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据说周穆王视察领土的时候,有个叫做偃师的能工巧匠自愿奉献技艺给穆王。他带着与人无异的木偶一同拜访穆王,木偶有着人类的外形,能歌善舞,宛若真人。
穆王对此感到很是惊奇,便叫妃子内侍一起来观看,后来木偶对穆王的妃子抛了个媚眼,穆王感到很气愤,他认为这个木偶根本就是一个真人,愤怒之下他想要杀了偃师。
偃师在害怕之下剖开木偶,露出了各种材料拼凑而成的内里。木偶体内的器官虽然都是假的,但却没有不具备的。穆王拿走了木偶的心,它的嘴巴就不能再说话了;拿走了木偶的肝,它的眼睛就不能再看东西了;拿走了木偶的肾,它的脚就不能再走路了。
眼前的木头人乍看之下还是很像人的,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它的皮肤还留着木头的纹理,一看就知道此物非真人。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个木偶一样,不需要人的操控就像人一样能自己动作。
“你觉得它怎么样?”岑深敲了敲木头人的脑袋,对辛芜说着话。
“等到清明以后,我就要去族学了,到时候也不能带你一起去。所以我就把他翻出来了,虽然之前坏掉了,但修一修还是可以用的。”
坏了?修一修?
好像很耳熟的样子。
辛芜似乎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余光瞄到屋外的柳树,她想起那天听过的流言中,有一个是说岑深身后总是跟着个木头人,不会就是这个吧!
“我给他换了个样子,还找了套衣服,说给别人听得时候就说他是我在外面雇来的长工,专门雇来照顾你的好不好?”
岑深戳了戳有些僵硬的小胖鸟,他对现在的木头人还是挺喜欢的。
小时候刚学会做木偶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想起来木偶人可以做成人一样的。他最初做的木偶人就是真的木偶,一点也不精致,脸上的五官是随手刻上去的,手脚关节的地方都是裸露在外的,看上去就像是个木雕而不是人。所以这样的木偶出现在村子里后,村里人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很害怕的,害怕之余他们总会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
彼时岑深还没有意识到村里人待他越来越疏离是因为跟在他身后的木头人,等到他知道的时候,村里人已经乘他不注意的时候毁了他的木头人了。
听说村里人原本是想直接把木头人给烧了的,可岑深用来做偶人的木头是从后山找来的铁木。铁木除了比较硬以外,只有一个不怕水火的优点了。
在用火烧没效果后,村里人更加坚定的认为木头人就是妖物了。他们用斧子砍去了木头人的四肢,又将剩下的木头全都丢到山崖下面了。
岑深知道那个山崖下面有一个封印,封印里面有只真正的妖怪。那是一只失去了伴侣的妖怪,守在封印里净净等死。从很小的时候岑深就知道那只妖怪快要死了,它的寿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前不久那只妖怪的气息突然变弱,岑深就知道它是真的要死了。他等着妖怪死了,才能到山崖下找到被毁掉的木偶。遇到阿芜的那天,他原本是准备去找木偶的,谁知道山路难走,他在山里转了一天也没找到去往山崖的路。不过还好,那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他好歹带回了阿芜。
这些日子岑深一直在找去山崖的路,在阿芜早出晚归的日子里,他终于把残存的木头人部件给找了回来,还顺便捡了些妖怪的尸骨,为木偶人的制作添砖加瓦。
可是它看上去傻乎乎的,而且细看也不是那么像人啊!
辛芜瞅着那木质纹理,有些苦恼,虽然看上去很像人,是不错啦!可那些眼尖的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啊。
又啄了啄木头人的手,辛芜示意岑深看看这个大块头还是放在家里别带出门吧。然而岑深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就叫他木头好了。”岑深抱着辛芜走出门,跨过地上的瓷器碎片,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刚才不小心把阿芜的饭碗给砸了,还好托岑海订的新碗已经到了。我们去看看新碗好不好,新碗的样式是我特地为你画的,上面的花纹是烧出来的,不会褪色,很棒吧!”
一直回头看着被取名叫做木头的偶人,新碗什么的吸引不到她的,碗反正都是她的,又跑不掉,这个还有瑕疵的偶人才是她现在需要重点关注的东西啊。
捧在手上的小胖鸟频频回头,似乎对他话中的新碗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岑深用手捂住小胖鸟的头,没让她继续看下去。
“木头还没有完全做好呢,我们先去看碗吃饭去,等回头木头做好了,我再把它送给你玩。”
原来是因为没做好,所以皮肤看上去才会还是木头纹理的吗?
