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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果然不高兴了,冷声道:“本王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更何况本王还跟你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
“就算如此,您也在众人面前发过誓,一切以您的身体和大计为重。我们这些人,就是看重了您当初的决心才会誓死追随您的。您这么多年都咬牙坚持过来了”
“知道了。”淮王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本王当初选择化身为‘十五’,只是想护他安全到达淮水郡,继续为本王效命。本王前段时间告诉他十五未死,也只是因为在替他看诊时发现他心存死意,想要给他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总而言之,一切都只是因为本王不想失去他这颗重要的棋子罢了。”
陆太医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道:“殿下英明。”
“只是本王现在右手的毒素已经过了手腕了,时间不多了”燕安淮在黑暗中看着自己手心,如往常一样空无一物:“你说,本王还要去见他吗?”
“殿下想见就见罢。”反正也是见一次就少一次了,陆远涯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本王不想用‘十五’这身份去见他,本王想堂堂正正站在他的面前。”淮王语声坚定,却突然话锋一转:“想当年本王将他们一家人从塞外救回来之后,他跪在本王面前求本王送他进宫去复仇,本王知道拦他不住就答应了。早知如此”
“殿下,您冲动不得啊!”陆远涯急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您若是让他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徐公子定会愤怒于您一直以来的欺骗,这将会对我们的计划不利啊!”
“更何况,您既然给了他希望,又何必亲手去打破呢?”
“你说得没错。”淮王笑了笑,“你放心吧,本王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几日,前来看诊的陆太医亲口告诉徐意山,淮王同意他和十五见面了。
徐意山听到这个消息,只觉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坚持没有白费,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平静下来以后,他又忍不住猜想十五的模样,会不会真的和他之前易容的夏御侍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呢?其实不管十五是英俊还是丑陋,他自问都不会介意于此。
“要是十五还是易容后见我,不肯给我看他的真容怎么办?”徐意山想起那人行事神秘,略有担心。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他有个能识破易容的宝贝——穿云镜。他上次使用这宝镜的时候将宫里君侍们都看了一遍,之后便再没用过了。如今想来,今后应该多找机会用这宝镜。他还记得那嘉禧宫的常御侍跟自己说过关于这镜子的秘密。
午夜时分,徐意山依照约定来到了霞飞宫下人们住的宿房附近。他将穿云镜藏在袖子里,感到自己的手指一直在抖个不停。夜间的雪比白天下的更大了些,他在廊下的阴影处冻得直跺脚,全无心思察看四周的情况。
忽然,他感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地问他:“冷吗?”
“不冷。”他刚一说话,就感到自己眼眶湿热,用了好大力气才将眼泪憋回去。身后的人紧了紧他身上裹的披风,调侃道:“一想到我就不冷了是吧?”
徐意山刚要反驳,那人就用食指轻轻压住了他的唇,温柔道:“跟我进屋里去。”
他们刚进一间黑漆漆的宿房里,徐意山就忍不住抓着他的衣袖道:“我想看看你的脸,将蜡烛点上吧就一会儿,没人会发现的。”
有着高大身形的男人顿了顿,才道:“好。”
烛火微明,一张陌生的普通男子的脸出现在了徐意山面前。
“十五,是你。”他轻轻唤道,语气中难掩失望。
十五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语声涩涩:“不是我不想给你看我真实的样子,只是我自己的脸在上次的意外中被烧毁了,今后都只能用易容后的脸生活。”
“没事的,我不嫌弃你!”徐意山赶紧道,“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我都”
十五笑了:“你都什么?”
徐意山心道现在不说只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心一横,开口道:“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无论我是什么样子吗”十五伸手摸他的脸,“那你长的什么模样?你之前说你的真容很好看,是不是在骗我?”
“你别转移话题!”徐意山有些气愤地将他的手挡开,“我说我喜欢你,那你呢?”
十五垂下眼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明知这是事实,徐意山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被那狗皇帝”
徐意山自己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都非常介意洛帝将自己强bao了,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十五会因此嫌弃他脏。
“不是。”十五低声道:“是我不够好。我在这世上活不了多久,怕耽误了你。”
“为什么这么说?”徐意山心中一凉,“你是怕淮王交给你的任务太危险,随时可能丧命吗?”
十五点点头,伸臂轻轻拥住了他,“我这条命不属于我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事成那一天。你和我不一样,要每天开心地活着。”
徐意山道:“我在这宫里没有过开心的日子,知道你死而复生的消息是让我最高兴的。对了,十五,你说殿下之前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死了?”
