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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木落明向门口微微招手,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伴着柔和的音乐缓缓靠近。
就一下子,那脚步声就停在耳边,眼前突然多了一抹深蓝色的影子。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嵩嵩而立的梁凯霖。
☆、第四十七章
梁凯霖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视线便转向谢桓,慵懒,低沉,“呵,巧了,谢主编。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其实他还没征得同意,就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何希冉隔壁。
谢桓低头一笑,不客气的说:“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同坐一桌的程度吧?梁总经理。”
何希冉一惊,她还没见过这么不客气的谢桓。
梁凯霖微囧,谁知道这个人这么不给面子。他敛去不快,“没想到,谢主编的胸怀也就这么大。”
他抬手搭在何希冉的椅子上,转头对她又是一笑,“没关系,我和旁边这位女士熟就行,而且。。。。。”瞥了眼何希冉,“而且你是女人,应该。。。。。。你说是吧!小、冉、”
小冉?!!这是你可以叫的吗?她顿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不,不仅冒出来还落了一地。她狠狠瞪着他,低声呵斥:“不要叫我小冉!”
他无视她的抗议。
谢桓将那句“小冉”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他没说完的话,完整的意思是何希冉你是女人,胸怀应该比你大!
他嗤笑一声,以极轻的语气,说出极重的腔调,“流氓竟然耍起气质,色狼竟然玩起品味,文盲却想扛起知识。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道梁总认为,你现在行驶的哪种行为呢?或者,全都已经试验了一遍?”
梁凯霖脸色一沉,“谢桓,你讽刺谁呢?”
谢桓不急不躁,却拿起热茶轻酌,慢条斯理地说:“我从来都不讽刺人,但被我讽刺的。。。。。。都不是人。”
梁凯霖一时语噎,“你。。。。。”
他问:“那你说我有没有讽刺你呢?”
梁凯霖又闷头吃了一棒,回答有就说明自己不是人,回答没有,怎么是没有,这个白面儒生分明就是讽刺他。
谁知道谢桓打两枪还不够,再来一刀,“所以,我跟梁总你谈论这些是把你当人看。”
何希冉听着呆住了,是她听错了吗?眼钩钩盯着笑容依旧的谢桓。木落溪所说的,毒舌。她现在的感受是,原来他心中住着一头猛兽,只是平时把它看牢罢了。
木落明一个哆嗦,跟一个搞文学的人嚼嘴皮,真是只见刀伤不见刀剑。哎呦,幸好我不是喜欢何希冉,不然就惨了!看着梁凯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他干紧打圆场,“啊,哈哈哈。。。。。。嘿,谢桓你不就想说我嘛,干嘛问梁总。梁总,这里的空之谷好喝,我给你拿一杯,包你回味无穷。”
梁凯霖忽然站起来,冷声道:“不用。”瞥见那边的文件袋,“何希冉,打完斋就不要和尚,资料拿走了道谢都没有吗?”
何希冉一赧,似乎是不符合礼仪了。站起来,用那种真诚的笑,说:“谢谢!”
“就这样?”
她支吾着,要不就祝他一路顺风吧!脱口而出,“1352461”
“噗。。。。。”木落明口中的咖啡喷出来,撒了一桌,目瞪口呆地看着何希冉。再偷偷瞄了眼谢桓,脸色一沉,布满阴霾,独有的浅笑瞬间消失殆尽,时间仿佛将他僵住,伸手拿杯的手定在空中,唯有微微颤抖的身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何希冉被木落明的动作一惊,梁凯霖和她同时奇怪地看向他。
木落明抹了下巴的咖啡,尴尬一笑,着急地问:“希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她一脸明了的回答。
谢桓收回手,眉间微锁,她知道,她竟然知道。他的心很沉,很沉,快要沉入万长深渊了。
“就是一路顺风嘛!”
梁凯霖冷哼一声,不满这个回答,“呵!无聊。”径直地走出了E饮。
木落明噗呲一笑,真替谢桓捏把汗,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不过看谢桓的表情似乎惊魂未定,反正木如枯槁。
“给你那杯咖啡我。”语气出奇的冷。
何希冉坐下来,气氛有些压抑。木落明尴尬,不说话,谢桓脸色铁青,也不说话,一直在喝咖啡。
咖啡!!!
那不是木大哥的咖啡吗?他怎么喝起来了?他。。。。。。怎么了?
她看看那杯飘着几片绿叶的茶,被弃置一边,有些悲凉了。
她语气轻柔,小心翼翼地问:“谢桓,你怎么喝起咖啡了?”
