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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漪正襟危坐,表情沉稳,见苏氏看过来,便认真道:“秦小姐似乎看不起我们傅家。”
秦母和秦雅欣刚想开口说话,苏氏挑了挑眉,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继续。”
“其一,她在老太太的寿宴上身着白衣;其二,大姐说了她两句,她不忿,便对三姐出言不逊;其三,三姐未免她说出更多有失女儿家身份,有失秦府大小姐身份,有失卫世子未婚妻身份的话,一时心急,扇了她一巴掌,秦小姐想还手,三姐下意识防卫,于是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在场的女子们听了这席话,纷纷仰望那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心里默默赞叹幼卿小姐的口才,暗自庆幸当时没有帮着秦雅欣与幼卿小姐作对。
夫人们听了这席话,心下各有计较,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秦雅欣,见她一身白衣,登时脸色各异。又见其他女子都默默无语,心下也信了这傅四小姐的话,不免有些不耻秦雅欣的为人。
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傅大小姐教育她,她不忿,居然去找傅三小姐出气,可见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卫国公夫人更是气得浑身直颤,她当初就说不要这儿媳,国公爷偏要和她对着干,说什么他被秦世元救过,已经和人家约好了,偏卫朔那孩子也是一根筋的,硬说这女子的爷爷救过父亲,理应以身相许!简直可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秦雅欣的身旁,淡笑道:“可能双方都有误会,临霜(秦雅欣字)这丫头一向喜白,瞧,她这衣服并不是素白,上面有银色的蝴蝶花纹,做工却是别致的,想来也是极为重视傅老太太的寿宴。”不论现在情况怎么样,先把这事情解决了,她们卫国公府再来和秦家算一算总账!
“可惜这孩子穿惯了白衣,身边的丫鬟又没个眼色,竟一时忘了规矩。”
傅清漪看了卫夫人一眼,心里倒是颇为欣赏她的远见,只是心里也难免有些烦恼——卫国公府世子向来与皇帝交好,虽说他们家现在也不怕皇帝,但若皇帝以为傅府仗着有暗兵,对皇威肆意进行挑衅就不好了。
如果能让卫夫人心甘情愿的退一步的话……
傅清漪抚掌一笑,脆声道:“听卫夫人的话,这便是俗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幼卿误会秦小姐对傅家不敬,秦小姐误会我三姐是位名声败坏之人,咱们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至于秦小姐脸上的伤,”傅清漪歉疚的看了秦雅欣一眼,又转过头,无视她的怒意,“刚才我三姐向你道歉,你似乎没接受……还想要让她下跪,对着她的脸掌嘴十下?”
她叹了口气,似乎没有看到众人看向秦雅欣鄙夷的目光:“下跪,掌嘴十下,皆是不可能的了,毕竟这也是傅家的脸面不是?还望秦小姐大人有大量,再想想其他要求,若能做到,傅家必不推辞!”
卫夫人怎么可能容忍秦雅欣再有其他要求?!
先不说朔儿和陛下交好,得到消息说暂时不可得罪傅家,再者,本就是秦雅欣这个混账先出言不逊,不管傅三小姐是不是真的为了她好,总归来说,给她一巴掌也能让她清醒过来,闭上嘴,省的吵吵嚷嚷的再去败坏卫国公府的名声!
卫夫人捂嘴一笑:“傅四小姐切莫多心,临霜这丫头啊,最爱开这些玩笑,她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又怎么会真的想要让傅府赔礼道歉呢?不过是女儿家的一时戏言罢了。”
秦雅欣捂着脸正想说话,卫夫人冷眼一瞪,她霎时也不敢出声了。
傅清漪见甘棠手上捧着一个白玉瓶子,快步向自己走来,抿抿唇,转头看向傅轻歌。
妹妹向来聪慧,此时心中也必是有打算的,傅轻歌朝妹妹点了点头,未免妹妹左右为难,行事顾虑太多,又动了动唇,无声向傅清漪道:“不要顾及我。”
傅清漪微微一笑,接过瓶子,觉得还是要顺势卖卫国公府一个面子:“这本是我送给三姐的东西,三姐心怀愧意,便想把这护肌膏赠予秦小姐,不知秦小姐可愿接受?”
