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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敢忘-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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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赫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产商,规模相比楚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楚乔回到大宅以后,直奔后院的花室而去,那时候母亲喜欢养花,所以父亲特意给母亲盖了一间花室,而花室的旁边,是父亲单独的藏书间。
这两个年近半百的人,每天忙完商场上的工作以后,就各自陶冶自己的爱好情操。
楚乔拖着拿厚重的婚纱,走到了花室门口,可是,一推门,母亲并不在屋里。
她想着母亲可能是回大宅里休息了,正打算往外走的同时,却在门口闻到了刺鼻的汽油味儿。
她侧头往书屋那头望了望,却在窗口的缝隙处,看到了屋子里的身影……
赫禹凡正身手麻利的往书架上倒着油漆,而地板上,躺着熟睡的父亲……
父亲如同被人下了迷药那般,睡的沉重而毫无知觉。
楚乔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可是无论怎么揉搓双眼,她看到的,都是赫禹凡的身影,以及睡的醉生梦死的父亲。
她扔下婚纱就要冲进去救父亲,可突然,她的面前就闪起了火光,那一瞬间烧的老高的黄色火焰,斥染了她整个眼球,她绝望,她无措,她想尖叫着冲进火堆,可迈出脚的那一刻,身子却被人狠狠的拉了回来。
她的双脚踩踏在婚纱上,而身后,阻止她的人正是她的母亲。
母亲的脸上挂着两行热泪,面对这样的一幕,她完全没了正常人的理性。
接着,母亲毫无顾忌的冲进了火堆之中,那瘦瘦小小的身躯,一下子就被大火吞噬了进去。
再也没能出来。
楚乔发了疯一样的嘶吼,她不停的朝着火光处奔跑,却又一次被身后的王嫂拉住了手臂。
王嫂,就是抚养北北长大的王奶奶,那时候的王嫂只是负责楚家后花园的打理工作,所以和大宅里的楚乔,并不是太熟悉。
王嫂拉着她的手,很狠的喊道:“你现在不能进去!你进去就是送死!”
此时的楚乔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可是我的父母在里面!我要去救她们!你放开我!放开我!”
王嫂为了留住楚乔的命,转身就把楚乔关在了安全的花室里,她冲回大宅,打电话报了警,并召集大宅里的所有家佣去救火。
花室里的楚乔被反锁在屋内,她不停的敲着门,不停的呼喊着父母的名字。
可时间过去了很久,她只是眼睁睁的看到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光,以及再也没出来的父母。
楚乔失控,嘶哑着嗓音大声求助,她脚下的婚纱已经被踩烂,双手手心也被木门刮出了血。
突然,她面前的房门被人打开,她涕泗横流的看着眼前开门的人,可这一刻,出现的竟然是赫禹凡……
她惊恐,她颤栗,她本能的向后退去,而这一系列的行为,都在向着赫禹凡昭示,刚刚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赫禹凡拉起她的手臂就要强行拖拽走,楚乔不肯,却在撕扯的过程中,被他重击了额头。
她毫无意识的昏迷了过去。
楚乔被赫禹凡带走,而那场大火,终究是没有救下来。
等着消防员前来灭火时,整个书房已经被烧光,楚乔的母亲当场毙命,而父亲,却命大的活了下来,因为是重度昏迷,所以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可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不知患者何时会苏醒,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也或许,是直至死亡。
当楚乔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她被赫禹凡关在了一间小黑屋里,楚家出事的第二天,全市的报道都在说着一件事。
楚家遭遇火宅,整个家族将交由未来女婿赫禹凡亲手打理。
而更可笑的是,本来赫禹凡是被警方列为嫌疑人拉去审问的,可到了第二天,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名为商澜的女人,自动投案自首,说那场火是她放的。
那一刻,楚乔才明白,原来赫禹凡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都是为了楚家的钱。


 101 五年前(二)

楚家出事后,楚乔彻底看清了赫禹凡的真面,可这一切都已经为时过晚。
出事后的当天,赫禹凡对她放了狠话,如果她敢把事情的真相败露出去,那么,就直接了断了她那个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父亲。
楚乔怕了,所以直到母亲出殡的前一天,她都保持缄默,不论在媒体还是在家人面前,她都保持缄默。
而同样目睹了这一切的王嫂,为了不惹出事端,同样保持了沉默。
就这样,楚乔怀着痛恨,熬到了与赫禹凡结婚的前一天,而这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她都希望父亲能快些醒过来,可惜,父亲的昏迷,持续到了她的逃婚……
结婚的当天,楚乔做好了一切逃离这里的准备,她提前一天晚上买了飞往美国的机票,不为别的,只要不用嫁给赫禹凡,她觉得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她提前准备好了行李,托人运到了机场,然后在婚宴后台更换婚纱的那一个多小时里,她成功逃了婚。
结婚当天,赫家和楚家乱成了一团,新娘跑了,新郎被搁置在现场,成了天大的笑话。————
故事讲到这里,王奶奶拉紧了身旁小北北的手。
楚乔的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好似听到的那些有关父亲母亲的片段,都血淋淋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一句话说不出,等待着王奶奶接下来的陈述。
王奶奶沉了一口气,这一次将画面拉回了四年前。
————
