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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兴趣也懒得过问,我只是个医师,我在乎的也只是药理和病人。”
“原来叫落无尘啊,倒是很符合她的气质,落落无尘。”
她不在乎道,终于把那衣服穿好了,简直是全身轻松。她发现她在外面来后居然不怎么会穿衣服了。
谢清裳觉得自己和她感觉很投缘,聊天也没有疏离感。她体内的情况既然她不说,她也便不问。听见脚步声,转身一看,不禁眼前一亮。
当她再次出现时,南风眼里也有几分惊艳。
女子身材娇小,外罩小红衫,里面白色裙子刚好过膝,一根红色腰带松松系在腰间,足蹬小白靴。额前细细碎碎的刘海,一双大眼灵动活泼。清澈明亮,犹如晨间清溪,不染杂质。嘴角微微上扬着自以为的得意,小小的圆脸,左边脸颊坠着一个浅浅的梨涡。不倾城倾国,却刁蛮欠少娇俏有余。就像枝头上的石榴花,虽小,却要占尽夺人眼球的颜色。
可能是第一眼让人觉得并无出色之处,待一稍微整理,便是清丽自然。
怪不得人家说,三分姿色,七分穿着打扮。
南风仍是千年不变的白色长衫,温文尔雅,一把玉扇掩着唇角低低笑道:“谁家女儿颜色娇,梨涡浅笑尚年少。”说得赖小天脸上微赧。
谢清裳白了南风一眼,兀自走过去对站在一旁的落无尘道:“无需担心,只是在水里泡太久加上天气复变中暑,身体消耗过度。睡一觉醒来,喝上三副药便好。”
落无尘坐在床头,看着不省人事的秦烬桃,心里五味繁杂难辨。
赖小天见他没事,窗外雨已经停了,真是来得快去得快,风眠居开始点起灯笼。腿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心里想着也该回去了,不知道楚夕夜见她这么久还么回去会如何做想。
“既然他没事,我也该回去了。”她对他们道。
“要不就留在这休息一晚。”谢清裳道。
“多谢,不用了,有人还在等我。”赖小天执意道。
南风听她这样一说,想了想,“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便吩咐下人取来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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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客栈。楚夕夜冷着脸走下楼梯,已经是第三遍询问掌柜赖小天有没有回来。
房间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让人的心也跟着漆黑一片。孤高冷傲的身影临在窗边,看着万家灯火,街上火树银花,一切繁华热闹,好像皆与他无关。也许他真的是命中注定,一生孤苦。
这一生,犹如置身雪山之巅,周围风雪一片。冷,是唯一的清醒的感觉。温暖,是从未曾想象过的奢望。
芜城内看见很多武林人士,异动很不寻常。心里压抑着一股烦躁,直到雨慢慢停止,才觉得好点。
什么时候,心里开始有所牵挂,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牵动情绪,这样的感觉,蠢蠢欲动。
一开始对她不想有任何相干,到现在却习惯她在身边叽叽喳喳,如一只欢快的云雀。让他忍不住习惯,习惯那种喋喋不休的感觉。
远处一个红色身影不期然进入眼帘,就那样一下子捕捉到。可是那并不是一个人,旁边的男子白衣出尘。一把油纸伞撑着,露出下巴和女子盈盈的嘴角。
客栈门口,南风收了伞,见赖小天的额头有几滴雨水,于是便伸手用纯白的袖子擦拭。赖小天错愕,不想他有这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楚夕夜双手紧紧捏着窗沿,眉头深蹙,嘴唇早已抿成一线。
客栈里店小二走出来,看见是赖小天,惊喜道:“姑娘你总算回来了,你相公都问了好几遍了。”
这话把两人
一惊,想来是她和楚夕夜这几天同出同进被人误会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久未归楚夕夜居然还会询问,心下一暖。
见南风在一旁脸上笑意未明,于是干笑道:“额,那个,是假的,误会。”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解释。
南风一笑,“无事。”
说完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别假戏真做,赖小天。”淡淡一笑,梨花落雨,一身白衣隐于黑夜灯火之中。
赖小天愣愣的上楼,她和楚夕夜的房间是对门,想想,于是去对面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回答,莫非他这么早就睡了,想想就不去打扰了。自己折腾了一天,因为下雨小腿疼痛无比,刚才一直撑着,现在才觉得好难受,赶紧洗洗睡吧。
楚夕夜听着敲门声,心里一阵烦躁就是不想去开门。隐着无端升腾起来的怒气,这莫名的情绪,让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特别是门外的那个人。
听着她走进对面房间,关门的声音,一切都清晰在耳。那莫名的怒气随着对面的灯熄灭,也渐渐化为深深的失落。犹如一个深渊把自己包围,怎么也上不来,只能在落寞里沦陷。
窗外偶尔有树叶上被风吹落雨滴的声音,空气清爽一片,在深夜气温变低,风中带着凉意。楚夕夜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被冷风这样一吹,头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低咳两声。
等到发觉对面的人已经睡下,他才缓缓把门打开。走廊上细微的光线,看不清人的表情。有一扇窗户没关,他走过去想把它关好。耳里传来细微的轻哼,他心里微动,依稀还可听见雨滴声响,今夜,想必她很难熬吧。
