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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晓沉默下来了,她不是银莲。她能够收起自己的脾气,装出一副温顺贤良、稳重大方的样子,却做不出为主子挨打心痛伤心的神情,那也太肉麻了。
“唔……”吴焕之略有些尴尬,“微雨真的是个好姑娘,我,我今天真是喝醉了。”
兰晓挑了挑眉,认真地看了一眼吴焕之,这算是解释吗?是觉得自己所作所为给大家添了麻烦,还是为自己心爱的姑娘表白表白,免得自己也像银莲一样,对潘微雨有意见。
吴焕之这次对那个潘微雨倒是爱得爱到骨子里了。她刚感慨一会儿,想起自己身份,又微微有些酸意,毕竟,她现在是这个多情少爷的通房候补,这么一个大美人天天在他面前晃荡,可他多情的对象不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想自己可能是穿越史上第一没有魅力的人吧。
兰晓叹了口气,说来这事也怨不得吴焕之什么,要怨也是怨这封建社会吧。为了自由恋爱得受皮肉之苦啊,只可怜他们这些当炮灰的。
兰晓忍不住说道:“少爷喜欢谁,要做什么,我们有什么资格评论?又有什么资格管!大不了就像小六儿一样,挨了板子,被关到柴房去。”
吴焕之闻言,愣了一下,带着点疲惫和委屈,迟疑地说道:“我也不想的,是我累了他”。
半晌,又接着说道;“兰晓,你打发人给小六儿送点伤药和吃食吧。”
兰晓冲了吴焕之一句,又怕他太难过,惹出事来,想了想,语气柔和地说道:“放心吧,早送去了,少爷,现在养好身子才最要紧,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就睡在矮榻上,有什么事就叫我吧。”
吴焕之似乎心里好过些了,脸上浮现起一个苍白的笑容,闭上眼睛睡觉了。
兰晓松了口气,也躺到了矮榻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吴焕之挨打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吴家上下。“你听说了吗?,少爷被老狠狠地打了,哟哟哟,那白白嫩嫩的屁股啊打成两半了。”说得绘声绘色,听的人也赶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于是,什么版本在暗地里满天飞。伤心难过的人有,看热闹的人也有,更有那兴灾乐祸的人饭量又开了。
等到吴夫人听到那些消息,狠狠地惩治了几个下人,才算平息下来。
而吴老爷很生气、很生气,他好歹也是县城首富,已经很少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愿,而吴焕之平时一副乖乖宝模样,如今做出了这等事情,破坏了自己的安排和希望,居然还不承认错误,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所以他派人特意去查访那潘微雨,一定要调查出那家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最好有什么短处被他逮到,那不管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
可结果一调查,潘家有三个女儿,那潘微雨是长女,还有两个庶出的妹妹。潘家对潘微雨一向视若珍宝,非常疼爱。而她在远近乡里的评价中都很好,善良大方,冰雪聪明,活泼可爱,孝敬父母,更是长了一副天仙模样。就凭这潘微雨的性情和容貌,他那儿子不对她死心塌地才怪。
至于她老子,虽开了家玉沁坊,做的是玉器生意,式样新颖、款式独特,倒是越来越有名气。 但在吴老爷眼里,也就是个小家小户,看不上眼。
吴老爷自然喜欢原来的亲家,他们的家世更有助于儿子未来的前程,但是潘老爷是个精明人,手上拿着吴焕之的认罪书,白纸黑字写着,赖也赖不掉。如果吴焕之不马上娶潘微雨为妻,他可就拼着女儿的清白名名誉不要,也要告到官府那里去。合着潘家有那么两个赔钱货,他不怕,而吴家就这一根独苗,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吴家就要绝嗣了。
想到这里,吴老爷心里暗骂吴焕之是蠢材,为什么要写这么一份东西,不就是个女人嘛,真要喜欢,日后纳她为妾就是。就算当场捉住了,先把潘老爷忽悠过去再说。他也不想想,一来吴焕之的确是真心想娶潘微雨,二来潘老爷根本是设好了局让吴焕之跳,哪里逃得掉。
