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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一直站在玄关处,见她看着他,才慢慢的往客厅这边走来,杯里的咖啡早已凉透了,安天沉弯腰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便开口道:“不早了,早点睡觉。”
“难道你什么也不跟我说吗。”赵双阳见安天沉想走,便抬手拉住他的一只手,他骂她也好打她也好,赵双阳通通能承受得了,可是她唯独承受不了,就是他的沉默。
一直以来,这种感觉就从来没有变过,一旦安天沉沉默,那是比赵爷发怒还要恐怖!起码对赵双阳来说,是的。
安天沉几不可闻的深呼吸一口,之后转过头,看着他心心念念,而如今或者怕是不再属于他的赵双阳,开口,缓缓沉沉的:“如果我说你们不要在一起,你会听吗。”
安天沉的声音里多了分几平常隐藏得很好无法轻易察觉的疲惫,而如今,他把这分疲惫深深的表现出来,他真的很累。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回来一个月半月,就是想陪她过完生日再走,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去补偿以前落下来的日子。
可是没想到,好像晚了。
无论他现在有多少时间在手上,有多少时间可以陪她,似乎对她来说,也毫不在乎了。
以前的赵双阳,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打探他的假期,从开始的说没关系,她等,到后来的沉默,再到后来的装作无所谓,再再到现在,变成真的无所谓。
这种转变,到底用了多久,好像还挺久吧,好几年了,她给他的时间,其实也算多了。要是别的女人,一个月都受不了,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呢,明明赵双阳最怕孤单,不是吗。
只要换个身份设身处地去想一下,其实,谁都没有错。
赵双阳沉默了,放开了那只拉着安天沉衣袖的手,对于安天沉的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又或者答案明明就摆在眼前,她不想开口再去确认一遍。
“所以,早点睡觉。”安天沉说完,直径上了二楼,不过没有进房间,而是去了书房,看,他一开始就已经说了对彼此来说都尚算好的话,既然这样,又何必再逼问他什么呢,扯破脸皮大声质问,这样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有时候不动声色,其实也是有种决策。他知道,赵双阳什么都不怕,不怕骂不怕打,不怕一切的暴力,可是却会屈服小小的沉默,以及,内疚。
赵双阳目送安天沉进了书房,才抬头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长长的头发显得乱糟糟的,可是赵双阳却无心顾及,一边,她不知道安天沉是怎么样的,而另一边,不知道何西现在怎么样了,他那破眼睛,不会有什么事吧。
第226章 如释重负()
另一边,何西摸黑回到房间之后,打破平常的规律,竟没有第一时间就开灯,而是就着黑夜一直坐在书桌前,眼睛模糊的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就像打了马赛克一样。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却偏偏又好像看清了什么一样,有时候眼睛模糊了,反而心里更镫亮了。
从小到大,何西接受的都是儒家的思想,都是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别人,对别人好,在初中那样情窦初开的年纪不是没被同班的人开过玩笑,那时的何西脸上还是保持一副淡然的微笑,心底毫无波澜,能轻而易举的说出同学应该互相帮忙四个字。
可是自从来了c城以后,似乎这种淡然有些变化了。每当他忍不住对赵双阳好,被人用来揶揄和开玩笑的时候,何西心里总是会不心意的漏跳一拍,然后看看赵双阳的反应,如果她不否认,又或者间接承认,何西就会觉得自己像个猥琐的大汉一样心里偷偷窃喜,可一旦赵双阳严厉的否认,他会感到失落。
于是一直猜呀猜,自来到c城之后,他的心情再也与成绩上下不挂勾,而是与一个叫赵双阳的女生直接挂勾了,当然,这事何西是不敢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何北。
只能自己偷偷的被这种感觉折磨到底,不敢声张。
何西想着,伸手将桌子上的一张通知书拿了起来,然后摊开,这张纸自他收到之后,看了不下十遍,因为何西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一开始还单纯的以为,只要考砸了就能跟赵双阳在同一个班里,可是现在看来未免是他想太多了,上面黑字白纸写明因某种原因,他这次考试的成绩作废,根据以往的成绩以及表现,突别破例就读高三a班,而这件事会在开学典礼上特别通报,当作一种形式一样同全校交待一下。
何母也旁敲侧击的同他说过不下许多遍,虽然现在何母表面上是不再反对他和赵双阳走得亲近,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何西能找一个正常一点的女孩。
何西在江南呆久,一直只接收那种老一辈的人,不问感情,只在结婚的时候才能见上,那时候不管对不对得上眼,一切都米已成炊,这种感情,有的祸害两个人,可是有的就成全了两个人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幸福。
起码不管怎么样,总比现在,简单得多了。何西手里握着那一张通知书,趴在了桌子上,有些倦意。
而另一间房间里的赵双阳躺在自己的黑色大圆床上,从屋顶上传来暧洋洋的光,而屋顶上那个原是空空的没有电灯泡的空洞,早已被装上了一盏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灯泡。
