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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洗手间伸头出来,“好,去吧,刚才在楼梯口见着有两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晃着腿在抽烟。”然后装作很随意地扫了她一眼,冷笑说,“最好就这样穿着下去,为明天的报纸制造一条头条新闻。”
堆砌良久的娇媚和勇气刹时被击破,她狠瞪他一眼,“噔噔噔”跑回卧室,“砰”地关上门。
原杰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关上门吹着口哨把自己从头至脚洗了一遍,穿了衣服施施然出来,把自己抛在沙发上,闭起眼睛舒舒服服睡了个美美的觉。
梦中,打扮娇美,就像刚才一样的余沁悄悄走出房门,扭着身子挨过来朝他示好。
他犹豫着,身子往旁边避去,思想剧烈斗争。
余沁火了,模样突然变得凶恶,朝他大吼过去,“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双手向前一推!
余沁闪避不及,一个踉跄,直朝后面倒去!“哎呀”一声过后,随即阵阵低泣……
他发呆,见她鼻肿脸青,心腔一阵揪扯,持续了很久很久……画面就这样停顿着。
他在发呆,她在哭泣。
原杰觉得难过,觉得自己真的推倒了她。他在迷惑,曾经那么深爱的女人,怎么舍得推倒在地任其哭泣?或许就是因为这份迷惑,他没有扶起她,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第二天醒来那一刻,他猛地坐起来慌忙望向前面,尚以为余沁就蹲在地上哭泣……
? ? ?
隔天下班,原杰吃过东西后回到家里,余沁正套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听得开门的声音,竟然抬头冲他一笑,“我在做你喜欢喝的柠檬蜜糖水,等会。”
原杰一下回不过神来——她不是被自己推倒在地撞得鼻青脸肿吗?怎么还笑得出来!过了好一阵子,方记起那只是一个梦。
他迟疑地在沙发上坐下,见余沁满脸笑意看过来,心底冒起一个成语——笑里藏刀。
“呃,谢了……”
“不谢,你把房子借我住两个月不收钱,很够情义了。”
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原杰突然有些担心,“看你……心情很好,找到房子了?不急啊,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你不必急着搬……”
“的确有点眉目了。”她朝他笑了笑,“想来也得说多谢的,若非你的缘故,我怎么会认识你们会计部的苏澄?”
一颗心“咯噔”跳了一下,他急问:“苏澄?你们怎么了?”
“下午时和他在街上碰到了,闲聊了几句,他说帮我留意房子的事。”
“那,那你有没有把我们离婚的事情说出去?!”
余沁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呃……”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挤柠檬汁的动作也慢了许多,语气却依如平日般淡泊,“离婚二字提得爽快,过后又不想人家知道,你究竟什么心理?”
他说不出话来。
“男人性子果然都这么样,自私自大又自欺!”她冷冷一笑,手里动作又快了起来,把柠檬汁分到两个杯子里,各勺一匙蜜糖进去,撕开两包碎沙糖洒在上面……
“即便如此,也只是希望你诸事平安罢了……”他解释着,又问,“究竟有没有和苏澄说咱们已经离婚?”
余沁半弯着腰身,用小钢匙专心地搅拌着杯子里的东西,恍若不闻。
原杰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硬声说:“看不出你这么神通广大,竟然晓得要他帮找房子!”
余沁瞟了他一眼,“昨天我在地产中介店门前站着看广告,有人在身后叫我,回头一看竟是他。虽说不太熟悉,但和你一起坐车上班也见过面的,年终宴会也是打过招呼的,他上前问好,我何必拒人千里?”
原杰扁扁嘴,“这种关系招呼一声就够了。”
“人家主动询问我在房地产中介门前干什么,总不成说在看风景吧?”
“苏澄有没有问你为什么找房子?”
“有。”她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我怎么回答吗?”
“反正……反正你说我就听呗!”
“是吗?”
“当然!”原杰伸长脖子分辩,“咱们相识一场,也和平分手,关心一下很正常!”
“呵呵,反应强烈,似乎有事的是你。”
“你胡说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大,“我,我哪有反应强烈!”
“没有就没有吧。”她笑,“不过你好像不太希望别人知道咱们已经离婚,这未免有点滑稽,不,应该是好笑。”
“没有!”他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现,“完全没有!你想和谁说就说去,干我什么事!再不现在立即打电话公布去吧!” 余沁牵起嘴角淡笑,没再做声。
见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的火气越发大了,看来她巴不得四处公布“离婚喜讯”呢,好惹来狂蜂浪蝶,诸如苏澄之类,开始第二春的约会大计!
“你有种,你厉害,我除了佩服二字,再不说什么了!”
“我没和他说已经离婚。”她淡淡的,“又非熟悉,没必要惹人话柄,要说也该由你说去。”
原杰一愣,心事莫名放下,内疚却随即滋生,“其实,其实说出去也没什么的……”
“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是担心苏澄……不怀好意!”
