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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死?他们还活着!目光穿过清空的“井”道,看到一个个绿装军人可爱可亲的脸,受灾者们喜极而泣!
特种兵们得偿所愿,再次奔赴最前线救助最病危的一批受灾者。猴子抬着只剩半口气的幸存者爬上地面,经过戴帽青年,张了张嘴,怎么都说不出服软的话,现实容不得他纠结着小心思,被队长催促向前,跑远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
伞下方,青年沐浴着翠色光晕,时而金光隐现,恍若神人。
驻守的灾区记者面色激动涨红,像目睹了震惊世界的大新闻,尖着嗓子掐着摄影师的肩膀,叫嚣着一帧都不能漏掉!
记者们不远处,一个坐轮椅青年的表情与他们几近癫狂的神色形成强烈对比。
萧衍目光不离陆寒霜。
医疗棚听得再多都不如眼见为实,一把普通的雨伞,一串串玉石,简简单单两样就成了灾区幸存者的救命法宝,不可思议?确实,就像隔着屏幕看着diànying里的故事一样不真实,但要说震惊?!佩服?!萧衍并没有那么高尚的情绪,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青年的帽子,看到陆寒霜的脸。
脑中浮出陆寒霜痛苦蜷缩时迸发的刺骨怨恨,这个在现实里比网游里更与众不同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总指挥见事态稳定,便从青年身上移开目光,发现记者们蠢蠢欲动,皱了皱眉,已经能想象到大街小巷、铺天盖地刊登着类似——
灾区救援神人现神迹:大厦建筑堆悬浮数米
高人神技多:天眼透析赤手打印
传说中的法器diy教程:雨伞玉石等新闻。
总指挥打了一个激灵。
有仙侠网游的前车之鉴,即使真有神异也不能纵容风声。立刻让人拦住想上前采访的记者,安排道,“不该拍的,亲眼盯着他们删掉,告诉他们要懂规矩,不该写的不要乱写。还有,控制好底下不要随便‘造谣’,传播迷信。”
胖副指挥摸着脖子醒来,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怒骂几声,床都没下赶紧翻出diànhuà手表连线省委毕书记。
空中投影出毕书记的3d人像,两rénmiàn对面。
胖副指挥一张馒头脸皱成包子,叫魂似的抱怨,“书记啊,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那个姓苏的行事简直狂妄跋扈!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没关系,可他怎么能不把您放在眼里?!”
“我作为您的人,代表咱们省代表您的面子,我只不过稍微反对他一下,他居然敢诉诸暴力把我打晕!我这一晕一个下午,脑子昏沉沉的,可别有什么后遗症您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
毕书记摆摆手,很了解这货德行,“你说说他怎么跋扈了?”
提起这茬,胖副指挥满肚子牢骚,“就说我这副总指挥的工作吧,当了跟没当一样,一开始就被打发一边,忙完后勤忙防疫”
毕书记再次打断,“人都救完了,剩下的主要工作就是灾后重建和防疫了,他已经开始全面清理废墟垃圾,你不管防疫还干看着呀?”
“救完了?”胖副指挥表情傻愣愣。
紧接着义正言辞道,“书记啊!这才过几天啊,救生七日节点还没到呢,要是还有幸存者呢?人光喝水不吃东西还能撑个六七天,这还没到人体极限,他怎么就敢拍胸脯保证说救完了?这种狂妄自大的风气绝对不能纵容啊书记——”
眼见胖副指挥又要嚎上,毕书记再次掐断话头,“小庞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死守着时间。”
又道,“灾区人数已经全部清点完毕。不论是流动人口还是本地人口都与记录完全吻合,活能见人死能见尸,一些不在记录内的流浪汉都救出几个,行动之高效,史无前例,没什么可指摘的。这么瓷实的功绩别说是你,我看着都有醋,可再眼红也得承认这姓苏的真有本事,你也放宽点心,啊!”
