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辰,你这是在竖flag吗?”
“林顾问,你这么吓人不太好吧。”连刑从连都这么说。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林辰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又或者是你老大被人绑架而你又联系不上我的时候?”
“哎,这个举例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吧?”刑从连叹了口气。
王朝反而很坦然:“哦,我管他去死!”
“嗯……喂喂!”
刑从连突然反应过来,王朝已经迅速跑远。
可没一会儿,他就被手长脚长的刑警队长逮住,然后,又是一阵“全职教育”。
林辰也不管他们,他收回看向两人的视线,再次回望了那幅纵贯三层楼面的明星广告。
希望,这不是flag。
……
虽然嘴上很不乐意。
可等在他们走回家的路上,王朝还是磨磨蹭蹭地问刑从连要了电话,一个人跑出了老远,躲在小桥上打电话。
小巷内很是安宁,偶尔可以听见两旁人家传出的笑闹声或是影视剧的对白声,那些声音夹杂着少年打电话时不太连贯的语音,让夜色里充满了尘世间的人情味道。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林辰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听见刑从连这么问道。
他微仰头,看着身旁人因夜色而显得柔和的英俊眉目,有些怔愣。
很快,林辰便意识到,刑从连是在继续着刚才商场里那个未问完的问题。
怎么了?
刚才在想什么?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很简单的话语里,包含着很多问题,林辰觉得,他甚至想说,“你需要对我更坦诚,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讲”。
并不是不坦诚,而是觉得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刚才我们吃饭的那家商场,叫安生国际商场。”
“安生国际怎么了?”刑从连仍旧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你听过黄安生吗?”
“那是谁?”
“黄,安,生。”林辰一字一句说道。
“等等……黄?”刑从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林辰点了点头。
恰逢此时,王朝挂断电话,像小动物似地从远处跑回来,嘴里还特别高兴:“老大老大,我打完电话了,你朋友人真好和你一点也不像,他说会立即通知商场整改的!”
等跑到刑从连面前,他突然停住,然而盯着刑从连看了半天,说:“老大你怎么一副吃坏东西的样子,刚才的米线不干净吗?”
刑从连蜷起手指,干脆利落地敲了敲王朝的额头:“你有罪!”
王朝捂着脑门,非常非常不能理解:“我又怎么了我?”
“谁让你吵着要去云南米线的。”
“米线很好吃啊!”王朝愤怒道,“你刚连汤都喝光了。”
刑从连一时被反驳得说不出话,他顿了顿,然后调整了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那你知道,刚才你吃米线的那家商场,是谁开的吗?”
“我管谁开的,我吃个米线而已,还用管商场谁家开的,就像我吃鸡蛋还用管生蛋的鸡是谁养的吗?”王朝理直气壮地说道,且逻辑非常正确。
“哦,那商场可是你亲爱的黄泽哥哥家开的。”刑从连把手插入口袋,很潇洒地说着,然后他擦过少年的肩膀,继续向前走。
王朝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靠,黄泽大傻逼!”
他三步并作两步,重重一巴掌拍在刑从连背上,“不许再黄泽大傻逼前面加亲爱的三个字,还有老大你怎么不早说,我要吐了!”
“是你阿辰哥哥瞒着我们啊。”刑从连被他拍得几欲吐血,弯下腰假装重病,咳了两声。
“阿辰你怎么不早说!”
林辰看着反应天崩地裂的两人,很无奈地说:“好像,被黄泽天天苦大仇深恨着的人是我吧?”
“不不不,像黄泽这种大傻逼人人得而诛之!”
“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刑从连也符合道。
“阿辰你不知道,我们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把黄泽大傻逼赶走的,你是不知道啊,老大这个心机狗他让我把黄泽……”王朝话音未落,就被刑从连瞪了一眼,他甚至无需动手,王朝就乖乖闭嘴。
林辰的目光从两人讳莫如深的脸上逡巡而过,这里面显然有什么猫腻。
想起当日他也问过刑从连,为什么黄泽会这么轻易放过他,那时刑从连的回答好像是说,黄泽良心发现?
可哪有什么天上掉下来的“良心发现”啊……
“哎呀呀,我们说说什么时候去借书啊,阿辰我们什么时候去图书馆啊?”
见他不说话,王朝跳出来,生硬地扯开话题。
虽然有事被瞒着的感觉并不好,可这两人反应实在出乎意料的可爱,更何况,又有多少朋友能真得和你同仇敌忾甚至偷偷替你解决烦人的问题呢?
真是,非常感谢。
林辰看了看沐浴在明亮月光中的两人,并没有深究。
“明天去?”他问王朝。
“明天不行,我们要加班!”
“周六不休息吗?”
“说起来,老大我们明天加班是不是也要怪黄泽大傻逼家商场开业?”
