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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也好过些。”
裴景其实是拿小王氏做了个借口,他们当时都在场,多少心里都有些疙瘩。邱老先生不明就里,道:“你们说什么呢?出了什么事儿?”
这种事,就不能让这个老魔星知道,于是楚玄也不多问,与裴景一起说了新建的庄园,要搪塞过去。
邱老先生一听庄子,撇嘴道:“谁没见过庄子呀?不好玩。”
裴景心思一动,道:“您不给参详参详?”
邱老先生算楚玄的师父,楚玄找他帮忙也不客气:“正想挖个池塘呢。”
邱老先生一听要他干活,一蹦三丈高:“这些零碎活儿,还要劳动我?”
嘴上这么说,最后还是答应了:“河里的水流急,也钓不着什么,等池塘弄好了,我可要天天去钓鱼的。”
楚玄便由着他说了。
正事定下来,三人也有闲心说话了。邱老先生也不知哪儿来的消息:
“听曹猛那小子说,郎君想要东北那片密林?”他比划着方位,又对楚玄道,“不对呀,这片林子连着山,不正是你们山上买了要建园子的那一片么?”
楚玄心算过后,正是那片林子,便有些奇怪:“褚令要那片林子做什么?也不曾与山上交涉。”
邱老先生也纳闷儿:“许是他又不想要了?”
楚玄虽不满褚云驰关了他家大王,后来得知另有隐情,便也不说什么了。听邱老先生八卦这件事,便道:“我回去问问阿姐。”
没过多久,杨氏那片密林的地契就落到了褚云驰的案头。
褚云驰盯着地契愣了愣,问曹猛:“哪儿来的?”
曹猛咳嗽一声:“半戟山的卢大郎送过来的,说是这块地没用处,问我愿不愿意帮着转手……”
后面的话,褚云驰也没细听了。
这是……和好的暗示?还是要恩断义绝?
然而只有一纸契书,并无人能答他,褚云驰想来想去,又不好直接去问,竟是一宿都没睡好。
☆、第 74 章
褚云驰得了密林,庄尧也在着手建属于她的新庄园,小王氏催着裴景给女儿帮手,虽说彼此间有些磕绊,到底各有各忙,日子还算松快。可旁人家里就没这么痛快了。
吕晋没了,他本是吕弘的一条狗,帮着主人去讨好陈家的。结果陈家的事没救回来,还把自家搭进去了。
吕弘要说对这么条忠狗有什么感情,那也是夸张了。但这毕竟是个好用的奴仆,帮着他办了不少糟心的事儿,突然没了,叫吕弘心慌起来。
这一次,陈家着实倒了霉。
先是灵泉县的陈主簿,因为侍母不孝丢了官,而后吕氏陪嫁的胭脂坊,在集市上交易的时候捣鬼被市吏捉住了,罚了钱,又有陈贺成的长子陈环,因为招惹了庄尧,被陈贺成关了一阵子,趁人不注意才跑出来松快松快,却不知被什么人拿被单罩住一顿好打……整个陈家像是叫霉运盯上了似的。
吕弘失了吕晋,本就是为了想帮陈贺成一把,不想他上门的时候,刚说了两句,陈贺成的脸子就撂下来了。
陈贺成本就与吕弘不是一路人,他捉了斡兀吉的家人,就是为了威胁。只要斡兀吉的妻儿还在他手上,斡兀吉说话就得掂量着一二。可突然冒出来一伙儿人,杀了斡兀吉,这就叫陈贺成有口说不清了。
他心里十分不痛快,自然对吕弘也没什么好脸色,便道:“你且忙,我家中还有些琐事。”
竟是一副送客的语气了。
吕弘心下登时不喜起来,他想着,我为了帮你损失了一个好手,你竟不领情?当即回家去了。不想家中还有更烦心的事儿等着他呢——他占了的半戟山的那块田,费劲了心思,竟叫半戟山轻易夺回去了,一丝儿风都没有吹起来。
更烦心的是,县中差役过来了,血淋淋的口供说,是他指使了人去杀了斡兀吉,要他跟着走一趟。
吕弘家中管事还在顶着,跟差役好话说尽,道吕弘不在家,又打探消息。吕弘不敢妄动,偷偷顺着侧门儿跑了。
褚云驰见没能当场把他拿住,便派人去他家附近盯着,吕弘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岂是一个惨字了得。最可恨的是,陈家自己也是焦头烂额。虽然吕晋杀人一案并未涉及陈家,可多少也沾了边儿,差役还没到陈家,陈贺成自己就先愁得病了。
若说这些还是褚云驰的动作,更不痛快的还在后头。
褚云驰叫人把陈氏霸占了杨家田亩的消息偷偷放给了半戟山——就是褚云驰当初查陈主簿,顺便打听到的。
消息由楚玄带给了庄尧,庄尧直接去外郡找了杨家还未散尽的子弟,一来一回约莫两个月,便把陈家霸占了却不曾给杨氏一枚钱的那些上等田也买下来了。
这片好田,也有四十来顷了,价格也算便宜。杨氏只有一条:这块地被陈家霸占着,买主有能耐把陈家赶走就行。
这个十分好办,半戟山出了两百人,就戳在田里,也不用他们伺候秧苗,只消日日饮酒作乐,平日就盯着一旁陈家的田,什么都不干。
陈家很快就受不了了,别说闹事把田占回去了,连种个地都要提心吊胆别被山匪给砍了,奴仆们纷纷跟陈贺成告饶,与半戟山所买田亩接壤之处,都没有人种了。
陈贺成在家里气得要死,几乎要跳起来一状告了庄尧——告她一个背着父母“别籍异财”,忤逆不孝之类,也好出出气。
冷静下来想,却又不跳了。先不说小王氏这个浑货能不能闹起来,便是投告,若寻常县令也就罢了,这个县令早就看着陈家不顺眼,还捉过陈环一回。就算告到郡府——半戟山众人那个倒霉师父在郡府不说,听闻府君与褚令也有亲,万一案子驳回来,岂不是又落到这阎王的手心儿里?!
