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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蜜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定定看着那人。
好狠的计策,一出口就想让她众叛亲离。
她算是明白了,这里的人,都有个共同的毛病。仗着自己读过书有那么点文化,说话做事总爱往高的大的方向去,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将他们显得高大伟岸似得。
“姑娘……”郑算师痴迷于算术,对其他的倒不是那么在乎,此刻不由担忧地看着田蜜,局势对他们很不妙啊!
对方这一招够狠,如今田蜜是孤立无援。
她也很明白。以她一人之力,不可能推翻地了他们沿袭千载的理念。
再说,事实上,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为自己做打算,并没想过解放女权这么伟大的事情。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因此,也没想到这都能让对方抓住把柄。
林微雅手指微顿,看向那孤零零地坐在一大群男人间的小姑娘。
别误会,他不是担心,甚至可以说。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唇角微翘,眼角笑意更明动逼人了。
阿潜一言不发地看着场中情形,本不欲多管,但想起什么,又将目光落定在那姑娘身上。
在富华之时,田蜜就对阿潜的目光很熟悉,彼时,还曾让她感觉如芒刺在背过,因此,阿潜一不做掩饰地将目光投来,她便感觉到了。
她抬头看去,见阿潜的神情依旧清冷,但那目光却似乎在问:要帮忙吗?
这感觉真奇怪。
田蜜虽不确定,却还是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一切在悄无声息中进行,外人没看出分毫端倪,只是见那姑娘忽而笑了下,就那么含笑看着站起来的人,轻笑着开口:“这位兄台,是来打抱不平的吗?”
她低低一笑,声音平缓地道:“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你如此看我不顺。但我自问,这一路走来,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
她这段时间所做的事,哪怕是细枝末节,都被挖掘了出来,整个德庄,没有人不知道。问心无愧这话,她绝对当得起,便是再苛刻的人,都没有理由怀疑。
“不管这位兄台信不信,小女从未有过你说的那些想法。”以前确实没有,但感谢你提醒了我。
“小女之所以坚持,不过是想做自己事罢了,有人喜欢弹琴作诗,有人喜欢舞刀弄枪,有人喜欢歧黄之术,我不过是喜欢算账而已,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田蜜不紧不慢避重就轻的说到这里,见众人神情已经完全平稳下来了,微微一笑,手指了指席上众人的账本,道:“这里是账行的探讨会,不是讨论其他事情的地方,兄台若有账务上的疑问,这里很欢迎,如果没有,大门在那边,不送,谢谢。”
那人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小巧柔弱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三言两语间就堵死了他的话,她都说了,这里是账行的探讨会,他再说其他的,也太不合时宜了。
好在,他是有备而来的!
ps:
这是今天的更新,上面有更是补更,是昨天的。感谢南闲隐士和非宁不可的打赏。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耻下问的徐算师()
当下,他将自己面前的一本册子翻开,神色间满是自信与轻蔑,傲然道:“在下做了一二十年的账房,对绝大部分账面上的情况,都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但有一个问题,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困惑到现在。”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见人都专注地看着他,他便对主席上的人拱拱手,又对左右账房团体拱拱手,凝眉道:“今日各位前辈高人都在,在下便厚着脸皮,来求个解。”
徐天福没让他废话下去,言简意赅地道:“请讲。”
徐天福发话,该男子也不再磨叽,面向众人,直截了当地道:“说出来,或许大家都不相信,但这却是我实实在在的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产品明明是以低于制造成本的价格销售,到最后,竟然不止没亏本,竟然还有盈利!”
“什么?不可能吧?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怎么可能获利?”
“就是,这也太扯了吧?成本都贴进去了,怎么可能赚钱?”
他话音一落,下方惊讶的反驳声便纷纷涌来,大有一巴掌将他的结论拍死的架势。
可这高大的男子神情却是那么的认真执着,他仿佛早就料到了众人的反应,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此,毫不动摇的看向账房们。
而精英账房团中,也有许多账房眉头紧皱,显然也和其他人一样费解。
“这个问题,不知道谁能解答呢?”男子的视线,扫过左边的账房团体,又落在右边的账房团体上,微昂头道:“旧法何解?新法又有何妙招?”
即刻,两边的人马开始低声交换意见。
田蜜身后的众人,纷纷探过头来,脸上神情均带着担忧和费解,道:“姑娘。这……”
田蜜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你们暂时回答不了,安心坐下。我来吧。”
百信第一批学员虽然已经毕业,但走出去的,不过是心满意足的将那套做账的新法程序学了个大概,毕竟一两个月,要把一门学问吃透,那是不可能的,放她那个时代,也就有个从业资格。而留下来深造的,又还没有学到那里去,因此。只能如对方所愿,她亲自来接招。
不错,第二局,便逼得她不得不亲自出手了,看来。她今天没白来,挑战性还是有点的。
正想着,对面,徐婴语客气的出声询问:“田姑娘,您先,还是我先?”
