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晓绿抿唇,嘴角微微上扬成美好的弧度,噙了一朵不自知的微笑。
想起昨天,他虽然极不情愿,却依然陪着她在青陌岛上游荡了一整天;想起他明明对她的表演极为不屑,却又忍不住眯着眼睛别扭地对她说,就把他当作邢风吧;想起他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定在空中的样子;想起他像个孩子似的缠着她表演轻功;想起他们忘掉了时间,然后,一起赛跑追赶末班船的样子……
他们是在最后一刻赶上最后一班渡轮的。
那个时候,她笑个不停,他喘个不停。为此,他没少被她奚落。可是,暗地里,她还是会在他未曾注意的时候,以掌心抵住他的背心,源源不断地将内力传送过去。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气弱之人。
晓绿有些担心,不知道昨晚他回家之后,是否休息得好?今天还会不会脸白如纸?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第八章 心的二分之一(2)
更新时间:2013…09…28 12:00:12 字数:3295
经过小区门口,她如往常一样,朝警卫室里打了个招呼。
“哎,同学。”没想到,还是被警卫叔叔叫住了。
她诧异地顿住脚步。现在,她天天早上来这里报到,应该没有人再拿她当贼了吧?
“沈忱昨晚晕倒在门口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晕倒?
晓绿用了两秒钟消化这个信息,然后猛地转身,一眨眼消失在警卫的视线里。
“哎……”警卫揉了揉眼睛,大清早的,见鬼了?怎么跑那么快,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在哪家医院呢。
念头刚转,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凉意,回头,见明明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警卫室,此刻多出一个人来。
“啊?你刚刚不是跑出去了?”警卫拍着胸口。
“对不起,我刚才忘了问是哪家医院。”晓绿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
沈忱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透亮。窗外,梧桐树被雨水冲刷得青翠晶莹,豪雨涤尽烟尘,连空中都带着一股沁凉的气息。
沈忱闭上眼睛,将左手轻轻放到心脏的位置,几不可见地逸出一声叹息。
房门“喀”的一声被推开了,有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他霍然睁开眼睛。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
“是你。”眸色一暗。
“不是我还会有谁?”蒋雪乔撇撇嘴,“你上次说了让我不要告诉你妈妈,我没打电话。”
“谢谢你。”他由衷地道谢。
想起刚才心头莫名泛起的那一抹身影,不由得自嘲地牵了牵唇角。
这是医院,又不是家里,麦晓绿怎么会来这里?
他真是昏头了。
“你不用谢我,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蒋雪乔顺了顺耳边的发丝,慢条斯理地看着病床上的沈忱,她嘴里虽然说着道歉的话语,可脸上的神情却无一丝歉意,甚至,还带着一抹促狭的神色。
“你又想说什么?”沈忱实在太了解她的这种表情了。
“本来不应该怪我的啊,我是一番好意,不想让你躺在家里发霉,才想办法让你去青陌岛游玩的,我哪里知道那里还未修建完成?”
“既然是去游玩,为什么后来只有我和麦晓绿两个人?团里的其他成员呢?”她不提,他还忘了。
沈忱沉下脸来,紧抿着双唇,两道斜飞的剑眉纠结在一起。他不笑的时候,眼眸里总是带着三分冷诮,宛若春冰。
“好啦好啦。”蒋雪乔意识到情况不对,心中暗暗叫苦,后悔不迭,没事干吗捋虎须?本来还想借机嘲笑一下他竟与麦晓绿玩得忘记时间,导致后来疾速奔跑而引发旧疾,现在也只得作罢。
她咳两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放心休养吧,学校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住院费也顺便帮你缴了,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当然不是我在向你赔罪。呃……那个……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我还要回去盯着他们排练呢。”蒋雪乔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那家伙看起来好像已经没事了,精神超好。
不会从病床上跳起来逮她吧?
沈忱当然不可能从病床上跳起来,但,君子动口不动手,武术练到最高境界,是摘叶飞花都能伤人于无形。
“记得了,下次不可以设计你的未婚夫跟别的女生单独游玩,那样我会很伤‘心’,伤心就要动手术,动了手术就不能演男主角,就不能为了你伟大的事业而献身了。”沈忱抓起水果篮里的苹果,啃了一口,凉凉地说。
不能演戏?
那可不行!
果然!蒋雪乔霍然定住脚步,回头,噔噔噔走到他面前,一脸谄媚的笑容,“知道了,你病还没好,苹果皮我帮你削。”
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苹果,郁卒地拿起水果刀,削削削!
