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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却不想他知道自己为何而笑,故意说:“不知道,如果你现在才觉得我好,那是迟了。”
他不做声。
“果然是了?”余沁歪头看了看他,“别觉得没面子,正如我也不舍得这间屋子,毕竟生活三年了。”她环顾周围,微叹了一口气。
原杰鼓起勇气说:“你可以继续留下。”
“以什么身份留下?租客?呵呵,公司宿舍不能转租,当初搬进来时就知道。”
他说不出话来。复婚的提议再度在脑海滋生,却无法说出口来。不过一个月,离婚和复婚都由他提出,即使她不意外,自己也觉得羞愧。
“说不出话来吧。你这人就是这样,有时直白得近乎绝情,幸好因人而异,不然就一无是处了。”
“因人而异?”
“指责,叫骂,训斥,对我从不留情,但外面又传你极好人缘,真是两面三刀。”她冷笑。
他随即争辩,却略显气虚,“我,我在你面前说话是比较随意……其实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意思,心底更不会那么认为……”
她把切好的肉端到调味架子边,淋洒油和芝麻进去,淡淡问:“包括提出离婚?”
原杰说不出话来。
“算了吧。不用回答了,一切已成为过去。”
“但我……”
“你会不舍。”余沁微笑望他一眼,“我们是一块长大的,我了解你正如你也了解我一样。”
他抬眼望着她,“你很好,是我辜负了你……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后悔这么仓促就提出离婚……”
“你是觉得感情淡了,不想误我罢。你甚至想过不再结婚,从此逍遥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我也不想误你,我也想生活得快乐一点……所以不曾有异议,不用协商,毕竟现在的我,养得起自己。”
“那你,你会接受苏澄吗?”他问得很艰难。
她略一犹豫,“明天的事谁知道……”
“咱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那么,我可不可以在闲时约你,就当是大家聊天叙旧……”
余沁抬头,见他瞪大眼睛,内中清澈如初,极其殷切地期待着自己的答复,眼眶竟自微微涨热!她知道自己其实同样不舍,不舍得这七年的堆积,不舍得零碎的感动和欢笑,不舍得那些曾经怄气的片段,不舍得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
眼中氤氲一片,她上前自背后轻轻搂着他,低低说:“今生……我最后一次搂你,最后一次……”
“不许这么说!”原杰猛一转身用力抱住她,嘶哑说,“求你不要这样说……我听着很难过,很难过……”
两人凑得太近,气息影响着对方,严重地影响着!
原杰心跳如雷,轻轻一吻她的额角。余沁呆愣着,并无反抗。他心中欣慰,正要继续,她猛一推开他,脸色嫣红,急喘吁吁,“我们不能……不能这样!”
原杰也脸红耳热,后退一步,两只手一时搔头一时刮面,不知怎么安放才好。
“不要你对我好!不要了!”她惊惶退后一步,突然双手捂面哽咽说,“我决定明天立即搬走!”
他抬手抹了抹嘴唇,愣是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还发什么呆,我说我明天就搬!”
“对不起……我,我不会再做些什么了……”
“总之我明天就搬!”余沁继续歇斯底里地冲他叫,“屋子弄好了好些天了,什么时候搬过去都可以!今晚这一餐,便是我们的道别晚餐,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原杰僵在原地,“明天就要走?真的要……要走了?”
“绝对是!”
他垂眼,不发一言。
余沁也不看他,鼓着腮帮子起劲洗刷碗筷。
良久,他抬起眼睛,淡淡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下来,我在此祝福你今后生活快乐……横竖菜还没弄好,我就出去走走,顺便买瓶红酒回来,算是预祝你……你乔迁之喜……”
余沁恍若不闻。
他站了一会,见她依然没好脸色,却没有出言反对,便到大厅拿了件外套,慢慢步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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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风,吹在脸上有点冷。原杰步出小区,沿着公园那堵总像走不完似的围墙慢慢朝前走去。
微黄的路灯洒在蛋石甬路上,反衬着星点的白,如寒冬玻璃窗上的凝霜,一眼望过去,那一阵幽冷便会无声无息穿透皮层,从心窝蔓延开去。
蓦然间,他觉得从未试过像现在此刻这般讨厌这条石子甬道——平实的水泥路面硬是要填充些鹅卵石进去,走在上面的人好像要沉下去又飘上来,如没有根的浮萍,分明是作茧自缚。
如同现在的他一样。
拐了个弯儿,超市已经在望。曾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他和余沁也会像现在一样,步行到超市购物。
那时她总要他走低一级站在马路边,自己的双脚仍留在行人道,吊在他臂弯歪歪斜斜地行走,笑嘻嘻说现在可是一样的高度了,如果再穿一双高跟鞋就能把他比下去!
