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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孟庭华参见太子。”
楚铮的眼睛抬了抬,许久才放下笔墨劳累似地语气微微缓慢:“起吧,我有事要问你。”
“臣女洗耳恭听。”
“听说昨夜那良大人为了救你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吧。”
“确实如此。”
“看来你俩感情蛮深厚的。”太子走下来目光炯炯地瞧着她,挂着密切的笑:“你可知朝廷上有多少人议论你与良大人的事情么,竟说你们深夜私会却被劫匪撞了个正着,呵,这短短时间流言蜚语还真是多了去。”
孟庭华鞠礼,淡然道:“太子不信这些,是不是。”
他转头哼了声:“自然不信,那些老臣真以为我有这么好打发么。”
“良大人救我是不错,只是那深夜私会之事,纯属诬陷,还请太子明察。”
“那倒不必纠察,荣世子已经与我讲明了大概,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孟庭华有些意外:“荣世子?”
“今早上他进宫,已经解释了昨晚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会有什么罪名落在你们头上了。”
她微微点头,才开口询问:“太子今日召我进宫可还有其他事情?”
楚铮略略惊讶地看着她,如是说:“确实,本王找你是因为想得知那些刺客的身份,你可知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么。”
“这个,我也猜不准。”孟庭华半垂着脑袋甚是低调。
“你随意说说,本王不会怪罪你。”
“臣女是真的想不到有何人想谋害良大人与我。”
楚铮似叹了口气,这份老成持重与他年龄相当不符:“母妃说,是王国峰干的好事。”
孟庭华身子一僵。
“我虽厌恶父皇,但那王大人的处事方式我却钦佩得很,他说我必定是个明君,我也信我自己的能力。”
“太子很信任他?”
“信。”单单一个字。
孟庭华手紧握着泛白,很难想象太子如此相信王国峰,明明对他下毒手就是王国峰,却依旧信他。
太子说:“但不知怎么的,我也信你。”
她有些惊讶。
“太子,敢问陛下身体如何?”
楚铮一笑,惹得她的心口紧了紧。
“能怎么样,还是那种气衰衰的样子呗。”楚铮狐疑地瞧着她,多了份她读不懂的神色,他问:“你何时变得如此关心我父皇?”
孟庭华垂眼看着凉花地,默默地说:“太子,其实陛下也有苦衷,你如此,他也不好受。”
“他有什么不好受的。”楚铮失了方寸低吼,声音在清冷的大殿里回响,孟庭华站着不吭声。
良久,他才摆摆手:“给我出去。”
出了御书房,董奕珲就在外处候着。
她上前一步,道:“将军,你现在可以进去觐见太子了。”
董奕珲对她如此陌生的称呼方式有些气愤:“我可不是来找太子的。”
“那将军。。”
他瞪着他:“榆木,自然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董奕珲觉得自己暴脾气快上来了:“还真是个榆木,自然找你有事!”
于是她平白无故被授了个“榆木”的称号。
随董奕珲步行出了宫门,见他一身素装便知道是想去街道上玩玩喝喝酒了,暗自用手肘拱拱他手臂,很密切地笑道:“将军,要不要随本公子去一趟花楼?那里的曲艺一直不错,花酒也是一流的。”
董奕珲阴沉着脸回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不许唤我将军。”
“呃,那还叫董奕珲。”
“庭华,我与你的婚期几许临近了些,你是不是该考虑换个称呼。”
孟庭华怪异地瞧着他,嫌弃地说:“咱俩又不是现在成婚,而且我告诉你,为了表示咱俩很熟才叫你董奕珲的,如果你不同意我还是叫你将军?”
“。。。”果真是个榆木脑袋,叫个夫君有这么难吗。
最后被董奕珲气呼呼地拖着去了家盛名的大酒楼蹭了顿烈酒,只不过孟庭华只喝了几口,因为对这些酒水,实在是没什么抵抗的能力。
董奕珲脸微红,喝了不少杯,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孟庭华,我问你,对于这场婚事你高是不高兴?”