吴老爷把气全撒在了吴夫人的头上,大吵了一通就离开上房。所以说在万恶的封建社会,三妻四妾对男人来说是很幸福的事情,不像现代,夫妻吵架往往是丈夫被赶出卧室,要不在客房,要不在沙发上过夜。而在吴家,只要夫妻一吵架,吴老爷就会跑到孙雪柔的房间,软玉温香抱满怀,恼火之情消了一大半。
孙雪柔妩媚入骨地依偎在吴老爷怀里,说道:“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老爷家大业大,忙都忙不过来,家事自然有吴夫人操持,不过少爷都要参加府试了,还由着他在外面玩,现在惹出乱子来,老爷,您真是太辛苦了。婢妾真是心疼啊。”
吴老爷怀中那朵解语花百般安慰、万般柔情的劝说下,一向事务缠身、时常奔波在外的吴老爷当然顾不上家里,而家里的事务、儿子的管教自然要吴夫人一力承担,如今出了事,理所当然就是吴夫人管教无方。吴老爷更加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全然把责任推给了吴夫人。
而在潘家,潘夫人回来的时候,潘老爷就把潘家与吴家结亲的喜事告诉了她。潘夫人奇怪怎么这么突然就订了亲,一再追问下,潘老爷愤愤地说还不是潘夫人对女儿管教太松,男女大妨从来不放在心上,如今幸好结成了亲事,否则还不成了丑事,丢了潘家的脸面。他这时也全然不提以前让女儿帮忙打理生意。
因这个消息太突然,潘夫人也顾不上与老爷理论,再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为这个话题纠缠也没意义。
潘微雨睡在床上一无所知,等她茫茫然醒来的时候,只见到坐在地上犹自哭泣的雪碧,一时不明原委。雪碧哪敢多说,只说吴焕之因醉酒忘形,所以老爷要让二人成亲。虽说潘微雨对那吴焕之是有好感,可怎么说成亲就成亲呀,潘微雨怔然。
一知道潘夫人回来,潘微雨就带着雪碧往上房走去。
“娘,女儿不嫁。”潘微雨急急地进了上房,就冲到潘夫人面前娇声地说道,未曾注意到潘夫人脸上不虞的神色。
“这是为何,吴焕之品貌、家世很不错,雨儿,你为何不愿意啊?”潘夫人按捺住生气的情绪,奇怪地问道。
“女儿不想这么快就离开爹娘。”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吴焕之的条件挺好的,娘总不能留你一辈子!”潘夫人拉着潘微雨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我不嫁,我还没玩够呢,再说我现在也没想要嫁给他呀。”最多只是在谈恋爱而已,潘微雨在心里接着说道。
“啪”的一声,潘夫人狠了狠心,扬起手打了潘微雨一个巴掌。潘微雨愣住了,连痛都感觉不到,傻傻地看着潘夫人,眼眸里充满了不置信。
潘夫人看着女儿,痛心疾首地说道:“娘以前疼你爱你,反害得你不知分寸,一个女人,名节比命还重要啊。你在凉亭和吴焕之单独相约已是不该,居然还到屋里去喝酒。如今你这样嫁到吴家,岂不白让人看轻。你真正是糊涂啊。”
潘夫人自回到家中,从潘老爷口中得知女儿亲事的由来;不由得一阵气闷,差点就晕了过去。就凭女儿标致的模样,什么样的好人家会找不到,现在不说未来的公公婆婆不待见,事情一旦传开,嚼舌根的人多了去了,女儿当家主母的位置也会很难做稳。
雪碧见自家姑娘挨打,连忙扑通一声跪到了潘夫人面前,哭到:“夫人,不关姑娘的事啊,姑娘只是喝醉了,以前姑娘都不曾喝醉的,谁料那天怎么。”
潘夫人怒喝道:“你这贱婢,养你何用?姑娘喝酒,你不会拦着,来人,掌嘴。”
站在潘夫人身边的何妈立马捉住雪碧,左右开弓,雪碧的嘴巴顿时红肿起来,红红的血丝从唇边渗出。
潘微雨大急,她把雪碧当成姐妹,现在见她受罚,连连求情,潘夫人根本不予理会,潘微雨情急之下,一把拉开何妈,喊道:“娘,丫头也是人,她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潘夫人一听这话,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丫头顶撞自己,气得头晕,身体摇摇晃晃就是倒下去,何妈连忙抢上前扶住潘夫人,连声喊道;“夫人,夫人,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潘微雨这时也顾不上雪碧,赶紧过去帮何妈,外面的丫头都冲了进来,怎一个乱字了得。
陆绍棠在铺子里忙了整整一天,拖着沉重的脚步,绕过长廊将要到后院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
