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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伤-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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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笑眯眯地望着他可爱的样子,不由一股酸酸的异样感觉涌上心来。
“快走啊。”萧玉郎嫣然回首,情切切地牵起她的手。
无暇抿唇笑。
一路,欢声笑语、郎情妾意。
不知不觉,已逛到一家热闹的酒馆。
“先吃饭吧,走路都饿了。”萧玉郎拉着无暇进门,无暇前后就这么瞧了瞧,这里一转弯应该就是那家医铺,心下一喜,真是好时机,灵机一动,她装作余犹未尽的巴望着前方,笑嘻嘻地道:“你先进去点菜,我再到那边瞧上一眼,很快就回来。”
“那我跟你去。”萧玉郎转了身作势要走。
无暇忙热情地扯住他,“别,我不买什么,就是女孩家的东西看上一看,你快进门买东西吃,我也饿了。”说着还抿了抿嘴。
萧玉郎轻颦了颦眉,睨着她一笑,“真是,淘气。”
无暇推着他进门,“快去快去。”
萧玉郎无奈,吩咐了句:“不要玩得忘了时辰。”
无暇看他进得酒馆的门,混入了人群,于是,她定了定神,忙转身向目标地匆忙走去。
“哟,这位姑娘,你是许久没来了,怎么?用了咱的药,你家公子的身子骨好些了么?”年轻的老板一看到无暇,便热情地招呼。
无暇笑了笑,走到柜台前,舒了口气,道:“是啊,老板,我家公子确是好很多,真是谢谢你的提点。”
“今天还是老样子?”老板笑着就开始抓药。
“嗯。”无暇看着老板熟练的从各柜盒里一样样抓药来称的样子,心里恍惚不定,努力镇静了下神,她勉强笑了笑,似是随意地问道:“老板,今天老板娘可在?”
老板看她一眼,“在里头呢?姑娘有事?”
“哦……我,”无暇顿了顿,道:“最近身体有点不适,想请老板娘给瞧瞧。”
“行,我这就叫她。”老板放下药包,转身走向里间,“娘子!娘子!出来一下。”
无暇没来由的心里一绷,手指都捏紧了。
稍时,门帘打开,走出来身姿婀娜的老板娘,她看到无暇,笑意盈盈,“是这位姑娘找我?”说着用心打量无暇一番,暗道:“似乎有些眼熟。”
老板道:“这位姑娘可是咱们店里的常客,这会儿,说是身体不适,你给瞧瞧。”
“有劳老板娘了。”无暇浅浅一笑。
“哪里。姑娘请坐。”老板娘走出柜台,示意她在屋子侧边的桌前坐下,自己也坐到对面,然后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仔细的观察着无暇的神色。
无暇定了定神,顿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回避着她的目光。
“姑娘是哪里不适?”老板娘柔声问道。
“哦,是……没有力气,有时候闻到一些气味会反胃,想要吐,但是又吐不出什么。偶尔也会头晕。”
老板娘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后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轻捏她的脉象。
无暇屏住了呼吸。
空气停滞了片刻。
旦见老板娘菀尔一笑,娇滴滴地道:“姑娘,你这是喜脉。”
无暇头一蒙,“什么?”
老板娘再吃吃笑道:“恭喜姑娘,你害喜了。”
晴天霹雳!!
无暇只觉得目眩耳鸣,几乎要窒息。眼前忽明忽暗,电光雷闪!耳边依稀听得老板娘还在好心的吩咐少吃什么多吃什么云云,半天,她没有回过劲来。
害喜?有孕了?!!!
是……萧玉展的?!!!!
——天啊!