卫夫人见那瓶子做工精巧,美目一转,诧异道:“这可是从西宁那边进口的膏药?”
西宁,是南越多年的盟友,两国也时常友好通商,只可惜先皇荒淫无度,掳走了西宁国国王的宠妃,以至于南越和西宁逐渐疏远,南越这里也很难看见西宁的货物了。
那里尤多奇花异草,珍奇药材,虽不如南越富饶,但其膏药和香料却闻名九州,当初先皇从西宁王身边夺走的王妃,传闻生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甚至身带异香,肤如凝脂,这一切——都是因为常用西宁的膏药护肤养身!
想不到能在这里再见到它。
听卫夫人的语气,这护肌膏似乎是难得的异宝,秦雅欣心下思忖,矜持的点了点头,从傅清漪手中接过了药膏,她这么痛快,倒是让傅清漪高看了一分。
不管她接不接受,这局面也是无法再挽回的,她接受了倒好,不接受?怕是连卫夫人都懒得再管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憋不出小剧场了怎么办……
窝是不是……越修越砸了呀QAQ
一章之内就解决完这事……是不是太快了【抱头
唔,大家别嫌弃秦大小姐战斗力渣渣,其实……她也是会成长的,后期战斗力肯定会更强。
女主:呵,热血沸腾了呢。
闺女……你为什么要学阴阳怪气的男主说话,你可是校园神话哇= =
男主:呵。
☆、婚事
一场闹剧就这样谢幕了。
苏氏见夫人们兴致缺缺,微微一笑,开始就西宁的胭脂水粉聊起天来。
夫人们款步上了凉亭,略带兴奋的低声聊起先皇那些宫闺秘事,聊着聊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家相公的薄情,痛诉一番,又操心起了自家儿女婚姻大事。
于是开始有意无意地试探傅家三位夫人的口风。
“傅家的四位小姐,个个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傅五小姐的姿容仪貌也甚合我眼缘,只是听闻这孩子要进宫,也不知是真是假?”沈夫人秀眉微蹙,语带可惜。
这沈氏一族,是京城的名门望族,沈夫人口中提到的傅五小姐,便是傅家长房的大小姐傅静姝。
苏氏抬眼望去,见沈夫人仪态端庄,神情温雅,便颔首道:“多谢沈夫人对芙蕖(傅静姝字)的厚爱了,至于是否进宫……”
她想起傅常瑞跟自己提及的事情,略一沉吟,笑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先皇的那两位妃子不是一个很好的典例吗?身为母亲,我……”她欲言又止,话语未尽,令人浮想联翩。
见众人神色各异,苏氏垂眸,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茶:夫君不希望女儿进宫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当今天子对傅家多有忌惮,他的这番打算,怕是不能如愿了。
考虑到皇心难测,苏氏便也只是牵着夫人们往定亲方面猜测,并未按照傅常瑞的提议快速定夺,在她心里,还是想给傅家留一条退路,免得到时候皇帝硬要迎娶嫡长女,闹得大家脸上也不好看。
既然先皇做的出这样的事,那她就有理由怀疑当今皇帝,也可能这样荒唐。
众位夫人见她这幅模样,心里都各自有了打算,沈夫人舒了一口气,轻笑道:“我正愁着上哪再找一个芙蕖这样的媳妇,既然姐姐心里为难,何不考虑一下我家三郎?”到了年龄的未婚女子若想不去参加选秀,便只能事先定亲了。
苏氏颔首一笑,又客套了几句,歉然道:“这事妾身也不好擅做主张,需得去请示请示我们家老爷,与他商轮一番。”
沈夫人毫不意外,笑道:“那便恭候佳音了。”
众夫人见沈夫人已经先迈出一步,心下都有些意动,几位夫人便又去打听起傅婉然的婚事,虽这傅七小姐是位庶女,但她教养良好,性格温婉,容貌也没有傅五小姐这样咄咄逼人,确实是当家主母的最佳人选。
苏氏也都一一笑着回应,只言择日再与傅常瑞商讨。
苏氏这边应酬颇多,其他两位傅夫人也闲不到哪去,万幸在场的夫人大都自恃身份,只问了几句‘是否决定长留京城’,又从‘夫人家里的儿郎优秀,可以享福了’慢慢引到‘儿郎年岁几何,可有定亲’,便不再多言,言辞之间更是含蓄。
毕竟女儿家矜贵,女方家族放低姿态去求嫁,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夫人那边刀光火影,闺阁小姐那里也没有闲着。
挨了两巴掌的秦雅欣携着婢女,匆匆跑去涂膏药,剩下的小姐围在傅清漪身边,认真的听她讲在佛寺的经历,气氛之祥和,倒是和老太太那边有的一拼。