她被问得一愣。
董奕珲随后又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只不过她也没了那种心情倾听,要问她到底高不高兴的话,自己也说不上来啊。
“那时我被贬至络山城见着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女娃子,懵懵懂懂地抬头瞧着我微笑,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对我说你要吃糖葫芦你要吃甜包子,我就去给你买,你还常日跟在我后边学我拿着木剑在那里挥舞,三姨娘说我太宠你了,但我却乐得自在。”
董奕珲缓缓笑出了声音:“以前那段日子还真是怀念呐,庭华,我如果弃了政权,你还会跟着我吗?”
孟庭华犹豫了片刻:“说什么傻话。”
“我是傻,傻得那时候昏了头,居然把年幼的你带出去游玩,后来你双腿残了不说,三姨娘跟着也很难受,我更难受。”
“奕珲,你喝醉了。”
“没醉,醉酒之人常清醒,哪会这么容易醉。”董奕珲感叹了一声,不小心将杯盏打翻湿了桌子,手肘支着半昏沉的脑袋打量着孟庭华,说:“庭华,我不该带你出去的,若不是我想过去瞅瞅世子的情况,你也不会摔下谷去。不过幸好,你现在能走路了,幸好,,幸好。”
孟庭华心里不经意间风起云涌。
幼年时的事情她早已记不得多少了,董奕珲说那时他带着自己去看望世子的情况,却不明白那位世子是谁?难不成是楚景荣。
她有些想不明白。
摇晃着董奕珲的手臂:“董奕珲,你说我们是去看望世子的,那位世子是谁?”
董奕珲闻言明显清醒了不少,一双醉眼认真瞧着她,嘴巴抿着,声音沙哑:“庭华,他就是楚景荣啊。”
“嗯。”默默地松开了手,巴望着窗沿外高楼上的风景,发了会儿呆。
“你难不成是。。。”董奕珲出了声,却久久犹豫着没问出口。
“嗯?”
他笑笑摇头不说话。
彼时鸟声啼鸣染了芳华街道的一片天空,楼外一片人世喧哗,没过一会儿这瞌睡虫就找上她来了。
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几次差点磕到了酒桌上去。
“你累了,我送你回去如何?”
孟庭华猛地睁眼,没接话,只是举了杯酒水直接灌入喉中,火辣辣地驱走了大片睡意,她慢慢摇摇头,道:“我得去一趟医馆,董奕珲你也可以回府去了,看你醉得脸都红了。”
董奕珲没不打算反驳,沉沉笑了声道:“我送你过去。”
她想着开口阻止。
“我不怕麻烦,我只是怕你有危险,你阻止了那些暗人的好事,你想他们真的会放过你么。”
她蹙眉点头:“昨晚那些刺客的目标确实是良倾,我是顺带着要被灭口的。”
孟庭华忽然有些搞不明白了,良倾明里暗里与那王国峰从未有过矛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地会想到要取她性命。难不成是知道良倾的身份,认为女人身在朝堂犯了忌法,还是宋祐成和良倾之间的事情被他掌握手心,觉得这是挫败对敌宋祐成的大好良机。
这两方面各个一想,也就有些明了了。
但楚景荣说的话却一直萦绕在她心头,这件事不一定是王国峰所为,难不成还有旁人助他。
想着想着脑袋就大了,气恼至极又给自己灌了杯烈酒,然后报应来了,她被呛得脸色通红。
“董奕珲,那时候你们为什么会被贬落各地?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我以后再与你讲明。”
董奕珲坐在窗旁吹了许久的凉风,稍微安静了些,他侧头瞧着孟庭华,道:“呆久了,我送你去医馆吧。”
她点头:“麻烦你了。”
驾车一路西行,到了医馆门口便见大门紧闭透不得一丝空气,外景寥落无人烟,这里好似荒凉了不少,没以前那么热闹了。
“多谢你。”她下了马车与董奕珲作别。
董奕珲微微嘟着嘴透着不满:“怎么如此在意良大人,还亲自来看望,难不成真如流言所说对人家有意思?”