正如小王氏担心陈贺成闹事,毁了庄尧的前程,陈贺成也怕半戟山骨头硬,他啃不动。一时间两下僵住了,庄尧却没当回事,正热热闹闹地着人盖房子呢。
今年雨水特别多,还未入梅就又下起雨来,邱老先生窝在曹猛办公的地方不走,一边等着有没有汛情好处理,一边跟裴景两个坐着看图纸玩儿,一旁的楚玄站着,时不时解释两句某处有何用等。
这就是庄尧整出来的那套图纸,鸭舍,牲畜圈都规划好了,粪肥用来肥田,还可以喂鱼,水里还能养些荇菜,卢大还找了几个居家搬过来的海河郡人,都是侍弄过水塘的,也出了不少主意。
曹猛见几人说得十分热闹,显然忘记了这是他的地盘,不免有些气闷,只是邱老先生脾气一向不好,曹猛便忍了,往后宅去看胡氏。不想还未进门,侍女就把他拦下了:“娘子叫郎君等等,里头有客呢。”
曹猛只得停住脚,问道:“都是哪些人?”
侍女也是伶俐:“是阿罗姑娘与冯娘子。”
“哪个冯娘子?她怎还认识姓冯的娘子了?”
“娘子说是郎君提起的呀,就是有门好手艺的冯氏娘子。”
曹猛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是褚云驰当年叫他从狱里捞出来的那个冯氏。心里还纳闷,这些人怎么凑到一处去了,后宅是胡氏的天地,他又不好贸然进去。想想前头还有俩老头子杵在那,曹猛长叹一声,抱着公文找何功曹去了。
邱老先生嘴上嫌弃,到底还是去田里亲自看了看,最终与裴景一商议,拍了板。因有一大一小两个水塘,索性连成一片,似个葫芦状,小的那个水塘挖的浅,正好种上荷花,到了夏秋还能采采莲子收一收藕,花季时,又可赏玩,旁边那座草亭也不用拆,重新修一修就好了。大的那片池塘,原就包含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水洼,便叫人深挖,正压在地下水脉上,连引水都省了。
等都定好了,天忽地就放了晴,邱老先生算了算日子,离入梅也没多久了,若是使使劲,一口气弄好了,入了梅也就不怕雨水了。
等池塘弄好了,紧着又下了一场雨。这一场水倒是很好地考验了邱老先生的水平,庄园里的水塘竟没有出什么问题,只比邱老先生料定的水线高了一点儿,楚玄为防万一引的水渠都没用上,连带着那一处水车也没用上,邱老先生得意得很,还逮着楚玄骂,说他浪费人力。
要说半戟山效率也很高,这边水塘挖着,另一头的房子也没耽误盖。裴景给宫中做活久了,刁钻的活计不少,便有许多窍门儿应对,只要人手够,他盖起房子来是十分高效的。
且只是一处庄园,房舍不求精美,但求实用。
有了裴景出手,庄园虽未费多少料,却十分宽阔大气。这里比小王氏的宅邸更宽敞,容他多处留白,需要歇脚的地方也不造太多廊台,反倒结结实实扎了几个草亭出来。裴景对楚玄解释道:“此处乡野之间,何故堆砌些匠气东西。”
因靠着东胡不远,裴景十分用心地将外墙建了几座望楼,皆取大石砌成,十分结实。众人居住的房屋,他并未多插手,都按着图纸,叫匠人赶工建好了。建的时候得知庄尧给小王氏留了一套十分宽敞的院子,且位置居中,心里也觉得熨帖起来。
这期间,裴景还见着了庄尧一面。庄尧趁着清晨天气不热,过来看一眼进度,不想工匠竟都起来做活了。
因裴景也是当初商议瞒着她的众人之一,两相见面颇有些尴尬,还是庄尧问了句:“阿娘和弟弟妹妹可好?家中可还凉快?”
