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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远,然而他在空中一翻,竟然如柳絮般轻飘飘落在了光秀面前。“小家伙,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他俯下身,亲切地问。鉴于无尘刚才偷袭过光秀,光秀抿着唇,连连后退,表情非常抗拒。玄王这时冲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将光秀护在身后,直睨着无尘,眼底氤氲渐升。“不过就是问个名字,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他,不过是要他帮忙剪个羊『毛』而已。既然是羌族人,那肯定会?”虽然心中有气,但玄王知道无尘是在找借口支开光秀,便咬着牙将火气压了下来。光秀攥着玄王衣服,探出半个脑袋,羞恼地警惕着无尘,较劲一样怒声回答:“……我叫光秀,羊『毛』我当然会剪,你少瞧不起人。还有,你离玄王大人远点,你这个臭变态!”“那好极了。”被叫臭变态却不以为意,无尘招呼姜洵过来,“笨徒弟,你跟这孩子一起去剪羊『毛』,顺便数数,我的羊是不是又被‘那家伙’偷去了一只。”姜洵好笑着道:“师父,你若不想‘他’偷吃你的羊,就不要每次都把羊群赶到‘他’容易得手的地方啊。”“啰嗦!”姜洵摊了摊手,叫上光秀:“那我们走。”“我不去!”光秀死死抓着玄王衣摆,“我们都走了,谁知道这个变态会对玄王大人做出什么事!”“他还没这个胆量。”玄王安抚地『摸』『摸』光秀的头,“你先去,余一会就过去。”玄王大人都这样讲了,光秀继续赖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只好勉勉强强说了声“好”,瞪了无尘一眼,跟着姜洵身后走。每走三步就回头看看,直到看不见玄王身影。玄王看向夜羽,夜羽会意,鞠了一躬,便小跑上去跟在光秀身后护卫。无尘遥望着光秀背影,望了好久才说话,这出口又是一鸣惊人:“我说阿玄呀,你把那孩子拴在身边,是准备培养个童养媳嘛?”“信不信余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蹴鞠?”明知不能跟这样的斤斤计较,却还是忍不住被他带了节奏。风度?哼,去他姥姥嗒风度!“其实你眼光不错,再养半年保你终身受用。”“现在就给你拧下来?”无尘难得正经着表情叹了口气:“我说你啊,这么好的灵丹妙『药』,若不是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松这个口么?”“……你在说什么?”无尘就又叹了口气:“就你那七劳八损的身体,瞒的过你的部下,以为能瞒的过我么?”“……”虽然静默,但玄王的目光里并没有丝毫感伤。他淡淡扫过无尘关切的眼神,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正是这双手,保得现在幽冥界的周全——只要这样就够了,即便他终将落得个油尽灯枯的下场,亦无悔。良久良久,玄王道:“余很知足。”知足常乐,却不能永生。无尘收起平素玩世不恭的浪『荡』样,定定看着玄王,说话铿锵:“那孩子可是回魂珠。”玄王『露』出“果然”的表情。他并不意外无尘会知道回魂珠的事情,在玄王的认知里,好像没有什么是这家伙不知道的。何况他还有个身为羌族人的弟子。看来无尘是因为看出光秀体内有回魂珠,才知道他也是羌族人的。无尘看着他的神情,淡淡道:“……你都不问我回魂珠是什么,看来你对回魂珠也不陌生呢。是那个叫光秀的小鬼告诉你的吗?”玄王苦笑道:“光秀的确是有告诉我回魂珠的秘密,不过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回魂珠具备什么样的力量了。”无尘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为何不打算用?”明知道对方是出于关心自己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心中还是腾起一股怒意。也就是无尘,如果这句话换成从别人嘴里讲出来,这会子玄王早已让他的脑袋搬家了。