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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一个人的出现猛然打断了褚蒜子,抬头看了一眼,却是琅琊王司马岳,司马岳顺着褚蒜子的视线像宫门口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拉着褚蒜子便离开了。
褚蒜子忽的有一种惆怅之感,被司马岳拉着,也不多说话,跟在司马岳身后也不知道他要把她拉到何处去。
“放心吧,本王已经做好了安排,待会儿他会过来的。”一路被司马岳像牵线木偶似的拉着走,也不知从他口中蹦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司马岳把自己拉到了他住的地方,抬头看了看,这大概是司马岳从前的寝宫吧,是他还没长大之前在宫里住的地方。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褚蒜子想了这么多天实在想不出司马岳的目的,带自己进宫也没看着谁要处罚她,到是像宾客似的,有时候褚蒜子甚至从他人异样的眼神中读到一丝信息:她似乎成了司马岳的女人,不然堂堂琅琊王为何会带她入宫,不然她在宫里乱窜为何会没人管她?
“往后,你就知道本王什么目的了。”司马岳面部微动,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
“琅琊王,褚季野有礼了。”与司马岳正在大厅中对峙之时,褚裒忽然出现在门口,身着朝服正站在门口躬身行礼。褚裒,字季野。
“褚大人,快快请进。”司马岳瞬间脸上露出笑意,转身出来迎接褚裒。
褚蒜子注视着站在门口的褚裒,静静注视着,未发一言。
褚裒在司马岳的迎接下进入殿中,褚裒抬眼瞥见了站在一旁愣愣看着自己的少女,心中存疑:这姑娘长的怎么这么面熟呢?见对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她为何这般看着我呢?
“不知琅琊王请褚季野过来所为何事?”褚裒向司马岳恭敬道。
司马岳给门口的侍卫递了个眼色,大概是让他去请的褚裒,这会儿叫他退下去。看了看褚裒,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褚蒜子,一脸笑意,道:“褚大人,之前听说你有个女儿,叫褚蒜子,一直流落在外。”
“哦,是的,只是小女失散多年,现在也不知道还是否活着?”褚裒从褚蒜子的视线中回过神来,朝司马岳恭敬道。
“这为姑娘自称褚蒜子,本王也不知道是不是褚大人口中的那个褚蒜子,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带到建康来请褚大人看看了。”司马岳转身向褚裒引荐身后的褚蒜子。
褚蒜子依旧愣愣看着目前的父亲,一言未发。
褚裒听司马岳这么一说,心中的疑虑顿时解开了,难怪,难怪司马岳会忽然请他过来,难怪这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看,却原来。。。。。。
“之前听说有冒充您女儿的,也不知眼前这个是真还是假?”司马岳道。
“你。。。。你是秀秀?”褚裒简直不敢相信,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走到褚蒜子身边,双手轻轻搭在褚蒜子瘦弱的双肩上。
褚蒜子没说话,只是默然注视,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为父失散的吗?”虽然已经大概确定眼前女子是自己的女儿,但这些年褚裒花重金寻找女儿,也有不少人前来府邸行骗的,被骗了多次的褚裒多少还是长了个心眼。
“五岁那年,建康大乱,父亲被抓,母亲带着我杀出重围混在一群流民之中离开了建康。”褚蒜子一脸淡然,陈述着当年的实况。
“那你可还记得,你还有什么家人吗?他们叫什么?”褚裒有些激动,仿佛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模糊了眼眶。
“母亲叫谢真石,父亲叫褚裒,还有个哥哥叫褚歆。我叫褚蒜子。”褚蒜子说的非常淡定,然而此刻,她的内心早已不再那么淡定。
褚裒猛然间刷起褚蒜子右手边的衣袖,白若凝脂的手臂上,一抹淡淡的痕迹,他还记得那是小时候褚蒜子贪玩割伤的。
“女儿。。。”一股热流汹涌澎湃的从胸内滚出来,褚裒热泪盈眶,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
褚蒜子也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多年的思念,这么多年的寻找,现在自己的父亲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终于找到家人了,她终于找到父亲了。
“爹。。。。。”一声爹叫的褚裒内心猛然柔软起来。
“这么多年,你为何没来找我?”像是心有不甘,又像是责备,褚蒜子内心终究是复杂的。
“对不起,爹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们,爹从来就没放弃过。”褚裒看着褚蒜子的眼睛解释道。
“你怪爹吗?”褚裒继续道。
褚蒜子想了想,终究还是心软了,摇了摇头,热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你娘呢?”这么多年不见,其实褚裒早有心里准备,但此时见到女儿复归,心里多了一丝希望,于是问道。
“娘”想到自己的母亲谢真石,褚蒜子眼中的泪水更多了,道:“多年前娘已经死了。不过女儿已经替娘报仇了。”
听到谢真石已死的那一刻,褚裒犹如五雷轰顶,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真真听到这件事之后,内心还是如针扎一般疼痛。
“你们父女好多年不见,本王就不多做打扰了。”人家父女相见,司马岳杵在那也不好,说罢便准备离开。