刑从连摸了摸下巴:“好像确实得怪他们。”
“怎么了?”
“明天安生国际开业,周围几个局的都抽调了一些警力过去维持现场秩序,所以我们就得全员上班,以防市里发生一些紧急情况无人支援。”
“真是不巧。”
“确实啊。”刑从连感慨道。
……
怎么说呢,该发生的事情,必然会以各种形式发生着。
那天夜里睡觉前,他正在铺床,突然听见洗手间里传出王朝的惨叫声。
他推门出去时,刑从连已经踹开洗手间大门。
只见王朝正蹲在马桶前,捧着牙刷,泫然欲泣。
“哥,你又怎么了?”刑从连很不耐烦地问。
“我的牙刷……我的牙刷怎么变这样了!”
王朝高举着一只绿色的、刷柄是小青蛙形状的儿童牙刷呼嚎道。
林辰有些讶异,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我逛超市觉得这支牙刷可爱,就给你换了。”
“不……阿辰哥哥……不……”少年的姿势已经从蹲变为趴,非常忧伤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林辰皱眉,看了眼刑从连,很想说你带的小弟到底是什么星座,这么龟毛。
“双鱼,上升处女座。”
未等他问,刑从连就很自觉地回答。
“你那支牙刷的刷毛已经秃了,所以我就给你换了。”他解释道。
“我那支牙刷是麻吉的,大宏景没专柜所以我一直没有换,我的麻吉啊!”
王朝还在伤心,刑从连已经没什么耐心了:“一支牙刷而已,男子汉大丈夫用牙刷还这么讲究。”
“可是老大我从小就用麻吉啊!”
“哦,那你从今天起可以换了。”见他还是不起来,刑从连踢了踢他的屁股,说:“当时你自己说18岁要独立所以滚出去一个人住,现在让你回来啃老已经大发慈悲,你阿辰哥哥给你换个牙刷是好心,你还挑三拣四。”
“不,这确实是我自作主张了。”林辰打断了他,“麻吉好像在宏景新开了专柜,我明天给你去买一支吧?”
“真的可以吗?”
听见这话,王朝迅速原地满血复活,“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哥你不看时间吗,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哪家商场还开着?”刑从连又踢了踢王朝的屁股,然后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对他说:“新开的麻吉专柜,不会是安生国际那家吧?”
“是啊,怎么了?”
“不行不行,黄泽这个大傻逼不行!”王朝又在地上喊道。
听见这话,刑从连很镇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只是商场而已,里面开着的店家和黄泽本人没关系。”
“可万一沾上黄泽的傻逼气息呢!”
“你还要不要?”林辰低头问。
“要,阿辰哥哥求求你。”王朝有气无力地答道。
第93章 四声05()
休息日加班,当然是非常痛苦的事,正常人的生物钟很难克服这种痛苦。
所以刑从连早晨起床时,很明显听见住在他隔壁那位小同事的全部电子设备都在鸣响。
摇滚乐、电子音、游戏配乐,竟然还有锯木头的声音……
为什么在锯木头?
他趿着拖鞋从走出房门,正准备踹门,却见他的另一位同事站在那扇门板前,手指蜷起,举在半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敲不开门?”他问。
“不,我还没有敲。”对方这么说。
“为什么?”
“只是觉得敲门没有什么意义。”林辰收起手,这么回答他。
“有道理啊。”刑从连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那他扇崭新的木门,觉得似乎踹开也并不划算,门内的铃声沸反盈天,可里面的人却没有任何起床的动静。
“反正迟到也扣得不是我的工资吧?”他问。
“确实。”
“那去吃早饭?”他打了个哈欠,看着林辰齐整的衣衫,问。
“好。”林辰答。
所谓去吃早饭,当然是出门去吃。
像颜家巷这样的老街老巷,纵然被整改过,但在一些支系巷落深处,还是有不少出名的小吃店,有些小吃店甚至传了好几代,至今仍熙熙攘攘,门庭若市。
清晨碧空如洗。
他刷完牙洗完脸,发现林辰已经换好鞋在门口等他。
林辰生活习惯很好,或许是曾经做过宿管,他每天雷打不动六点钟起床,有任务时就早起和他分析案情,没事就顺手整理卷宗,总之非常不爱睡懒觉。
不过自律的单身狗,大概都这么过日子。
“今天去哪家?”
他走到门口,把大门带上,听见林辰站在屋檐下这么问他。
“吃早餐这件事,还是林顾问比较有发言权啊。”他回答道。
又要回到先前讲过的,林辰的口味一直很好,虽然对午饭和晚饭都没有任何要求,可他对早餐却挑剔得吓人,稍不合口味就皱眉不说话,这让刑从连一度不敢再带他去吃早餐。
不过,作为早餐的忠实粉丝和每天固定早期人士,在林辰把颜家巷附近两公里的早餐店都尝过一遍以后,他就再没有带林辰吃早餐的烦恼了,因为带路的人已经换了。
“吃点清淡的?”
