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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擎的反应是拿桌上的餐巾丢他。
“你这臭小子!”他出声骂道,“难道不知道长幼有序吗?你二哥、三哥婚都还没结,你当什么爸爸呀?臭小子!”
他眼红呀——继大哥结婚、准备升格当爸爸之后,不是应该要轮到身为贸家老二的他吗?为什么会让这小子捷足先登?
老天没长眼呀,他是哥哥,应该要让他先结婚、先有孩子的,怎会轮到这每天宅在家里和工作室,又老是对女人臭着一张脸的臭小子呢?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自觉的,他哀怨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如果她早点让他上床的话,说不定他九个月后也能当爸爸了。他好闷呀……
“你干么这样看我?”樊初语被他看得窘迫不已,低声问了句。
“二哥是在怪二嫂的肚子不争气,让我们捷足先登。”贺子跃扬着嘴角,开玩笑的说。
“你这臭小子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贺子擎瞪眼道。
不料他身旁个性认真又过份紧张的女人已红着脸,急急忙忙的摇手回答——
“不是,那个我们没有……我们还没有、没有……那个……”樊初语说完,红着脸低下头。
现场一片宁静。
“噗!哈哈哈……”贺子跃倏然大笑出声,结果被坐在对面的二哥从桌下狠狠地踢了一脚,又被坐在身旁的亲爱老婆拐了一记拐子。
但他的笑声还是停不下来,因为实在太好笑了。
虽然他这个准二嫂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中规中矩、拘谨矜持,但两人都要登记结婚了,关系却仍像小学生般清白,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太好笑了。
“二哥,你的身体没问题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听哪间诊所——”他边笑边调侃,话未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餐巾扔个正着。
“你闭嘴!”贺子擎咬牙道。
樊初语在听见贺子跃爆笑出声后,才惊觉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再听到他提起什么身体、诊所的,这才恍然大悟的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天啊,她怎么会这么笨?竟然白痴到将两人未曾发生过关系的私事给说出来了,然后害老板被自己的弟弟给嘲笑……她真是个大笨蛋!
“对不起。”她低着头,满是歉疚的对身边的他低声道歉,突然有点想哭。
“不关你的事,是这个臭小子天生欠揍。”贺子擎瞪着小弟说,“还不给我闭嘴?”
“子跃。”凌未央也出声喝止丈夫,感觉他们矜持害羞的二嫂,好像有点泫然欲泣了。“二嫂,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柔声地说,试图转移话题。
“你好,我叫樊初语。”樊初语勉强压抑自己低落的情绪,拿出该有的礼貌和态度回应着。
她觉得这位凌未央小姐好有气质、好温柔、好漂亮,和贺家老四坐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般的相衬。
反观她,即使每天和老板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的,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俩是一对。
心情有些郁闷,她突然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老板?真的应该和他结婚?
“你可以叫我初语,不要叫我二嫂,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她对凌未央说。
“别理她,我们待会儿就登记结婚了,你们直接叫她二嫂就行。”一旁的贺子擎立即接声道。
“我还不确定……”她呐呐的低声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确定?”贺子擎闻声倏然转头看她,微微地变脸问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私下突然决定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她垂下眼说。
“你在说什么鬼话?跟我一起出来的时候不就已经决定、同意了?”他沉声问道,已经有些生气了。
但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继续火上加油。
“那是你认为的。”她低声说。
“樊初语!”他警告的叫道。
眼见两人间的气氛愈来愈僵,凌未央赶紧开口翰旋——
“二嫂,是不是我们说错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和你们无关,你不必道歉。”樊初语对她摇头道。
“那和谁有关?我吗?”贺子擎冷声问,愈来愈怒不可遏了。
他实在搞不懂她到底怎么一回事,离开公司的时候还好好的,除了娇瞪他几眼外,并没有露出反对或不愿的神情,结果她现在说的这是什么话——
还不确定?
她要确定什么?他们都已经认识这么多年,相处愉快的同居了一个月,除了最后那道防线尚未逾越攻占之外,该做的全都做过了,她还想要确定什么?确定他还可以忍耐多久吗?