“多谢关心。”她轻笑,捧着两杯柠檬蜜糖水走到客厅,放一杯在他面前,自己捧着另一杯轻啜一口,“你知道苏澄一向留意我,才特别‘关心’吧?我何尝不知道罗绮绮总爱粘你?却不在乎她是否知道这个消息。看来你要向我学习了。”
“所以我提出离婚,你一口应承,似乎不用考虑?!”原杰瞪着她。
余沁缓缓坐下,“何不问问自己如何待我?”
原杰说不出话来。半晌,硬着身子捧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口感酸甜微涩,含着慢慢咽下,一股清凉自咽喉蔓延开去,不显强烈,却足以令神经舒缓下来。
良久,他轻声说:“我们的婚姻的确沉闷,但这并非离婚的真正原因……”
她缓缓抬头,清泉般的眼眸静静看着他。
“我生性放任,行为不羁。喜欢和朋友到处游荡,享受飘泊之时身心俱放的宁静。你是个温婉的女子,适合平实温馨相夫教子的家庭生活……我不想因此而改变,又怕误了你的青春,才会……”
“你当然会误了我。”她扯了扯嘴角,声线越显冷漠,“结婚三年,我总是在别人觉得喜庆的时节独自在街头四处浪荡,坐在路边的水泥凳上吃饭盒啃面包。张望着双双对对的情侣在我面前走过,直望至双目无神,才一身疲惫回到所谓的家里。那个时候的你,或许正在自驾车旅游的路上逍遥快活,或正在挑逗乡村小店的女服务员,或泡在温泉里梦想何时发达,或幻想享受三妻四妾……”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也知道我最烦厌聒噪的女人,三妻四妾岂不要我了的命!何况咱那一伙死党去玩都约定不带女人……”
“这只是借口,你也是一份子,就有权利提出要求。”
他说不出话来。
“其实是你厌倦有我影子的生活罢了,倦怠期无休无止,两看相厌,恶性循环。幸好还能不吵不闹,和平分手,这已经令我十分安慰。”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说:“终究是我负了你……”
“停下吧!”余沁摆手叹气,“婚都离了,还提什么谁对谁错,若有一天你下班回来,看见一室清虚,就代表我已离去,从此成为陌路,如此而已……”
胸口猛一揪扯,原杰垂头无语。
记忆中,两人很久没有像今晚一样坐下聊天,就连那晚他提出离婚,也没有如此深入地讨论过。平日里,吃饭也是各自在单位食堂搞定。即使再有空,他也在客厅看电视打游戏机,她在房间做面膜美容。他们各自忙碌,也在各自快乐
“算了吧!”她耸耸肩,“你解放啦!重获自由啦!”
“你呢?”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是,离婚后你感觉如何?”
“什么时候在乎起我的感觉?莫非想看到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嗤笑,捧着杯子站起来朝卧室走去,“我有稳定工作稳定收入,不会饿死的,放心好了!”
他说不出话来。
余沁走至房间门前,突然停步,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原杰,唇边缓缓绽放出一朵狡黠的笑容,“对了,亲爱的前夫,为了避免同屋而居出现的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有些事我还是说得明白点好。”
他瞪着她。
“请别用这眼神看过来,这提议对双方有利的。”她俏皮地摇了摇食指,“第一,我使用洗手间的时候,你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否则罚款五百。反过来说,如果我这样做的,你也可以执行相同惩罚。”
原杰目瞪口呆,“罚款五……五百?”好大的胃口啊!违章驾驶也没这么严重吧。
“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对方的身体。第三条,未来三十天,我还在这儿居住的期间,你不得进入卧室。”
他只记着其中几个字,急急追问:“三十天?不是还会住两个月吗?”
她顿了一顿,说:“其实房子已经找到了,是我还在考虑是否搬过去罢了。”
“这么快?!哪儿?”
“城北雅致居。”
“太心急了!我又没赶你走!找屋子不能随便了事,很多因素需要考虑,最好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再决定吧。”
“不用了。”她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房子是苏澄的,他暂时不想搬到那儿居住,想委托房地产中介租出去……不然我们也不会在那儿碰面。”
余沁一字一顿,清晰明确。可怜原杰越听嘴巴越大,半天恢复不了原状!呆愣间,又听得她在说,“我想了一个下午了,毕竟是熟人,又相互知道底细,还是租下来了吧。屋子还在装修,大概二十天就好了,等油漆味散光,我就搬过去。”
原杰强压嫉火,一张脸面却已铁青,“原来早就谈妥了!是搬去与他同居吧?!”苏澄有一间新屋子在装修的事情他知道,听说是用作将来结婚之用的,看来这回真是近水楼台了!
“你胡说什么!”她生气,“他现在与父母住,不会去新居的,而且我要交纳租金,和他是名副其实的租赁关系!”
