神得神谕,遣白禹潜伏异界夺其气机,立下不世功德成就神位,却因为一人与其父决裂,便是画中这位雪肤白发的男子,似乎是白禹在异界拜的师父。”
兮渊回首,目光一顿。
萧衍满目震惊中分明流露对画中人的熟悉,是在哪里见过画中男子?梦中,还是
兮渊耳朵微动,向石道来处回首。
萧衍从画卷上拔开视线,这才发现有脚步声靠近,他看向兮渊。
兮渊误会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无须担心,是我四徒,别霜。”
萧衍身形一僵。
屏风映出一抹身影,兮渊驱动轮椅上前,身后萧衍心念一动,传回雌镜身边。兮渊微微诧异,回眸一刹正撞进萧衍最后的眼神——兮渊观察入微,萧衍望着屏风上勾勒的身影的那双眸子里闪过的神情,分明与提及他那位掌门师父时一般无二。
这种熟悉,亦现于他望着画中人时。
纵然不愿深想,却已然抽丝剥茧露出蛛丝马迹
兮渊知晓别霜,许从别鹤那了解过可未曾照面已如临大敌,甚至他对白禹的探究,他望见画中人的震惊,眼中掩饰不住的那种朝夕相处的熟悉,仿佛画中人眉眼鼻唇一颦一笑都早已烙印至深,甚至避而不见。
答案显而易见:
别霜便是萧衍口中从问今手里拿到雌镜的仙隐宗掌门,萧衍的师父如此,早前的种种异常便解释通了这位掌门屈尊降贵拜入他门下的目的也昭然若揭
“师父?”
陆寒霜心弦一紧,不仅是突然撞见兮渊,还因男人此时回望的目光着实深邃莫测,似深渊无底,似瀚海翻涌。
兮渊忽而收回视线,并没追问他来归梦岛的原因,反而让开身子,露出白禹的书房。
他背对陆寒霜,声音温和依旧:“你不是好奇天地书第三卷真本,不知龙神书房可会有线索?”
陆寒霜纵然察觉有异,还是抬步走进来。他清楚,不论兮渊此刻做何感想,都无伤害他的意思。
书柜是斜置于四面墙的墙角,排列整齐,书目寻常,陆寒霜尽数翻阅,皆无异样。他颦眉思索片刻,目光扫过脚下四四方方的格子,突然想起旧日常与白禹藏头游戏,骤然走到书架旁,一目十行滑过书名第一个字。
第五行第七列,有世间异宝全录。
“左五行七。”
“世间无悔药,唯愿君归梦?”
兮渊心思灵透,瞬间明了别霜的意图,目光扫过打头的一本唯心法,走到黑白格子的另一头,“左三行九。”
话落,棋子虚现,陆寒霜执黑。
两人顺字而推,复盘开局。
各站一边,陆寒霜抬眸直视兮渊,“对弈一局?”
“可。”
陆寒霜行子迅疾,兮渊落子稳健,两人一急一缓,一弛一张,时如暴风,时如细雨。
第一局平,脚下未见异动。
第二局兮渊探明别霜棋风,稳赢,脚下亦未见异动。
第三局兮渊故意卖了别霜一个破绽,黑子胜,棋子瞬间消失,棋盘上方空气扭动,竟有一芥子空间。
陆寒霜欲探入其中,却被强大的屏障阻隔。
兮渊上前,屏障化开。
“有一抹龙神神识设限,需要身负蛟龙血脉之人才可。”他边解释边探手取出一物。
薄薄一片玉简,其上盖有白禹的印章,显然不是那册无字天书。
“白禹的手札?”
陆寒霜对这孽障的遗书毫无兴趣,费了一番功夫却大失所望,道:“既然是特意留给您的,师父自行阅览,弟子先退下。”
兮渊并不急着看,收起书信,随陆寒霜另寻他处,仍然一无所获。
出岛路上,青年徒步跋涉,隐现倦色。
白禹坐青轿邀他同行一程。
陆寒霜拭去薄汗,并未拒绝,一路望着轿外归梦岛的山青水绿,沉默不语。
白禹目不转睛打量陆寒霜,原本以为他与昔语越长越像,盖因有血缘维系,没想到别霜便是令龙神父子决裂的异界佳人,昔语便是仿着佳人的替身傀儡,怎会不像?
只是不知
兮渊突然出声:
第123章 命书之困reenS。()
来了!