从窗户闪进去,头不自然的侧向一边,虽然知道她已经睡着,却还是有些微赧。因疼痛而睡得并不好的赖小天并不知情,只觉得腿好难受,梦中呲着牙轻哼。一股暖暖的热流随着某人的掌心传入小腿内,寒气被一点一点化解,开始不那么疼,她也止住了轻哼声。
楚夕夜关好窗户后微微叹气,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楚夕夜啊楚夕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千回百转,一点果决之气都没有。竟然为这些不知所谓的情绪烦恼。难道你忘了,忘了你自己只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忘了那么多年的梦魇。
不要再做那些会让人软弱的无谓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大侠:笨蛋你居然敢和一个男人回来。
赖猴子:我就是为了让你不快。
轻薄侯:丑八怪还玩什么心计。
南风:楼上的,好像不关你的事……
☆、第十四章^蠢蠢欲动(下)
第十四章
【蠢蠢欲动·下】
清晨,赖小天一推开门,抬头就见对面的人也正开门出来。一身紫衣清华,绷紧的清隽容颜,宛若雪山之巅的冰雪,寒气碜人。
她扬起笑脸,“姓楚的,早啊。”
楚夕夜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红衣白靴,娇而不艳。深邃无波的眼里一丝波动,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只以为是错觉。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自顾下楼。
见他又是一副这世间万物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都入不了他的眼的样子。猜想着莫非是昨晚自己让他久等了,想来他一个如此冷漠之人,要他做等人这样的事真是十分委屈。
于是低声诚恳道:“昨天在外面遇到了点事,听说你在等我,真是难为你了。”
楚夕夜没有答话,自顾向前走,她又努力道:“要不我今天请你去醉仙楼吃珍珠原味鸡,莲香芙蓉蛋,兰花豆腐乳,青叶八爪蟹,梅蕊冷香糕……”她边说边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居然用昨天侯爷他师父那套来讨好楚夕夜。
他仍然一句话都不说,赖小天跟着他下楼,真是不好揣摩他的心思,好歹说句话啊。
跟着他在一张桌子边坐下,他眼神才缓慢飘了过来,“你有钱吗?”
坐在对面正在胡思乱想怎么讨好他的赖小天听到问话一惊,复又反应过来,大概知道他其实说的是你请我去醉八仙,你有钱吗?
她摸了摸荷包里的那点铜板,想到这还是昨天他给的。于是低头糯糯道,“没……有。”声音越来越低,“可是你有啊……”
楚夕夜懒得理他,叫小二来了几个馒头当早点。看了眼对面闷闷不乐的她,“吃完了收拾东西。”
“要离开了吗?”赖小天的询问听起来有些失落,其实她自己现在还不想离开芜城。
楚夕夜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宛若千年寒潭,深邃无温,“不是,要在芜城停留段日子。”
“那收拾东西干嘛?”
“一直呆在客栈不方便,城北有座院子是暗夜阁的,我们搬过去。”
赖小天一个兴奋,“早说嘛,有免费的院子不住,还来住客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来到芜城是始料未及的,本来就没打算和暗夜的人联系。楚夕夜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专心吃着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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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这个简朴的却不破旧的院子,当然比不上南风少风眠居的雅致,门上连块牌匾都没有,院内一切陈设简单,日常所需的一样不少,而不需要的也一样不多。
院落无一仆人,只有几名冷冰冰的侍卫,赖小天本是一个随性之人,倒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让她较烦恼的是,两人莫名其妙地陷入冷战。
她实在不解,又实在不想这样莫名其妙,于是一日在吃饭的时候,逮住机会她就问,“楚夕夜,你为何总是冷着一张脸,我不就是欠你几个钱么?改天我名扬江湖家财万贯的时候还你就是了。”
楚夕夜握住碗筷的手背上,青筋冒了冒,语气却平平静静,“我一直都是如此。”又瞟了她一眼,“等你有钱,我可从来未期望过”简直是毫不留情的鄙视。
赖小天愤恨地看着他,瞧了几眼,的确,楚夕夜一直都是如此,冷冰冰的摸样,不屑的神情,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好歹自己也是关心他,居然瞧不起她。
她用筷子用力插着馒头,“好心没好报。”
楚夕夜不理她,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她轻嗤,“一个大男人吃那么少,真是的。”
随便走了一会儿,天气有些热,便想着往清凉的地方走,听说楚夕夜在后山的竹林,便寻了过去。
沿着草木深深走到一片竹林旁边,万千翠竹挺立着躯干,竹叶间漏下细细碎碎的阳光,斑驳一片。一阵风过,千层碧浪沙沙作响。看着绿油油的青竹,在这酷暑之天感觉丝丝凉爽。
她踏进竹林,踩踩那枯软的叶子,一片柔软。
风一吹,层层叠叠,万青绿浪,独不见楚夕夜。
绿竹之巅的楚夕夜,看着下面的人儿小心翼翼的行走,又如孩童般好奇。他眼里红绿交织,心意难明。
他缓缓落了下来,深紫一炮翻飞,落地却不见凌乱。刚想在背后提醒她不要往前走了,里面蛇多,就倏地听见一阵异样的声响,心道不好。抬眼一看,就看见小天红色衣衫上,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黑黝黝的三角蛇从她的后背蜿蜒向她的脖子爬去。
“别动!”