庞区长被毕书记的话震得一愣一愣,怎么会这么快救完了,姓苏的不是还轻信江湖骗子
“对了!”庞区长瞬间想到可指摘的地方,立刻嚷道,“书记,我还有事没禀报!”
投影里毕书记皱着眉,没完没了是吧?这小胖子的秉性他一清二楚,敷衍一句还有事忙,迅速掐断通讯。
庞区长再拨,就成了忙音。他颓唐躺回床上,烙煎饼般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229临湖区85级地震,事隔三日,便迅速完成救灾作业,成为近二十来年救灾模范事例,得到一众褒奖。救灾总指挥陆续接到一连串的来电赞扬与好奇求解。
夜色如墨,勾勒出一排排绿色军帐,不远处机器轰鸣声未歇,总指挥帐篷里同样灯光未灭。
静谧中唯有纸页沙沙作响。
总指挥伏案,清点一份份回收的图纸,来回数了三遍仍有些不放心。
每个作业区被困人数、伤势轻重与图上呈现的分毫不差。他给的说法是出自最新研发的大型救灾仪器,还处于试验保密阶段,严格吩咐各作业区组长不能泄密。
作为深知来源者,他不得不承认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原以为青年只是个会些“隔山打牛”这种神秘功夫的民间高人,可“法器”这玩意,明显是道士的手段,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
“首长!diànhuà。”一个通信兵跑来,打断他的思路。
diànhuà是他顶头上司,军区老司令的。
先肯定了他的工作表现,又询问了收尾等问题,总指挥有问就答,老司令很是满意,紧接着想起灾区传出的一些流言,话题一转,“小苏啊,今天底下打着贺喜的名头,给我讲了一些神奇的故事,时间是今天,地点就是你主持救灾的临湖区”
老司令没点太明白,苦口婆心道,“你知道,身处咱们这个位置,无论心里信不信,面上都要保证政治正确。我还指望你接我的班呢,可别临到我退了,你又弄出点把柄把自个栽进去。”
“是我考虑不周。”苏jun1zhǎng并不争辩。
“你怎么处理的?”
苏jun1zhǎng如实汇报完,道,“闹成这样,功绩是大了,也太招人眼,述职报告都没法写。”
“怎么没法?——实验中的具备大面积全方位探测生命与透析地形功能的救灾设备。你怎么跟底下说的,到时候就怎么写。”
“可我没有啊。”
“你有。”
苏jun1zhǎng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老司令的意思,有了这次功绩,再有救灾抢险huodong他必会得到重视,亦可再次与这位高人合作,当成秘密wuqi,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你准备两份报告,一份明面上入档,另一份你明白的关于你遇见的那个高人,等你回来再好好跟我说说。”
司令交代完,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我请了高僧给死难者超度祈福,明天你亲自去接一下,这对咱们军区形象、舆论方面有益。别再说什么军人只需要保家卫国不需要表演作秀,你这破性格得改改。还有,到时候别给人摆脸子,你以前不信这些我懒得说你,你现在既然肯信了,就对人家有点敬畏之心。”
“唔唔。”苏jun1zhǎng敷衍应着,即使信他也只信了这一位高人,谁知道那些高僧是不是上班念经下班吃肉的假和尚。
与此同时,西北方向的某座深山里,霞光笼罩峰头,四面敞亮的课室走出师兄弟六人。
做完早课的了劫僧人被师父单独叫住,两人去了禅室,鹤发童颜的痴嗔法师示意小弟子坐上另一张蒲团。
“山下发生的事,我听你师兄们讲了,想送你们一场东风,竟然还是了不得的机缘。可惜你师兄几个太愚钝,满眼功德金光,倒是你——”法师打量小弟子额心隐现的红光,“你自打入我门墙,身法一日千里进展神速,心境却一直有所欠缺,这次看着,你的心境似乎有突破?”