赵双阳翘着二郎腿,心里没有自己想像中的烦躁,反而感觉更平静了,好像被揭穿了,不但没有一点愧疚感,更感觉如释重负一样,赵双阳觉得自己这样的心理变化,更是证明了一些事情,反正她一直得过且过惯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何西那呆瓜会不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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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我真是低估你了()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西晨跑回来,然后在家里磨蹭了好一大会清出了好多的垃圾,等何西倒完垃圾往回走的时候,却不期而遇的遇上了晨跑完刚回来的安天沉,安天沉站在巷子头,何西处在巷子中间的垃圾堆里,两人相隔不过五米。
安天沉一身白色的运动服,额上的碎发湿漉漉的,大冬天还出汗,也不知道是真的热,还是因为心里的火气太大。
小巷上空荡荡的,冬天的风呼啸而过,刮起地上的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卷起灰尘,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愣了愣,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之下遇见。
安天沉眼睛半眯,露出危险的气息,何西右手里拿着垃圾桶,此情此景,除了静静走掉,何西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难道要他跟没事一样向安天沉打招呼说着‘你好,早安’之类的话吗,不,何西觉得他要是这样说的话,绝对会被安天沉当成是挑衅的。
当何西在安天沉身后准备绕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安天沉淡淡的语调:“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他留在c城的司机,其实一直都在跟他禀告过赵双阳和何西之间如何亲昵,那种亲昵已经完成超出邻居之间该有的举动,那时的安天沉一直不上心,也许是他对赵双阳太放心,又或者,他只是对自己太自信。
“我”
砰!
何西的话刚出口,便响起一道拳头打到肉上的结实响声!再看,何西已经背撞到墙上,嘴角渗出了血丝,手上的垃圾筒也滚得远远得,安天沉右手握着拳头,虽然他在抑制自己的怒气,但是起伏的胸膛也知道他对这件事有多愤怒!
何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种粘稠感,带着腥味,何西伸出手背,擦掉嘴角的血丝,然后靠着墙壁站了起来,脑袋低垂着,风吹过额前的发丝,挡住眼睛,还真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安天沉则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何西,见他毫无反抗,心中生起了鄙夷:“我真不知道,双阳是怎么会喜欢你的。”说着,安天沉惯性靠着墙壁站着,一只脚曲着抵着墙面,双手插在口袋里,那样子,和赵双阳平常习惯性的动作,如出一辙!
这种致命的相似,让人心寒。
何西抬起头,被安天沉这样无意露出的举动,比安天沉打他的那一拳,感觉更让何西受伤。毕竟啊,赵双阳和安天沉认识,最少也有10年了,而他,赵双阳真是算起来,还没有一年呢。而如果时间能证明一段爱是否真实的话,那么安天沉和赵双阳,应该就是彼此都真的喜欢对方。
而何西和赵双阳,顶多算个实验期,有着太多的未知,太多的坎需要他们一一走过,要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也就gameover了。
“你是哑巴吗,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你还不准备反击吗?”
“何西,不要拿你对付双阳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安天沉在商界混迹多年,虽然不是十恶不赦,但是他也承认自己早已不是善男信女。所以对于何西现在的样子,安天沉觉得,他是在用苦肉计罢了。
何西看着安天沉,听着一口一个他对赵双阳的称呼,突然轻叹一口气:“或许我和你最大的差别,是我会喊她阿阳,而你只会喊她双阳吧。”
说完,何西走过去捡起垃圾桶,准备离开这条小巷,却没想到在巷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哥?”
第228章 学会反击()
何西和安天沉纷纷转头,何北和何母的身形映入两个人的眼中,两人手里都拖着一个皮箱,看来今天时运不太高,竟然这样都能被她们看见。
何西刻意的侧过身,用一种诡异的角度站着,喊了一声:“妈,你们回来了。”
何母也不是傻的,连自己儿子脸上的伤也看不出,只是何母没有想到,安天沉竟然也会在这。于是调整了一下脸面上的表情,笑着走近两人道:“刚下机就跑回来了,天沉,新年快乐啊。”
安天沉微微点头:“伯母,新年快乐。”
何北站在离三人远远的地方,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而且何北知道,就算自己母亲面上没有声色,可是心里已经炸毛了吧!在出国这段时间,何北总算明白母亲对自己哥哥的上心了,平常见到一些好玩的东西嘴上总是说:要是你哥哥同我们一起来就好了。
可是每次一回到家,这种思念以及疼爱就会消失无踪,俨然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何北不懂,为什么要这样,爱意难道不应该是直接呈现,就如同太阳那般的存在吗?