“幼卿小姐……您今年会和我们一起学习吗?”先前那位一心求字的墨竹姑娘看向傅清漪,目露期待。
“大概。”
“不可能。”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傅清漪转头看向自家长姐,心里颇为意外。
见众人都看过来,傅静姝顿时蹙眉,强压下内心的烦闷,朝傅清漪温声道:“我去散散心,万事小心。”傅清漪愣愣的点头,见姐姐翩然而去,还有些回不过神。
众位女子脸上也不太好看,提出问题的墨竹姑娘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脸茫然,愣愣道:“那……幼卿小姐这一年究竟会不会进学呢?”
其他女子虽心里不满傅静姝自视甚高,屡次视她们于无物,但也收敛心神,竖起耳朵听傅清漪的回答。
傅清漪正在思忖长姐的反常,乍一听墨竹的发问,下意识抬头,猛地看见多双亮晶晶的眼睛,一惊,随即失笑,低头沉吟了一会,才道:“幼卿暂未与家父论及此事,想必长姐有所顾虑,以为幼卿不能入学,所以心下烦躁。”
“长姐失礼之处,幼卿代她向各位赔不是了。”
见傅清漪眼带忧虑,表情歉然,在场女子心下也都信了七分,对傅静姝的不满也消散了些。
至于这番话,自然是傅清漪编来哄小女孩的。
她静静地观察了一会众位女子,心下也是困惑不已——
姐姐……似乎对这些女子都有所不满。
那边傅静姝神情仓惶,步履凌乱,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猝不及防撞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揉揉鼻子,皱眉抬头,下意识道:“做什么……”
看清面前的人,她瞬间愣了,反应过来便立即退了几步远,脸上躁得通红,“抱歉,公子,我我我我先走了!”说着也不等他回话,转身就走,脸上的红晕在转身的那一瞬全然消退,俏脸苍白的吓人,被她掩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
是他……
他怎么会来这里……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少年熟悉的沙哑声音:“姑娘请留步。”
傅静姝身形一顿,闭眼,泪珠顺着苍白的脸滚落到下巴,没入衣襟。
为什么要让我失望……我明明,很努力,去相信你的。
为什么要来……
少年踱步到她跟前,看清她脸上的泪水,一愣,他低头,眼神复杂地俯视着她,也不出声。
见她似乎哭够了,少年才缓缓地将一块手帕递到她跟前。
傅静姝狠狠地一拍他的手,哑声嘶吼道,“谁跟你说我需要这块破手帕了!我才没有哭!这个世上没什么东西值得我哭!”她恨恨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隐隐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料到是他追过来了,傅静姝心一急,脚下的速度加快,一不留神,脚一扭,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她惊恐不已,捂着脸低呼:“啊——”
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几乎是在下意识的,那个少年放开了她。
傅静姝的脚扭伤,站立不稳,登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表情呆呆的,还有些失神。
少年眸带惊讶,手伸在半空中,显然是还来不及再次援助。
惊吓过后,她反而冷静下来。
“公子有何要事?”若不是有事相求,以他的性格,在她挥开他的手帕的时候,就应该转身就走。
少年静默不语,沉默了好一会,才歉疚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放开你的,你的脚没事吧……”
“无碍。”傅静姝冷声道,“你有何事?直说无妨。”
少年沉吟了一会,笑道:“本想让你带我去找傅家当家人,但看你现在也没办法帮我引路了。”见傅静姝愣住,他勾了勾唇,索性和她一样就地而坐。
少年转头看向她,眼眸中星光璀璨,“一直没有介绍,我是当今皇帝,就是传说中弑父杀兄的那位。”他的声音沙哑,此时听起来意外的温柔。
傅静姝捂着嘴看向他,目露惊讶:“……哦。”
少年无语,又笑道:“朕……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傅、大、小、姐。”
要跟她玩坦诚吗?
