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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起!”接着那道士也喊了一嗓子。
“扑哧!”一声,姜暖止不住就乐了,只觉得看得是一场闹剧。好在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在了眼前这庄严热闹的上梁仪式上,没人注意她的失态。
在两声呼喊过后,早被挑在高杆上一串爆竹也被点燃,在一片‘噼噼啪啪’的爆响中几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分左右站好,青山手中拿着一只朱笔在供桌上供奉的一盏清水中沾了一下,走到大梁的两头分别点了一下,然后把笔放在供桌上看着两边的汉子沉声说道:“上梁!”
“起!”几个壮汉分别都是属龙和属虎的,分在大梁两边取‘龙虎伏位’之势,扛着那根大梁朝着主屋走了过去。
“呀!咋是青山点梁眼啊?”
“那个女东家不是有个兄弟么?”
“是啊,让青山点梁眼,这是要招他入赘?”
看热闹的尚武庄的人诧异的低声议论着,嗡嗡作响,让姜暖听得云山雾罩,难道这个也有讲究?还必须是自家的人才可以?姜暖觉得自己可能又做错事了。
被扛起的房梁很快被套上绳子拉上了屋顶的位置,姜暖还在想着是不是让青山来做这件有些不妥的时候,众人已经停了议论,而是重口一次的喊道:“进!”“进!”“进”!
‘哐当’一声大梁入位,“归岫成!”青山最后高声喝道。
又一串鞭炮声响起,四处青烟飞起,鼻子里都是浓郁的硫磺味道,姜暖几乎看不清几步以外的人们脸上的表情,只知道此时大家都兴奋的鼓着掌,点着头,不时的说上一句:“吉利啊!一次入位……”
姜暖不会盖房子,也不懂大家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自己家的这个上梁仪式虽然主事人选的有点摆了乌龙,但是还算成功。这对她来说也就够了,对于这些风土人情入乡随俗的事,既然不能免俗,那差不多也就得了,姜暖从来都不是一个在这方面讲究的人,所以看着大家满意,她当然就更没啥意见了,反正也是做给大家看的。
“中午大家都来我家用饭哈,猪肉馒头敞开了吃,咱就凑个热闹哈!”姜暖对纷纷走出院门的街坊邻居笑眯眯的招呼着。
而此时将大梁入了位的工匠师傅也快速的从房上爬了下来,疾步走到院落四周往外轰着四处乱跑的孩子:“快出去,要晒梁了,这房前屋后的一个人不许有,留神别冲了梁神……”
院子里的迅速的被清了场,上梁的工匠以及抗梁的壮汉都领到了姜暖给包的不轻的红包,个个兴高采烈的去了姜暖家的院子等着开席吃饭。
青山走在最后,他走近脸都笑僵了姜暖轻声问道:“可是累了?看着你脸色不好。”
“累啊,可是累死我了!”瞅着前后左右都没了人,姜暖如一滩泥似的泻了下来,脊背靠在身后才修起的高高院墙上,揉着脸说道:“从早晨笑道现在,我觉得我得脸都笑出褶子来啦!”
“呵呵。”青山抿起嘴来一笑,看着如阳光一般的小声说道:“你才多大就说脸上生了褶子,前几日我娘在屋里照镜子,被我爹说了脸上褶子多,结果我娘气得晚上都不给我们做饭了。”
青山性子一直稳重,人前人后几乎都是一个模样。如今他当着姜暖的面竟说起了爹娘的小话,这让姜暖心里也柔和起来,就觉得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聊天般的舒适贴心,于是她也做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来小声说道:“那你赶紧去我家里占个地方,反正是流水席,你就多吃,吃饱了再装上一些,省的陈叔再说错了话惹恼了婶子,你们吃挂落……”
“哈哈!”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青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才笑了两声就住了口,他平日谨慎惯了,这么张扬的一笑倒是自己都觉得不适应了,于是他对着姜暖说道:“我先过去招呼着那些上梁的工匠,让他们吃好了,给咱好干活。”
“嗯。”姜暖点了头,“我把这边的院子门锁上就过去,刚才那工匠师傅说了,晒粱,梁下不能有人走动呢……”打开挂在门外面的铜锁,姜暖又往院子里看了看,确定确实没有人了才‘咔哒’一声锁了,然后转身也朝着自家的院子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阵抽抽噎噎的声音,那是哭声,听着还像是用力压抑着的哭声,“秋慧?你怎么站在这里哭啊?”姜暖贴着墙边才走到了头就看见双手使劲捂着嘴巴身子冲着墙哭得要背过气去的葛秋慧。
“东……东家……”葛秋慧没有抬头,似是不远被姜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按捺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肩膀一抖一抖地继续说道:“我娘让我过来你问问什么时候开席。”
“现在就开吧,那么多人等着呢……”姜暖才说了半句,忽然想到葛秋慧的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见人,只好说道:“你这是咋了?要是身上不舒服就回家去歇歇,我去和葛婶子说。”现在家里的院子里堆了好多人,姜暖只草草的问了她几句就想离去招呼客人。
“东家!”葛秋慧忽然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又吸了吸鼻子才说道:“今天我看见了,是青山哥给你家的正屋上的大梁!”