田蜜对徐婴语,还是挺有好感的。这姑娘诚恳、坦然、心胸宽广,当初在金铭,她就看她挺顺眼。
不过,眼下既是对手,那就该有敌对的姿态。
她才不会相信,一个她连见都没见过的人。会莫名其妙的针对她,这男子,明显是对方安排的刺头。
便见她肉嘟的嘴唇微微一翘,大而澄澈的眼眸里含着无所谓的笑意,以比方才那男子嚣张数倍的姿态。漫不经心地回到:“还是旧法先来吧,我怕到时候新法一出,你们就无法可说了。”
姑娘的眼神很无辜,但这不把人看在眼里的语气,却让人气得想咬牙。
徐婴语一噎,诧异地看着对面一副夜郎自大样的小姑娘,最终忍了忍,将之归为:但凡天才,都是傲娇的吧?
她也并不气恼,站起身来,很是坦然地面对众人道:“实不相瞒,这个问题,我也曾困惑过很久,为什么有的产品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反而还能获得收益?”
徐婴语是徐算师的女儿,某些时候,相当于他的代言人,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原先完全不相信的神色,不由有几分动摇。
难道,低于成本出售,真的能获利?
怎么想,怎么荒唐,众人不由将视线定在徐婴语身上,迫切地想知道所以然来。
徐婴语眉宇微微蹙着,似在思考如何措辞,片刻后,她思索着道:“我把这个疑问告诉父亲后,他告诉我,他怀疑,这所谓的‘低于成本的价格’或许,并不是真的低。”
她说到这里,自己的眉头仍旧是皱着的,她都皱着了,可想而知,听客的眉头,得皱的多死。
不明白啊不明白,完全云里雾里。
徐婴语见此,面上的神情,更加纠结了,有些暗暗焦急。
她对账务的了解颇深,因此父亲提点一句,她便能有所悟,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要她详细的解释清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了。
如此,她不由将求救的目光递向主席。
“怎么,婴语不知道?”吴长青眉头一皱,语气中有些不悦。
徐天福低低一句:“师兄能解释清楚?”
吴长青一噎,抿嘴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正是连他都想不明白,才会拿出来给那姑娘难堪。
他就不信了,连他都想不通的事情,一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没关系,我们解释不了无所谓,反正千百年来都这样,没进步不可耻。”吴长青压低声音道:“只要她答不出就好了,这样大家就能明白,什么神童,什么天纵奇才,统统都是骗人的!”
徐天福不置可否,他看着自家女儿求救的目光,一眼扫过场上求细解的众人,缓缓道:“婴语说的模糊了,我仔细研究过这样的情况出现的情形,发现一个问题:这些以低于成本价格出售仍旧获利的产品,通常是和另一种产品一同生产的。因此,我猜测,他们之所以能获利,是因为成本变低了——另一种产品,承担了本该由它承担的成本。”
外人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田蜜眼中光芒一闪,却是诧异的看向徐天福。
她不得不承认,徐天福不亏是人人都称赞的大算师,不依靠前人的归纳总结,竟然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许是她眼神太过明亮,一直作入定状的徐天福,竟然转头向她看来。
徐天福看着众人仍旧困惑,却不好意思出声质疑他的神情。心下暗暗一叹,对田蜜道:“田姑娘以为,老夫说的对吗?”
徐天福不是在逼问她,而是在正正经经地征询她的意见。因为他面容严肃认真,声音平缓直接,眼睛更是专注。
众人随之将视线落在田蜜身上,只因为全都看懂了这个眼神。
行内泰斗般的徐算师,竟然在征询田姑娘的意见,这是不是说明,田姑娘不止是能算,在账务方面,也是个中高手?甚至高到连徐算师都虚心求教的地步?
那可是徐算师啊,是账行的会长。是让账房打心眼里敬重佩服的徐算师啊!
这个冲击不小,众人缓了许久方缓过来,而那些前来打探状况的仆从,已经飞一般地溜出去报信了。
不能问严肃的徐算师的话,可以问亲和的田姑娘。
便有人轻声开口:“田姑娘。低于成本出售,真的能获利吗?”
“是啊,真的可能吗?”
“请您为我们解惑我们弄个明白,别这么云里雾里的。”
田蜜站起身来,对众人微笑着点头,清清脆脆的声音。干干脆脆地道:“这位兄台说的这个问题,在新法中,被定义为产品决策问题。”
那身形高大的男子下意识的看了吴长青一眼,一种不妙的感觉直袭心头,僵硬问道:“产品决策问题?”