沈忱则悠闲地将手臂枕在脑后,看起来心情大好。
天刚放晴,朗日融融。
金色的朝阳静静地穿过走廊,盈盈地照在病房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之上。
在那里,麦晓绿把自己隐在虚掩的房门之外,怔怔地立着。
晓绿低头,默默地走出医院大门。
阳光“哗啦”一下迎面砸了下来,耳边车声人声鼎沸。
她依然低着头,无所觉般从车流人流之中穿过。病房里的那一幕是那样和谐优美,美丽的少女和英俊的少年,金色的阳光被窗外的梧桐树影滤成一道一道金线,落在他们的肩头、发上,宛如童话里梦幻般的绝美点缀。
若是在往常,她一定会为这样的画面感动、欣慰,一定会走过去,祝福他们。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感觉。
她不是一直都在心里祝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吗?
难道,她的心胸就那样狭窄,看不得别人幸福?不不不,她知道不是这样的,若那个人不是沈忱,若他不曾在昨天对她说“就把他当作是邢风吧”这样一句话,若她不曾为这句话动过心,她一定还是会真诚地祝贺他们,为他们而感到开心。
可是现在,她心里那一点微小的私心,被狠狠地甩在地上,践踏成尘。
她怎么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看到这样的自己呢?
一个妄图想要劫掠他人的幸福,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的虚伪的自己!一个将他人的友谊扭曲变形的渺小的自己。一个……想要拼命挣脱过去,却又在现实里不断寻找过去的矛盾的自己。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真的真的以为,沈忱就是邢风了!可他,毕竟不是!毕竟不是!
邢风!
邢风!
你到底去了哪里?
故事里的水玲珑尚且能在寻觅五百年后,遇到转世的严子安,可是你的转世又在哪里?
若你真的就是沈忱,那么,她是否也应如水玲珑那般,成全你,祝福你!
直至自己,永远永远从你的视线里……消失……
“你瞎了眼了?”突然,有人重重地撞了她一下,将她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
揉着被撞疼的胳膊,晓绿茫然地抬起头来。
“呼——”一辆公车呼啸着从身后掠过,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下,她才完全清醒了。
看看四周,天哪!怎么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两条街?而且……居然没有出任何状况。没有被行人踩死,没有被铁马撞翻,也没被庞大的铁罐子给压扁!
她瞪大了眼睛,还沉浸在这不可思议的“奇迹”之中。
耳边传来方才那个男孩子的声音:“咦?麦晓绿?你又没上学?”
“啊?”她惨叫一声,“几点了?糟了!要迟到了。”
似乎原本,老师对麦晓绿的印象就不大好,虽然最近发觉她变乖了许多,可那令人惨不忍睹的成绩,还是未丝毫改变老师对她的看法。
若是她再迟到,旷课,这些天来的努力就又白费了。
“你什么时候对上学那么紧张了?”男孩一把扯住她的书包带子,“豪哥去找金刚谈判了,走,我们去帮忙。”
谈、谈判?
晓绿眨着眼睛,有听没有懂。
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努力,可成绩却始终上不去的原因。
“对了对了,你再像上次那样表演一个空中飞人,准把金刚吓个半死。”另一道声音热切地插了进来。
晓绿回头,瞄瞄那个,瞅瞅这个……终于想起来了!
“金毛?黑皮?”这不是上次在酒吧里遇见的“店小二”吗?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才看见是我们两个?”金毛一副受伤的表情。
“呃……呵……”晓绿不好意思地笑。
这不能怪她,不管以前的麦晓绿跟他们有多熟,现在的她可只见过他们一次。
“别磨蹭了,快点走,不然豪哥肯定会吃亏。”
“对对对。”金毛难得一次与黑皮意见一致,“金刚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明明说好是单独见面,可刚才我们听见他的一个手下说,那边早埋伏了十几个人了。”
一听说骆君豪可能会被十几个人围殴,晓绿也暂时顾不上做她的好学生了,催着金毛和黑皮一起赶了过去。
第九章 从开始到现在(1)
更新时间:2013…09…28 12:00:12 字数:3832
谈判地点是一个地下桌球室。
晓绿赶到的时候,十几根球棍正乱棒齐飞,每一棒都打在骆君豪的身上。
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少年高高地站在桌球台上,恶狠狠地说:“骆君豪,如果你把江岸街一半的场子交出来,给我的弟兄们照看,再让上次害我出车祸的那个丫头出来给我磕头认错,老子今天就饶了你,免你受皮肉之苦。”
“呸!你做梦!”骆君豪抢了一根球棍在手中,打翻了面前的两个人,可是,刚朝红发少年迈出两步,就被旁边伸出来的另一根球棍敲中腿骨,整个人扑趴在地,然后球棍如雨点般砸了下来。
红发少年嚣张地哈哈大笑。
“骆君豪,你来打我啊!过来啊!噗……”
最后那一声绝对不是喷笑的声音,而是……被人凌空一脚踹翻在地,肚子受到重压而发出的喷气声。
所有的球棒暂时都停止了动作,众人目光一致,探照灯般齐刷刷地照射着高高在上的麦晓绿,像要把她灼出十几个透明窟窿般,又或者像照妖镜一样,想要把她射成原型。
射射射!
