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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日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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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双眼。卡兰朵看见我的反应,又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哑着嗓子直笑:“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看你自己的运气。我说了又不算。”
  她摇晃着那朵牵牛花:“是不是不敢喝了?”
  我看着喇叭状的花朵里粘稠无色的液体,迟迟没有说话。就在我愣神的一刹那,乌瑟突然伸手夺过卡兰朵手里的牵牛花,仰头一饮而尽。
  “你干什么!”我连忙扑上去阻止,却已经晚了。连卡兰朵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也盯着他愣了几秒。 
  

  ☆、又见尼罗河(一)

  却见乌瑟妖佻轻缓地上扬唇角,那双栗色的狭长眼眸霎时迸发出倾世绝俗的艳丽。他缓缓俯下身,温柔至极地吻在我唇上,有一股冰凉从他唇齿间蔓延过来。
  那些不知名的液体入口即化,我僵在那里,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人,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其实,那晚在游船里,我就已经想起所有的事了。”乌瑟的声音低缓柔和,由远及近徘徊在我耳畔。他将我抱在怀里,我能感到他的手指正留恋不舍地抚过我的后背。
  “你的代价,我来替你付。”
  有水从我们脚底喷涌而出。翻滚汹涌的波浪眨眼间便将我和乌瑟吞没,我回过头,发现卡兰朵安然无恙地站在水幕外,伴随着滔天巨浪疯狂攀升,她和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拉开很长。
  但她蜡像一样苍老丑陋的面孔却一寸一寸舒展开,当她对上我的视线,我清楚地看见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是个承载着所有美好与希冀的微笑。这样的笑容出现在她身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扭曲。
  她长长地叹息:“终于……”
  下一秒,她佝偻的身体竟然慢慢直了起来。她猛地向后仰起头,仿佛挣脱了漫长的禁锢,畅快地舒展身体。几乎就在同时,她的头发开始不断向下延伸,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至脚踝。她闭上眼,缓缓站直身体,享受着往日的青春活力重新回归的滋味。
  她再度笑起来,声音却宛若银铃般清脆动人。她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十几岁的妙龄少女。
  我惊讶地看着她,脑子里翻涌着各种思绪。难道她从我这拿走的代价,就是这个吗?
  我慌忙回头看乌瑟。出乎意料的,他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看到卡兰朵的时候,护着我的手越发用力。
  周遭的动静突然停止了。我们两人悬浮在波光潋滟的水中,渐渐的,远处的景象变得淡薄稀疏,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张了张嘴,一串气泡从我面前冒出来,慢悠悠地晃了几圈,才又消失。长发和衣裙跟随着波纹的走向飘动游弋,但我发现我不仅能正常呼吸,甚至还能开口说话。
  “阿塔,他的名字叫阿塔。”
  我突然听见有人在远处低声说着什么。我寻着声音看过去,粼粼闪动的水幕后,俨然是个栗色长发的女人。她跪在满是紫罗兰的宫殿内,长长的白纱拖在地面上。
  “如果您不嫌弃,就让他留在您身边吧。”女人弯下腰,对着高台虔诚叩头。
  乌瑟的身体骤然僵硬了。只见那女人侧过脸,露出一张美得足以让所有人都为此沉醉的面孔,嘴角温柔和善地噙着笑,对我们所站的方向说道:“阿塔,还不快过去?”
  她有着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的蜜色瞳孔。我听见乌瑟几乎失去音色的呢喃:“母亲……”
  也许因为他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我几乎从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父母。但在初次相遇的那晚,他告诉我他的母亲和我一样,都有一双月神赐予的眼睛。
  他不由地朝水幕伸出手。女人还在抿唇微笑,显然,她不可能看见我们。
  但画面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新的故事紧接着呈现在眼前。
  高大雄伟的神庙内,金发少女身着阿蒙祭司的黑色披风,兴致勃勃对身边人说道:“阿塔,我现在是底比斯第一先知了!”