“若有所悟,不甚明了。”
“仔细讲来。”
了劫稍讲了一下道之循环,说,“听那位施主讲完,不知为什么总有未明之意盘旋心中,琢磨不透。”
痴嗔法师修行百余岁,所见所知甚广,竟亦有所悟,“古时天地混沌,先圣开坛讲道,道破万物之‘道’、之‘理’,予人教化之恩。这世上能通晓天地义理的,都必然是万载挑一的天分,那小施主的一番提点才是真正难逢的造化,你多花些时间慢慢参透、消化所得,所受之益可惠及终生。”
又叹,“你几位师兄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愚钝啊愚钝!”
再问,“可结下善缘?”
了劫道,“弟子以佛珠回谢传道恩情。”
痴嗔法师点头,思来想去都记不起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听其言行端是道根渊博,虽比不得圣人祖师,但年纪轻轻便能予人教化之恩,令人醍醐灌顶,其天纵奇才,世间难寻,“你可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了劫沉默,神色中似有未道之言,痴嗔法师复问一遍。
“只是从那位施主身上感受到一股威势可怕的念力。”了劫想到包裹青年的滔天怨念,能有那般恶报缠身,必是大奸大恶的魔头。
了劫如何想,都不觉得青年是为非作歹的奸邪之辈,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忍不住帮忙掩藏,言尽于此。
痴嗔法师见问不出太多,不再勉强,“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凌霄山。
陆寒霜带萧衍上山时费了点劲。山路崎岖,连个阶梯都没有,唯一的羊肠小道,还是千年来门下弟子鞋底踩出来的,因门派凋零长满杂草,道童实在没法把萧衍弄上去,睁着俩无辜的大眼望着自家掌门。
萧衍抬起一双死水般静默的眸子,一点没有给别人添了麻烦的尴尬自觉。
但下一刻,眼中波澜无惊便被陆寒霜猝不及防的举动打破——戴帽青年眸光微闪,弯腰把萧衍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轻松抱入怀里,腿一蹬,飞速往山上掠去,潇洒风姿比游戏中毫不逊色。
对比陆寒霜毫不扭捏的豁达作派,萧衍浑身僵硬,眸色深黑阴翳惊人,看得出他对受制于人的状态非常厌恶,甚至愤怒!
陆寒霜在紧锁的大门前停下,放下萧衍,并没有留意萧衍的心情变化,也不去理解一个成年男人被不问意愿,像女人一样被抱在怀里的难堪。
萧衍倚着树坐下,等着道童把轮椅搬上来,瞄见宗门古旧的牌匾上气势恢宏的毛笔字。
“仙隐宗。”咀嚼着三个字眼,冷笑道,“仙隐仙隐,这就是你离家十几年的原因?求仙问道果真比俗事亲缘更挑动人心?连玩个游戏都在寻仙,还自称什么祖师,果真修得六亲不认走火入魔!”
自上次不欢而散,两人再没提及这个话题。陆寒霜漫不经心的目光终于落在萧衍身上,沉思一瞬,第一次琢磨出萧衍的感情想法——毕竟他也很熟悉,心情恶劣急需排遣时迁怒他人找茬生事的情绪。
“你不喜欢我抱你?”陆寒霜直指中心,成功让萧衍闭了嘴,脸色更加难看。
“你若可以自己走,我亦懒得抱你。”
萧衍的脸像冻住的铁miànju,隔着冰冷坚硬的距离,一双黑洞洞的,阴郁暗沉的眸子锁住陆寒霜。
陆寒霜可不在乎他那点小情绪,淡淡移开视线,望着峰峦与云雾,难得劝慰人道,“一点小事罢了,何必像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带着笃定与漫不经心,随口宣布,“且放宽心,我会治好你的腿。”
萧衍再次沉默,与前面被戳心堵住话头完全不一样,激荡、犹疑,心生希冀又努力压抑,想相信又不敢相信,情绪翻腾如海浪翻卷、波涛云涌。
他该信吗?能信吗?