姜暖回了身,拧着眉头看着她,人后点了点说道:“是啊,是我托青山帮我做的上梁仪式啊,这有何不妥么?”
“青山哥帮你家上梁就是……就是……”葛秋慧说着豆大的泪珠就成串的又流了出来,然后她摇着头说道:“以后我,我也不和你争了,你要好好的待他,青山哥是个好人……呜呜!”剩下的话她说不下去了,抬起了泪眼朦胧的一双眼睛痛苦的盯了姜暖一眼,捂着嘴‘呜呜’哭着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过了半晌姜暖才抓着脑袋苦闷的说道:“这都咋了?我是请青山帮着我家上梁啊,又不是他被我‘上了’,至于么,搞得我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缺德事儿似的……”
不过这疑问没在姜暖心里压了多久就被她问了个清楚,原来依照大梁的习俗,上梁必须是家里的顶梁柱式的人物才能主持的,一般都是家里的男丁去做这件事。比如父亲,兄弟,以及夫婿之类的身份才行,而姜暖对这些哪里懂得?因此就好死不死的自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求着青山帮自己主持了上梁仪式,于是误会流言蜚语就产生了……
明白了真相的姜暖对这个讲究简直是哭笑不得,她在院子驴拉磨死的转了几圈后,才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要知道是这个说法,说啥也不能糊涂地去求人家青山做这个事儿啊,这不是耽误人家终身么,他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扭了头看见如意娘一副完全没有听懂的表情,姜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话说反了:“我是说,让青山受了牵连不好找婆家了……”
“……”如意娘。
一个月后,天已经入夏,开始热了起来。姜暖新买的两座院落在完工后经过十几天的空置晾晒终于可以住人了。
于是姜暖二话不说就把做点心的‘阵地’从自家的厨房移了出去,到了新的院子里。
这两座院子分别就是为了做点心和住人用的。所以自然比姜暖家的厨房宽敞痛快了太多,那几个女人自是欢天喜地的搬了过去,毕竟天天守着东家干活她们也觉得不自在。
又忙着添了不少做工的用具,姜暖还给‘甜点心’增加了一个新的品种:豆沙蛋糕。让客人们又添了一个选择的口味。看着‘甜点心’销量越来越好的势头,姜暖又琢磨着开新店的事了。但城里一座临街的房子的价格可不是尚武庄这样的地方能比的,以目前她每个月的收入来看,估计还要再赞一个月才够。
蛋糕的生意已经步入了正轨,田里的落花生的长势也不用自己操心,姜暖就开始每天研究起新的点心品种来。单一的蛋糕口味虽然新奇,但人们总有吃腻的一天,所以推陈出新才能更好的吸引住客源。
石榴秀儿几个搬到了新的院子去住,阿温也不情不愿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重新‘独立’,每日再谈生意的时候也会去做点心的膳房里去谈,姜暖终于又过上了她想要的安逸的,清净的,还有自己隐私的自在的乡间生活,这让她觉得人又轻松了起来。毕竟能赤着脚走在自家的木地板上,不受旁人打扰的发一会儿呆,这对一直忙乱不止的姜暖是久违了事……
骑着薄薄的被子姜暖在朦胧中仿佛听见好汉的叫声,与平日的叫声完全不同,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后的挣扎声。
凝神听了一会儿,姜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于是还叫决定爬起来看看。
就这样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裙,姜暖像只虫子一样爬到了门口,伸手推开了房门,就看见了站在开满了细小槐花树下的那个红衣男子。
岑相思负手而立,慢慢地回过头来,额上的一缕秀发垂在鬓角边上轻轻的一荡一荡,而他一身嫣红的衣衫也在晨风里柔柔地翻飞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吃惊地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姜暖说道:“你又哄我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去找过我……”
名门闺秀田家女,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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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试探
枝繁叶茂的槐树下在清晨的微风里不时地被吹落一些细碎的洁白的花朵,纷纷扬扬如细雪一般星星点点的落在那红衣青年的绯色华服上又很快地滑落到了地上,岑相思就站在一地的落花上负手侧身而立似笑非笑的望着伏在门口傻傻地望向他的纤瘦女子,衣袂轻舞发丝轻扬,美的不沾一点凡俗的气息,仿佛下一刻他就会随着空中不断落下的飞花一起化在虚空中。
“你又哄我了……”在他用绯糜的声音吐出这几个字以后,红唇一翘居然就撅起嘴巴来嘟着水嫩嫩的唇,看着很是委屈,睡得五迷三道的姜暖竟看得心里‘咚’地狂跳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我错了……”
紧接着他又蹙了一下眉,秀气的眉峰挑了挑,继续说道:“这么久,你都没有去找过我……”声音哑了些,透着哀怨,此时姜暖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完全的不解风情的傻瓜!竟能狠了心这么就不去见他,没心没肺地真是唐突了佳人!