  少年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宠溺。
  少女又神秘兮兮地凑上前:“不过,我告诉你,我可能做不了多久的先知。”
  少年的表情一顿。
  “拉美西斯说他要娶我!”少女咯咯直笑,一张小脸泛起好看的红霞,“他快要参加成年礼了,你知道的,他是未来的法老,成年礼一过,他就要选定他的王后了。”
  我仔细地盯着水幕后的少女。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但她终究不是我。至少我提起拉美西斯的时候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乌瑟的脸色依旧难看。我猜这个故事最终仍是悲剧收场,毕竟乌瑟曾经说过,不论他之前有多努力,他都没能成功阻止纳芙塔瑞。
  画面再度消失,复又出现。这次,纳芙塔瑞成了异族商队里的舞娘,酒宴上,拉美西斯一眼就看中了她,当晚就传召她进宫侍奉自己。
  寝殿内春光旖旎,缠/绵无尽。寝殿外,少年阿塔独自一人站在萧瑟幽冷的月光下,一站就是一整夜。
  然后是身为公主的纳芙塔瑞。阿塔开始学会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宫廷各个势力之间,挑拨王子们的关系,借机推翻拉美西斯的王权。拉美西斯被自己的亲弟弟手刃当天,纳芙塔瑞也亲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以身殉情。
  再然后……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背过身面朝乌瑟:“都已经过去了。”
  乌瑟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生怕他再去看水幕,干脆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想想开心的事。至少你还有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们两人之所以会困在这里看些有的没的,不正是因为我一意孤行非要回去找拉美西斯吗。
  而且,乌瑟究竟会为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两人心里都没底。
  我尴尬地止住话,两人都沉默了好一阵。乌瑟轻轻握住我的手,从他眼前挪开来,笑得柔和:“其实有很多事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从古至今有无数的时空或交错或并行,就算是卡兰朵都不一定能记得清楚。”
  他顿了顿,解释道:“卡兰朵身上的那个咒语,是很久以前我施加给她的。只要她遵守约定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她才能恢复本来的面貌。”
  我心想,这倒很像他一贯的作风。
  突然,乌瑟的视线一下子被水幕中出现的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我忍不住也回头看,只见是荒漠中的一处高地,浓重阴郁的黑雾铺天盖地,吞噬着目所能及的一切。
  我松开拉美西斯的手,向他保证:“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在我冲进黑雾后没多久,雾气便开始收敛趋势,渐渐朝源头聚拢。拉美西斯眼睁睁看着黑雾越聚越少,直到最后消失在虚空中的一点,而他等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他打了胜仗,却一无所有。
  “从前,我做了不少错事。”乌瑟在我身后沉沉低语,“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不会走这条路。”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笑了笑,仍是说:“都过去了。”
  这时,波纹深处有隐隐约约的唱经声传来,我环视四周,有些紧张地问:“怎么回事?”
  乌瑟缱绻百转地注视着我,收紧手臂,用力把我抱在怀里。他的脸埋在我颈间,说话的时候有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皮肤上。
  “别怕。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语毕,他便抬起头,猛地把我推了出去。我只感到身体像从百丈悬崖上坠落一般,视野中纷杂凌乱的景象极速向后飙飞,只留下长而细的一道光尾。
  “阿塔——!”
  我的声音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淹没了。只听扑通一声巨响,我摔进深不可测的河谷里,实实在在的水的质感正极速灌进我的口鼻。那白衣俊美的少年被水雾模糊了身影,像是飞舞在世界尽头的萤火,挣扎着燃烧着,最终消失在彼岸。
  昏迷的前一刻,我突然意识到,阿塔已经付出代价了。
  他的代价,就是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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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的,我听见有好些人在我周围吵嚷。我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听,才发现他们说的竟然是赫梯语。
  看来,我的确是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地点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睁开眼睛,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好半天才缓过神。似乎注意到我醒来,屋子里瞬然安静了,最靠近床边的赫梯人俯身问我:“你是谁?为什么会漂在尼罗河上?你的船队遇到风暴了?”
  我打量着他们。亚麻长袍,头裹布巾,像是往来在各个城邦的商人。我迅速在脑子里编好了故事,正要开口回答,就听门外有人高声叫嚷道:“伊丝娜特殿下,您可算来了。”
  “昨天救上岸的姑娘醒了吗?”是个浑厚有力的女低音。
  “醒了,阿穆诺大人正在里面问话……”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房门被谁一把推开,紧接着,便走进来一个身着皮甲手执佩剑的年轻女人。
  她的眉眼十分漂亮,瞳孔是琥珀色的,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副威严不容侵犯的冷傲模样。她把一头棕色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用金质的发饰卡住,英武之气呼之欲出。

  ☆、又见尼罗河(二)

  围在四周的赫梯人迅速为她让出一条路。她大步走到我面前,公事公办地打量我一番,见我醒着,便说:“姑娘别怕。我是赫梯公主伊丝娜特。”
  我单知道赫梯有两位公主,但从没见过她们长什么样子。我试着从床上起身,向伊丝娜特行礼:“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她毫不拘礼,伸手就来扶我:“你竟会讲如此流利的赫梯语?你来自哪里?叙利亚,还是北方海域?”
  我重新坐回床上,回答她:“叙利亚,公主殿下。”
  她点点头,倒没再多问,笑了一笑:“你可知道,我们是如何发现你的?”