晓绿循着目光下移,看着自己的落脚处,正是红发少年刚才站在上面发威的桌球台,她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赶紧跳了下来。
黑皮顺势上去朝红发少年踹了两脚,“你这个不讲江湖道义的垃圾。”
红发少年暴跳起来,“什么江湖道义?打赢了才是道理。”
黑皮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积威之下,虽然自己这边稍稍占了上风,却还是不敢太过造次。
“臭丫头,你终于出现了。”红发少年转过头来,“咔咔”按着自己的手指,看着麦晓绿,凶光毕露。
刚才一个没注意,被她一脚踹下台来,跌了个狗啃泥,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今日不好好治治她,难消心头一口恶气。
“老大……老大……”有人过来扯了扯红发少年的衣角,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少年脸色突变,伸脚将那人踹到一边,“一群没用的废物!谁会飞?你说她会飞?她要是会飞,母猪都能上树了。”
“嗤,没见识。我们晓绿就是会飞,你敢不敢跟她比?”黑皮想到那晚麦晓绿的神通,突然又来了精神。
“啐。她要是会飞,老子就在地上爬给你们看。”
“好!一言为定!”黑皮一脸阴谋得逞的贼笑。
“慢着。”红发少年也不笨,他眯起眼睛,面色泛起森冷的白,“要是你飞不起来,或者弄虚作假,那又如何?”
“那就把江岸街一半的场子交给你看。”骆君豪被金毛搀着站了起来。
“好!”二人达成协议。
晓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终于,脚步一错,身如轻燕,行云流水般自红发少年头顶一掠而过……
骆君豪的家与晓绿的家只隔了一条街。
所以送他回家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麦晓绿的身上。
金毛和黑皮各自以不同的理由开溜,但溜走之前,居然还动作一致地送给她一个极为相似,却意义不明的眼神。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是夸她,还是损她?
不懂!
最后,在她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骆君豪才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他们是在讨好你,给你制造机会。”
机会?
什么机会?
“接近我的机会!”
轰!如同一个惊雷在她耳边炸响,晓绿一个趔趄,差点被击晕。
连忙放开搀住骆君豪的手,“噔噔噔”退开好几步,脸涨得通红,“没有,我没有,不是……不是那样的……”
她过激的反应似乎在骆君豪意料之中,又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他看着她的眼眸中有深思疑惑痛苦失落种种情绪,复杂得让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颤。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二人一路无话,到了骆家。
那是一间低矮的旧式平房,看起来和外婆家的格局有些相似,只不过布置得更为干净雅致,给人一种宁静柔暖的感觉。
家里没有人,骆君豪也不招呼她,自己从沙发下面翻出药酒,连带着拖出一盒子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他看也不看,拿了药酒自去房间擦揉。
一股难闻的药味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晓绿默默地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要她帮忙的意思,便扬高了声音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回音,房间里静悄悄的,她犹豫着,不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人痛得昏倒在里面?有心想要跟去瞧一瞧,但,他似乎很不高兴看到她,她也不好贸然闯到房间里去。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她说着,慢慢地转身,朝门外走,一步三回头。
刚到门口,与迎面进来的那个人打了个照面,那人便惊喜地拉住了她的手。
“晓绿?你好久没有来了,今天就在这里吃午饭吧。”那是一个打扮得极为艳丽的女子,眉眼都掩在浓浓的烟熏妆下,裙子短得连膝盖都遮不住。
晓绿好奇地打量着她。
骆青青亲昵地捏了捏晓绿的脸颊,才一跨进门槛,闻到屋子里的药油味,脸上的笑容蓦地凝住了。她快步走进房间,一眼看到浑身是伤的骆君豪,便尖声叫了起来:“你又跟人打架了?”
骆君豪半倚在床上,一脸不耐,“谁让你进来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青青走过去,试图翻开他的衣领,想要看清楚他的伤势。可手还未触到衣角,已被他甩了开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骆君豪快速拉好刚刚擦药酒时推上去的衣服,站起来。
“你去哪里?”青青又愤怒又紧张。
骆君豪勾起搭在床头的外套,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站住!你这个臭小子!”
骆君豪毫不理会,在经过麦晓绿身边时,冰冷的眼风自她身上一扫而过,未做丝毫停留。
晓绿不知是该阻拦还是该让他离开?这么一犹豫间,他已快步如风,转眼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