他挤眉弄眼,踮起脚跟儿要和她比高。余沁一瞪眼睛,叉住他脖子朝下压去,却没看见前面有一小片洼地,打闹间一个踉跄朝前一扑,几乎来个饿狗抢屎,幸好他眼明手快,搂着她大步一跳,有惊无险。
她吓得呱呱大叫,过后一下伏在他怀里笑得几乎直不起腰,说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两人铁定滚到洼地去变成一对泥猪……
心中莫名悲怆,这些事情已经发生良久,乍然想起,竟是清晰如昨。待要再三细想,又无法记起发生在什么时段。似是新婚阶段,又似是注册后未摆婚宴,公司刚分配了房子那会子……
眼眶顿觉湿热,才要抬手拭去,发现前面正有一对母子拖着手说笑前来。那男孩子约莫七八岁,眼珠子骨碌碌地四下转着,突然指着他对母亲说:“妈妈妈妈,你看那个叔叔这么大个人了,还在哭呢……”
女人连忙拽了拽儿子的手臂低低呵斥,拉着他快步走过,经过时不忘瞄他一眼。
小男孩却一边走路一边无畏回望,大抵还在为他脸上的眼泪而迷惑。
他苦笑。想不到无意中当了一回反面教材。余沁说得对,他果然不舍得她。
拥有时不珍惜,失去时才后悔。他的态度,就如同三岁孩童般儿戏。所以余沁没有给他机会,却聪明地在临走之际,一次又一次地唤醒他尘封深处的情感,让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其实没有变过,变的只是年轮,忘的只是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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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杰在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一瓶红酒和两袋花生,缓缓步回家里。
走进小区的时候,一个与他同部门的年轻小伙左手拖小女友,右手拿百合花与他迎头走过,一见他便忙不迭地招呼,“原主管好,吃过晚饭没有?”
“你好,刚吃过了。”这年轻小伙又想讨好嘴又笨,如果上司回答还没吃,他不请客岂非自堵门路?所幸他原杰人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呃,这位是我女友丝丝。”男孩又急匆匆转头告诉小女友,“这是原主管,我们部门的头儿。”
那女孩及肩长发,倒也斯文,略害羞地叫了声原主管。
他干涩涩地笑着点了点头,眼尾掠过男孩手中的花。是百合,百年好合。
心中突然明白——女人追求感觉,因而令它有了存在的意义。男人不能维护女人的感觉,其存在便渐渐失去意义。
他今时的烦忧,其实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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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屋内昏黄一片。餐桌上点了蜡烛,余沁正坐在旁边发呆。她披散着长发,身上穿着一条丝光料的紫色蕾丝裙子,脖子上系着那条银色的丝巾,乍一见他回家,缓缓站起身子,“回来得刚好,不然菜要凉了。”她脸带微笑,语气温柔,刚才的不快似乎已经忘记。
原杰心一跳,微红了脸,上前递了递手中的东西说,“酒我买回来了……还有花生,雪柜里好像还有啤酒和鸭肾……用来配酒刚好!咱们今晚就尽情吃喝,一醉方休!”
“又说胡话了,醉了可不得了……”她坐下,脸上的笑容隐去,浮现淡淡的愁思。
他立即说:“放心,我绝不会冒犯你,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屋子的上宾贵客,来去闲住都欢迎。”
“如此恩惠我可受不起。”
“这儿的大门为你而开,门锁也不会更换。”
她垂下眼帘,“想不到要弄到如此田地,我的地位才会提升。”
“反正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原杰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你!”他上前坐下来拧开瓶盖,替她倒了杯酒,也替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举,“喝吧,一醉解千愁!”随即一饮而尽。
如若回来,不是复婚就是藕断丝连,都不是什么好事。余沁在心里说。
原杰仿佛也知道她是这种想法,一时间有点尴尬,只是垂头猛喝闷酒。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分飞在即,感动虽被唤醒,三年的淡漠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如同她必然会离去一样。此斯状况,再多说话亦是徒然。
“从没想过男女离婚可以这么和平。”她轻声叹息,“好像很怪,不知这算是什么样的现象。”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太过重感情的人。”
“所以要求高于现实,而且只懂索求,不懂付出。”她苦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曾言语。