  我猜想无非是我正好降落在他们的营地附近,这才被他们碰巧救下。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
  只见伊丝娜特继续说道:“确切地说,你是被尼罗河里的鳄鱼救了。它们成群结队地把你护送到岸上,当时我的人正在岸边捕猎水鸟。”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在夸大其词。她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了旁边人的神色。他们脸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惧怕,毕竟能让鳄鱼送上岸的人,我估计是他们有生之年见到的头一个。
  我也很惊讶,只好说:“这太匪夷所思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伊丝娜特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不知道是她不在乎,还是她有意为之,她好像对我的来历丝毫不感兴趣。
  她对旁边人吩咐道:“好好照顾她。”便转身打算离开。
  我忙叫住她:“殿下,多谢你的好意,可我该走了。”
  我不知道我在梦中看见的场景到底发生在哪一天,也许就是今晚。我要尽快赶到玛尔卡塔王宫去。如果不能救下拉美西斯,我千方百计回到古埃及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伊丝娜特应声停下脚步:“为什么?你失去了你的船队,又能到哪里去?”
  她顿了顿,十分真挚地向我提议:“留在我身边吧。你可以成为我的侍女。跟着我,下半辈子我保你衣食无忧。”
  “……殿下,我必须离开。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再次起身向她行礼,“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抬起头,看见伊丝娜特琥珀色的双眸忽而闪过一丝杂质。她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既然如此,就拿出点诚意给我看看。”
  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不明白……”
  伊丝娜特悠悠而笑,仍是看着我,向身边人吩咐道:“去把玛特妮菲鲁丽叫来。”
  我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站在原地等待。一个赫梯人应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守在门外的侍卫在向来人行礼:“公主殿下。”
  那是个同样有着琥珀色眼眸的少女。她穿着长裙,浅褐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身材娇小可人。她怯怯地打量着屋内一众人等,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姐姐……”她转向伊丝娜特,飞扑进她的怀抱,无比依赖地黏在伊丝娜特怀里,“她就是昨天从尼罗河里救下来的异族姑娘?”
  她说话时的神情让我不由地联想到阿莲卡。我最近一次在梦里见到阿莲卡,她已经顶替我的名字,成为了埃及的纳芙塔瑞王妃。想起她跪在拉美西斯身边低声说话时的样子,我心里一阵百感交集。
  伊丝娜特抚摸着玛特妮菲鲁丽的头顶,眼神温柔宠溺,“嗯。她是阿尔玛神赐给我们的。”她看向我,继续说道,“她会代替你前往埃及。”
  我愣住。代替一位公主去埃及?
  领头的赫梯人,似乎就是叫阿穆诺的那位,向我解释道:“哈图西里国王下达了命令,决定让玛特妮菲鲁丽公主嫁给埃及法老,来维持两国之间的和平。所以我们才会长途跋涉来到尼罗河附近。”
  我挑起眉。卡迭石一战想必赫梯也损失惨重,并且没有了克尔白和乌瑟先知,他们就再没有能与埃及抗衡的力量了。和亲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一旦被法老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会发现的。”伊丝娜特毫不把法老放在眼里,“我派去的间谍带回了消息,他快要死了。”
  她悉心地将玛特妮菲鲁丽耳边的一丝乱发理好。玛特妮菲鲁丽缩在她怀里,时不时偷瞄我一眼,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我怎么能让我的妹妹嫁给一个死人。”伊丝娜特低声说道,“老国王糊涂了,阿泰舒又太过无能,赫梯的和平竟然要靠牺牲一个女孩来维护。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为难地皱起眉:“可你至少该看看我的样子。赫梯人会长这副模样?”
  “我的父王有很多位异族宠妃。公主的相貌异于常人,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伊丝娜特又指了指自己,“有我出面为你作证,谁还敢怀疑你的身份?”
  我没说话。仔细想想,如果真的如她所愿,我顶替玛特妮菲鲁丽嫁进玛尔卡塔王宫,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我不用再花费心思考虑该如何混进王宫里去了。
  “你说你会报答我。现在,就是你报答的时候了。”伊丝娜特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看样子,我好像根本没得选。
  我无奈地妥协:“我答应你。我会代替玛特妮菲鲁丽进宫,但是,请你们尽快启程赶到底比斯。”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伊丝娜特终于满意地笑起来:“会的。我们即刻便启程。”
  ***
  我从没想到过,我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玛尔卡塔。
  沿着斯芬克斯之道一直走到尽头,我看见了那座熟悉的拱门。高大雄伟的宫殿接连叠立,朝官祭司们围在入口处,排开整齐的队伍,迎接从赫梯赶来的使团。
  隔着马车外围的层层纱幔,我听见赫努特米拉对站在队伍最前端的伊丝娜特说道:“底比斯欢迎你,公主殿下。”
  伊丝娜特翻身下马,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拥抱赫努特米拉。她用十分出色的埃及语回应道:“伊丝娜特不胜荣幸。”
  “车里坐着的,可是玛特妮菲鲁丽公主?”
  “正是。”伊丝娜特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轻描淡写道,“妹妹身体弱,来的路上一直病着。”
  闻言,我忙配合地掩面咳了几声。赫努特米拉的视线扫过马车,稍作停留,便又挪开了。
  “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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