孟庭华瞥了他一眼:“董将军,你可真是想得太多了。”
“嗯?我想多了?”
孟庭华不想再与他继续谈论这件事,冲他摆摆手:“您老能不能回府换件衣裳,满身的酒气,晚上不是还要去一趟猎场的么。”
打发走了董奕珲,正巧隼至浩开了门,他手边上拿着把大扫帚,怔怔地看着孟庭华,好像才意识到她的存在。
“孟庭华?”
“我来找良倾,她现在怎么样?”
隼至浩这才恍然大悟:“是昨夜送过来的女子吧,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脸色好多了。”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可以,不过现在有个男人在照看,我看着估计是她丈夫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颓废。”
孟庭华一下子就想到了宋祐成的脸。
“嗯,徐之谦在么?”
“师父现在在睡觉,不能妨碍。”
“喔,叫醒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前卷甘苦,婚后甜,欢迎入坑。
☆、遗孤
强行被叫醒的徐之谦脸色自然很不好,坐在义堂前央手捧着一杯茶水,沉默着不说话。
立在一旁的隼至浩赶紧地垂首,低念着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这四个字,遭到孟庭华的一通鄙夷。
他放下茶盏的力道有些大,似在发泄被吵醒的情绪,肚子里一股火的直冒,瞪着孟庭华:“这么晚了来吵我,你是不是觉得好玩?”
孟庭华无辜地眨眼:“不晚,还没到晚点的时间段呢,况且我只是来与徐医师商讨商讨一些要事,没别的过激想法。”
“是么,不过激?在我睡觉的时候锣鼓喧天的你们是想闹哪样?”
孙隼至浩的脸面垂得更低了。
“这不是晓得你睡得深熟所以只得采取这种方法了。”
徐之谦眼角抽抽,忍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你们难道就不会用正常的方法把我叫醒吗!”
“我那不是没办法了么。”
“。。。”
外面的寒风愈加冷厉了起来,奇怪得很,明明到了夏季,这夜天里的温度却依旧像个冬季那么寒冷。
隼至浩双臂环胸关上了室内大大小小的窗檐,嘴里嘀咕着:“这天还真是反常。”
刚想着关上殿门却被人用蛮力推了开来,力道粗鲁至极,隼至浩被弹飞在了地上,门咣地摔在墙板上,孟庭华闻了动静抬眼一看,眉才挑起,那副颓然的男人不就是宋祐成么。
宋祐成喘着粗气,几根墨发也甚是杂乱地荡在后头,胡渣许久没料理了,人也消瘦了不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徐之谦,良倾,良倾她,,你快去瞧瞧!”
徐之谦蹙眉。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才推门出来,一直守在室外的宋祐成一把紧拽着她的肩膀,双目微红,声音几乎微弱到懦弱:“她怎么样?”
“她没事了。”
这简短的四个字宋祐成却觉得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忽而松了口气,随后两眼一翻,整个人往后倾斜了下去,被眼疾手快的隼至浩拖住了身形。
隼至浩忍不住又开始了碎碎念:“你丫,这男人也忒重了吧,不就是个女人么,至于这么没日没夜地守在旁边吗。”
孟庭华一笑:“你还小,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他瘪嘴默不作声。
“等你心底里有了心上人,才会懂这男人的想法。 ”
隼至浩明显不怎么相信,奇怪地瞅了眼昏迷过去的宋祐成,花了个大力气才勉强拖走了他。
良倾胸间缠着纱布,隐隐约约能看得见流露出来的血迹,徐之谦自知男女有别,这些工作自然是交给女侍打理的。
孟庭华又进了屋子,闻见了满屋子的闷沉苦药味儿,见良倾依旧昏迷不醒,心里也不知这一天下来宋祐成是怎么想的法子将黑药给她灌下去的。
徐之谦坐着替良倾又重开了副药方,垂眸举笔之间,声音低沉:“这次你来找我有什么要事?”
