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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凌弹出一指气流:“握住它。”
朱珏反手接住,手心像是握了一块烙铁,疼痛至极,幸好这痛觉只是一瞬。
“驱灵符。只是一丝气流,你就疼得难以忍耐。那么。。。。。”凤凌看向端坐一旁的红衣新娘,“她呢?”
“可。。。。。。她总归是异类。”避开凤凌有些凌厉的眼神,朱珏慢吞吞道:“我是个凡人,更是个俗人,我只想安安稳稳度日。”
“呲——异类。”
朱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凤凌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压低的嗓音,夹杂着某些难懂的情绪,他还来不及分辨,凤凌长袖一挥:“既已决定,就去准备吧。”
朱家依照凤凌的吩咐,重新布置了喜堂,将满院子横绕的红绸去了不少,只留了庭院正中的几处。四溢的鬼气少了红绸的遮掩,退回到阴暗角落蛰伏起来,唯独喜堂之上依旧浓烈黑气缭绕不止。
凤凌眼中闪过一丝盎然兴致,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壹——【罗刹】
一切布置妥当,望着红幡飘摇的庭院,朱明季内心其实很是感慨。他自问不是个好官但也决计算不得贪官污吏,独子娶亲却偏偏闹出这么一场,也不知外头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了。
蜕灵?
说好听是福气,个中滋味,又有谁能懂呢?
他想了想突然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道长以前施过蜕灵之术吗?”
凤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高傲又不屑的神色一闪而逝:“质疑我的人品也不能质疑我的道术。”
朱家人心想,这倒是未曾料到这小道看上去年纪轻轻却是个经验老道的好手。
下一秒,凤凌抬了抬下巴:“不曾。”
“。。。。。。”朱明季只好又问:“那这法术若是失效?”
“变恶灵呗。”
我苦命的儿呀!!!
朱明季露出一种牙疼的表情,凄凄艾艾地望着家里那一溜儿专门请出来牌位的,爹啊,祖父啊,祖宗们啊,你们是什么人品啊。。。。。。
之前被吓跑的媒婆被管家连哄带吓地弄了回来,这媒婆也是个强娶强嫁事儿没少干的缺阴德孙,见了傅柔没忍住哆嗦了一嗓子:“喜,喜鬼啊啊。”
凤凌正在画符,被这老媒婆一声突然嚎手一抖,弯勾收尾的地方落成了一点浓重的朱墨。气的一甩手,一点飞墨恰好落在媒婆额尖。“再吵把你丢去饿鬼道。”
老媒婆吓得脸色煞白不再出声,额上朱砂擦也不敢擦。
凤凌烧了一张“雾里看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分本体蜕灵,都先给弄迷糊了,总是哭哭啼啼也是不个事儿。
朱珏左手牵着一个,右手拉着一个,诡异地举行完礼,老媒婆犯了难,哆哆嗦嗦地瞥了凤凌一眼,见他没空搭理自己,才对朱明季说:“侍郎大人,洞房只有一间。”
朱明季看向正望着自家御赐牌匾愣神的凤凌。
“道长?”
凤凌回头:“这也要我教?一起塞进去不就行了。”
姑且先照办。
朱珏一身红袍站在堂中,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面对洞房之中两个娇妻。
凤凌从怀里掏出一沓符咒,贱兮兮朝着朱珏调笑:“洞房花烛夜,紧张是人之常情,朱公子若是忧心发挥不佳,小道我这里有的是可以助力的宝贝。喏——这两张风花雪月符最是得力,就当是小道庆贺公子新婚之喜。”
“朱公子又非风月场外之人,脸红什么。”他扬眉一笑,风流又下流,“小道听闻幻花楼的娇娇姑娘最得公子喜爱,娇娇姑娘嗓音娇嗲,细腰丰臀,原来公子喜欢这一口,不知床上。。。。。。”
朱珏越听越听不下去,拂袖而去,这家伙真的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吗?
床上你大爷!