十五看着他的眼睛,道:“他没有骗你。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也一度以为我自己死了。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活着。”
徐意山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听懂这段话,不过他现在完全沉浸在了重逢的喜悦中,没时间去计较这些。他眼中带着一丝狡黠,拉着十五的手说:“我有个礼物要给你,你先把眼睛闭上。我没有让你睁眼的话千万别睁开。”
十五答应了。徐意山让他坐在简陋的小床上,先是偷偷亲了他的嘴唇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然后,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宝镜——
在镜中,他看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会看见的人。
81。第八十章()
竟然是他!
徐意山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宝镜里呈现出的男子的面容,反复确认了三次之后才相信眼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那个令自己早就有些不满的冷血王爷!
他心里存着许多疑问想要立即问个明白,但他此时一心想着绝不能让淮王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胆敢这样骗他,他一定要让这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于是,他尽力稳住呼吸,将手中的穿云镜迅速藏了回去。他感到自己的双手又开始不可抑制地发抖,过往的片段不由自主地不断地在脑海里重现,令他时而清醒,时而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十五似是发现了他的异样,想要睁眼,徐意山下意识地一挥衣袖,用袖风将蜡烛灭了,干瘪瘪地掩饰道:“有人过来了。”
“别怕。”十五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去窗边察看。徐意山默默感受着他还留在肩上的温度,想到之前这人表现出的种种温柔,只觉一切都是骗人的假象。
“我要回去了。”黑暗之中,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想让自己镇静下来,“我不能离开太久,下次再来见你。”
“你怎么了?”十五伸手去拉他的手,“你的手怎么比之前还冷?”
徐意山为了不让他发现更多自己的异样,只能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在为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而感到难过。若是再待得久了,我就离不开你了。”
“嗯,那你去吧。”十五似是接受了这番假的不能再假的说辞,什么也没做就放他走了。只是当他看着徐意山离去的背影时,忍不住捂住嘴低低地咳嗽了起来,手心里的湿热同往常一样——令他无奈地记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王爷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语,随后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为什么会是他?”独自走在黑夜里的雪地上,徐意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窖里。纷扬的飞雪和寒风包裹着他,这世上好像又只剩了他一个人。
若说这世上有谁是他最不能容忍自己爱上的,除了那挨千刀的皇帝就是曾经骗过自己的淮王了。这个男人曾经骗自己十五死了不对,这人明明就是十五,却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玩弄自己。他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吗?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寝宫的,但他躺在床榻上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浓墨般的黑暗似乎快要将整个空旷的宫殿吞噬。他将自己埋在厚厚的被子里,想要通过沉默的发泄,来让自己的心重新变回一块无坚不摧的顽石。
但他的心早就不是石头做的了——进宫之后的经历改变了他太多太多。此时的他,震惊于十五是王爷,失望于十五是王爷,但更加愤怒于男人的欺骗。仔细想来,十五和淮王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只是一直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甚至在逃避这个事实——总而言之,是他自己愚蠢。
“不能容忍”徐意山在狭小的空间里握紧了拳头。如果说之前的他是靠着对十五的挂念而活着,那么现在的他心里重新燃起了对复仇的渴望。他想要好好活着,向伤害、欺骗过自己的人复仇!毫无疑问的,这新的渴望里包含着对洛帝的仇恨,也新增加了对王爷的恨意——他很想看这两人斗个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宫里拥有更多的权力,这样他才能掌握更多信息,不再只是被人玩弄,而是可以暗中操控一些人和事,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这个新的目的,他决定付出一切,从此不择手段!
至于十五他就当这个人已经死了。这个人曾经做过的一切,说过的一切,他的音容笑貌,对自己来说都不过是水月镜。与此同时,过去的徐意山也已经死了,他要让自己彻彻底底忘记自己是谁。从明天早上开始,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礼部侍郎家庶出五公子顾思书,那个生来卑贱却一心想要往上爬的顾御侍!