楚乔失踪的那一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赫家和楚家的这场婚事,也成了媒体把玩多年的一个笑话。
但是,赫禹凡当初的一切作为都不过是为了夺到楚家的家产,所以在楚乔失踪的日子里,他明目张胆的就接管起了楚家的家业。而对于楚乔的失踪,他则解释成了,未婚妻精神失常,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找到她,并和她厮守到老。
这段话一出,媒体又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舆论风向齐刷刷的倒向了赫禹凡的这边,那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赫家成功的侵占了楚家的大半个江山。
王奶奶说,再一次见到楚乔的时候,是在一年以后的一个傍晚。
当时楚乔是被人抬回赫家大宅的(也就是当时的楚家大宅),她回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海水浸透,脖颈的位置,满满的都是鲜血。
王奶奶当时是唯一一个呆在楚乔身边照顾她的佣人,看到楚乔的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人受伤了不送去医院,而是送回了大宅。
因为楚乔的锁骨处,遭受了枪伤。
那伤口,大概就是赫禹凡的那把枪造成的。
等着私人的医护人员来了以后,楚乔被隔离在了房间,手术是在赫家大宅里做的。
一个多小时以后,手术结束,医生出来的时候,告知赫禹凡楚乔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却可能会丢失部分记忆,而且很含蓄的表明,楚乔已经怀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赫禹凡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把赫家大宅掀翻,他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直接把孩子拿掉。但也不知是怎的,或许是心里的痛恨在作祟,在救活楚乔的第二天,他把楚乔单独送去了一个私人疗养机构,全程由王奶奶陪同。
而赫家上下,知道楚乔怀孕的,也只有赫禹凡和王奶奶。
在外养胎的那十个月,楚乔一直处于神经失常的状态,她时常记不清自己叫什么姓什么,当时疗养院的不少人,都以为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待到孕满十月之后,她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殊博,她生下了健康的小北北,却也因为生产时的大出血,休克昏迷。
醒来的时候,她彻底忘记了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前一天生过一个孩子。
赫禹凡发现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以后,找来了可以治疗的医生,可在医生的配合之下,她也只能记起大学之前的事,而且,她深信不疑的以为,自己的人生里,只经历了和赫禹凡美好的时光。
至于母亲的死和楚家的败落,她全都没有印象。
赫禹凡看清了她的状况后,为了能彻底的控制她,直接让王奶奶将刚刚出生的小北北带离了这里,并让王奶奶永远保密孩子的身份,就当楚乔从未生过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以孤儿的身份,在托养院成长。
就这样,赫禹凡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掉了楚乔整整几年的记忆。
————
故事讲到这,王奶奶深吸了一口气,她望着眼前的楚乔,才发现楚乔早已热泪盈眶。
楚乔情绪失控的蹲靠在墙角,双手抱在额头前,死死的咬着牙,痛恨自己。
可就算王奶奶亲口对她讲述了这些,她也仍然记不得那些年经历过的这一切。
身旁,小北北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奶音安慰说:“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是啊,她的儿子告诉她,再哭就不美了。
楚乔仰起头,红肿的双眼深情地望着北北,她将他揽入怀中,嘴里的自责含糊不清,“对不起,是我丢下你太久,对不起。”
如果不是王奶奶亲口的复述,楚乔大概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耐人的亲生儿子。
从警局离开以后,楚乔的状态持续走低,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而对于小北北,她更是没有思路和头绪。
躺在医院的纪泽希还没有醒,而她现在,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带着小北北生活。
她心里真的很乱,她不清楚小北北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向孩子说明自己的身份。
她回想着自己和纪泽希相处过的每一个片段,不停的询问自己,难不成,纪泽希就是北北的父亲吗??如果是,那她消失去美国的那一年光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她是怎么怎么被赫禹凡带回中国的。
她的脑子一团糟,而身旁的王奶奶看出了她的顾虑,拉着北北就打算暂且同她分离。
“楚小姐,北北还是由我先带一段时间吧!这孩子跟了我快五年了,如果突然交给你,你一定也是手忙脚乱。纪先生现在还在医院,你就暂且在医院陪他吧!我每天都会带北北去你们那里探病,等着纪先生醒了,你再好好考虑和北北相认的事。”
楚乔蓦然,她看了看马路旁边正在玩泥巴的那个弱弱小小的身影,泪眼婆娑的说道,“王奶奶,如果没有你,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这么好的礼物。谢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北北,也谢谢在紧要关头帮我出面,更谢谢你……现在的体谅……”楚乔哽咽,接下来的话,卡在嗓口,没办法完全诉说。
王奶奶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肩膀,“行了傻丫头,你吃了那么多苦,也该苦尽甘来了!赶紧回医院,等你处理好一切了,我慢慢和你讲这几年北北的成长历程!”