辛芜在岑深的手心里缩成一团,这是她新养成的习惯,一思考就想团成一团。
真想知道偃师的偶人到底是怎么做成的,不仅外貌同真人没什么区别,就连平时的举动也让人分不出真假。不知道岑深完工前肯不肯让她跟在身边呢。
第10章()
新买的碗比之前的那个要精致许多,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清明节到了,岑深准备带着辛芜去扫墓,而木头被锁在屋子里了。据岑深说还没有完整做好之前就不给辛芜看了,等做好了才好给辛芜一个惊喜。
清明节向来都是活着的人拜祭先人的一个节日,在这个世界同样通用。
在辛芜的印象中,清明总是和雨联系在一起的,谁让那首“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太过出名呢。不过岑深带她出去的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岑家村的人死去后都会葬在祖坟了,祖坟是岑家先人在很久以前圈好的一块地方,在离后山很近的地方。那里风景不错,听村里人说是块风水宝地,先辈埋在那里还能庇佑后辈。
从村子里到祖坟有好几条路,大路好走,小路难行。岑深他们走的就是小路,小路没什么人走,上面的荒草没人除,很快就挤满了路,不熟悉的人是没办法在草堆里找出一条路的。
村里人都是清早出门走大路去祖坟的,岑深走小路也是为了避免和他们碰面。碰面是没什么,但他们总喜欢在背后说人闲话,岑深懒得跟他们一起。
而且岑深要去的不只是祖坟那一块地方,他还得给其他人烧纸上香。
顺着村口的那条大路一直往前走,路过祠堂和族学,接着从田埂上走过穿过一片田地就到了岑深要去的第一个地方。
老旧的石碑沾满了灰尘,微微隆起的坟包上不仅长满了茅草,还有棵柳树从里面长了出来。坟的位置不是很好,旁边就是外村人的田地,要想上坟还得从人家地里踩过去。
放下手中拎着的草纸和火香,岑深拿着一块抹布擦起了石碑,上面的刻字在风吹雨打下变得有些模糊了。
“这位是我爷爷的爷爷了,他是一名偃师。当年新野有妖怪作乱,他于心不忍。便带着用桃木做出的人偶出去除妖了,后来妖怪是除了,他也死了。听说他死得很惨,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石碑不是很大,很快就被擦干净了。
辛芜盘旋在空中,看到岑深说着说着,心情就变得不好了。
“送他回来的人说他死的太惨,是大凶,不能葬到祖坟里去。他们就把他葬到了这里,离村子远远的。”
现在是春天,这里的农家都是种的稻子,这个时间段还没有下种。田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岑深蹲在地里头烧纸,他从怀里摸出个打火石来,咔嚓咔嚓的打着火,打火石不怎么好用,岑深打了半天才冒出个火星来。
“我小的时候这里还是块荒地,前几年上坟的时候,边下的地就被人开荒了。”岑深往刚点起来的火里塞着纸,又压了几根火香,弄完这些后他又跪在坟前扣了三个头。
“阿芜也过来拜一下,虽然没什么用,但求个心安也是不错的。”
岑深招呼着不肯落下来的辛芜,眉眼含笑的样子让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一只鸟要怎么扣头?
就辛芜那个小短腿配上圆滚滚的身材,信不信她头一低直接给你表演个翻跟头啊。
田里的地刚刚翻过,一些生活在土里的小虫子们都被翻到地上来了。还是很怕虫子的辛芜选择性的落到了岑深的肩膀上,对于岑深拜一下的要求表示有些庆幸。
拜一拜只要动翅膀就好了,她的翅膀短归短,就算往胸前伸都不能碰到一起,可那也没关系。毕竟对于拜一拜这个动作只要神似就好啦!
爪子紧紧的抓住下面的衣服,辛芜努力用翅膀挥了挥,身体还往前面倾了一下,拜一拜的这个动作就算完成了。
“阿芜好乖。”肩膀上的小胖鸟动作慢的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从肩膀上飞了下来。岑武拍了拍小胖鸟的脑袋,站直了身子看着坟前的草纸继续烧着。
其实他不一定要看着草纸烧完的,可现在气温刚刚回暖,依旧是天干物燥草木极易着火的季节。为了避免上个坟烧了座山的后果,他还是选择看着草纸烧完了再离开,反正木头只差一道工序了,他也没什么事要做的了。
等待的时间不是很久,岑深抽空还把坟头上的茅草扯掉了,至于那棵柳树,他现在手边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暂时弄不掉。等明天从家里带个斧子过来,把它给砍了吧。
说起来他们这边有个说法是坟头上长树,子孙后代的运气会变差,会遇到些不好的事情。兴许是真的而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坟上无头柳的说法好像更加邪门来着,上次有人说过这是断子绝孙的预兆吧。
“啾”
怎么又在发呆呀!接下来要走的路还是挺远的,发呆可浪费时间的。
辛芜啄了一下岑深的耳垂,不要发呆了,都快要到中午了,早点走完早点了事啊。而且你不是说还要和你爷爷奶奶说会话吗?