“琅琊王恩情褚裒此生难忘,他日若是琅琊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褚裒必是万死不辞。”忽然想到琅琊王司马岳还在身边,褚裒赶紧放开自己的女儿,躬身朝一旁的司马岳道。
“褚大人哪里话,本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司马岳客气一番,此刻心里却在得意着。他要的就是褚裒这句话。
褚裒虽是黄门侍郎但却不能在宫中逗留太久,于是拜别司马岳之后,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府邸去了。
褚府在建康城里的乌衣巷中,虽说是朝中二品大员的官邸,但却并不显得多豪华。甚至连门口的侍卫都不见一个,这一路回来,两人也没骑马好在地方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幼安,幼安,快出来,看爹把谁带回来了。”褚裒好一阵兴奋,这一路脸上都挂着笑意,临到门口便朝门里喊道。
小厮出来开了大门,褚蒜子抬头望去,一位青年男子从门口走出来,长相清秀,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心里想着这也许就是她大哥褚歆了。
“这是?”褚歆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走到父亲身边看着一旁的褚蒜子道。
“这是你妹妹,秀秀啊,你不记得了。”褚裒一脸高兴地道。
“爹,是真的吗?这回不是假的了?”褚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
“当然是真的,怎么会有假的,这就是你妹妹。”褚裒道。
“秀秀,可找到你了,这些年可担心死我们了。”褚歆朝一旁的褚蒜子道。
“大哥是怎么跟父亲汇合的,大哥不是走散了吗?”褚蒜子略感疑惑,道:“那年我记得,我和娘冲出来的时候大哥就走散了,不见了。”
“大哥运气好,跑出来遇到了舅舅,后来被舅舅救了,几年后舅舅找到了爹,大哥也就回来了。”褚歆面带微笑,朝褚蒜子道。
“额,原来如此。”褚蒜子道。
“娘呢?你不是和娘在一起吗?”褚歆继续问道。
“娘,她死了。被人杀死了。”褚蒜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向哥哥说出母亲已死之事,但又想父亲都已经说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便朝褚歆道。
“什么?”褚歆一个踉跄,差点倒下来,看了看褚蒜子,道:“是谁?告诉哥是谁害死了娘,哥一定要杀了他。”褚歆的眼神中露出一股杀气。
“他已经死了。我已经杀了他替娘报仇了。”褚蒜子望着褚歆定定道。
第十四章 门阀之战()
建康的天气越发寒凉了,还不到深秋十月的季节,冷空气便刺骨般袭来。虽然褚裒身为给事黄门侍郎,位高权重,但府邸却并不见得多豪华,除了看门的小厮和负责烧火做饭的老妈子便只有一个老管家了。都说褚裒为官清廉,倒还真是名不虚传。
大清早,褚蒜子披了件外衣来到巷口,乌衣巷不如之前般繁华,大概是由于王导今日出殡的缘故,显得尤为安静。
然而,当出殡的车队经过时,街道两边都聚集了不少哭泣的老百姓,哭声此起彼伏,褚蒜子并没有听出来他们在哭些什么,但由此却可以看出王导在民间的声望。
就像昨日在殿外听到的一样,晋成帝赐予九游辒辌车、黄屋左纛,这是只有皇帝才享有的殊荣,车架前后羽葆鼓吹、武贲班剑百人,此外还有王氏子孙前后左右身着孝服的不下百人。看来这琅琊王氏确实是当今第一大家族啊。
“女郎,外面天气阴冷,女郎何不进屋去?”王妈是褚裒专门安排伺候褚蒜子的,在外漂泊那么多年一直没人照顾,褚裒感到十分愧对自己的女儿,因此将府邸唯一的老妈子安排到小姐身边伺候衣食了。
王妈将一件白色丝绸绣花披风轻轻披在褚蒜子肩头,褚蒜子回头看了王妈一眼,淡淡道:“没想到这琅琊王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到是出乎我的意料。”
“嘘,女郎小心说话,有话我们还是屋里说去吧。”王妈向褚蒜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嘱咐道。
“怎么?”到是没想到王妈会如此小心,褚蒜子略为吃惊,疑惑地看着王妈。王妈也不多说,轻轻拉着褚蒜子便往屋里走去。褚蒜子就这样被王妈轻轻拉着进入府邸。
“外面都在为王丞相办丧礼,女郎说话不小心,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是不好。”见已经把褚蒜子拉进屋里,王妈方才放心的朝褚蒜子道。
王妈这么一说,褚蒜子想起来自己方才言语似有不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父亲和兄长都去参加葬礼了吧?”褚蒜子一大早便没看到父亲和哥哥,因此猜测身为朝官的两人大概是去参加王丞相葬礼去了。
“是的,女郎可要找些吃食,午饭可能只有女郎一个人在家吃了。”王妈朝褚蒜子问道。
“也好,到是有些饿了,准备些简单的吃食便了。”褚蒜子朝王妈道。
大约吃过一顿午饭之后,寒凉的天气开始转好,太阳高空挂了起来,气温也开始回升。褚府虽说不算豪华,但在乌衣巷里也算是有一定规模的了。
这会儿褚蒜子倚靠在府邸荷花亭里,一边享受着日光带来的温暖,一边拿着一本书研读着。
也不知读到了什么时候,父亲褚裒和哥哥褚歆回府,两人均来到院子里。
“看什么书?左氏春秋?”褚裒脱下一身孝服之后来到后院,看到女儿拿着一本左氏春秋在看,微微一笑,道。
“父亲,哥哥。”褚蒜子正读的入神之处,被父亲没来由的打断了,转头看见两人,便起身叫道。
“父亲和哥哥这是刚刚从王导大人的葬礼那回来的吗?”褚蒜子朝父亲问道。
“是的。王丞相一代名臣,其葬礼自然不比一般,我等皆为朝官,自是该去。”褚裒向女儿道。
两人在亭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褚蒜子放下自己手中书本,静静看着褚裒,不解地问:“女儿甚为不解,这王导王丞相的葬礼怎么竟是直逼皇帝葬礼?”