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弯弯的月亮仿佛害羞似的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几颗星星散散的挂着天边,寂寞地眨着眼睛。 陆绍棠忽然感觉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疲累,而是心灵上的厌倦。他因生活所迫,投奔吴家,想自己以前也是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如今生活困顿,放下傲气和自尊,招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闲气,才能在铺子里有一席之地,就这样还要小心翼翼,小心躲过别人的算计,真的是有些累。
突然陆绍棠懒得再动,席地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上一弯孤月。
兰晓提着灯笼经过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英俊忧郁的男人脸上带着颓废的颜色,呆呆地望着遥远的天际,周围弥漫着孤独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兰晓看到这样的景象,心里一酸,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陆绍棠发了好一会子呆,站起身来,扭头见兰晓站在身后,恍然如梦地说道:“兰晓,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陪一个呆子赏月,嗯,不错,今天的月亮好漂亮。”兰晓俏皮地笑道。
陆绍棠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想起今天大家都在谈论的事情,便含含糊糊地说道:“兰晓,我今天都听说了,他为了一个姑娘,你,你别难过。”
兰晓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己有什么好难过的,半晌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作为通房的她,既心疼吴焕之挨打,更伤心于吴焕之心中有爱人,便轻啐道:“谁稀罕,他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当丫头的,更加不会当什么姨娘,我一定想办法获得自由,哪怕以后只是当个平民百姓,天天为生活奔波,我也愿意。”兰晓在幽暗的月色下,不知不觉吐露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与一般人不一样。”陆绍棠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基本上没有几个丫头不想爬上主子的床、不想当姨娘的,因为这是她们享受荣华富贵最便捷最可靠的办法。陆绍棠知道兰晓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自由的代价和艰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是啊,就像自己眼下纵然在现实面前低头,却也还有自己的坚持和梦想,不会永远都屈膝于别人脚下。
兰晓脱口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听到陆绍棠这么一句回答,不好意思地低头微笑,在昏黄的灯光照映下,俏脸粉莹莹的,眼波流转,神情动人之极。陆绍棠一时竟看得痴了。
天上幽暗的月色一时间竟明亮了起来,仿佛它也开心的笑了。
22
22、赶考 。。。
在吴老爷和潘老爷的协商下,双方均同意等吴焕之府试过后再与潘微雨成亲。吴老爷百般无奈地动身去取消原来的婚约,赔了多少笑脸,还拿出一大笔银钱给对方作为补偿,直把吴老爷心疼地几夜睡不着觉。