“姑娘,你没事吧?太吃惊了是吧?”老板娘这才注意到无暇惨白的小脸,小声劝她,“刚开始都是这样,会不知所措,静下心来,你慢慢就调整好了。不要担心。”
无暇吞了下咽喉,只觉得口中全中苦苦干干的东西,一股怪怪的热流直逼鼻息及眼眶,她使了大力才将它强压下去,却卡在喉口,张了张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老板娘起身将她拉起,微笑着道:“回去好好歇着,或者,随便我可以帮你包一点安胎的药,你这害喜的症状会轻一些。”
无暇僵硬着脸摇了摇头,“不,不用了。谢谢。”
“姑娘,你的药好了,你拿好。”老板这时提着药包递到无暇面前,然后笑咪咪地道:“回去给你家公子用完准保好,那可是双喜临门了。”
无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仓皇的接过药包,付了款,便匆匆告别,转身踉跄着奔出了门。
外边阳光好大,照得她眼冒金星。
头嗡嗡作响,她勉强扶住了墙撑住身子,连连深呼吸几次,才不至于晕倒。
然,刚刚恢复了一些神思,便只觉得心口撕裂一样疼痛,如万箭穿心,瞬间,泪花弥漫了双眼,一颗颗滚落而下。
灾难啊!
原本以为,过了自己那关,便可以违着良心重新享受玉郎的爱怜,可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对她没有半点宽容,步步紧逼,这次,是对她下了死命令,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还以为,她和玉郎会有风花雪月百年合好之情,谁知到头来终究只是浮华春梦风华退去一场空。
老天,你太不公!
太不公啊!!
强忍住阵阵翻滚的心痛,无暇瑟缩着抬起头立起身,捏着药包的手抖簌不定,放眼望去,前路茫茫。恍了恍神思,泪眼婆娑处,依稀看到人群里缓步走来那熟悉却遥远的颀长身影。
猛的强打起了精神,挥手抹去脸上泪痕。
第三十六章
       阳光下,萧玉郎望见她的目光一亮,脸上温和一笑,加快步子走上前,“无暇!怎么在这里?”
无暇下意识向身后睨了一眼,忙上前迎了过去,生怕他看到药铺,拉住他就转身走,“好啦,我们去吃饭。”
萧玉郎看到她手里的药包,再一回头便看到了药铺的门牌,不由疑惑道:“是抓药来了?”
“不是,我是在旁边看东西,凑巧看到这里也有药铺,顺便过来的。”无暇尽量让气息平稳,下意识的回避开他的目光,故意东瞧西望,表现的对路旁饰物很有兴趣。
“你呀。”萧玉郎也没再追究,只轻轻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突然想起,拉住她,道:“对了,你有给自己抓药吗?”
无暇心一提,定了定,眯起眼睛笑,期望这样的笑脸会掩藏掉眸中的红红,于是朗声答:“抓了,我这很简单,只需一点解风寒的药根”。
萧玉郎这才放了心,牵住她,“那就好,快回去吧,饭都凉了。”说着略带嗔怪地睨她一眼。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开,谁也没有看见,街道边一个小摊前,有个外表平凡的人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小摊上的物品,时而从眼角偷瞄着他们的背影,这方看他们二人走入人群并转了角,匆忙放下手中之物,抬头看了看前方无暇去过的药铺,脸上的眸光一凝,身子利索的窜进了店门。
一路,无暇几乎魂不附体,只觉得被握在他手中的指一点点开始瑟瑟发凉,僵持着不敢乱动,心弦也一点点紧绷。突然间,发现自己跟他走在一起,竟是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萧玉郎缓缓的停下了步子,侧过身来,目光淡静迷茫地停驻在她脸上,“怎么了?”
无暇恍然回神,定定的收回徘徊在他身上的苍茫视线,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喃道:“哦,没怎么,就是觉得你好漂亮。”
“贫嘴。”萧玉郎轻轻一笑,握紧她的手重新抬起步子,跨进了酒馆的门。
可想而知,无暇是怎么熬过的这顿饭。
虽然内心备受煎熬,苦不堪言,连正眼瞧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是,还得强颜欢笑,装模作样,生怕露出一丝马脚。
她不能,让他知道。
就算要她死,她也不能让他知道。
*
一夜,无眠。
无暇躲在床上,裹着被子一直的发抖,瞪着一双红眼睛,几乎看到了天塌地陷。
还以为被萧玉展强占的那天是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大的灾难从那天已开始潜伏,如今,时机成熟毫不留情毫无保留的爆发。
为什么,在她刚刚能够抛开心里的枷锁,能够颤颤巍巍的想要拥抱玉郎的时候,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与他一起远走的时候,蓦然回头,才发现他们根本抓不住彼此不同方向的手。
泪水已干了,她从一个死寂里走出来,却又坠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死寂。难道这就是她的命么?她是这样努力的活着,难道因为活的太努力也会遭到上天的妒嫉么?