第二天一早,当徐意山睁开双眼的时候,觉得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连四周流动的空气都变得清新和冷冽了许多。窗外的大雪从昨晚一直未停歇,他却不再感到刺骨的寒冷。他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着,有什么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他的骨肉,却找不到出口。
这令他不禁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团火焰最终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在不久的将来,这宫闱里里外外也许将是一片灰烬。
他想起上一次有同样的感觉的时候,还是知道自己的亲弟被流放的暴徒轮jian致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却没有想到这皇宫里短暂而虚假的温馨又让他成为了对人性抱有幻想的傻瓜。
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从现在起想要拼命改正——
那就让一切从处理小范的死这件事开始吧。
“皇上,如果我请求宫里的掌刑司介入我的贴身宫人被人害死那件事,您会答应吗?”一番云/雨之后,趁着洛帝心情不错,徐意山趁机提出了自己预谋已久的请求。
其实洛帝最近心情一直是很不错的,大概是因为“顾御侍”不像之前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反抗自己了,虽然还是不怎么热情,不过总比单方面的强迫要好得多了。既然如此,那他也可以暂时将“顾御侍”曾经犯过的错事都放在一边,好好享受征服的乐趣,反正要抓出幕后之人也不急于一时。他却不曾多想,自己临幸此人的初衷明明只是想要折辱他。
“掌刑司?你查出来是谁做的了?或者说,是朕的哪位君侍做的?”洛帝懒懒地问道。最近的几次交/欢里,他已经习惯脱衣了,所以此时他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徐意山自知洛帝极宠慕清迤,自然不敢直言是谁,只道:“不瞒陛下,臣下曾数度观察贴身宫人小范的尸首,发现其十指中有两指的指甲被人整块剥掉,十分残忍。而臣下又在小范的遗物中发现一封遗书”
“遗书?给朕看看。”洛帝瞬间来了兴趣。
徐意山忍着身体的不适,爬下床去将遗书呈上,解释道:“这上面说,前朝有一种盛行宫闱的巫蛊之术需要人的指甲作为媒介。那人想要用此法害臣下,可是无法取到臣下的指甲,便打起了臣下亲近之人的注意。而臣下的亲近之人除了陛下,也就是在臣下身边服侍的人了。虽然比用臣下本人之物效果差些,但也能起到害人的功效。”
“所以就有人暗中联系小范,想取他的一两个指甲行巫蛊之术,小范自是不从。可是他又受了威胁不敢将此事告诉臣下,只好先将遗书写好,想着若有一日自己被害,臣下也能凭此信替他找回公道。”
“这遗书真是你那宫人写的吗?”洛帝将信将疑,问:“字迹已经对照过了吗?巫蛊之术是否确有其事?”
“字迹已经对照过了,确实同小范的字迹一样。臣下可以将此书交给掌刑司再辨真伪。至于巫蛊之术,臣下建议由掌刑司派人去各宫各处搜查一番,若是不能发现蛛丝马迹,便可证明诸位君侍的清白。”
洛帝笑了,“你想得太过简单。你那宫人死了有些日子了,说不定巫蛊之术早就行过了。而且人的指甲太过细小,哪里这么容易被找到?”
徐意山胸有成竹地说道:“若是已经行过了巫蛊之术,为何臣下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况且就算是指甲没了,那人想行巫术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会有其他赃物留在宫里的。”
“也罢,就依你一次。”洛帝有些疲惫地摆摆手,“不过是个小小宫人,想不到竟让你如此上心。巫蛊之术害人不浅,朕向来最厌恶后宫有人以此滋事,这次彻查之后估计没人再敢使用此法了,倒是能清净一段时间。”
“多谢陛下。”徐意山眼中露出一抹欣喜之色,赶紧在床边跪谢。洛帝见他难得地温顺地低着头,长发有些凌乱地束着,纤细的脖颈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一小截如玉般雪白的肌肤,不由得又来了些兴致。他伸手缓慢地抚摸着那片肌肤,从衣襟处往下伸去
“皇上”徐意山低低地唤了声,绷紧了身子。他觉得洛帝似乎很喜欢自己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否则以自己这张脸的姿色,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临幸?
男人果然对他的反应很受用,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准备进行新一轮的征伐。徐意山低着头钻进被子里,心中无悲无喜,只是麻木地承受着一切。
“陛下,您说”感觉到洛帝已经完事了,下一步就是要赶他走了,徐意山赶紧从眼角挤出一滴眼泪,装作既满足又患得患失的模样说道:“您如今对臣下这样好,是不是招来了别人的嫉妒,所以小范他才他们是不是觉得臣下地位低下,所以可以随意欺负?”
洛帝愣了半晌,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顾御侍可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不小心忘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徐意山感到自己手背上的皮肤终于是被自己掐破了。
82。第八十一章()
掌刑司接到了圣旨,便立刻奉命对后宫中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人一事进行彻查。一个接一个的宫殿搜查过去,一直毫无所获。岂料,最后竟在碧泱宫的慕御侍的寝殿中发现了用陶土做成的粗糙的人偶。这人偶身上穿的正是顾御侍最爱穿的天青色的衣物,手臂上还用丝线缠着个绣锦囊,锦囊中装的正是两片人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