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家,如今不是妇人就是孩子,如何经得起风波?谭氏越想呼吸越困难,紧张的看着田川。
田川还没开口,便听阳笑在外面扬声道:“夫人,这外面有药渣。”
两人到外面一看,果然见到一堆药渣,不由面面相觑。
这人,莫不是专程来她家煎药的?为什么啊?
远处,田蜜脑袋抵在门框上,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伸手覆盖住额头,很费劲的想了想,还是什么都反应不出来。
怎么有人专程来她家煮药啊?
她摇摇头,想起今天是南山赏菊,便揉着额角,回房换衣去了。
只是换衣之时,她的目光忽而凝在自己手上,缓缓抬起左手,怔怔看着手上暗红的血迹,呼吸越来越剧烈。
她的手上明明没有伤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鲜血?
田蜜面色惊疑不定,她拍拍自己脑袋,闭着眼睛使劲儿想,隐隐约约的,想起些模糊的画面。
昨晚,好像有人来过,她伸手拉了那人一把,所以,手上的血,是他的吗?
记忆越来越清晰,田蜜清楚的记得,她当时抓住的是他的衣袖,这么说,他的衣袖已经被血浸透,更或者说,他全身都是血,全身都是……
田蜜惊惧的瞪大眼睛,呼吸灼热沉重,喉间梗塞,她皱了皱眉,将这不适强压下去,退坐在床边,手指抓紧床上被子。
那被子上,果然也有零星的暗红血迹。
乔宣,你究竟受了多重的伤?你怎么不好养伤,还给我煮药。
下唇轻轻耸动,田蜜使劲咬紧,正怔忡间,听到谭氏的声音在外响起,她慌忙收拾好情绪,把被子翻个面,整理好自己,转身面对谭氏。
“今日各家夫人与小姐都会盛装出席,娘想着,就给你们新做了套衣裳,你试试。”谭氏将衣裳抖开在床上,回身想帮田蜜换衣,一打眼,便见到她苍白的脸色,谭氏顿时紧张了起来,关切的道:“球球,你脸色好差,怎么了?”
乔宣不愿现身,自然有他的理由,他的身份,应该不宜暴露。再说,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便是她想解释也解释不通,有她一个人担心就够了,没必要让家人跟着干着急。
田蜜拉起谭氏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眨着澄透的眼眸,略有些虚弱的道:“娘,我病了。”
谭氏也感觉到了掌下有些异于寻常的温度,纤细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伸手就要扶她到床边去,安抚道:“球球别怕,娘让你弟弟去请大夫,你就好好歇着,赏菊咱们就不去了。”
田蜜拉住谭氏的手,有些俏皮的笑了笑,摇头道:“娘,我昨晚就偷偷的给自己煮了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了。”
谭氏有些震愣,但见女儿歪着脑袋,有些自得的看着她,表情不像作假,便诧异道:“那,你,你煮的药啊?”
“是啊。”田蜜笑眯眯地点头,抱着谭氏胳膊,笑着道:“吓着你们了吧?”
谭氏松了口气,无奈的看着自家女儿,嗔怪道:“你啊……”
但见女儿精神确实好了许多,谭氏心中也放下了,便拿过衣裳,仔细帮她换了起来。
谭氏这关好过,但田川与阳笑听到这个说法,都是但笑不语,一边点头应和,一边拿眼看田蜜。
一家人经这一番折腾,出门便晚了些。
南山位于城郊,算不得太高,但胜在景色瑰美秀丽,尤其是到了秋季,万花凋零,唯各色菊花争相开放,一花百色,相当惹眼。
山下,络绎不绝的马车相继驶入,各马车都做工精美,附带各府标志,煞是气派。从上往下,便可见那车头接车尾,连绵不觉,如长龙般行驶而上。
到了特设的道口,马车相继停下,有仆人赶上来迎接,高声唱咯——
“卢府卢夫人携卢小姐到——”
“林府林夫人携林大公子、三公子、三公子及五小姐到——”
“阮府潜公子与王小姐到——”
“葛府葛老爷携葛少爷到——”
…………
高唱声不断,随着这唱声,缓缓走入一位位衣着华贵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每人身前,都有一仆从引领,恭敬的请他们入早就搭好了的各自的帐篷。rs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养虎为祸()
ps:从第六十章到第一百四十四章均为修改,近三十万字,变化很大,因个人工作和生活原因,时间拖得很久,还请重看。订阅过的无需再花钱,直接看即可
感谢还没有弃坑的朋友,拱手。
“可是田家,除了田蜜的娘和弟弟,就只有那小少年了。”那人说完,又很快补充道:“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所以说,田家暗地里,一定有人,而且,能耐非凡。”云子桑缓缓压着步子,慢慢走到灯火辉煌的大厅。
她在主位坐下后,挥挥手,屏退了前来伺候的仆从,思索着道:“卢东阳的消息已经传来,说是他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查到田蜜一家到杨柳村之前的消息。”
“这家人总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吧?”那人不以为然,摇头笑道:“仙子你不妨算算,看看这家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有没有三头六臂?”