“多少钱一个月?不会首月八折,二月半价,之后免费提供吧?”他恶意追问。
“满脑子龌龊念头,和你说多半句都影响心情!”余沁狠瞪他一眼,“砰”地摔上房门。
原杰越发郁闷,一肚子气窝着,猛朝旁边一个抱枕“砰”地打了一拳,再牵起它用力朝地上掷去!抱枕好不争气,短短的旅途,便撞翻了一只花瓶,拖跌了一个水晶摆设……
“噼里啪啦”一轮声响过后,卧室的门依然紧闭,仿佛一扇木门就能隔绝所有,包括声音和空气。包括她和他。
火气渐渐熄灭下来,不,应该是说再无可以激发的理由。四周静寂无声,心情无法平抚,就像那雪白的蕾丝窗帘,不管何时何地,不理人心几许,始终不肯安静。
原杰越发后悔那晚怎么突然提出离婚。
? ? ?
苏澄莫名地介入他们已经名存实亡的关系之中,令原杰的心情非常恶劣。余沁沉静而不失内秀,当然知道这个效果。不过,那一晚的争吵,无论他是否恶意,始终隐含愤怒,或者说是关怀或者妒忌,这令她很觉安慰。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许是天性沉稳,离婚的打击虽然不小,却逐渐适应过来,心底渐渐不再气恼。又想得暂时还在这儿免费居住,原杰又懒又不太晓得煮菜,余沁下班后开始像往常般买菜买肉回来做饭。
至于原杰,虽然心生悔意,却因为脾气硬直,下班后还是继续在外面乱吃一通,然后晃悠至**点的光景,才昂着脸面踏入家门,看也不看一眼留在餐桌上盖着盖子的饭菜,拿了衣服就直朝洗手间走去。
大约半小时左右,他自浴室走出来,这个时候,余沁通常会问他要不要吃饭,否则就收到电冰箱里。
他总是一翻白眼说已经吃饱了,有时还会画蛇添足地表示刚刚去吃火锅来着,有时会说四川菜、上海菜甚至日本菜。
余沁也不生气,一笑置之,把饭菜拿到厨房去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的原杰,又觉自己相当无趣——都离婚了,人家还负责家务提供晚餐,自己却鬼鬼祟祟,哪像个男人!于是一整晚讪讪的,想和她聊几句,又不知说什么好,待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了,抬眼张嘴之时,一室清虚,人家已经进了卧室。
好不容易盼到开门声,余沁通常戴着头罩糊着面膜,别说讲话,连点头也成问题。
3。颠覆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天,原杰对街边小档的兰州拉面和味精汤实在觉得烦厌了,又不想面对死党们的指责——他们都认识余沁,说一伙人中就他这臭老九最有福气,老婆最温柔美丽。现下居然抛妻,不用唾沫活活淹死他才怪。
每次他晃悠过住宅区的时候,闻到别人家的饭菜香,便痒痒地咽口水,不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若让她看出自己萌生悔意,还不得意过头了!所以,他还是坚持初衷,继续晚饭谎言大计。
这天晚上,原杰吃了一碗馄饨面后就想着要回家。
才刚步入家门,余沁刚好准备出去。脸上化了淡妆,脖子系着一粒紫色的樱花水晶状吊坠,上身一件淡绿色针织宽边背心,外套牛仔毛边外套,下身一条七分裤,脚穿长筒皮靴子,显得青春如花,妩媚动人。
“出去?”他装着随口问了下,心中很不喜欢她这么晚出门去,还穿得这么漂亮,喷了那支她好像心爱得不舍得常用的香水。他记得那支香水不是他送的,事实上,她近期用的东西都不是他送的。
“是啊,苏澄约了我。”她垂着脸左右扭看着自己的鞋子,“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装束,还不错吧?”
不提那名字尤可,一提之下原杰分外火爆,连脸都变了色,“不准去——是不要去!”
她惊讶地望着他,“怎么了?”
“他,他很好……好色!我听同事说的!”妒火中烧,“无中生有”这事被他充分实行了一回。
“不会吧,我感觉他很老实随和啊,不像性子极端的人。”她瞟了他一眼,笑说,“倒是你呢,牛脾性得很,人又自我,比他难相处多了!”
“嘁,拿我比他?你和人家很熟吗?!”
“一般般。”她扬扬小下巴,故作妩媚地凑向他说,“不过我能够强烈感觉他对我好像很有兴趣。”
他一窒,“哦,怪不得穿成这样了,原来去钓凯子!”
“你胡说什么!”她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半晌,突然一眨眼睛,换上一脸的微笑,温柔说,“不过你也说得对,反正本姑娘现在是单身,大有条件钓凯子,而且我相信苏澄以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比你更珍惜我。”话毕,她长发一抛,扭着小腰出门而去。跨出门槛的时候,还对他“哼”了一下。
“那我祝你今晚钓只大凯子!要是人家送你一台小车就借咱开两天。”原杰在后面叫,“不过可要小心,别想钓的钓不着,不想钓的就上了勾是了。”
“哟,这话味道很酸咧,不会是看我和男人约会吃醋吧?”她顿足扭头,摇着小腰哈哈大笑。
“省省吧!我吃酱油吃辣椒也不吃你的醋。”他大叫,随即“砰”地拍上门。臭女人,人家苏澄拿你当替身罢了!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看不活活哭死你!原杰喃喃低骂着,却依然听到门外不断的笑声。
笑声渐去,香气犹在,那一张温柔的笑脸,烙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