“对。”田蜜点点头,笑容舒适地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产品决策中,亏损产品是否应该停产的问题。”
见她如此言之凿凿,且条理清晰,众人不自觉的要去相信这听起来荒谬的事情:低于成本销售还能盈利,已经亏损的产品还需要考虑是否该停产。
众人皆皱眉看着她。实在不可想象,已经亏损的药品,竟然还有生产的必要,这不是在浪费浪费经历浪费银子嘛!
可是,这么天方夜谭般的事情,他们现在,竟没法大声反驳回去,反而是期待于她即将给出的解释。
田蜜不负众望,不掉人胃口,也不买关子,而是面带微笑,目光平视众人,开口道:“在解释为什么亏损药品可以不停产前允许我引入两个成本概念,他们分别是固定成本与变动成本。”
此言一出,众人下意识地皱眉:固定成本?变动成本?这是什么?他们听都没听说过。
心头疑惑重重,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插话,全都正襟危坐地看着她。
“固定成本,是指在一定范围内,我们增加产量,而成本并不随之增加的成本。比如,我们的生产设备——炼丹炉,丹炉就放在哪里,无论你每天用不用它,用它多少次,一次炼多少丹,每月它都摊销那么多折旧费,不会有所改变。”
有例子在,大家理解起来就简单了,纷纷看着她,点头表示听懂了。
见大家都点头,田蜜便道:“而变动成本则相反,它会随着产量的增加而增加成本,比如,我们炼药所用的药草,炼制的成药越多,所需的药草便会越多。”
众人点头,纷纷恍然道:“的确如此,看来即便是成本,也有不变的成本和在变的成本的区别,以前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这话时,目光不禁往左边同样恍然的账房团体瞟去,看得他们一阵脸红,无地自容。
ps:
那个,不能忍受错别字的朋友请隔天看,因为,乱舞通常会在第二天更新时改前一天的错别字,主要是刚码完字,脑子里的余热还未降下来,抓不到自己的错处。那个,盗文的朋友也请给个改正错误的时间。谢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非她不可()
你们没有想过的,还多着呢,你们要是都想了,那我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田蜜微嘟了嘟嘴,轻抬视线,笑看着众人道:“方才徐算师也提到了——这些以低于成本价格出售仍旧获利的产品,通常是与其他产品一同生产的,他们之所以能够获利,是因为其他产品带走了它的成本。这样说,大家一定很困惑——为什么成本还可以被带走呢?”
见众人点头,求知若渴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便露了出来,淳透无害地眨眼道:“大家不妨试着将我刚提出的那两个概念带进去试试看。”
几乎是下意识地,众人当即照办,仔细回忆着固定成本与变动成本的概念,慢慢引入——
“啪!”地一下,郑算师一拍手,恍然道:“既然是两种产品同时使用生产设备,那么,固定成本就只算一种,变动成本才会算两种,而所谓的带走成本,带走的正是固定成本,也就是说,由一种产品来承担固定成本,而另一种不承担,如此,另一种的成本就低了,也就可以低价卖出了!”
一口气不间断的说到这里,他根本不理会别人,双眼亮得惊人,旁若无人地激动道:“比方说,药坊本来就准备生产一种药丸,但如果有另一种药丸,不止不与它药效相冲,反而能相得益彰,那就可以顺带制造另一种,如此,另一种的售价只要不比变动成本低,就能实现盈利!”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晶亮的眼睛,直直盯着田蜜,殷殷求证道:“我说的对不对啊姑娘?”
田蜜忍不住微微一笑,很肯定地点头,见众人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笑道:“没错,正因为固定成本不会改变,所以某些时候,我们在分析时,应该以其变动成本为标准,这样更为准确。”
田蜜说到这里,一点不吝啬地补充道:“既然说到产品决策问题,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再拓宽来讲讲?”
众人见她不藏私,那自是一百个愿意,纷纷急切点头道:“姑娘请讲。”
田蜜单手抱臂,绕过那狭小的席位,缓步于中间空出的方形场地上,缓缓道:“其实,产品决策问题,并不仅包括特别定价和亏损产品问题,还包括了应生产何种新产品、零部件是自制还是外购、半成品是否需要进一步加工等。”
此言一出,对面那尖耳猴腮的账房忍不住皱眉打断道:“恕我冒昧,田姑娘,生产问题,理应由管销售和生产的人来决定吧?跟账房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些问题,不都跟账务没关系吗?”
“对啊,账房还管生产?”
周围议论纷纷,田蜜听在耳里,只是微微一笑。
而此时,有两位侍者,默默抬了块白板到中间,无声地田蜜做了个请的手势。
田蜜感谢地对他们点点头,面向众人,道:“据我所知,目前,各作坊生产何种产品,生产多少,皆由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