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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的风景,他都可以满足她。
她与他不是相爱么,不是暗恋彼此许多年么。
可是,她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于是,他宁可付了性命,也要将她拉出来。
在他烧毁庄园的前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沈施然披头散发,像一个疯子一样看着他,眼里有恐惧,又开始傻笑。他从她哀怨的眼里,就已经读出了浸透整个世界的寒意。他不想知道,那是她流亡的后半生。
黄金铭整个人,躺在大石头上,头顶,是满天星辰。不自觉的,眼角的泪水滑落。
既然总有一个人要入地狱,那么,就把沈施然和自己做个交换吧。男孩子,总比女孩子要坚强一些,女孩子,生下来,无论怎样,都是让人心疼啊。
“爸,妈,孩儿不孝。”黄金铭在心里这样埋怨着自己。后事都已经交给胖子了,卡里的钱也该够父母养老了,国内的养老机构早就联系好了,本来想定在美国,但是怕父母语言不通,还是选了国内顶级服务的。
是时候,纵身火海了!!、
你看,多大的决定,第二天,都是一碧如洗的晴朗。
阿奈斯这方已经出院,两周以后,恢复良好。阿奈斯最近因为康复,心情不错,才提议说要去打高尔夫。
沈施然留在家里,毕竟要见的,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
摩托车停在山头,黄金铭俯瞰到阿奈斯的柯尼塞格Agera R银色的跑车驶出。后面几辆黑色的越野。是时候出动了。
山巅还是可以看到沈施然住的别墅,此刻,她是如此娴静的享受的一切的如意。
她不知道的是,有人,即将为了她,连性命也可以不要。而这个人,曾经,是她心间记挂着的人。似乎的时空的转盘,让她忘记了十六年的一切,忘记了一路而来的所有,忘记了目的,忘记了喜欢,忘记了,长成现在的那颗心。仿若一颗受其日月精华的种子,在静默的风中长得枝繁叶茂,瑰丽的种子带着年月覆盖的粉霜,却突然在要呈献给那个人时,被强行收割了去。
“然然,你还太小,太纯真,以为一切都是童话,却不懂得这世间的凶险。而我,又怎么向这么纯真的你解释。”黄金铭心中想着,风吹起他的头发,他像是在接受生命尽头,世界对他最后的抚爱。
黄金铭狠极了黄金铭下车时,与别人谈笑风生的样子。仿佛,他做过的事情,从未在心里有过罪恶感。
他对于穆。斯。林的生活方式,尤其是商人的生活方式,不无发现。他们行走于全球各地,以四个妻子的权力,用婚姻带给自己最大的便利。而这些妻子,将成为他商人帝国不可分割的人手。她们,没有人格,没有选择,被埋葬在他的野心之中。是这些女人,成就了他们的丈夫,却连基本的生活理想,都无法实现。
他曾读到一篇文章,阿拉伯商人,原配妻子同他一道留学英国,学习英美文学史后归国,整日沉浸在下午茶和精致的英式庄园生活中。而他却在世界各地,同女人交往,将某国将军的遗孀,资深女博士,女企业家收入囊中,同她们一道的,是她们所拥有的房产。而这位商人,美其名曰,为世界解决了问题。而她的原配,仍在家的那个象牙塔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假若沈施然能够成为这样精致的娃娃,被蒙蔽一切,即使悲哀,也已是最好的结局。可倘若,一旦涉及利益,需要沈施然退出,没有背景和靠山的她,身后的将是深渊。他会夺走她生命里为他创造的一切,如同今日他从黄金铭的手中夺走沈施然一样。夺走她的时光,精力,甚至美貌,明镜一般的心。将她像个破旧的洋娃娃一样丢弃在一边,如果是那样,黄金铭的心,该多心疼。
他无法接受多年以后,那样的结局,一切,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
如果她执意,劝阻不了,那么,就一定要毁灭他。即便黄金铭的心中,曾经有过不忍,但是这一次,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从卧龙谷高尔夫俱乐部出来,正好路十分空旷,黄金铭将车停在斜坡的支路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傍晚,那辆银色跑车才再次驶出,后面尾随的黑色车辆在黄金铭看来,像是出殡。
这条路的尽头,会进入车流量十分大的主路,黄金铭驾驶着胖子的奔驰,眼睛盯着前方的车,握住方向盘,手心全是汗,眉头紧皱。在靠近柯尼塞格时,黄金铭将他的棒球帽拉得更低了。“Dah Dragons”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主干道正好一辆大货车开过来,黄金铭踩死了油门,朝着阿奈斯的银色跑车猛地撞了过去。嘣!巨大的冲击力让黄金铭失去了意识。
银色的跑车往卡车甩去……
阿奈斯坐在高尔夫球场里,依旧和别人吃着茶点。
“哦,就是送人回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阿奈斯表面震惊不已,心中早已作数。
沈施然接到王胖子的短信:“黄金铭为了你,去撞阿奈斯的车,他死了,以后,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他了,和他道别吧。”
沈施然手在颤抖。这两个人,从此,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了么?