这时,楚乔特意向后迈了一步,她深深的弯下身,冲着王奶奶举了一躬。
这一躬,饱含了无数的谢意和感慨。
也代表了,一段新生活的开始。
————
回到医院后的这几日,楚乔日以继夜的照顾纪泽希,纪泽希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迟迟不肯苏醒。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她全天二十四小时,就死死的守在他身边,她生怕他醒来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更害怕自己看不到他苏醒时的样子。
她这辈子,从来没为什么人这么牵挂过。
或许,这就是爱吧。
纪泽希伤口拆线的那天,范子舒、靳博、纪恩敏、王奶奶、北北这些人都来了,平时他们都是轮班来医院换岗,可今天,大家就像是约好了一样,一同赶到医院,说是陪陪楚乔。
这次,纪泽希除了拆线以外,还会做一个小型的手术,没什么危险,但还是让人担心。
病房里,纪恩敏在茶几旁削着苹果,喂靳博一块,喂北北一块,然后喂楚乔一块。
在等待纪泽希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活跃气氛,让紧张的楚乔,看上去能放松一点。
可惜这并没什么用,楚乔的心态,始终平静不下来。
手术结束以后,纪泽希被推回了病房,主治医师开始为他做一系列的检查,楚乔就跟在医生身后,不停的询问。?“医生,纪泽希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他现在没事了吧?”
医生摇摇头,一脸不耐烦,“楚小姐,这已经是你这周第三十次问我这个问题了,纪先生没事,苏醒是时间问题,我们也不确定,需要等。”
“那他醒来以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比如失忆之类的?”
医生一脸黑线,“你以为在演言情剧吗?”
身后,纪恩敏那群人呵呵直乐,仿佛对医生的犀利回答很是赞同。
可楚乔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重症失忆患者,这种事件的发生概率,还是很高的好嘛!
医生一走,楚乔气急败坏的冲着他们喊:“你们就知道笑!我都心急成什么样子了!”
纪恩敏随手扔给她一个苹果,调戏道,“哎呀,我们知道你爱我哥!放心吧,医生说了,我哥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楚乔还是放心不下,她转身坐回病床边,漠然的看着熟睡中的纪泽希,她看着他那有棱有角的面目,浅浅的,覆着一层苍白。
她心疼,无比的心疼。
她握起他的手,虔诚的放在手心里,举到自己的额头前。
突然,她察觉他的手指在动,幅度轻微的,只有她自己察觉的到。


 102 大结局

在察觉到纪泽希的手指有小幅度的抽动时,楚乔激动的尖叫出声,她立马就把刚刚撤离的医生给喊了回来,搞得一屋子的人,都以为纪泽希醒了!
纪恩敏凑上前一看,纪泽希还昏迷着。
她黑着脸,“楚乔姐,你未免也太神经紧张了吧!”
这时,医生重新回了病房,楚乔指着纪泽希的手指,对医生说:“他刚刚动了,我握他手的时候,他动了!”
医生扒着纪泽希的眼睛看了两下,转身道:“这只是正常的身体反应,患者还没有苏醒,你别太紧张了。”
听了医生的劝,楚乔丧气的坐到了床边,她趴伏在纪泽希的被单上,心情抑郁,“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纪恩敏在身后抚了抚楚乔的后背,“好了,你别这么悲观了,医生都说了,我哥没有危险,别害怕了啊!”
楚乔没言语,就趴在他的床边,眼神专注的看着纪泽希。
一旁,王奶奶绕到了楚乔身边,说:“你带北北出去吃点东西吧!这里交给我来看着就行,正好你和北北拉近一下感情。”
楚乔侧过头,两眼憔悴,她将北北抱到了怀中,呢喃着,“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爸爸,那该多好啊……”
北北天真的问楚乔:“那你是我妈妈么?”
那一刻,楚乔迟疑了,毕竟她还没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但对于北北,她会努力。
她将北北搂到了怀中,温柔而用力。
留在医院的这一晚,楚乔不顾所有人的阻止,执意要陪在纪泽希的身边,纪恩敏那一行人拗不过她,最后只得回家休息,第二日再来轮班换岗。
独自一人陪在医院的这晚,楚乔窝着个小绒毯睡在纪泽希的床边,那床是纪恩敏为了让楚乔方便休息,所以特意找医院的人加的。
她蜷缩在被窝里,右手死死的攥着纪泽希的手。
大概是白天太累了,所以刚闭眼没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到了一大片的蓝色空间,她朝着里面走,却慢慢走上了一搜正在行进中的游轮。
游轮上的乘客很多,多到她站在来往不息的人群中,不知道应该奔向谁。
她朝着游轮的里侧走,寻着一个看不太清的黑色身影,可当她走到没有人的角落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了赫禹凡的面孔,他莫名的举着一把枪,直抵在她的胸口,只要轻轻一扳,她就会丧命。
她呼吸急促着,嘴里说不上话,船体在这时有些不稳,她趁着脚下颠簸的一刻,转身就往后跑,可“砰”的一声,她听到子弹飞出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从船上落水的声音。
这一切都这么熟悉,又这么的让人胆战心惊。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脑门出了一层汗,手心也是。
她抬头看看纪泽希,他还在睡,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全身瘫软的趴在了枕头上,努力让自己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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