只是,玉郎、玉郎……
他要怎么办?
她那样深刻爱着的玉郎,她多么不想伤害他,可是,如今这样的她,真的再也没有一点资格没有丝毫的脸面面对他啊!他太善良太纯洁,这样破烂不堪的她,怎么能够污蔑了他,怎么能够让他蒙受世间最大的耻辱,怎么舍得让他再一次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啊。
所以,他一定不能知道。
绝对不可以……不可以!
窗外,天,一点点的透出了清亮的灰白。
而他们的将来,从前一刻起,永久的停留在了黎明前的黑暗。
她明白,真的,明白了。
*
白天还是要做事,虽然不知道未来在何处,但拖着一具能喘气的身体,她还是要烧水,打扫,做份内之事。
神思一天都在周边游离,就是不曾回到身体里去。
“无暇。”身侧传来轻柔的呼唤。
无暇怔怔的侧头,昂着下巴,眼神对着上头的面容调整了一大会儿的焦距,这才看清这个在眼前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的人是萧玉郎。
心底一个激灵,无暇猛的一挺胸,眼睛睁大,提高声音:“公子!”
萧玉郎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有点不悦地道:“怎么又叫公子了?昨天陪你逛了半天请你吃了饭还不领情啊,难不成你想过河拆桥?那我可不依哦!”
难得她的二公子一口气讲那么长的话,无暇深吸了口气,半天才把他口里的话给弄清楚,嘿嘿一笑,傻的稀里糊涂,“……玉郎嘛。”
萧玉郎这才转怒为笑,抬手扶住她的肩膀,轻松地问:“刚才发什么呆呢?”
无暇直觉得被他碰到的地方瞬间长出了苔藓,刺痒刺痛的感觉立即袭击了她全身,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扬起手臂打了个哈欠,垂下来时顺势挡开他的手,佯装懒懒地道:“因为跟你去玩,所以兴奋的晚上睡不着,现在只好犯困。”
萧玉郎一张俊颜笑得越发灿烂,眸底还隐隐流转着羞涩的光泽,“犯困便去睡吧,到我房间里,我守着你睡。”
无暇怔怔的望着他,心潮起伏,“不用,我今晚早点睡便是。”言间,一股股酸楚的东西渐渐弥漫全身,心底沉沉的疼着,现在的他,笑得多么纯白美丽,他是多么愉快多么开心,他的心里一定甜得要溢出蜜来,她怎么忍心破坏他的美梦,可是这件事,她又能隐瞒多久?
“别硬撑了,精神不佳就该休息,跟我来。”萧玉郎自然的又去牵她的手,然,刚触及她的指尖,她便本能的撤开了。
萧玉郎原本喜盈盈的脸,顿时僵住了,木木地抬眸,迟疑地开口:“无暇……我……哪里做错了吗?”
无暇猛的清醒,强打起精神,干巴巴一笑,回避似地抡起扫把又开始扫地,“没有啊!是我嘛,你知道我做事有原则的,不能半途而废,你放心,一会儿扫完这里我就回房歇着。”
萧玉郎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心里提起的弦并未放松,看着无暇不太自然的笑脸,一种不祥的惶恐之感掠过心头。事实上,从昨天吃饭的时候,他便发觉她时而的心不在焉,然后再也无心去逛街似的,急着要回来,一路上,也并不多言,问一句答一句,神思似乎一直不在状态。开始他还想当然的以为,她是因为他们要面临私奔的事而发愁,但此时看来,似乎并没那么简单和乐观。
这边,无暇握着扫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余光中瞄到萧玉郎一直颦着眉盯着她,额头上不由得慢慢渗出汗来。
怎么办?怎么办?若被他知道了什么,她还不如现在一头扎入地缝里死掉算了!