玄王强忍着怒意,沉声道:“难道为了延续余的生命,就要去夺走光秀的命吗?!”无尘微微一愣:“……谁让你去夺走光秀的命了,我是让你去抱他。”这回换玄王彻底愣住。无尘长叹了一口气:“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回魂珠是个什么样的法宝啊?”玄王冰雪般冷漠的眼眸盯着无尘。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被光秀体内回魂珠所救的这条命,可能不知道么?!见玄王不说话,无尘道:“怎么?我明明听说你养了一窝男宠,偏偏就这个不肯抱?因为啥?……该不会因为他是人类?我说你啊——”无尘『揉』着眉心,“人类除了不是灵素体外,跟我们没什么不同。你总不会跟那帮蠢蛋仙人一样,也抱有这等偏见?”“……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白痴!我在说肃清你体内积蓄的瘴气方法啦!你这个笨蛋不会以为回魂珠只能用来死者苏生这一种功用?”“……”玄王双眼圆睁,一脸『迷』茫。果然,他就知道!无尘长长吁了一口气:“哎哟,你这家伙。还真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听好了!治愈的终极力量就是「复活」,所以反过来能够复活另一人的回魂珠当然也具备「治愈」的能力。只不过,”无尘手指点点玄王小腹的位置,“回魂珠是寄宿在人体这个位置,所以想要将治愈的能量引导到自己身上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宿主交欢。”玄王此时的表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难怪前世每次在召幸完光秀后,身体都会觉得特别轻松,就连一向浅眠的他都可以安然入睡。回魂珠竟是这等良『药』,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如果是前世的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可是现在……“不……”玄王慢慢摇头,“余并不打算这样做。”因为现在玄王已真正充分了解到光秀的痛苦,了解到羌族人的痛苦。「治愈」也好,「复活」也罢,这种便利别人的能力却是以羞辱他们为前提,要他们被迫受压于别人身下,榨干之后,再夺取『性』命。简直……就像一件用完即抛的工具。“干嘛?你都抱过那么多男人了,事到如今关乎『性』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玄王不答,不言,不动,只静静地遥望着远方,直到无尘没了『性』子又急声催促,他才缓缓收回视线,淡淡道:“光秀并不是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人类,他有感情,有思想,也有愿意和不愿意的事情。他以前受过欺辱,恐惧深深植入在他的心灵深处,余不愿他好不容易淡忘的伤疤再被揭起。”正因为他过去只是把男宠们当做泄欲的工具,所以他不想以这种心情来抱光秀。这一世他宁可独自承受被瘴气侵蚀的痛苦,也不愿光秀再受到丁点伤害。无尘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从挚友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是何时变得会在乎别人的感受了?“那么,给他‘爱’不就好了。疼爱他,呵护他,让他也爱上你,让他幸福到忘却过去的伤疤。……难道你没自信给他‘爱’吗?”无尘看着他,眸子亮如星。看见了这双眸子,玄王心灵深处立刻起了一阵奇异的颤抖,就仿佛琴弦无端地拨动。玄王干脆闭上眼,回避着他的凝视,更不愿让他看穿自己眼中的动摇。“我看得出,那小鬼是爱着你的。”玄王猛地睁开眼。“即便是以治疗之名,只要你抱他,他一定会接受的。……嗯?”无尘凑近玄王的脸,端倪着,『露』出惊讶的表情,“阿玄,你……竟然脸红了吗?”“……”玄王避开他的视线,无尘却追着他的窘迫不放。“哈哈哈哈哈!被这么多男宠爱慕着的你,在听到一个小鬼爱你时,竟然会脸红?”有意思有意思,简直是神乎其神、天下奇观啊!下一秒,无尘的头顶上就长出一个包。无尘『摸』着肿起的位置抱怨:“干嘛啦!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嘛!”“……余去那边看看。”玄王不想被他看见此刻表情似的,急急往光秀他们方向走去。作者有话要说: 无尘:“光秀爱着你哦。”玄王(猛揍一拳):“……瞎说八道什么大实话。”