林辰边走边这么问他。
“你定你定,听你的。”
“好,还是陆家巷口那家饼店?”
走了没几步,他们经过一家画廊门口,林辰同正蹲在门口刷牙的某位不羁画家点头致意,然后很随意地回头看着他说,“王朝很喜欢那家的豆浆。”
“那家的豆浆确实口味不错,不过为什么给小鬼带?”
“否则我们走那么远干嘛?”
“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早起散步啊林顾问。”
“这确实也是理由之一。”林辰答道。
虽然明显是在逗趣和开玩笑,可听见他的回答,刑从连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昨夜一场春雨,今日街巷齐整明亮,连一侧的河水都清澈碧绿许多,这才是宁静安逸,又不会让人觉得碌碌无为的生活啊。
“你等会儿真要去商场给小鬼买牙刷?”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毕竟确实是我没有征得他同意,就动了他的私人物品。”林辰说。
“可你说他为什么会纠结一支牙刷,这算是恋物癖吗?”
“恋物癖倒不至于,大概是那样东西能让它有特殊的安全感,或是纯粹的习惯。”
“没什么大问题?”
“我暂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说着说着,他们又看见前面有老人牵着家里的大黄狗出来散步。
那大概是条品种不那么纯正的金毛,并且年纪也大了,正懒洋洋地赖在河边一棵下,任老人怎么拖都不肯定走。
他打了个哈欠,只见林辰快走了几步,和老人打了招呼以后,伸手挠了挠那条大黄狗的下巴。
“你有想过,退休以后要干什么吗?”见林辰蹲在树下,很高兴地抚摸着那条大黄狗,刑从连忽然就很想问一问林辰这个问题。
“对于我这样的命不是很好的人来说,先努力活到退休比较重要吧?”
林辰说那句话时,神色坦然,甚至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顾问,我发现你很悲观啊。”
大概还是跟周围的环境有关。
在那个时刻,在那颗柳树下,他听着流水和大黄狗的喘息声,望着他的好友兼同事因朝阳而显得平静淡然的面容。他忽然很想问他一句,你这么悲观,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对活着这件事都失去了理所当然的感觉?
曾经发生了什么?
现在你为什么还坚持活着?
不过,那种念头也是转瞬而逝,好像是因为那时林辰站了起来,回答了他关于“退休”的问题。
林辰说:“其实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是我最理想的退休生活。”
“就算每天都生活在案子和案子里?”他觉得很有趣,所以又问道。
“说起来,哪怕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和世界毕竟不和平。”说话间,他们已经转过弯,空气里有若有若无的油条香气,前方小巷口已经排着不少人,林辰眯着眼,像是闻了闻空气里的香味,然后说,“所以该发生的案子总会发生,该轮到我处理的事情总要去处理,该命不好撞上的事情也一定会撞上,退休不退休都一样。”
刑从连笑了起来:“你怎么还是在怪命运这个玩意啊!”
“因为人生太苦啊,不怪命就要怪自己,怪自己心理容易出问题,所以还是怪命。”
心理学家总是有很奇特又很有道理的自我调适理论,刑从连点了点头,陪他跟着队伍又向前挪了两步。
饼店的队伍看上去很长,但排起来却快,等轮到他们的时候,林辰熟门熟路的付了十二块钱,饼店老板看林辰一眼,问:“还老样子?”
“对啊,麻烦了。”
他们对话非常熟稔,老板的动作就更熟稔了。
很快,三份早餐递了过来,油条大饼豆浆各一,还各配了一个麻球。
刑从连忽然想起,有时他早晨也没爬起床,偶尔洗刷完就能在餐桌上看见同样的配置,虽然有时林辰也会买点别的早餐,但这四样的比例最高,所以啊,看来王朝想吃什么的,大概也是个借口。
他正这么想着,却看见林辰提着东西坐进了店里。
老实说,那家早餐店充斥着炸油条的油烟味,并且非常浓重,所以真正坐在里面吃东西的人真的不多,毕竟哪有这么多人会有闲心坐在店里,安安稳稳吃个早餐呢?
当然,除了那些对早餐特别有追求的人之外。
刑从连提着袋子,在他对面坐下,很无奈地把吸管□□豆浆里,感慨道:“林顾问你确实对早餐很有追求啊。”
“因为早餐吃好,一天心情才会好。”
“这是非常老年人的论调啊,我们年轻人一般都不吃早餐。”
听他这么说,林辰顿了顿,然后用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问:“既然刑队长觉得自己很年轻,为什么刚才还要问退休的问题?”
刑从连听见这个问题,非常意外地又看了林辰一眼。
林辰正很安静地撕开油条,他面无表情,仿佛只是随意问个很普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