不过这些都是姜暖在才睡醒还没找到东南西北的时候的想法,下一刻当她看见躺在狗窝里露了半截僵直身体的好汉以后,她的魂魄迅速回笼,片刻间睡意全消,‘噌’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到了院子里,蹲在好汉的身边用手轻抚着它的身体冲着那个‘杀狗不眨眼的侩子手’吼道:“你妹的!你杀我家好汉干什么?有气冲老子来就是了!”
岑相被她思莫名其妙地吼得一愣,想了想才说道:“我有王兄,皇兄,也有几个并不常见的受了封的公主姊姊,确实没有妹妹。”
“……”轻轻地用手摇动着好汉硬邦邦地身体姜暖又是难过又是生气,这小东西是她与阿温在最窘迫的时候自己追到姜府门口的,虽然从一尺多长的个头养到现在,它除了会吃以外啥本事也没长,可姜暖和阿温依旧把它当做了家里的一份子。没事的时候与它嬉戏一番倒也平添了不少乐趣。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好汉饭量长了不少却还是只半大狗的模样,肉呼呼的圆滚滚的身材看起来甚至可爱,如今就这么被他打死了,姜暖越想越气,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岑相思的跟前伸手就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陪我的好汉!你要是不把好汉给我弄活了,今天我就把你拴在这里给我看家!”
姜暖和岑相思几乎是身子贴着身子站在一起,他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个女子,手臂依然负在身后,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有些发红的鼻尖,还有因为伤心而漫上来的没有流出眼眶的泪水让她的眼眸如蒙上了一层雾气,如此带着这么一分柔弱的她看着倒是与往日有些许的不同。
“你……亲一下我。”他眼波流动,妩媚之极。在姜暖抓着他的衣襟还没有想好以后要怎么处理这个凶手的时候,岑相思竟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
“什么?”姜暖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幻听了,她不确定地仰头看了那妖精一眼,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岑相思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俯身吻住了姜暖半开的唇,把她才问出的话给直接留在了二人的口中。
这是在干吗?姜暖在他柔软的温润的唇瓣敷在自己的唇上以后,瞬间就进入梦游状态,脑袋里好像有一万只小蜜蜂在飞!嗡嗡地欢快地一起拍着小翅膀整齐的震动声让她完全不能思考,只好瞪大了眼睛想看清这个鼻尖都顶在了自己的鼻尖上的妖娆男子……只可惜此时她的视线与她的脑子是一样的状态,俱都是模糊一片……
岑相思也瞪着眼睛看着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姜暖,只是因为二人离得太近,以至于他都快成了对眼儿……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两个越来越靠在一起的眼珠分开到正常的位置上,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伸出一只如玉的指尖温柔的在姜暖还保持着说话状态的唇上描画着:“呼吸,姜暖,你再不呼吸就要自己把自己憋死了……”他轻声说道,只是看向姜暖的眼神尽显迷茫。
新鲜的空气终于在他的提醒下又回到了姜暖的肺里,她像一尾才跳回水中的鱼儿一般用力地呼吸着大口地喘着气,这微凉的空气窜进肺腑,即使人刺痛又使人清醒,姜暖松了抓着他衣襟的手扶着自己的脖子不可思议地问道:“给我个解释……”
她想去吼的,平白的就这么被人轻薄了一下,难道她不该吼么?可不知为什么竟被他吻得如抽空了身体一般,说出的话虽是质问,确是语气绵绵软软的轻柔。
岑相思抬了手臂,只接了空中飘落的一点槐花,拈在指尖暗一运气,素手带着‘嗤’地一声风响已是弹出,轻巧的白色花朵如同流星一样激射到好汉身上,“汪汪!”它大叫两声一咕噜爬起,只在狗窝前踟蹰的倒腾着四条狗腿,却迟迟不敢迈出狗窝一步,姜暖知道它也怕了岑相思的手段了。
“你的狗没有死,我只是进了你的院子被它发现,怕它乱叫找了麻烦来,才点了它的穴道……”岑相思神色镇定了下来,什么是也没发生一般又把手负在了身后,状似轻松的在她的院落里慢悠悠的参观起来:“我几次来都是夜里,惟独这次天是明的,正好看看你这家里的样子。”
“给我个解释……”姜暖垂下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岑相思在说些什么,只执着地问着自己的问题,
“是毕月乌说了一些话……”岑相思踱到了姜暖房间前的平台那里,随意看了看倒还干净便坐了下去,后背靠在身后的檐柱上,那姿势竞合姜暖平日坐在这里发呆时的样子完全相同。
姜暖还是垂着头立在落花缤纷的花树下一语不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不全是毕月乌说了什么,还是有你的原因的。”岑相思侧了一下头,整理了一下自己思路继续说道:“那日你都说好了以后有了困难就来找我帮忙的。于是我就满心欢喜的等着你又苦难……”
“……”姜暖。
“可我登了好多天,你都没有来找我,既是有了苦难也没来找我。”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还在为没有帮上姜暖的忙儿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