瘫了十几年萧衍说不想站起来是假的,只是不敢奢望,不敢让虚假妄想压断他仅剩的脊梁。
他逼着自己认命!认清现实!认清一个瘫子的极限!认清他不断压缩的生存空间!认清他有太多力所不能及的事!放弃所有无法去尝试的人生道路,抹杀了个人喜好与梦想,才能咬着牙拼着一股狠劲,专心在这片崎岖的路上摸索出一条适合残废的生存之道。
第98章 许愿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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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陈刚核对着这批保镖的信息,周围议论声吵得他心情烦躁;抬头冲保镖嚷道;“你们就不能想办法让他们安静点?”
同许微闲聊的宋展飞顺嘴顶了一句;“公民基本权利规定,按照个人意愿自由发表言论;及听取他人陈述意见是一个国家公民的基本人权。我说崔二傻;人蠢就要多读书;别拿无知当有趣,啊!”
“屁事不干屁话倒不少!”崔陈刚转头同宋展飞斗起嘴。
两人你来我往打着机锋;面朝电动扶梯的宋展飞突然停声;崔陈刚顺着他的视线扭头,望向电梯口。
一个乘客徐徐升上来,穿着运动兜帽衫工装裤;墨镜口罩遮面,帽子外还罩层兜帽;包裹得比明星还严实。
下行扶梯的乘客频频张望这人身后;顺着肩带往下,背上绑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狭长木盒,行走间有类似铁器碰撞声,竟能通过安检;奇也怪也。
“你朋友?”崔陈刚见宋展飞目不转睛,问道。
宋展飞摇头,“身形有点眼熟,说不上来。”
崔陈刚又数落宋展飞两句,对方都不再搭理,无趣重新翻阅保镖名单,扫视一圈十六位保镖,“你们名单上面不是写着十七人,剩下那个呢?”
“那个是公司新签的职员,还没来公司报道,说要从别的地方转机过来”保镖领队解释着,旁边横插来一个略为冷清的声音。
“我到了。”怪异乘客停在几人眼前。
崔陈刚瞪眼,“你是保镖?”
宋展飞揉揉耳朵,这声音也像在哪听过。
陆寒霜掏出新买的3dshouji,调出聘用电子函的虚拟投影。
旁边保镖同行颇为惊愕,崔陈刚翻来覆去查看几遍,确是保全公司新进的职员,眯眼从上到下打量青年,对比一众肌肉健硕皮肤黝黑的高大保镖,这个瘦弱的白斩鸡是怎么混进公司的?
“你行不行啊?”立刻有察言观色的小跟班出声。
一位矮胖少年笑容轻浮,颤巍巍的肥肉挤没了眼,猥琐摸向青年的手背,“这皮肤比我女票都嫩,根本不像风餐露宿出任务的保镖,可别是哪里混进来的吧?”
陆寒霜腕部似灵蛇一躲,反手抓住胖少年肩膀,拎小鸡般轻松一提。
陆寒霜要借桥过河,一开始便收敛气势,这会儿不打算做太过分。
但祖师爷爷没想过,胖子大腿比他胳膊都粗,被个白斩鸡像货物一样轻易拎起,离地一公尺,该是如何伤自尊如何恼羞成怒?!
胖子腿脚乱蹬,破口大骂,上牙上爪都没撼动青年分毫,反而丑态白出,像是被勾子吊起来,垂死挣扎的待宰肥猪,逗得旁人扑哧笑喷。
陆寒霜略显吵闹,伸直胳膊把人举远了点,目光落向崔陈刚,再次启唇,声音凉进肺腑,“行了吗?”
质疑的跟班闭上嘴,脸盘温度急速攀升几乎要羞愤欲死的胖子叫嚣,“行个屁!你快放开我!就你这样连雇主都敢欺负的保镖谁敢用啊!我警告你——”
许微上前,捂住胖子的嘴,“消停点吧,还嫌不够丢份?”
胖子怒瞪许微,呜呜直叫。
宋展飞凑过来,弹西瓜响似弹了两下胖子圆滚滚撑破niukou的肚皮,“这瓜不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