孟庭华坐在了他对面,笑眯眯地问他:“我体内的毒无药可解是不是?”
徐之谦倒是被问得一愣,毛笔忽地顿住,一道黑点在薄纸上蔓延开来,良久,他换了张纸,却没下笔。
犹豫了会儿:“我会找着方法,你别忘了,我是个医师。”
“我还有多长时间。”
徐之谦眉头凝结,烛火啪啪地燃着,倒着些暗光,他沉吟了片刻:“按着你的发作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若没有寻得救治方法,最长不超过两年。”
孟庭华无力地笑了笑,这可比她预想的还要短,原以为还可以再活个三四年呢。
上帝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却给不了她长命的岁月。
辞别了徐之谦,天色已然渐渐黑暗了去,问月机智,晓得她自己在医馆里待了片刻,早已经派了小厮一起去接她回府。
可回了府也照样是无精打采的。
几天下来,朝堂却有些不太平了,惠音王病重无解不说,东角街头突然闹起了瘟疫的流言,太子命禁卫军将东角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东角的村民出不来,其他地区的百姓也照样弄得人心惶惶。
孟辉文日出晚归,大夫人看着忧心忡忡,几天下来没吃下饭人也是憔悴了不少。
不过孟庭华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朝政那些乱七八糟的大事,而是惠音王的旧病,现下他整日卧病不起,不理政事,再这么下去准会被暗人借机谋杀,簇拥天生痴傻的二王举行登基大典,到时候也不知这楚家的江山会是幅怎样的状况。
夕阳卧山,潇潇瑟瑟地吹着湿热的微风,孟庭华从马车上慢吞吞地下来,入眼便见到了楚惠音身边的公公。
皇帝密召她进宫,此事除了这位办事儿的李公公,也只有孟庭华一人知晓。
暗黄的幕帘里,惠音王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寂静极了,很清楚地能听得见罗帐后的忽缓忽平的呼吸声,殿内的暗金大鼎留着安息香,白烟飘飘渺渺地一丝一缕。
孟庭华跪在地上等候圣驾,这里很暖和,徐才犯冷的双手也暖了不少。
帐子那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剧烈的咳嗽声响彻了殿内的安静,楚惠音一手揭开帘子,便瞧见了跪在地上垂眸的孟庭华,嘴巴抿了抿,沙哑道:“起吧。”
她依言起身。
“朕与你就长话短说了。”楚惠音弄弄自己的太阳穴位,睁开格外阴沉的眼:“想害朕的人不少,朝中想□□篡位的人也不少,楚铮暂时顶了朕的位子却坐得不牢靠,他们臆谋推二王上位这件事朕是绝不会允许的,所以,,朕拟了份密诏,假日朕死了,危急时刻它可救急,将它交给你朕很放心。”
“陛下,你身子还很健朗。”
“朕知道自己的病情,而且朕的时间为数不多了,希望你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陛下。。”
楚惠音手里紧紧拽着明黄色的密诏,今后来说这密诏,犹如千斤重,他叹了口气:“拿过去吧,朕能拜托你的事也只有这最后一件了。”
“对于指证王国峰的指证,朕派人去人间严查的时候并无多大收获,看来他藏得很深,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老宅子了。”
孟庭华抬眼,静静道:“陛下,两日前我与董将军去了王大人府邸。”
楚惠音微蹙着眉:“是发现了什么?”
“确实,我将罪证留在了在父亲那里,明日的早朝,会联合其他要臣狠狠参他一本。”
惠音王露了笑:“做的很好,做的很好。”
孟庭华将密诏放入怀中,对着正前方的惠音王恭然鞠了份礼:“陛下,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