第39章()
光秀许久没做剃羊『毛』的活; 手有点生,力气没下好,多薅下来一块,差点就见了皮。其实多半也是因他心不在焉。姜洵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从他手里拿过羊『毛』剪,暖心跟了一句:“剪到这里就可以了,还叫你帮我忙,真是不好意思。”光秀头就垂得很低,十分怅然地长叹了口气。“……以前爹和大哥替羊剪『毛』的时候; 我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会替下大哥,让他休息。那时候我们兄弟都觉得这活又累又没趣; 若不是怕被爹骂,根本就不愿意干的。”姜洵只是静静听着。“现在想全家人一起剪一剪羊『毛』; 却成了奢望。”光秀眼眶渐渐湿润了。他抹了抹眼泪,吸溜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姜洵也跟他一样,失去了族人,天涯沦落,同病相怜。也正是因为这样; 他才是最佳的倾诉对象,可是痛苦的回忆也会相应浮现。话出口,光秀有些后悔; 他实在不该招另一人再伤心的。“不会。”说完姜洵便是静默,许久许久,久到趴着的羊不耐起身,抖了一抖,踱步走远时,他才稍稍回神,郁郁开口:“其实我很羡慕你,至少你还有家人可以回忆。”他凄凉一笑,“我都不清楚我爹娘是谁,家人又在哪里。”光秀有点惊讶,呆呆回望,纵然满腹经纶,此时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慰藉,只得陪着他垂下头去,怔怔看着鞋面。“我天生有疾,据说活不过二十岁。”姜洵胡『乱』揪了一把草,掌心托起,再让它随风扬去,仿佛扬走的是他不堪的回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究竟是他父母抛弃了他,还是牺牲自己救下了他,最后成了谜题。光秀只能自己凭空想象、妄加猜测。不管是哪种,都是不好受的。光秀自然不会蠢到去问。真相就只得埋在姜洵的心底,日后随着这身皮囊封埋入土。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而后跟着群起的咩咩声,扰了一方清幽,反倒帮了两人大忙,一扫话题阴霾。二人起身,循声望去,原来是夜羽被羊群围攻,发出的鬼哭狼嚎。“走开!走开!疯了吗你们!喂……不许咬我衣服!”“咩!”为首一只一口含住夜羽衣袂,像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香草一样咀嚼起来。夜羽急忙将衣袂拽出来,吐沫沾着恶心的粘稠物,还有一股子腥臭味。“噫,真恶心!”夜羽一脸嫌弃地执起,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往羊身上扛去,试图蹭掉那恶心玩意儿。羊却来了劲,张口就往他脸蛋招呼上去。竟然被羊咬——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糟!”姜洵神『色』一凛,“定是羊群认错人了。”说完便往夜羽那头急急跑去。光秀紧跟他后头:“什么认错了人?”“有个家伙老来顺羊,大羊失了幼崽自然对犯人怀恨在心。”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羊群中间起了一层风暴,呼啸龙卷,将羊吸入一起呼啦啦带入空中,随风盘旋。“……糟!”这回换光秀滴汗,“夜羽大哥被惹急了。”当然会惹急,堂堂幽冥四灵将,哪有被羊欺负的道理?能忍到现在才出手,他够大度的了。“还不让风停下来,我的羊要是死了,跟你没完。”无尘这时出现,身后跟着『揉』着眉心的玄王。无尘一拳敲在夜羽后脑勺上,算是他家主子刚给自己头上敲出红包的回报。一个响指,却是无尘打的。风骤停,羊无恙。只是这一天旋地转,羊群受了惊吓,行为更是乖戾。姜洵立马上前,安抚着羊群。光秀则是被玄王拉到自己身后。“好端端的,羊群怎么会攻击你?”玄王纳闷。别提了!夜羽悲壮摇头,这其中缘由他也想知道。