“原是叫兮霜。”陆寒霜面色不变,“师父忘了吗?”
兮渊只笑;“你知为师问得并非这个。”
“那是什么?”
“别霜。”兮渊突然唤了声陆寒霜的名字;道;“不若用你的真名,换为师许你一诺?”
“何诺?”
“不违背为师心中道义;皆可。你若好奇天地书的事为师也可帮你。”
陆寒霜垂眸,“弟子现下并无愿望;也不知师父所问为何,如若哪天想到了,必坦诚告之。”
兮渊默然良久;最终却只吐出一个字;“罢!”
他瞧出陆寒霜的有恃无恐,却也有些无奈发现;他确实拿他没有办法。
非是无法。
而是不忍办。
出了岛;两人分道扬镳。
青轿悬于原处,并未离去。等到陆寒霜身影消失在视野;兮渊才收回视线;取出白禹的遗书;探入神识。
本是一目十行,目光渐凝;好似泥牛坠海;越沉越深。
等远在华夏的萧衍告知陆寒霜已进阶元婴的情况;并探知陆寒霜离开归梦岛与兮渊分别,再穿梭时空而来;恰见兮渊坐于昏暗逼仄的轿内,五官隐于晦涩中莫测难辨,不知正想着什么?
察觉萧衍,兮渊递出一片玉简。
萧衍目露疑惑,贴上额头一阅,脸色赫然变了!
天地书共三卷,前两卷乃天地自化,书写“天”“地”,然卷三书“命”,乃是主落笔言古今。禹初阅之,震惊难表!
禹是白禹?
那“主”是指谁?
主欲灭洪荒,命书开篇即言,“兽神之子潜伏洪荒,居道祖门下,制假人问今,陷害其师,事后幡然悔悟,又造制昔语,缅怀先师”其道貌岸然,令人生厌。遂,待道祖返魂,必对叛徒之虚伪造作恶心至极,不死不休,再酿两界相争之恶,无可转圜。此也乃主之企图。
禹诞于主掌,亦难脱其控,一生行举皆不由己,身是傀儡,情意虚假,禹之一生,何其可悲?
然,主掌全局,控禹之身,操禹之行,却难干涉心之所动,情之所牵。禹虽命薄如纸,却难甘臣服于一纸文字,束于命书。因而,禹虽造问今,却未曾步步为营用其陷师于身败名裂,而是斩洪荒气机速战速决,虽细节有变,可大势未改,方蒙蔽命书。
萧衍目光一顿,定格在下一句:
禹得证神位,方有底气与天叫板,暗自筹谋良久,归隐岛上,以一假躯囊再蔽天机,化身一婴投于西海岸,终脱于命,得遇自由
萧衍倏而抬头,目光笔直盯紧兮渊。
“你诞生在这个西海岸。”
“天生天养,无父无母,生具仙格,负蛟龙血脉。”
兮渊思来想去,他仿若凭空而来的情况,皆与白禹所书吻合,实在找不到辩驳的疑点。他甚至能猜到,白禹脱壳再生,便是为挽救与陆寒霜的因缘留下的一线转机
萧衍扔掉玉简,声沉如铁:“我不信!”
再被命书束手束脚,都改不了白禹的背叛,他很清楚,陆寒霜断事只求果不问因,错已酿成,无可挽回,纵然千般理由万般无奈,都是:情有可原,事不可谅。
陆寒霜不是眼里能容沙子的人,他又怎么愿意承认与白禹有牵连?他拜在陆寒霜门下,难保不被猜忌他再次埋伏陆寒霜身边是“别有居心”,因此翻脸。
换位思考,别说命书要挟,就是脖上横刀,拿命要挟,他也不会背叛陆寒霜。因而对白禹的存在,厌憎恶心至极。
若真与白禹有纠葛,他都恨不得弑已。
“虽是一面之词,但也并非毫无根据。”兮渊沉吟,“验证命书,需寻到天地书第三卷,可我怀疑命书早毁于白禹手中。那就只剩下一法”
萧衍看去。
兮渊吐出两字:
“追魂。”
追魂就是根据魂息,寻到魂魄曾置身之处,是寻常人家生魂走失的时候用的小小术法。
“只用验证你我魂魄是否寄宿于白禹身躯内即明真相。不过,你我前身若真是白禹,脱壳已久联系早淡,白禹现下肉身已死,成一座功德像,要验证便要先恢复白禹躯囊生机,以其血肉验之。”
沉默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