“我明早就搬走,带走的东西都是按照我们离婚的时候协商好的,不会带多一丁点。你的工资卡和存折就放在床头柜子里,有八万多元,一分不少。我把你放在大厅的衣服都拿回柜里,内衣袜子在床下面的抽屉。冰箱里我买了一些食品,上面都贴着烹饪方法,自己学着做,不要总在外面吃。每个月的水电费、煤气费、电话费都在银行扣减,这个是卡,里面有三千多元,大概五个月后要续存钱进去。还有,要记着给你父母汇钱,每月一千元,通常是一号汇出,别迟过五号,不然他们会担心,以为我们有什么事了。我前天和他们通过电话,妈最近有点头痛,我买了些药汇过去。”
余沁起身到地柜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包裹出来,拿到餐桌上,“就在这儿,里面还有一些风湿油、止痛药和眼药水,明天记得寄回去。”
原杰垂下眼帘,手拿着杯子举在半空,没有出声。
“我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自己婉转点再告诉他们吧,还有……”她快步走进卧室,半晌出来,在他面前放下一个盒子,“这个是我托人在香港给妈买的治风湿的镯子,听说有点用途的,你明天连着它把说明书一起寄去,不然她不懂怎么用。”
余沁语气平和,自然而然地交代着,仿佛只是一次远行前的叮咛。
原杰说不出话,只是愣眼瞪着面前的东西。他无法拼凑此刻的感觉,像是抗拒似的不去看她放下的东西,不去记住她的说话,并为此努力着,可惜没有半点成效。
“书柜里还有些我的书,像什么《寻秦记》那些武侠小说我就不带走了,你闲时也喜欢翻的……这条链子是结婚时你妈送给我的,现在还给你吧。房里的首饰盒还有一些你以前送的小首饰,我都不会拿走。”余沁摊开另一只手,一条白金钻坠链子躺在她柔软的掌心,光好强,原杰的眼睛开始刺痛。
“喜欢的都拿走吧……我用不着……”他艰难说。
“不拿,不想拿。”余沁摇头,“我不想留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你曾经那么用心地挑选,买回来后都舍不得用……”
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不了,我现在渐渐不爱佩戴首饰了,正如我已经不再喜欢收集丝巾一样。”
他呆眼看着她,“原来你已不再喜欢丝巾……”
“仍然爱的,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浓烈。”她微微一笑,“不过那天你送的我很喜欢,会带走。”
原杰闷应一声,突然站起来“噔噔噔”冲回卧室,半晌又跑出来,一下把自己存折塞在她手里,“你别到苏澄处住!这儿有钱,你供楼,供楼吧,不够的话再想办法,反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她微微一愣,“钱是你的。”
“我不要了不要了,你跟了我七年,多少钱都买不来这个……”喉间一堵,原杰说不下去。
“谢了,我不需要。”她把存折轻轻放在餐桌上,着手收拾餐具,“苏澄那儿我不会长住的,碰到合适的我会买楼。这些年里我也有点存款,够供楼首期了。”
“那留着买家具……或,或买些喜欢的东西!”原杰渴望她要,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舒服一点。
“没有那个必要。不如你留着吧,以前不是说很想有车子吗?再存一点就够买车了。”
“要吧,要吧!”他眼睛瞪得老大,不知是因为熬夜还是什么,红筋暴现,有点吓人。
余沁垂眼摇头,继续收拾,似乎坚决得不想再说任何的话。
他颓然坐下,“你都走了,我买了车也没意思。”
她扯了扯嘴角,“因为不会有人义务替你洗车?”
原杰说不出话来。心底绝非这样猜想,然而钻入耳膜的讥讽却令他不得不惊醒过来——他在余沁心中不是个好男人。事实上,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男人,三十岁了,仍像个小孩子一样胡混无知,任意挥霍着她用心营造的幸福和安定。此时此刻,还有何资格说东道西?
余沁也不再说话,神色淡定地捧着餐具到厨房去,清洗完拿衣服洗澡,进卧室后再没出来。
6。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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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杰直挺挺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了一夜的天花板。想了很多,也好像什么也没想过。脑子是空白的,却又装不进任何东西。
当晨光自窗户射进来的那一刻,他听到有搬东西的声响。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敢睁开眼睛。隐约听到余沁在低声叫,“轻一点,那边有人在睡觉。”
声响持续了半小时,随着一阵脚步声的离去,大门轻轻掩上。与此同时,也把他心里残存的,已经毫无生气的一丁点儿希望彻底打破!
缓缓睁开空洞的眼睛。仿佛生无可恋,万念俱灰。人生怎么会变得这样?原本觉得对的其实错了,错了的原来是对的,完全偏离了轨道!消极得再没有能力一个人生活下去。不想见人,不想上班,又不想待在家里,更提不起欲望跑到一处远远的地方,放逐茫然不知所措的心。
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在空旷的大厅回旋不去,态度如同余沁离去一般坚决!
原杰咬牙切齿,“砰”的一脚踢在沙发后的茶几上。这世界所有东西都这么讨厌,真想全部砸烂了事!
铃声锲而不舍。他铁青着脸爬起来拿起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