“起来。”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令他蓦然起身道,同时也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二哥,你想做什么?”贺子跃皱眉。
“二哥……有话好好说……”凌未央担忧的看着他们。
“你们用完餐之后再走。”贺子擎面无表情的对小弟及弟媳说,然后便推开椅子离开座位,拉着始终沉默不语的樊初语一起走向餐厅出口。
“二哥……”凌未央开口想阻止,却不知从何做起。
“二哥不会伤害她的。”贺子跃看着两人离上的背影,柔声安抚老婆。
“你怎么不阻止他们离开?”凌未央忧虑的蹙眉道。
“阻止了,然后呢?问题就解决了吗?”贺子跃问她。
凌未央顿时语塞。
“他们的问题得靠他们自己解决。不过你放心,从我二哥想和她结婚,但却至今仍未与她发生关系这点看来,他绝对是认真的,非常认真。”说着,贺子跃忍不住咧嘴笑了。“等着瞧吧,我那个二嫂是跑不掉的,即使她没带球跑,也跑不掉了。”
第6章(1)
一路上,樊初语都没有说话,逆来顾受的任贺子擎拉着自己往前走。
她不知道他要拉她去哪儿,只知道他很生气。
这是当然的,如果角色互换,今天换成是他莫名其妙的临时悔婚,她也会伤心欲绝,气到从今以后再也不理他。他没对她咆哮撂狠话,她就该偷笑了。
好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悔婚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她凭什么还想哭?
不只是想,事实上,她的视线早已被泪水糊成一片,若不是他拉着她,她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往前走。
来到他的停车位他冷冷地开口叫她上车,她不敢不从。
然后一路上他都投再说过话,直到车子停下来后,才又表情冷凝地开口叫她下车。
她的心隐隐作痛着,为他的冷漠,更为他完全视而不见她脸上的泪水而难过心痛。
之前他对她哭泣流泪时的反应不是这样的,他总会柔声安慰她,会将她拥进怀里,会无奈叹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视而不见。
他是不是已经决定要收回对她的感情,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浪费一丝温柔体贴在她身上了?她又要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了吗?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可以陪伴,更不会有人对她嘘寒问暖、为她下厨煮食……
他要和她分手了吗?
她低头被他拉着走,无法遏止自己泪如雨下,直到两人停下脚步,他冷凝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在哭什么?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
比先前“上车”、“下车”长上许多的一句话,让她再也忍不住的从闷声流泪变成抽噎哭泣。可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伸手拥抱她。
“进去。”他说。
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四周,只依稀看见眼前有扇开着的房门,她伤心的往前走进门内,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
她站在原地继续落泪,感觉他又拉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将她推落坐下。
“你说不确定,不确定什么?”他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丝怒意问她。
她低着头抽噎着,泣不成声。
“我再问一次,你说的不确定,指的是什么不确定?回答我。”他命令道。
“我不确定自、自己是不是真、真的配得上你,不、不确定你是、是不是会后悔……”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断断续续的低声说。
“凌小姐她……好漂亮,落落大方的和你弟、弟好相配,反观我、我……没有人、没有人会相信我们是一对,我不想你、你后悔,不、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结婚,如果你将来后悔了……后悔了……”
“说到底,你就是对我的爱没有信心。”他面无表情的开口结沦道。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低声说,慢慢止住了泪水。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对自己有信心?”他问她。
“……我不知道。”她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回答。
“我说我喜欢你,你不相信,我说我爱你,你也半信半疑的,是不是用说的你都不相信,要用做的你才会相信?”他说。
“我不知道。”她再次低声答道,完全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那就试试看。”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回不再冷凝,反而带着一种压抑的炽热。
她反射性的疑惑抬起头来,还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所说的“试试看”究竟是试什么,身子就被压倒。
当背脊平躺到床上时,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坐着的是一张床,而不是一张椅子。
至于他们身处哪里?为什么会有张床在她身下?她早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现在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目光炽热、神情专注、表情认真的男人身上。
那就试试看。
……用做的你才会相信?
试试看?用做的?她慢了好几拍终于将他前后所说的话连贯起来,也明白了此时此刻他想对她做什么。他想和她莋爱。
呼吸不由自主的慢慢加速,她的心跳得好快,声音大得似乎他都能清楚地听见。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迸射着炽热的光芒,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唇瓣。
他没有闭上眼睛,始终双眼专注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看她是允许或推拒。
即使都下定了决心,他依然无法令自己无视于她的意愿对她用强……像他这样的男人,要她怎能不倾心爱上?