夜幕很快降临,按照凤凌的说法,蜕灵只会在蜕变当日子正之时灵气稍弱,最好驱散,若是驱除得当,还能将灵气留在四周,荫庇子孙,绵延后世。
天上高悬的圆月被黑云遮住,只露出一丝浅黄光晕。凤凌提着壶酒,站在屋檐上。夜风撩起长发,衣魅翩翩,终于有了一丝世外高人的味道。
只可惜,维持不到一刻。
高人被夜风吹的狠狠打了个喷嚏,撩起衣摆就来擦脸,余光瞥见朱家人都站在院子里望着他,也不知遮羞,大喇喇问:“傅将军,真的不能割爱将宝剑让给小道吗?”
原本还有一丝惊叹与信服的傅川扭头就走,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小流氓仙风道骨有些能耐。
又在屋顶吹了会风,离子时还有半刻,凤凌从屋顶跃下。“走,闹洞房去。”
朱珏按照凤凌的吩咐,穿着喜服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和“傅柔”在洞房里坐着,他想了想,轻声细语地说:“小柔,你已经是我的妻了。我会好好对你,不管你是谁。”
没有回应。
是了,凤凌说过,那张符就是让她们安静地休息(闭嘴)的。
朱珏也不再多言,诡异的沉默在房中蔓延。
不知是谁的呼吸开始嘶嘶作响,像贴在耳边。
朱珏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顺着脸庞滴落。
“啪嗒。”
一声轻响。不知是谁耳坠上的一颗珍珠跌落在地,滴溜溜滚到朱珏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珠子圆润光泽,是南海的明珠,之前傅柔说喜欢,他特地托人从南边带回来的,“沧海月明珠有泪,珏哥哥,你说这是不是谁的泪?是开心的泪,还是伤心的泪?这么剔透,我猜一定是开心,悲伤是浑浊的。。。。。。”明媚张扬的笑似乎还在眼前,然而回忆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朱珏眼神一暗,垂手拾起握在掌心,低声问:“这是你们谁的?”
左边新娘摆在身前的手紧张地往回缩了缩。
“是你吗?”
又缩了缩。
“你不用怕。我是你的夫君。”朱珏起身,将珠子轻轻塞进她的手心,“我没想到,你出嫁也戴着它,柔儿,你若喜欢,日后我再送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他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喉头一哽,眼睛涩涩的,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是不是谁是人谁是灵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做了个决定。
“梆铛梆铛——”传来子夜更鼓声。
“朱珏朱珏。。。。”
谁?
“朱珏。。。。。。”
谁在叫他?
“这里这里,下面下面。”
下面?朱珏循声看去。“嚯——”他的生辰佩上有张脸!!!
☆、壹——【罗刹】
那张脸说:“你别怕,我是个好鬼。”
汗毛都竖起来了,都是鬼了,还叫我别怕?
朱珏一张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头顶几撮碎发立成了棵避雷针,一嗓子喊道:“啊——鬼啊——”
“哎哎哎,别叫别叫,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救你。”
鬼才信你。
朱珏转身就跑,跑了几步,他察觉出不对劲,偌大的院落竟空空荡荡,月色晦暗,一片昏沉,虫鸣鸟叫具无,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偌大的宅子犹若一座阴森空城。
爹呢?那小道呢?出什么事了?
他还在想,那张脸又说话了:“你跑也没用,这里是镜像,你跑不了的。”
啊啊啊啊——这玩意儿还在啊啊啊啊!!
朱珏伸手拽下玉佩,狠狠往地上一扔。
玉佩碎成几块,一阵青烟缭绕,一个身形瘦削,面白如粉,只一双眼睛剔透非常的玩意?从结界中脱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压根用不着)感慨:“啊!自由!”