“你以为我又能凭空算出来?”云仙子似笑非笑道。
那人禁声不语,老实呆在一旁了。
他安静了,云子桑方不慌不忙的道:“看来,我仍旧是低估那个小姑娘了,不过没关系,她便是有七十二般变化,也未必逃得过我的法眼,以为抹掉痕迹就可以抹去全部过去了?不、可、能。”
那人闻得此言,顿时来劲儿了,用一口很是拧巴的昌国语言,迫切问道:“仙子可是有办法对付那小姑娘了?”
“对付?”云子桑语气微妙的顿了一顿。看向他道:“何出此言?我既知她非同寻常,她也未必会与我为敌,我又为何要对付她?查她底细,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
“你有此一言,莫不是,你与她有间隙?”云子桑目光如炬,透过白纱,凌凌落在那人身上。
那人一时嗫嚅,刚想开口。却被云子桑截了话。直截了当的道:“我不管你与她有何过节,你需明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莫如无事。无事才好做我们的事——没有事。比我们的事。”
那人赶紧垂首,手覆在胸口,深深一鞠。
云子桑抬手让他起来。道:“所以,无论她田蜜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只要她不档我的道,我便不会动她分毫,我求我的财,她谋她的前程,咱们相安无事。”
那人忍不住弱弱问道:“那她若是挡咱的道呢?”
白纱浮动,云子桑似笑了一笑,而后毫不犹豫的道:“同样的理,无论她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只要影响到我们的大业,我都会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
此一言,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屋外,夜风呼啸,穿缝过隙,呜呜咽咽似鬼哭狼嚎。
恰此时,一只灰色的鸟穿堂而过,落在云子桑的肩膀上。
云子桑托起鸟儿,从它腿上解下布条,展开一看。
幕离厚重,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见片刻后,她将布条收起,颇有兴味的道:“还以为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无欲无求亦无弱点可拿,没想到,你也是有缺陷的。只是,竟是田蜜,又是田蜜,这个田蜜……”
那人皱了皱眉,疑惑道:“可是托娅的消息?这么快?那人有那么好对付?”
“那人才不好对付呢。”云子桑揭开彩绘的鎏金灯罩,轻轻挑了挑灯芯,待火焰燃得更旺,她便将布条引燃,边看着它慢慢化成灰烬,边说道:“我送的人,他哪里敢真心接纳?他心如明镜,不染分毫尘埃,自然很清楚托娅是我的人,也明白我送人的目的。而我,也同样很清楚这一切他心知肚明。”
那人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解的道:“仙子既知他会起疑,又何必要送此一人?”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云子桑低沉暗哑的声音徐徐说道:“其一,他知道身边有别人的人,做事免难会束手束脚。其二,他之所以放我的人在他身边,未必不是想借此人向我传达他想传达的东西,想扰乱视听,又或者故意误导。其三,我既明白他的目的,自会加以防范,会猜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面前白纱动了动,她似轻轻笑了一笑,道:“多有趣儿啊。”
那人显然无法理解,垂首道:“属下愚钝,不知这样猜来猜去的,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看似是场你猜我猜的公平游戏,其实,他从一开始就输了。”云子桑盖上灯罩,就如同结果在现在就已经落定了般,定定的道:“因为,虽然我们是在相互猜忌,但从始至终,说话做事的,只他一人而已,说的越多,信息暴露的越多,也就越容易出错。而且——”
她微微一顿,下颚轻抬,目光穿透白纱,落定在黑如漩涡的夜空,道:“饲虎之人,必将养虎为患。”
此一句后,寒风阵阵,屋子里的温度有些低。
那人忍不住搓了搓手,站在一旁,极力降低存在感,不敢冒然开口。
云子桑静默了片刻后,回过神来,忽然问道:“听闻,田蜜那账师培训班将要开业?”
那人赶忙回道:“仙子真是无所不知,连如此小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小事?”云子桑却是摇摇头,颇有兴味地道:“如此盛事,我又怎能不去凑凑热闹?”
盛事吗?何以见得啊?那人挑眉,噘嘴低声道:“不是说谁也不请,低调开业吗?”
云子桑抬头,看向他道:“田蜜年龄虽小,但毕竟在金铭之上博得宗师之名,且在德庄,又有诸多事迹为人称道,再加上此一次,她在码头指证那些黑心粮商有功,虽未行赏,但你看那些人临走时独对她和林微雅行礼,便知,她在他们心目中,非同一般。”
“那咱还得捧着她不成?”那人声线有些走形,满满的不满。
“捧,当然捧,为什么不捧?不止要捧,还要捧得越高越好。”相比于那人的激烈,云子桑很是平静,她低声轻语道:“逆流而上难,但顺势而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那人已经完全一头雾水了,只听云子桑道:“以我的名义给各府发帖各府老爷携家眷前来一聚,日期就定在她开业那天。只是,先别提及她开业之事。”
她见那人满脸不情愿,不由一笑,道:“或许,趁此机会,我能探出田蜜母子底细呢?他们对此束手无策,但我们,可以另辟蹊径。”
那人果然来了精神,赶忙躬身,道:“属下这就去办。”
仙子说什么,自然是什么,她田蜜请不请人不,的是人愿不愿意来,人要来凑热闹,她还能闭门谢客不成?