见她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他才援缓将舌尖探入她口中,吻得更深入。
她的眼神因而逐渐迷离,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上他脖子,开始回应着他的吮吻,用他教她的方法与他的唇舌交缠嬉戏着。他的吻猛然变得更加激烈贪婪起来,像是想将她吞噬般,但奇异的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她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知道如果想要阻止就得趁现在,可是她却不想阻止他。
因为她也想要他。
如果他们交往最终的结果是分手……她迷蒙的想着,至少她也要感受一次,被心爱男人拥抱在怀里的滋味。
想到这种,她不自觉的收紧双臂,更加用力的抱紧他。
房里很安静,两人心跳和呼吸都逐渐趋于平缓之后,樊初语仍羞得不敢将眼睛睁开来,面对贺子擎,面对刚才所发生的事。
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因为他揽在她腰间上的手几乎没有停顿,仍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肌肤,好似爱上了指尖在她肌肤上轻抚滑动的滋味,欲要不能。
她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与他肌肤相亲,静静地被他温柔的揽在怀中珍爱着。
只是,这会不会是最后的临别赠礼呢?
想到这点,她才刚缓下的心跳和呼吸又乱了起来,心情忐忑不安。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从她耳边响起。
她浑身一僵,没有应声,想继续装睡,不想这么快面对现实。
“想再来一次吗?”他的唇突然轻触她的耳朵,沙哑的在她耳上低声问道。
她被吓得立刻圆睁双眼,整个人从他怀中弹开,忘了继续装睡。
“哈哈……”他蓦然大笑出声。
她涨红整张脸,紧抓着胸前的被子,既羞赧窘迫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而且,她的腿间仍疼痛着,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再承受他一次……
“不要这么紧张。”他收起笑声,伸手将她拉回怀中。她浑身僵硬,无法放松。
“想不想洗澡?”他柔声问道。
她毫不犹豫的立刻点头,只想先逃开眼前的窘境,其他什么都没想,自然也没猜到他下一个动作竟会是将她身上的被子给拉开抢去。
她惊慌的瞠大双眼,反射性的想将被子给抢回来,他却已一跃而起的跳下床,然后在她扑向他——不!是扑向他手上唯一可以遮身蔽体的被子时攫住她,将她拦腰从床铺上抱了起来。
“老板?”她在瞬间慌乱失措的惊叫出声,怕跌倒的急忙搂住他脖子。
“我抱你去浴室。”他低头温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她的脸又热又红,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度了,但……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去。”她窘然的低声道,没办法忽视两人的赤裸。
“没什么好害羞的。”他看穿她想法,迳自将她抱进浴室,然后将她放坐在按摩浴缸旁边,伸手去开水、调水温。
他赤裸结实的身体就在眼前,还有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的男性器官也在——这是废话!让她整个人羞红通通的,目光完全不敢直视他,只能拼命的将注意力转到这间浴室的设备上。
宽大的按摩浴缸,宽敞的干湿分离淋浴间,黑得发亮的洗手台面上放着一盘布置整齐的抛弃式盥洗用具,墙壁架上则有一叠厚厚的白毛巾。最上头那条还折了一个心型状。
再仔细一看,不只毛巾折成心型状的,盥洗用具盘上的香皂是心型的,洗手台上的面盆是心型的,马桶盖是心型的,镜子是心型的,连按摩浴缸都是心型的。
虽然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她终于领悟自己身处在哪儿了。
这里大概就是所谓的爱情宾馆了吧?感觉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她刚才的确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呀。
想到之前热辣的肢体接触,她又有一种整个人要燃烧起来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偷偷瞥向他。
他帮她调水温,到底要调到什么时候呀?
“谢谢你,我可以自己来了。”她忍不住小声的开口说,希望他能快点离开。
他闻声转头看她。
虽然她已双手抱胸、双脚交叠的遮住身上所有重要部位,但整个人还是在他的注视下紧绷了起来、眼神依旧羞赧得不敢直视他。
“我也要洗澡。”他开口说。
她轻愣了下,抬起视线与他对上。
他也要洗澡?什么意思?他要先洗吗?
“我们一起洗。”似乎看出她的疑问,他眉眼带笑的开口说。
她瞬间惊愕的瞠大双眼,不敢相信他刚刚说了什么——一起洗?
“我——”她才一开口,还来不及说出“不行”两个字,他已一把将她自浴缸边拉起,然后带进热气蒸腾的淋浴间,热水一瞬间便将两人淋得湿透。
他没让她有夺门而出的机会,因为他的身体便挡在她与出口之间。然后,他拿沭浴乳搓揉出一手泡沫,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温柔地替她洗澡。
第6章(2)
她真的羞到快要死掉了,但他实在好温柔,没有任何亵渎的意念和动作,只是单纯的替她洗净身体,然后再洗自己的,之后才将她带进已经注满水的浴缸里,温柔的拥着她,和她一起泡澡。
她终于放松下来了,在经过这么一连串令人羞窘的亲密行为之后,她想继续再害羞下去都难。
“很痛吗?”他突然开口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