阿奈斯突然打来电话:“你知道黄金铭出车祸的消息吗?”沈施然从死灰一般的绝望中生出欣喜:“你没事吗?黄金铭撞的可是你的车啊!”
“那辆车是我借给朋友试开的,朋友觉得这车开着风光,只是没想到做了替死鬼,搭了性命。”
沈施然说:“你没事就好,我有点不舒服。”便挂了电话。
心中撕裂般的疼痛,究竟是为了什么。黄金铭这样消失了,不是更好么,可是,怎么会,疼得要死去。
脑海中的画面不停闪现,上学路上热气腾腾的包子铺,他盯着她看的深意。在洲际酒店电梯上与她擦肩而过的西装革履的青年。在化装舞会实则将别人误认为她的黄金铭。在水南村庄,在海边拍醒她的眉眼笑弯的人,高耸的枣林,那条小道,她将头微微靠着他的背,风吹起她的裙角。他带她在电视塔的顶层,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在旋转餐厅用餐。他为了就差点被□□的她,头上被打得鲜血直冒,在医院里缠着绷带跟她讲笑话。他将她带到美国,跟她在银杏树叶下讲着往后结婚的计划。他为她找来钢琴,坐在她身边听她弹琴。他在许嘉倩的婚礼上,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原谅。他绑架了阿奈斯,然后将沈施然留在自己的身边,那里的古堡和落雪,弥漫着茶香,他那么温柔,全身心的相信她。在瀑布面前,为了让他们逃走,纵身一跃。
她闭上眼睛,一遍一遍仔细的回想。在和阿奈斯的记忆里,最深的,是那些风景。而在和黄金铭的回忆里,最深的,是他一次比一次更疯狂更热烈的付出。他的眉眼,涌动着那么复杂的情绪,每一次瞳孔的闪动,都牵动了她全身的心脉。这些情绪,让她惊觉到所有的情绪起伏和缘由,仿佛要心脉爆裂而亡。
王胖子又发来一条短信:“我想和你见一面,有一件东西,是黄金铭生前嘱托我要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黄金铭说,其实,我是好人。
第89章 大梦归来()
第八十九章 大梦归来
啪; 手术室的灯,打开; 晃得刺眼。
春日里; 和风阵阵。
沈施然打开那份黄金铭写下的手记; 里面全部是阿奈斯参与地下交易不为人知的龌龊事情。杀人; 转移资产,铲除破坏项目的任何人。沈施然有些眩晕。
包括沈施然第一次救阿奈斯,不过是阿奈斯请君入瓮的诡计,铲除躲藏在中国的意大利黑手党头目。他们走后; 黑手党头目被割了喉。
而Katina,是阿奈斯墨西哥死对头摩亚的亲女儿; 由于Katina在童年摩亚对她疏于照顾,导致父女感情极为不好; 从Katina上大学时候开始; 阿奈斯便对她进行情感渗透,抓住了摩亚的把柄,致使摩亚对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看来; Katina果然是阿奈斯的一颗棋子; 阿奈斯没有骗她……但越发这样看,才觉得这个人的可怕。
“胖子,这就是你要交给我的东西么?”沈施然合上手记;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施然,我知道你恨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烧那个庄园么; 那本来就是阿奈斯非法所得,而且,从那个庄园以后,他知道,他和你,回不去了,他想把他厌恶的一切都烧掉,他想让最初的你回来,可是,他那么爱你,他选择,什么都不说。”王胖子叹着气。
“施然,跟我去殡仪馆看看他吧,他在骨灰在那里。”王胖子为沈施然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坐了进去。
一路的树影,她看着如明镜般的天,觉得很累很累。
他那如星辰般闪耀的人生啊,因为拯救她,而重重的陨落。
如今,留存在这世间的,不过是一张眉眼清晰的黑白照片。
即便如此,眉宇间的冷峻帅气,任凭怎样的黑白,都遮掩不了。
这世上,在没有他了。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他了。
突然间,她心如死灰。黑暗的阴云,覆盖了心上的整片天空。
天逐渐暗了,夕阳从一排排的玻璃窗照过来看,他的骨灰匣子很美,竟然雕出了房子的屋檐和小庭院。她无奈的笑自己,在曾经他们所希冀的梦里,不是他要和她结婚,住在那栋黄色的别墅里,那时候,银杏飘飞的很美。
如果没有阿奈斯突然的出现,那确实就是她从小所希望的,她所竭尽努力要做的,不过是,来到他身边,常伴他一生。
他疯狂也好,暴戾也罢,好一场阴错阳差。只是,她从未想过——他会死去。
他会为了这场爱,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甚至,献出生命。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她,总觉得,许多事情,她并不知道。她说不清楚,这件事的错综复杂,是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的。
她想起他在羊皮手记写给她的话……
“然然,这么多年,我克制自己对你的喜欢,等到真的要寻找生命的意义的时候,才发现,你,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他工整的字体写着:“然然,我马上就要来中国见你了,我来找你了,等我!”