这种近距离,他想也没想伸手抓去。那蛇灵活地闪开,还转头在楚夕夜手上一咬。
他眉头也没皱一下,掐住蛇的七寸之处,把它捉下来。
赖小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他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迅速转身,就看见楚夕夜正要掐死那条蛇,便急道:“别杀它?”
楚夕夜眉头微皱地看着她,表示不解,双眼如鹰般锐利的看着她。她受不住他犀利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它是……我的朋友。”
楚夕夜讥诮道:“刚才它可是要咬你。”
“啊,刚才你以为它咬我?”被他这样一说,她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一瞬间渗出一丝甜蜜,瞬间又被苦涩所代替。
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决定坦白,声音平静道:“它不是要咬我,而是想和我打招呼。我自幼体质特殊,毒虫害物总是在我周围出没,可是它们没有伤害我,只是……”想了想,“只是找我玩而已,我们早已成了朋友。”见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瞧,又小心翼翼道,“因为这样,自小别人都认为我是怪物。”
她的语气已经尽量平静,脸上也显得不以为意。其实她心里比任何人都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吧。
他开始不太了解面前的人,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一张白纸,可以一眼看透。却不想,她还有这么多不好的回忆伴随,而他所了解的是表面看到便自以为然是那样。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心里有些闷闷,想起她体内的那股寒气,剑眉又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她总是对谁都好,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可是赖小天,我开始看不懂,你这笑意之下,还掩盖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她的往事与他何干?他楚夕夜向来独来独往,不会同情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
眼帘轻垂,手一松把蛇丢开,那条蛇爬回赖小天脚边,咝咝的吐着信子。
赖小天笑得很温和,“去吧。”只见那蛇立起的头轻点几下,便利落的钻进竹林。
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一言不发,什么也没问。
赖小天看着蛇消失在林间,嘴角仍挂着笑意道:“你也会认为我是怪物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不知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等待他的回答。害怕?期盼?
呵呵,果然还是在意别人眼光的吧。
楚夕夜眼也没抬,“你是什么与我何干,重要吗?”
她震住了,又渐渐明白。
这就是楚夕夜,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静默地下头,心里蔓延着苦涩,没有关系吗?不重要吗?
其实那句话也可以理解为:你是什么没有关系,也不重要。
然而人类的表达不同,理解方式也不同,才会有那么多误会。所以人们常说,一个人的性格当真决定他自己的命运。
半响,她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发现他额头有些汗珠,嘴唇变得乌黑。
心一凛,难道……走过去拉开他的袖子,果然看见手腕处有两个红点,正凝重两粒黑红的血珠。
“你中毒了……”
楚夕夜抿着嘴没有答话,伤口处一阵麻痹,开始随着血液扩散到全身,力气涣散,他艰难地抽出手。
赖小天又一把抓紧他的手,埋头用嘴把毒血吸出来。他看着那墨发上的红色珠花,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一个温软湿润的物体不停的碰触手腕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和昨晚看见她和那个白衣人回来时的感觉一样陌生。
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在蠢蠢欲动,如种子一样想要破土而出。
神智慢慢恢复清醒,不对,还没有清醒,一定是。
赖小天看着血已经没有黑色,便抬头担忧问道:“怎么样,现在哪里还不舒服?这种蛇的毒性可大了,你还是不要撑着”
楚夕夜看着她黝黑清亮眼底纯粹的关心,嘴角还挂着一丝殷红的血,如触电一样连忙收回手,“没。”
见他神色慌乱,眼光有些漂浮,以为他还没好,“是不是毒还没有清啊,那我再把毒血吸一些出来。”
“不用了。”硬邦邦的丢下这句话,楚夕夜便大步离开。他,要好好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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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七夕乞巧
第十五章
【七夕乞巧】
赖小天只是看着院子空空如也,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便想着如果栽些花花草草或者种上几株桃树或梨树,傍晚十分,在树下赏落花,品美酒,岂不快意至极。
想不如做,她开始了她的种花大计。整日在院子忙得不亦乐乎,倒也给这简单的院子平添了几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