朱珏跑的更快了。
女鬼飘得当然比跑得快,她飞过去追上:“叫你别跑。”
“不跑等死啊。”
“跑了才是找死,”女鬼好整以暇地半蹲在花园拱门上,望着这跑得满头大汗的二傻子,咧嘴一笑:“你就算是累死了也跑不出镜像。”
朱珏一脚刹住,愣愣地望着自己已经路过了三次的院门,这院子不是应该在东边的吗?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女鬼轻飘飘地从拱门上下来,自我介绍:“我叫苏浮。”她想了想,又强调说:“是个好鬼。”
再好也是。。。。。。。鬼啊!
屋子里一个灵,屋外面一只鬼,朱珏觉得自己以前学的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是狗屁。他抖了抖,悄悄挪了两步才问:“什么是镜像?要。。。怎么才能出去?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我的生辰佩里。。。。。。”
苏浮眼珠子转了转,“镜像就是,额,说了你也听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不过朱珏很有眼色地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老实呆着吧,别费力气了,他设的局,除非他放人或者他死了,否则没人能出的去。”
“谁、谁?”
苏浮一抬眼,惨白的脸上陡然绽出一朵有些阴森的笑:“那个道士。”
“道长不是来帮我们驱、驱灵的吗?”
“呸——那臭道士放的狗屁你们也信。”苏浮呲了呲牙,得意地一扬眉:“倘若不是我方才弄断那女子的耳坠,把你拉进这镜像结界,你早就被那罗刹啃得骨头也不剩!”像被戳了个洞的麻布袋,埋怨的话撒豆般噼里啪啦往外捅:“也就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会被他那张看起来不错的脸给骗了,他那个人身无二两肉,全部的营养估计都长心眼儿去了,你们信他?被坑死了还以为自己是得道升天。。。。。。”
朱珏喉头哽了哽,想说好歹道长是人。
苏浮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一双黑得渗人的眼睛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突然说:“年前京郊风云山庄灭门惨案知道吧?全庄上下七十七口尽数被杀,全身筋骨寸断,右手被砍下,七窍流血而亡。”
这等骇人听闻的大案,朱珏当然听过,不但听过,还亲自去过。他们一群帝京纨绔,别的不行,找死的功夫是一等一厉害。有次酒后嬉闹,不知是谁提起京郊风云山庄血案,刑部尚书家二公子突然说,其实这案子有点诡异。
七十七个遇害者,现场却找到了七十八只手。
那风云山庄本是个小镖局,靠接些零碎小活勉力支撑,六七年前突然有钱了起来,总镖头遣散镖师,不再走镖,将原来寒酸的门房推到重建,当起了老爷。
一夕富贵,都说这镖头是走了一趟鬼镖,得了秘宝。
鬼镖是行镖的行话,指的是有人托镖,不现身不留名,将镖物和酬金往镖局门口一放,若是镖局接了镖,在门口挂一块白幡,示意托镖人。鬼镖的酬金丰厚,凶险异常,九死一生,若不是走投无路,鲜有镖局会接这种镖。可风云镖局,既没有挂白幡,更没有走镖。只是摇身一变,成了一方财主。
从天而降的财富格外引人注目,很快,风云山庄就涌进了一批各怀鬼胎的江湖人。镖头正当壮年,又重金豢养了一批武士,这几年倒是相安无事。直到年前腊月,风云山庄突然闭门谢客,不到五日,全庄上下尽数被杀。
“刑部派人封死山庄,我们跟着二公子一起,从后院留的小门溜了进去。”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朱珏干脆盘腿坐下,“院子里已经清理干净,可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更奇怪的是,后院一间屋子居然亮着灯。。。。。。”
“烛光跳跃,灯火闪烁,我们仗着人多,又是酒后,决定上前瞧瞧,你猜我们看到什么?”
苏浮戾气横生地瞥他一眼:“我管你们看见什么。”
朱珏有些委屈:“不是你先说起的嘛。。。。。。”
“他们看见一个女人,对着铜镜细细地描眉涂脂,模糊的镜面里映出的是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有人突然出声,带着丝嘲讽轻笑了下:“可惜,美人是个疯的。”
苏浮脸色微变,仰起头对着空中某处说:“臭道士,既然发现我们了,还不快放我们出去。”
凤凌的声线被结界拉的细细的,听起来有些刺耳:“苏大鬼王,我倒是没发现,你为了逃跑,胆子大到妄动凡人命盘了!真是越发出息了!”