“年轻气旺我可以理解,只是有时候啊,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想后果。”何母眼角扫了一眼何西的脸蛋,不紧不慢的开口。
“伯母说得对。”安天沉笑笑,突然,话峰一转:“只是有时候有的人错得太离谱,一时没忍住。”
“何西,我们回家吧。”何母说完,率先转身,她也没必要跟一个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男生在这里计较,只是何母知道,安天沉的手段有多厉害,绝不是她儿子能比的。
“哦。”何西现在大脑处于混沌状态,他万万没想到他这种状态竟然会被母亲还有妹妹瞧见,天咯,早知道他少说一句话,早跑一步回到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大过年的,应该和和气气才对呀,他不在乎他被不被打,他只是希望家人不要为他的事担心。
可是刚刚听到何母的话,虽然语气没有波澜,但是心里已经气炸掉了吧!哎,真不应该啊!
何西接过何母手上的箱子以及包包,跟何北三人一路往自己的家中走去。何北走在最后,碍于不好意思,只能跟安天沉招招手,就算打招呼了,之后呼了一口气,百米冲刺。
一丝寒风吹来,叶子打了几个圈之后,又掉落在地。
安天沉站在巷子里,陷入了思考。
何家里。
何母站在厅子中央,背对着正在换鞋的何西还有何北,道:“何西,有些事情我可能没有教过你,但是你应该明白,当你喜欢上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时,你不能为了顾忌所有人的感受,对所有人都礼让三分,处处周全,更多的时候,”
何母沉了沉,然后转过头,看着两个保持着军人般站姿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开口道:“还要学会反击!”
说完,何母转身回房间。留下两个站在门口回不过神的孩子,惊讶掉了一地。
“哥,你听到了没。”
“嗯。”
“她竟然叫你反击?!”
“嗯。”
“换算过来说,就是她开始接纳赵双阳了?”
母亲竟然接纳赵双阳了,可奇怪的是,何西心里竟然没有一丝丝的轻松,反而,更大的沉重感袭击而来。
第229章 谁也不提()
“哎,我在这里看杂志要看到什么时候。”房间里,赵双阳抓狂得狂挠头发!为了避免尴尬,她坐在自己房间的圆床上已经足足三个小时了,把所有新的旧的杂志又翻了一遍,她再不出去,都要疯了!
可是安天沉也没有来打扰她,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外面干什么,僵局总需要一个人打破,可这个人却不会是她。
赵双阳看着窗外艳阳高照,明明是个好天气,为什么她要这样憋屈的呆在这里。突然,赵双阳灵机一动!想当年她为了躲避赵爷的监视,特意在房间里藏了很多的绳子,为的就是趁赵爷不注意的时候,从窗户溜走!
想到这里,赵双阳立刻翻箱倒柜,从里面拿出一根麻绳,反正只是二楼的高度,摔不死,想到就要做,赵双阳探头找到钉在窗外墙壁那颗铆钉,然后把绳子一端打了个结,之后爬上书桌,两手紧抓着绳子,从窗户外滑了下去。
没想到到地的时候,赵双阳的脚却外拐了一下,不小心惊呼出来!
“md!”站稳后,赵双阳看着自己被摩得通红的双手,以前一天下来十几次不是问题,难道现在是老了?竟然还拐到脚?!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身后传出的一道清冷熟悉的声音,让赵双阳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赵双阳转过头,为了避免尴尬,脸上瞬间布满了笑容,伸了一个伸腰的舒展运动:“没有啊,早起我喜欢做运动。”
“可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安天沉脸色淡然的抬起手,看了看转动的表盘,打破了赵双阳这个蹩脚的谎言。
“好吧。”赵双阳突然就怂了下来,一拐一拐的拐进屋子里,洗脸漱口,真是的,也太不给脸了吧!
安天沉看着赵双阳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觉得好笑,似乎一直以来,赵双阳在他的面前都是以那种,嗯,正常,还是用健全的姿态合适呢?总的来说,他似乎没有见过她真的落魄的那一面。
就连平常打架挂彩了,她的脸上也挂着一种王者的风范。似乎天下真的没有事情可以让她害怕一样。
可是安天沉瞬间想到赵双是一个不寻常的举动,就是她很避讳的让人提及她的父母,就连平常看电视,只要看到一家其乐融融的剧情,赵双阳必定会拿起遥控器换台。
有一次他故意揶揄,其实是想探她的口风,问道:“挺好看的,怎么换了?”
那次赵双阳的声音虽然很轻,很轻,但是安天沉也听得个分明,她说,很恶心的。
用恶心去形容一个家庭,去形容自己的父母,安天沉没有办法理解,赵双阳为什么会恨自己父母这般入骨,甚至不惜叫他去击溃赵家的集团。
只是,她不说,他就一定不问,也不会主动去查。因为直觉告诉安天沉,这是一件对赵双阳而言,而不能见光的事。
客厅的饭桌上,早已摆好了被热了好几次的饭菜,钟点工站在一旁,直到安天沉点头,她又重新把饭菜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