他在羊皮手记里记录着他和她第一次去电视塔的情景,“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写道。
从此,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便消失不见了。消失不见了,还有从前的她,那个充满力量的自己,能量一点点的流失掉。她更不知道要怎么告诉爷爷这件事情,从她拒绝见黄金铭开始,爷爷就极为气愤。爷爷老是念叨着:“那么好的孩子啊。”
可是,世界上的我们,都失去他了……
她的手,摩挲着他的骨灰盒,如今那么近的他们,却已是生死相隔。她终于肯靠近他的时候,他只留下一堆碳化的物质,他的意识和声音,早已飘散。
戴着口罩的医生……手术台……告诉我,这是哪里……
沈施然理好了所有的资料,匿名委托给律师,阿奈斯入狱……
Katina被父亲接回墨西哥。
摩亚的身份因为阿奈斯也受到了调查,黄金铭保护着王胖子,胖子并未受到任何牵连。
爷爷终于知道了黄金铭逝世的消息,失声痛哭,前前后后病了一个月。辞职后的沈施然,一直陪在爷爷的身边。
沈施然哪里也没有去。
“锦绣天府塔,塔高339米,我们现在位于的是218米的室外观光层。”夜晚风大,成都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根据《周礼·春官·宗伯》记载,“天府”最初的含义是负责礼仪的官职,掌管珍贵物品的保管、收藏及陈列。后来收藏这些珍贵物品的地方也称为“天府”,这是“天府”用于指称地点的开始。自秦灭巴蜀后至今的两千多年中,天府之国主要代指四川盆地尤其是成都平原。”说到成都,她想起了许多之前发生的事,似乎都如轻烟般逝去。
她穿着及膝的包裙,仪态甚好,嘴角微翘。
工作结束,她整理物件,准备离开。
“小沈,今儿有个客人约你在旋转餐厅吃饭。”
她的心一抖,这个她工作了两年的地方,她却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旋转餐厅。
那个人摘下墨镜,笑得憨厚!
是,王胖子!晒黑了不少。
她笑了,她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笑得眼睛都模糊了起来。
”其实我来,是邀请你去一个地方。“他开门见山。
然后将机票递到她的手中。
S岛!
”两年了,该释怀了,不是么?”他将一大只龙虾夹到她的盘中。
“还记得么,金铭做的烤龙虾,真的很好吃的啊。”
“是的呀,好想再尝一尝他做的龙虾,只是没有机会了……”
王胖子抬眉瘪了瘪嘴,似乎是要将这次见面的氛围弄得轻松愉悦,不想太过沉重。
“说什么呢,来,两年重逢,干杯。”他举起红酒杯来。
她碰了杯,一饮而尽。
飞机上,流云不再是流云,机翼穿梭云上的声响将一切化为了一场梦境。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带她去美国的男孩子,就坐在她身旁,他告诉她,他要娶她。
故事的开头,原本就是开始于那个海南的小渔村,他们也将会多年后重逢欢聚,爱够余生,于尘世之上欢愉不尽。
如今,留她一人在人间,在年少纯真中,让她幡然醒悟时,他却是以生命给予她警告,来换回她的悬崖勒马。
S岛的空气真好,海风的腥咸。
风吹起她镂空的白色裙摆。阳光明艳。
她仰着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看到潮水涌上来的那一刹那,想到的,居然是他为了她跳入那个大湖。为什么,他把她,与真相隔开。
她躺在沙滩的躺椅上,王胖子端来果汁,“来,尝尝味道。”
是百香果和草莓混合的香味。
“空气这么好,不想晒晒太阳放松一下么,包我给你看着。”王胖子笑了。
“胖子,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什么都蒙在鼓里。”说着说着,沈施然就哭了。
“多好看的眼睛,哭肿了就不好了,这不带你来散心了么,好歹金铭跟我好兄弟一场,知道你过得好,我也才能给他一个交代不是么。”王胖子坐下来,眼睛看得很远。
她闭上了眼睛……
梦里,好像有人撩开她的头发,温柔的,那触觉仿佛是她熟悉的。
她的脸颊,有嘴唇温热的湿度。
“然然……”那个声音,她,等了两年。
睁开眼睛的时候,泪眼婆娑。
一定是太想他了,居然在这里,就这么,阳光晴好之间,见到了他的容颜。
她宁可,永远,在这样的幻觉里。
“死胖子!害得我好等,你小子真行,真的把她带过来了。”黄金铭猛捶了王胖子一下。
“喂,你的手还是这么重,轻一点不行啊。”王胖子摘下墨镜,要跟黄金铭急。
“金铭,你现在腿脚可不利索了,还不对我好点,接人这种事,都是我全程负责啊!”
沈施然愣住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和王胖子嘻嘻哈哈打闹,一瘸一瘸的跑着。
“施然啊,你呢,还是要为以前的事儿负责,你看,多对不住人家,差点他就真和你阴阳永隔了,两年的时间,惩罚算小的了啊。”王胖子在一旁打趣。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