听着她娇柔细细的语调,心中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对她生不起气来,扬起嘴角,“没什么,其实喝什么不重要,反正喝的是一种心情。走吧,时候不早了。”
谢桓拿起盲杖,起身,自顾自地往前走。
何希冉眨眨眼,不是一般的懵,喝的是心情?什么心情?她不明所以地看向木落明,谁知道他勉强笑了笑,也不解释什么,起身走向门。
她细碎起身,拿回文件包,走向柜台结账。账单已经有人付了,不用说就知道是谁了。
出了E饮,天色已经微暗,步行街店铺灯光璀璨了。
她跟在他们后面,就看着他背影,竟然是几分落寞的,哦,不,准确来说是他几分悲凉,她几分落寞。
她快步上前,叫住他们:“你们在这儿等等我,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她噔噔噔的小跑到前面的超市。
五分钟后,她抱了一大袋东西回来,纤细的身影略显吃力。
气息有些喘,笑着对木落明说:“木大哥,我想借谢桓几分钟。”
木落明明了,“OK!”自动退到后面。
谢桓听着她吐气不均,明显经过运动后的鼻息,喘急,重息。他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她平复一下,把那一大袋东西塞到他怀里,“谢桓,这是给你的。”
他惊讶地抱着,疑惑低头。
何希冉解释,“里面有你喜欢的牛奶,我觉得它会让你心情好些。呃。。。。。。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刚刚说错话了吧!呵呵。。。。。。不过我不知道说错哪一句了。你会原谅我的吧!”
谢桓静了。
他心中要把她抱在怀里的念头横冲直撞,可是有一个声音流窜在他耳边,狠狠地告诫他,你不能以现在的心拥有她,你不能。
何希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孩,我分明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己的狭隘才生你气,你却傻傻地想方设法地安慰我,照亮我。你知不知道,我还对你使了坏,我竟然一步又一步地引诱你,明里暗里都想设计你,什么让你读报,什么进风华,什么让你整理资料,这些都是狗屁!只为了让你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爱上我的手段,然后困住你,囚住你,囚住如阳光的你。让你只能照亮我!我不仅害死我的父亲,还害死我的母亲,我比谁都罪恶,我比谁都该死,你知不知道我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啊?
他抬起的手,就在空中,他抱不下去,也不敢抱。我是永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我的心有时也跟着黑暗跳动,我的心还藏着一只猛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跑出来,让人遍体怜伤。
这样的我,你。。。。。。还敢要吗?
他咬牙忍着痛,空中拳头一握,掌心的空气蹿走。最终,他暗暗地放下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星期六的,嘻嘻。
☆、第四十八章
他暗暗地放下手。
何希冉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偷偷注意他的脸色,试探性地问:“你,是因为梁总生气?”
语落无应。
她就猜到,梁凯霖一来他就唇枪舌战,不过他是风臣的主编,这样对风华的总经理似乎不妥,毕竟以后他们俩抬头不见低头见,同在一个董事会下,难免会有一些合作,这样对谢桓他不太好。她心中打起小九九,打算化解一下矛盾,“其实,他人也没怎么样,挺好的,上次送我回。。。。。。”
“何希冉,你回去吧!”他硬生生打断,语调没有多少温度,“我也不爱喝这个,你拿走!”他塞回她怀里。
她微怔,硬生生地,愣在了原地。
躲在暗夜的眉眼,无光又无神,那么的,那么的冷漠,疏远,冷得让她发抖,远得让她发慌。
他的温润呢?他的谦和呢?他的春风旭暖,他的温柔似水呢?是这该死的夜通通都藏起来了吧!对,就是这样的。她咬着唇,安慰自己。
地上无数的影子来回走动,影影绰绰,只有两幢影子,不动如山。
夜越是暗,灯越是明。街越是热闹,她的心越是慌乱。
她微微伸手,指腹触及他的凉手。原来他的手这么凉,她的眸光变柔。
碎碎的塑料袋声响,他洞察她的意图,微锁着眉心的那道痕更深了。
他反射性一颤,往后缩,有些抗拒。她抓了一把空气,心又是一凉,不甘心又向前一握,固执地执起他的手,把那一大袋东西塞到他手上,有些赌气地说:“真不懂你生人家梁总什么气。”
不知是醋意灌醉了他,还是罪恶掩埋了他。就这一句,像导火线一样,猛地蹭起一把熊熊烈火,瞬间燃尽了他的理智,“何希冉,你什么意思,可怜我?怜悯我?是想给我温暖,还是给我施舍?对不起,我不需要,留给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吧!”
她怒瞪着他,为什么要曲解我的用意?
她几乎揭斯底里反驳,“我没有!!!”
手上的牛奶被他重重扔在地上,一把就拽着她的肩,力道几乎将她揉碎,“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盲人,盲人,与色彩无关,与世界无关的人。你们能看到天看到地,我不能,你们能接收光接收亮,我不能,我不能!我渴望光明,渴望有人给我光亮,何希冉,你懂不懂,我需要光亮,但不止这一点点,我要全部,全部!!!但是,如果不能全照亮我,就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轻易给我希望。”
“啊!”她的肩痛死了,她闷了那一声回去。
他猛然发觉他捏得多用力,他颓然松开手,她的肩就那么柔弱,她肯定痛得要命,他心痛极了。幡然醒悟,他对她说了多重的话。他脸上满是懊恼。
她震惊,也不管肩上还隐隐作痛,静默地看着他。
她分不清听到这些话给她是什么感觉,是心酸吗?是的,他竟然说她可怜他,怜悯他,他竟然这样看她;是痛心吗?嗯,非常,他第一次对她道尽无光世界的痛楚;是欣喜吗?有点,他竟然说她能给他希望,给他光亮;是悲恸吗?嗯,很强烈,他竟然叫她不要出现在他生命里。
“我没有可怜你,也没有怜悯你。我只是,只是。。。。。。”她不敢说下去。
“木落明。”他往后面叫了声。
“什么事?”