老天若对她还有点慈心,就让给她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吧。
“怎么没有戴昨天买的步摇?”萧玉郎突然地问。
无暇本能的摸了摸头,转了转眼珠,挤出笑容,“那么昂贵的饰物,我不舍得戴。”
“不戴买来做什么?”萧玉郎说罢不容分说的扯住她的胳膊,“走,我要给你戴上。”
“玉郎、玉郎……”无暇被迫跟着他往回走,不觉有点好笑,最近玉郎越来越孩子气了,与之前完全不同,果然是坠入情网的小男人。“不要这样啦,我是想留到特别的日子再戴……”
萧玉郎回头,笑得神秘而调皮,“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
无暇心底一动。
“二公子!”忽听得亭儿的叫声,两人停止了拉扯,齐齐转头看去,却见亭儿身后跟着神色不明的朱管家,萧玉郎这才松开了无暇,双手负袖,正色道:“什么事?”
朱管家陪上笑脸,上前一步,恭敬地道:“二公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萧玉郎微颦眉,略思索了下,转身望望无暇,低声道:“你在家歇着,我去去就来。”
“嗯。”无暇乖巧的点点头。
萧玉郎看了看朱管家,淡淡地道:“走吧。”说完,稳步向外走去。
无暇看着萧玉郎走出了院门,心中顿觉得压着的一块顽石稍稍轻松了下,但顷刻,更大的沉闷压抑又涌上心头,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就算自己再辛苦,她都要瞒着他,只是,真相大白的那天,又该如何?
一想到此,她的头如破裂一般刺痛。
一片渺茫啊一片迷茫……
神不守舍的转身,拖着扫把一步一步挪向房间的门,那颓废沮丧的形象,真像是被人扫地出门。
“无暇。”身后轻轻柔柔的飘来一声呼唤,无暇迟钝的回头,却见一娇小玲珑的俏丫头正缓缓走过来,眨了眨眼,这才认出是兰儿。“兰儿!你怎么来了?”
第三十七章
       兰儿面色有稍稍的不自然,但笑容里含着怜悯与纯真,她轻盈盈走到无暇面前,眸光闪烁不定,略为局促地道:“我来瞧瞧你,你最近可好?”说着,有意无意的四下里张望几番。
无暇不觉心里更加茫然,本来她现在已经脑细胞退化,哪有心思想得出兰儿的异样。淡淡摇摇头,她苦笑了下,道:“我还是那样。你呢?”其实现在对兰儿,她真是很复杂,但不管如何,上次兰儿应该确是帮助了她的,只是她的命不好而已。
兰儿伸出手,亲昵地拉起她的手,“你若现在不忙,我们,出去走走吧。”
“兰儿有事?”无暇眨了眨眼。
兰儿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走吧,咱们去透透气。”说着,便拉着无暇向外走。
亭儿正巧从前院走过来,看到她们忙笑道:“哟,是兰儿啊,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
兰儿立即笑得爽朗,“呵呵,亭儿啊,改天我空了再跟你好好聊,今天已经先被我见着无暇,我们俩偷跑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你可要替我们瞒着主子,莫让无暇回头挨骂哦!”
亭儿一拍胸脯,“去吧!我保证不说。”
兰儿掩口笑,“瞧你!”
亭儿也欢喜地笑,推了推无暇,“去散散心吧,唉,你果然人缘好,有姐妹还惦记你。”
无暇干笑两声。
兰儿已拉着她向外快步走去,一边回头跟亭儿眨眼,“我们走喽!”
亭儿使劲地点头,笑咪咪地看着她们消失在院门,才愉快地吸了口气,转身去别的事。
出得门,兰儿抓紧了无暇的手,鬼鬼祟祟的四周望了望,沿着一条小道,飞快的拉着无暇一路小跑。
无暇惊恐万状,待钻入一片木灌,这才反应过来抽出空隙问:“兰儿!你干吗?”
兰儿回头望她一眼,放松的靠上一棵树木,长吸了几口气缓解了紧张的情绪,这才抬起一双水水的眼睛,复杂的望住她,叹了口气道:“小姐让我带你去见她。”
无暇心口一提,警觉地问:“为什么?!我不去。”不等她要撤身子,兰儿一把抓住她,压低嗓音道:“无暇,先别急。”
无暇紧紧地盯着她,心底翻涌起伏,“兰儿,你知道的,小姐找我,定不会是有好事。”
“无暇,你听我说,这次,小姐只是要跟你讲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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