开业嘛,自然越热闹越好。(。。)
。。。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只要相信就好()
这一夜风声鹤唳,似乎都跟田家有莫大关联,然田家小院却分毫没被打扰,安安稳稳地偏居一偶,恬淡得很。
风过树梢,留下一点凉。
次日,连绵的炎热褪去,难得的,德庄迎来了一个爽朗天。
清晨,田蜜从案几上醒来,眨眨干涩朦胧的眼睛,动动酸疼的胳膊,掩嘴打了个哈欠。
她伸手揉了揉眼,待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了,她看着书册上那一滩小小的口水,深沉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这个身体真的很不听话啊。
抿了抿嘴,她整理好案几上的东西,起身去洗漱。
一如往常,待她起床洗漱完毕,谭氏刚好准备好早饭。
谭氏看着她黑如烟熏的大大眼圈,隐住眼中疼惜之色,浅浅笑着,仔细拨了个白嫩嫩的鸡蛋,放入她碗里,轻声细语地聊着家常:“球球今日也出门吗?”
“恩。”田蜜点点头,歪着脑袋,认真地敲着自己手边的鸡蛋,待鸡蛋破开一条缝,她便便压着滚一圈,然后一撕,硬硬的鸡蛋壳便如薄膜般整个脱落,她满意一笑,随手放入田川碗里,抬头应道:“账行的文书下来了,账师培训班已经得到行业认可了,工商衙门那边也无异义,官府的流程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开业大吉。我今天……”
她轻咬了咬唇,垂了垂脑袋,埋首轻声道:“我今天去拜见一下税务司长史大人柳大人。”
账师培训班设立。各处都表达了善意,唯有税务司,虽然该办的手续都给办了,可是那态度,真算不上多友好,不冷不热到了极致。
税务司管着赋税征纳事宜,实在不能开罪。山不来就我,我只好去就山了。
谭氏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道道,只道是寻常拜会,便也没过多询问。倒是田蜜。几番张口,最后都闭上了,闷头扒饭。
饭后,田川去兵马司。田蜜送他出门。
姐弟两走在院外的小巷。踏着青青石板。听着周围悦耳鸟鸣,在这寻常的忙碌日子里,竟有几分难得的闲散。
在汇入大街的交叉路口前止步。田川看向田蜜,俊秀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说道:“姐,不用再送了,我又不是头天去报道。”
田蜜有点歉然,囧道:“你第一天任职,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田川自知理亏,在自家姐姐面前,哪还有那日在凤阳楼那孤傲高冷样,垂首嗫嗫的道:“姐你日理万机……”
本就不擅长奉承人,再一看自家姐姐戏谑的神色,就更加说不下去了,只得老实交代道:“怕你不同意。”
“你也知道我会不同意啊。”田蜜身板一挺,嘴一咧,露出森森一口白牙,短步子往前压着,直把田川逼到了墙角,方极有气势地道:“把手伸出来。”
田川看了眼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迫于其主人的淫威,眼一闭,手一伸。
“啪——”的一下。
手里多了一个大钱袋。
田川看着这做工精湛的钱包,再抬头,看见自家姐姐脸上鼓励的笑容。
“小川你得蒙总兵大人眷顾,自然是人生一大幸事,但总兵大人日理万机,不可能时时都眷顾你,我怕他们明面恭维,暗里攻击。且你年幼资潜,又无家族支撑,那兵马司中之人,又是出了名的强悍,他们缉拿罪犯是个中强手,相互逞凶斗狠不遑多让。我想,你在兵马司的日子,并不会多好过。”
田蜜并没有像个知心姐姐那样温柔安抚他,更没有为他描绘多美好的未来,而是将事实摊开,将他真正要面对的摆在面前来,认真的问:“如此,小川,你怕吗?”
怕吗?也有人这样问过她,不止一次。
她不怕,也相信自家弟弟,不会逊色分毫。
“我不能怕。”田川摇头,答得平稳有力,毫不犹豫。
这个答案,在逃出杨柳村时,他就明确告诉过自己了。
遂,他看着自家姐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认认真真的道:“姐,我是田家唯一的男丁,男子汉大丈夫,自然得担起自己的责任。”
“姐,我扛得起风雨,也敢面对将发生的一切,你要信我。”田川乌黑的双眼耀耀生辉,他的手,拿惯了笔墨,虽未曾舞刀弄枪,却十分瘦削稳重,所以,当他用这样一双手握住田蜜肉呼如孩童的手时,莫名的,田蜜感受到了一股力量。
这力量未必强大,但却让人十分心安,以及,可靠。
她忍不住笑了,看着那少年俊秀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