“姜哥哥说是羊群将偷羊的歹人跟夜羽大哥搞混了。”光秀道。“搞混?”玄王听音,条件反『射』去看光秀,刚与他对视脑海里就浮出无尘那句“光秀爱着你”的话,他又逃离似的回避开目光。过于刻意的回避,让光秀心里“咯噔”一下。光秀下意识地抓住玄王衣袖,急急发问:“……玄王大人,你怎么了?”那刻意避开的目光让他很在意。被光秀追问,不得不移回目光的玄王,与光秀四目相接。可爱的脸蛋上满是关心之情,洋溢着鲜花般的娇羞神态,就好像有一道阳光照『射』进来,让玄王心里觉得十分耀眼。耀眼到无法直视。仿佛被无尘那句半开玩笑的“光秀爱着你”影响般,玄王的心中也有了巨大起伏。想要甩掉这种烦闷的心情,才会做出回避光秀目光的幼稚行为。……害光秀觉得被疏远了。玄王暗暗叹气。“没事,不用担心。”姑且承受住视线,这样回答。玄王现在对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刚才的回避又……光秀回以心安的表情,但心中还是有些阴郁。这时无尘也靠了过来:“听、我、说、啊!我的羊可是没了五只,阿玄,你得补偿我。”无尘佯装一副哭相,袖子假惺惺地蹭着根本就没有的眼泪,身子一软想往玄王怀里靠。这种作态,让所有人都不禁觉得:“是故意的你。”玄王巧移一步,无尘扑空,差点没跌倒,扭着脖子哀怨看他。被他这样一搅,方才烦闷的情绪倒是一扫而空了。“谁能有本事从你眼皮子底下偷羊?”玄王扶额叹气,“而且你的羊丢了跟余又有什么关系?”无尘手点着下唇,神秘一笑:“兴许这个偷羊的跟你有关系呢?”※在辽阔的高原上,屹立着一个白『色』的毡帐,状如伞骨,前开一门,向上而卷。帐内飘来一缕袅袅炊烟,夹杂着浓香四溢的烤肉味道,回旋上升,随风飘『荡』。无尘气的打跌,竟然还吃上了?扯开嗓门大叫:“臭小子,还不给我死出来!”就听里面叮叮咣咣一阵收拾,炊烟灭了,一个人影蹿出,一边用袖子抹嘴一边心虚看天:“我……我可没偷你羊。”他说这话时,嘴边还沾着油跟肉沫,还有两粒孜然。无尘就更切齿:“……还给我加佐料吃……”真懂享受!玄王等人看到这人时,登时傻眼,尤其是夜羽,一脸不敢置信,『揉』『揉』双眼,发现人影还在,不可思议唤了一声:“……扁鹊?”那人也发现无尘和姜洵身后,站着的一干人等,也是愣在原地,失声道:“……玄王大人?夜羽大人?”时间仿佛静止,一时寂然无声。最终是扁鹊先有了反应,倏然回神,恭敬一声:“属下参见玄王大人!夜羽大人!”声音洪亮,沸反盈天。一边说,一边行着跪拜大礼。头上这时被狠狠揍了一拳,扁鹊保持着单膝跪拜的姿势,双手捂着头上肿起来的大包。“你……你这个笨蛋!”听到直属长官这么说,扁鹊心里第一反应就是郁闷。一般关乎生离死别的再重逢,不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么?不给点安慰的拥抱也就罢了,竟然上来就揍人。“好痛……”扁鹊『摸』包嘀咕,也顺势抬头。这一抬头可不得了,竟让他看见夜羽眼角里闪着晶莹。他记得他这个长官,这一生唯一一次流泪,是在上一代南方灵将,也就是夜羽父亲的葬礼时流过,以后就再没见到。想要抱怨的话就吞了回去。扁鹊垂头,任凭发落。夜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带着细微哭腔,昂头喃喃:“……这个……不会又是幻影……”无尘『插』嘴:“你见过偷吃羊肉还吃得这么潇洒惬意的幻影么?”这时就听扁鹊嘴里,发出一声被抓包而不甘的极其细小的“切”。“扁鹊,起来。”到底是玄王,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镇静。“无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无尘看向玄王时,已换成了笑嘻嘻的表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喽。”然后他又叹气,“早知道不带回来了,害我损失五头羊啊五头羊!”“羊,余赔你。扁鹊,你近前来。”扁鹊闻声而动,走到玄王前面,下跪行礼。玄王命他起身,围着他,仔仔细细打量,看看他究竟是活人,还是冤魂未散的幽灵。夜羽也走了过来,站在玄王身后,静候主子定夺。扁鹊身上并没有死之气息,心脏也正常跳动,并非是被施加了尸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