傅静姝也微微一笑,就像一朵优雅的白莲花在月色里悄悄绽放,她声音极轻:“陛下谬赞,早倒谈不上,只是刚刚发现的。“阿离啊,想要诈姐姐,你还太嫩了些。
她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柔和纯净,君离殇愣了一会,很快回过神,也不说话,只是挑眉望向她。
“印象中,傅府邀请的都是来往密切的亲戚朋友,而你,并不在名单内……”他的眼睛会说谎,傅静姝避开他的眼神,看向月亮,笑道,“能够在不惊动大家的情况下不请自来,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没有进行挟持,只有陛下您了。”
君离殇眼底仍有疑色,口里却是赞赏道:“傅姐姐倒是聪明。”他的眼神渐渐黯淡,声音也低落下来,“所以……姐姐当时脸色苍白,还哭,都是因为害怕我吗?”
傅静姝心底一疼,眸光却是更冷,她扯唇:“少自恋,姐姐是因为被心爱的男子拒绝,心烦气躁,才哭的。”
心爱……的男子。君离殇的眼底已有不渝之色,却不动声色道:“哦?不知是哪位男子,见了姐姐的美貌不心动?”
傅静姝冷笑,蓦地一起身,不顾自己的扭伤的脚踝,掉头就走。
君离殇一愣,见她走路一拐一拐的,忙起身想过去扶她,却不料她此时猛地回头,眼底的哀伤险些让他无法呼吸,“美貌?呵,美貌。”她笑得哀婉,字字泣血,“世间男儿多薄幸,红颜易老,爱意难存!”
她说着,转身就走,纵使脚踝疼痛,纵使走路姿势不雅,但是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她的步子也果断、干脆,没有一丝犹疑。
君离殇愣了一会,背手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他的视线。
——
傅清漪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在花园中,她本在低头沉思,此时似有所感,抬起头,见是长姐回来了,她嫣然一笑:“大姐,你回来了。”。
傅静姝心里一酸,快步走过去。
傅清漪这才惊觉她的脚踝受伤了,顿时大惊失色:“大姐——”
“不碍事……”大姐的声音微弱,傅清漪没有理会她的逞强,即刻转头吩咐身边的婢女准备金疮药,猝不及防被激动的大姐一把抱住,她的衣襟也渐渐被大姐的泪水染湿。
傅清漪一愣,眼底复杂,轻轻地拍着长姐的背,绞尽脑汁地哄道:“大姐不哭……哭了就丑了……”
傅静姝抽噎:“丑死我算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嫌弃!”
傅清漪声音冰冷:“有人嫌弃姐姐?”
傅静姝哭着喊道:“全天下的人都在嫌弃我!没有人喜欢我!”
傅清漪哑然失笑,等大姐的哭声渐停,伸手,温柔的揩去她的眼泪,她的声音平静:“可是……那群女子?”
傅静姝摇了摇头,又点头,又摇头,见她这样纠结,傅清漪却是又笑了:“是就是,不是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