“女儿昨日于太极殿听到有人反对,没想到皇帝竟然完全无视众人反对,还有后来听大臣说王丞相死后,庾氏将代替他,这天下又将成为庾氏的天下,女儿实在不明白。”
褚蒜子昨天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琅琊王氏,庾氏天下,司马氏,这些人在她眼里都是大人物,然而却又显得那么反常,或者不应该说反常而该说不同寻常才是。
这些问题一直在脑中盘旋着,今日父亲既然有空,不妨一问。
“你昨日在太极殿外听到我们朝会了?”褚裒听方才女儿一说,甚为惊吓,按理说太极殿附近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是很难靠近的,更不用说听到朝会机密了。
除了皇帝和参与朝会的大臣,便只有后宫的妃子可以靠近了,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是,那些羽林卫怎么会让她待在太极殿附近的?
“是的,女儿在太极殿外听的一清二楚。”褚蒜子一字一句道。
褚裒禁不住震惊的表情,和褚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均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怪事?一般人除非是皇帝近侍或者朝中权贵,宫里的妃嫔,否则很难在太极殿外听朝会的,那些侍卫们没驱赶你?”褚裒仍旧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朝女儿问道。
褚蒜子一脸愣怔,摇了摇头,褚裒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女儿,想起了琅琊王司马岳,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问题吗?”褚蒜子不明白父亲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问道。
“没事。”褚裒微微一笑,道。
“父亲还没回答我方才的话呢?”褚蒜子心中有不解,继续问道。
王妈从远处端了一壶茶水和两盘糕点过来,轻轻放到三人面前的石桌上,褚歆替两人一一倒了一杯水,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好,既然你们都在,那为父今日就跟你们讲讲如今王庾两家的争斗。”褚裒看了看女儿,又转头看了看儿子,想着也该是要跟孩子们说一说这大晋朝事的时候了。
“这王家,你们也都看到了,位极人臣享皇帝礼仪,满朝官员一半都是王家人。”褚裒一边说,褚蒜子和褚歆一边听着,两人都听的格外认真。
“这王家人起先并没有什么地位,而真正产生作用让琅琊王家成大晋第一门阀的是这个丞相王导。当年琅琊王氏受琅琊王司马睿之意南来发展,因此在江左得以立足,成为地方名门。但也仅仅是一般名门,当时的豪强士族大都不把琅琊王氏放在眼里。”
说到此处,褚裒忽然想到褚家的情形到跟琅琊王氏当年有些相似,不免心中一叹。
“当年皇室遭灭,琅琊王司马睿听从王导建议南渡建康,以此为根基意欲恢复晋氏,北伐恢复国土。然而当晋元帝司马睿南渡之后,江左百姓并不买账,当时还是王导带领琅琊王家率先出来支持元帝,江左名流才纷纷投奔于元帝,也正因为王导的支持和辅佐,元帝才得以在江左立足,并最终获得百姓认可。”
褚蒜子忽然想起民间曾有一句话是形容王家与司马家的关系的,脱口道:“难怪,民间传闻,王与马共天下,原来如此。”
“还不仅如此,后来王导率领琅琊王家辅佐元帝振兴大晋,发展教育,任用人才,得到了很多当时名士的认可。王导本人也是当世名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其书法更是自成一格,声望颇高。”
褚裒继续向女儿和儿子说道:“元帝死后,王导辅佐幼帝振兴大晋,王氏一族更是发展壮大,尤其其弟王敦更是掌握了军中大权,一度叛乱生变。”
“啊?那后来,琅琊王氏岂不应该衰落了?”褚歆不可置信的插嘴道。他也是初入为官,对朝中局势并不十分清楚。
“不,王导并未参与其弟叛乱,反而因为忠心耿耿受到了皇帝的褒奖和信任,明帝死后,王导为顾命大臣受命辅佐幼主司马衍,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苏峻叛乱之时,王导依靠自身名望保护皇室不受伤害,陛下说得对,要不是王导的保护,当今陛下恐怕早就死了。更不可能有如今的大晋了。”
“而后,王导和父亲等一众大臣打回建康,晋室得以复兴。”后面的事大概是褚歆知道的事情了,只听褚歆道。
褚裒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感念王导当年救命之恩,辅政之恩,教育养育之恩,每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