凤凌长袖一卷,镜像里的苏浮像是被一阵强风刮得东倒西歪,好半天才稳住身形,气得咬牙跺脚:“臭道士,偷袭算什么,有本事放我出——。”
Duang一声巨响。
她一顿,脸色唰一下变得更白:“臭道士,外面是什么东西?”
“闭嘴!”凤凌冷声喝到:“躲里面,别出来。”
鬼气渊源。
他竟被这玩意骗了。
傅柔根本不是蜕灵,她是被罗刹分了魂。
☆、壹——【罗刹】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日更。”
更:“臭不要脸的!”
镜像被苏浮动了手脚,洞房内时间凝滞了一刻。凤凌一发现不对劲,立马冲到院子里重置法阵,可还是晚了一步。屋顶黑气冲天,屋内一片澄澈,他还以为是鬼气是被皇帝亲笔御书牌匾里残余的龙气压制,原来这些鬼气怕的是她。
一张清心符,没想到能忍到现在。
穿着一身艳红衣衫的新嫁娘款款而出,长长的裙摆逶迤,裙角滚着团花繁复,珠钗环佩叮当,身后是一轮朦胧圆月,莹白的月色下,一张脸艳若桃李。“傅柔”纤长细白的手指轻轻拢了拢耳畔碎发,她抬头看着凤凌,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凤凌几乎要感慨了,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好吗?
要不是苏浮那个倒霉鬼多此一举,他早就拿到东西出城十里了,他是个道士,又不是和尚,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关他什么事。心里吐槽不止,面上还得装的一派正经:“人鬼妖魔各行其道,你从妖魔道遁出,夺人魂魄,又是为何?”
“为何?”屈指将方才破界而出卡进甲缝中一点木屑弹飞,“傅柔”抛了个媚眼,轻轻说:“人间暖和。”
凤凌一拱手:“小道红尘中翻滚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取暖这么找死的前辈,失敬失敬。”
“傅柔”也笑:“朱家人被你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前辈真是高看小道了,小道这点道行,可没那么大本事能瞒住你的法眼。”
“姐姐我几百年没来人界,真没想到荼萧老儿座下弟子也有自谦的一天。”
凤凌笑眯眯地纠正:“小道不才,哪里能是荼萧座下。”
“咦?这么说那镜像结界不是你做的?”她笑得几分妩媚,“既然不是你,我也就不必顾念旧时情分。。。。。。”
她猛然出招,五指弯曲成爪,正要向凤凌抓来。
“等一下。”
“傅柔”警惕地盯着他。
咳咳,妖魔鬼怪比人光明磊落多了,说等一下,还真等。
凤凌揉揉鼻子,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就是随口喊喊,想了半天,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还没请教前辈名号,”他一身素衣猎猎,长得极其占便宜,一双眼又圆又大,未开口已经带了三分笑意,总让人觉得这是个温和好相处的人。“顶着傅小姐的脸,小道实在是有点下不去手。”
“废话少说。”指甲暴涨数寸,直取凤凌心口。
“哎哎哎,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套的打法,多少年了,你们还是总喜欢冲着人家又白又嫩的小心肝下手。”凤凌灵活地璇身躲开,轻松地跃上院墙,他叹了口气:“我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复又扬声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前辈让小道看看前辈的原形,小道就告诉你朱家人在哪里?”
“傅柔”勃然大怒:“找死!”
苏浮在镜像中听见凤凌这话,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流氓臭道士!!!
朱珏抱着膀子哆嗦,勉强蹦出句完整的话:“苏姑娘,外面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罗刹。”苏浮顺了口气,简明扼要说:“妖魔道看门人”
世界观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