吴焕之也就是受了些皮肉外伤,毕竟是亲生儿子,吴老爷总归是没有下重手。吴焕之在众人的精心照顾下,很快就痊愈了。在未成亲之前,吴焕之被严厉禁止出门见潘微雨。吴焕之见父母答应自己娶潘微雨为妻,感到心满意足,乖乖地拿起了书本开始用功。至于到底能看进去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怎么样,兰晓的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吴焕之总算没闹着说放弃考试,考不中归考不中,倘若吴焕之现在就不用功,兰晓她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银莲因平时在丫头婆子们面前摆足了姨娘的谱,竟忘了自己只是个通房的身份。上次她见到吴焕之受伤,早就难过得心都要碎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直恨不得自己替他受过,哪还顾得上为他上药。虽然大家不知道吴夫人是否会感念她的这份情意,但是吴焕之分明没被银莲的深情感动,他自从有了意中人,对银莲那是冷淡多了,更加听不得她说潘微雨一句不好。
虽然银莲心里委屈难过,却也还是日日夜夜忙着为吴焕之赶制新衣,做了三身里外三层的儒衫,一件纯白、一件深蓝,还有一件藏青色。兰晓看见银莲无心理会其它事情,只专心致志地做着这些漂亮的衣衫,而衣衫的主人却把这些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她想到吴焕之心里梦里都只有一个潘微雨,银莲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真是既可怜又可悲。
感叹归感叹,兰晓无力改变什么,她所能做的依然是兢兢业业地做事。或许是她的本职工作做得挺成功的,吴焕之倒是一直都挺倚重、信任她,对着她是无话不谈,更是每每想在她面前聊起他与潘微雨之间的点点滴滴,显摆显摆他的浓情爱意,分享分享他的甜蜜爱情。兰晓说好好坏都容易惹麻烦,所以不是忙着手上的活就是用其他话题岔开,还时不时地劝他多用功备考。
吴焕之的一腔少男情怀无处诉说,憋得够呛。他总以为是兰晓也因为心中吃味,不愿在自己面前提起微雨,便少聊了些她的话题,才算是配合了兰晓的工作。
小六儿在柴房里关了两天,才在吴焕之的求情之下被放了出来,他的伤比吴焕之重得多了,在床上足足躺了大半个月,才算养好。这个悲催的小厮,自家少爷要思春,要为了爱情而献身,他也要贡献出自己的屁股,有福不同享,有难必同当,要不是他马上就要陪少爷赶考、照料少爷的起居生活,还没那么快被放出来,更别提还能休养这么长时间。
潘微雨的日子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潘夫人被女儿一气,旧日的宿疾发作出来,潘微雨日日在病床前尽心尽力地服侍,见她如此,潘夫人心又软了,对着潘微雨说道:“咱们女人的一辈子,就看嫁得如不如意。雨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娘的心尖子。为娘怎舍得让你过苦日子,就想你能找个好女婿,嫁个好人家!”
潘夫人说了几句,歇了歇,又继续说道:“嫁人做媳妇同在家做姑娘是天差地别的。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嫁人之后夫妻恩恩爱爱,婆媳相处和睦,妯娌互相敬重?只是这吴家虽说是家财万贯,吴焕之一表人才,又有大好的前程,是人人都欢喜的佳婿人选,更难得的是对你有心。如果这门亲事是吴家正大光明地上门提亲,为娘的绝对没有什么不满意。”
潘微雨静静地坐在床前,这时欲张口说话,潘夫人长叹一声,止住她的话语,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说道:“你年纪小,经历得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句话古来就有,三四十年前我朝更重男女大防,有个大学士,她的女儿才十岁,就因脚被蛇咬伤,受到男仆的救治,身体上有了接触,竟然把她关到柴房,当夜就死了。还有个妇人与人吵架在街上撕打,不小心被扯开了胸衣,当即就跳河了。现如今新皇英明开通,才不至于如旧时一样,但女儿家的名节依然最为重要。你因那等子事才嫁入吴家,你未来的婆婆可能不好相与啊,日后你一定要恪尽本份、伺候公婆才是。”
听了这一番话,潘微雨既震惊于封建礼法的残酷,更体会到潘夫人对她的慈爱之心,感动地看着她,眼里止不住泪水盈眶。
这时,潘夫人扬声叫进了何妈。
何妈在屋外应了声,就打开帘子进来,身后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