草纸烧完了只剩下点点冒着红光的余烬,火香压在上面让残留的部分不至于被风吹得到处都是,坟头上杂草也扯得七七八八了。
岑深拾起地上的篮子,里面装着剩下的草纸和火香,还有几瓶酒。临走前他还倒了一杯酒在石碑上,就当做请先人喝酒了。
从田地里走出来,他们接着要去的就是祖坟了。
岑深的爷爷奶奶就埋在祖坟里,他爹尸体找不回来了,祖坟里的是个衣冠冢。只不过位置都比较偏,按照风水先生说的就是虽然也在福地中,但位置太偏以至于受福地的庇佑不多,此处的庇佑指的是还活着的子孙后代。
对此岑深没有太多想法,他信世间有妖魔,因为他见过真正的妖怪,可对于鬼神一说,他是不大相信的。神仙说的好听可实际上有谁真的见过神仙吗?鬼物就更不必说了,人死后消散于天地间,又怎么会变成鬼物呢?
因着祖坟在后山附近,所以岑深接下来走的小路就是从山上穿过去。不是爬到山顶,而是走到半山腰后绕过去就行了。
跟在岑深身后走了一会儿,辛芜就觉得有些眼熟了,似乎当初岑深带她下山时走的就是这条路。路况是一如既往的差,差的辛芜都不想再对它做出什么评价了。
岑深指着前面的一小块空地对辛芜说:“阿芜,你看这里眼熟吗?我就是在这里见到你的。”
当然眼熟啦!才多少天的事儿,我记性那么好肯定记得啦!辛芜撇撇嘴,觉着岑深是在小瞧她。她不仅记得这里是他们第一遇见的地方,还记得岑深是个杀气很重的危险人物,虽然他明明看上去很温柔的样子。
第11章()
山林间的湿气比较中,林间树木生长旺盛,遮住了太阳洒落下来的光,行走在其中看不到大片大片的阳光,有的只有偶尔从叶片缝隙中挣扎而出的小小光斑。岑深带着辛芜在山间走着,一路上踩过荆棘,路过小树林,走的甚是艰难。
当岑深停下来说着眼前的地方就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辛芜记得她和岑深遇见的时候是她刚来这个世界不久。
空地上全是枯枝乱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东西。
“我是在这里遇到你的,那你之前的家就在附近吧,要带我去看看吗?”岑深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鸟窝,有些奇怪辛芜之前是住在哪里的,她是独自一鸟还是另有家人?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呢。
根本就不是要不要带他去看看的问题,而是根本做不到啊。
辛芜有些头疼。
要知道她到这个世界后根本没做其他的事,一开始是忙着转化成妖,然后学着化形,偏偏化形的功夫不到家,连人形都没法保持,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动物的形态。虽然这里也有她本身暂时不想做人的因素在里面。
可事实结果就是如此。
她紧赶慢赶的化形准备出山去找仙人转世,连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都还没有摸清,甚至连山都还没有出就被仙人转世给捡到手了。
这种情况下她哪来的家,莫非要她带岑深到她由雾化形的地方去吗?
她可不敢,要是一不小心让岑深知道她是个妖怪,而且还是个战五渣没什么用的妖怪,他就不肯再养她了,那可怎么办?
她现在要做的可就是陪在岑深的身边,等待他从轮回中清醒过来呢。
假装没有听懂岑深说的话,辛芜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上,一刻也不停留,表面上是玩耍的很高兴的样子,内里有多苦逼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不知道我说不记得家在哪里,可有人会信。
辛芜见岑深一直笑着看着她蹦来蹦去,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杀气。顿时放松下来了,看样子岑深只是随便说说,之所以会在这里停下来,肯定是因为他又忘记路该怎么走了。
前几次岑深带她出门遛弯的时候就是这样,突然停在一个地方不动假装是在看风景,其实是在想接下的路该怎么走。十次里有八次结果都是岑深直接带她回家了。
安安静静的停在树梢上看着下面默不作声仿佛在等她回答的岑深,辛芜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她是不会笑话岑深是个大路痴的,明明在一个地方住了十几年了,还会不记得路怎么走。
不过这样也好啦,就不用为该把岑深带到什么地方去看她的窝而烦恼了。
天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一只鸟要怎么筑窝。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真的是太阳升到半天空上了。从叶片缝隙中落下来的光也越发明亮。
树上的小家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就是没有想要挪地方的样子。岑深知道阿芜能听得懂他说的话,现在她表现的无动于衷,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一是她不想带他去,二是她根本不记得原来住的地方在哪里。
根据阿芜一直以来的表现,岑深完全可以断定前者是不可能的,他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虽然他还没办法做到人见人爱,但只在阿芜眼中,他还是很受欢迎的。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不记得有不记得的好处,至少就不用担心他养的小家伙会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要是小家伙跑掉了的话,说不定到时候他真的会杀了她的。
岑深抬头,嘴角微微上扬,向着树梢的辛芜招了招手,“阿芜,我们该走了,再不走,等给爷爷奶奶上完坟我们可就赶不上午饭了。”
语调是热情洋溢的,声线有些不太明显的冰凉,辛芜乖乖的跟在岑深身后,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