“麻烦送她回去。方伯随后就到这里。”
木落明慢慢悠悠的走上前,嬉笑道:“谈得愉快吗?”
无人回应。
木落明尴尬一笑,细瞧他俩的脸色,一个沉郁,一个沉闷。秒懂。他暗暗总结,看他俩一副便秘似的表情,应该不愉快。
何希冉也不管地上的那一袋东西,坚决扭头就跑。
谢桓听着突然急促的脚步,连忙叫住了她,“何希冉。”
他听着脚步声停下来,继续说:“时间,我需要时间,整理。”他迟疑了一会儿,柔声道:“对不起。”
“嗯!”她淡淡回了一个字,就跑了。
木落明吹了一声口哨,戏谑:“东西都扔地上,不要了吧?”他弯腰想拿起,“那我要了。”谁知道盲杖就一棍子落下,幸好他躲得快。
“我的东西,你别想动。”谢桓冷冷语调,弯腰拿起。
木落明瞄了几眼那袋东西,不屑的说:“切,现在倒贴给我,我也不想要。你看,你看,还买了咖啡,分明是气死你嘛!”
“我甘之如饴。”他嘱咐说:“送她回学校,要安全,毫发无损地送回去。”
木落明甩他几个白眼,打电话给何希冉,“希冉,你在停车场等我。”
“这样总行了吧!”
木落明走后,他静静站了一会儿,街上人声鼎沸,热闹不凡。他无意留恋,一步一步向前走,他身后的路灯火通明,他眼前的路暗无天日,璀璨,却悲凉。
我努力寻找希望,深怕幸运就在身旁,却被我粗心错过。希望我永远不会。
。。。。。。
停车场。
何希冉恍惚的走着,眼睛的焦距一下有一下无,她一直回想他那句话,“如果不能全照亮我,就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轻易给我希望。”她叹了口气,对着空气私语,“谢桓,你的意思是,我根本不能照亮你,还是,我照得不够亮?”
夜凉如水,她只穿了一件薄衬衫,有些冷。她环着手,抱着文件袋来回的走,不时跺着脚,驱赶冷意。
木落明从夜色中寻来,看着何希冉环手跺地,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瞧地,叹息得花都落了。哎!你们两个真磨人。
“希冉,希冉,希冉。”他连叫几声也无回应。
他干脆按了车钥匙,路虎“滴滴”响。
何希冉才回过神,只见木落明从夜色中缓缓走来。
“想什么这么入迷呢?不会是谢桓吧!”木落明有意调侃。
被看穿心思,她的脸生出几片红晕,幸好夜太暗,木落明看得不真切。她笑了笑,有些别扭,“木大哥,说什么呢!”
木落明走近路虎,顺势背靠在车身,看了她一眼,笑道:“希冉,你买了咖啡给谢桓啊?”
她点点头,“嗯,怎么了?”
“恐怕要气死他了。”他忍着笑意,迎着她不解的目光,解释:“他刚在E饮你问他为什么喝咖啡,他怎么说?”
她想了想,说:“他好像说喝的是心情。”
心情,咖啡,苦涩。
她顿悟,“他是生气了才喝的咖啡。”
“Bingo”他打了个响指“他平时不是爱喝茶么,只有生气了才喝咖啡。你送了他咖啡不就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
“那怎么办?”
他摆摆手,“没事,其他人这样做他可能会介意,但对你不会的。放心!呃。。。。。。希冉,我问你一件事,你真不知道你对梁总说的那串数字有什么含义?”
“一路顺风。”她打量一下木落明的神情,显然是未语先笑。她不解,问:“难道还有其他解释?”
“对,不对,没有其他解释,就一个。”他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含糊其辞,“反正不是什么一路顺风。”
瞥眼一副不求解不死心的何希冉,尴尬道:“希冉,你就别指望问我了,我只能告诉你,谢桓今天发这么大脾气就是因为这个。”
“那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不合适,你还是哪听来的问哪啊!走,送你回去。”他顺手开了门,提醒道:“希冉,记得别随便跟人说这串数字哦,很麻烦的。”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能随便跟人说,这么严重!难道是一座金矿的入门密码?还是保险柜的密码?
☆、第四十九章
这几天她一直回想着那晚的情景,历历在目,特别是他用漠然的语调表露对她的心际,这感觉就像镀蜜的锋刀,每想一次就一刀,每念一次就一刃,既甜又痛地折磨着她。她当时想哭,想哭得要命,第一次这么真心执着喜欢一个人,他竟然吼她,误解她,吼得那么理直气壮,误解得那么坦荡有理,她心痛死了,万箭穿心也道不明她的感觉。可是,可是她忍着,咬牙忍着,就不想用眼泪浇灭他的怒火,她明白地告诉自己,他听过的眼泪坠地的声音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增加了,不要再让他听了。况且她就这么没出息,舍不得啊,舍不得生他一丁点的气。
她拿着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