“都好。”裴景晒黑了不少,也是忙累,他日夜赶工,正熬了一宿没睡,可一听她对小王氏关切有加,心就放了下来。他是真高兴的,他的天伦比旁人来得晚太多,总看不得亲人隔阂。
裴景搓着手,也不知怎么跟庄尧说话,知道:“你阿娘倒是想你。”
庄尧这些日子一直没去见小王氏,一个是忙,再一个也是要缓一缓,如今缓过来了,便对裴景笑笑:“是我没能多去看看她。等庄园建好了,我去给她赔罪。”又有些没话找话,“这么早就开工了?”
裴景笑道:“我是一夜未睡,匠人编好了顶子,我要检查,睡不了。”
庄尧听了,忙道:“何必这么辛苦?自家的田园,何时完工都无妨。”
裴景哈哈大笑道:“莫要多心,一来,我做事就是快,是多年宫里的活计逼出来的。二来,你阿娘非要秋日里就住进来,她催得可比宫里两位圣人急。”
庄尧听了,心里也便愧疚起来:“阿娘总是操心……您还是得保重身体要紧。”
裴景一摆手:“不碍事,这些年都习惯了,冷不丁闲下来还难受哩。且我只是盯着,也不累,白日里还能补一会儿,可比给宫里做事松快。”
庄尧左右捱不过他,便只好找些别的事做:“灯油昏暗,恐伤了匠人眼睛,我叫人换些好的来。”
裴景也不拦着,笑呵呵地看她忙。
庄尧过来,倒也不只是看看,她是突然想起来,庄园多平地,不窝风,冬天恐怕会冷,便跟裴景商议,要不要将庄园的房子也加一道火墙,或者其他冬季保暖设施。最后叫裴景给否决了,说庄尧毕竟是别庄,冬日里来住几次还不好说,这么大费周章划不来,再有,若要火墙火炕,厨下一处就够了。
厨下五六个大灶,刚好能烧一条长炕,仆役们冬日里还是要看护庄园的,这长炕够他们用就得了。至于房屋,只有主室做了火墙,余下客舍都只备火炉而已。庄尧自作主张,又将小王氏的住处也装了。
有裴景这个工作狂监工,且又雇了许多人,庄园的房子与外墙八月里就差不多建好了,细致的地方慢慢磨,也用不了多久。
此外,大水塘里也放了些鱼苗,小水塘本来就有些野荷,挖池的时候又补种了不少,这时候花已经开过了一茬,池塘里高高地耸起许多莲蓬来,庄尧便有些急着想住过来,怕再晚,就错过花期了。
她与罗绮,也算和好了,只是罗绮见着她,仍有些怯怯的,彼此间话少了不少,罗绮如今更像个懂事的管家,不多置喙,也沉默了起来。庄尧甚至特地与她谈了几次,奈何罗绮心思重些,因为斡兀吉的死,耽误了许多事,她心里自责得厉害,时至今日,已经不是庄尧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了,而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不过喜事也总是有的,虽说园子还要精细布置一遍,八月末就已经能住进来消暑了。庄尧觉得这几个月气氛沉闷了些,尤其罗绮,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便带着罗绮,苍莩等人,又请了小王氏一道来消暑了。
罗绮遣了阿云来问她:“可要请县中功曹们也过来?”
庄尧一愣,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还有褚令与曹主簿,都去请了吧。”
说完这话,庄尧忽觉松了一口气。
她早就不生小王氏与罗绮的气了,也许她一早就等着跟褚云驰和解的一天。不论是为了埋了那一点儿旖旎的念想,还是为了半戟山的前程而与他和气地相处下去。
然而,宴请当日,只有曹猛一家来了,褚云驰并不曾到。
☆、第 75 章
饮宴之日定在八月末,早开的菊花刚绽了几朵。提前几日山上就有人下来帮手,连戍卫都从山上调遣下来,轮流守备了几天。
宴请的由头,且说是消夏,却眼瞅着都已经入了秋了。
胡氏是个新来的女眷,性格爽直,一下子就与众人熟识起来了,她针线的本事不错,又是京中来的,与罗绮便能说到一处。另有阿冉,新交了个小朋友,正是胡氏与曹猛的儿子,比他大上几岁,倒还玩得到一处去,胡氏只这么一根独苗,曹家大郎对小自己几岁的阿冉很感兴趣,哥哥弟弟叫的十分亲热。
老婆儿子都来了,曹猛自然也乐呵呵地到了。
再有小王氏,除了自己到了,还帮着庄尧张罗了一番,请来了杜氏与几个老姐妹。
小王氏本就不是糊涂人,与人交往也没什么障碍,半戟山这几年又赚得盆满钵满,小王氏俨然是个老夫人了,只要她笑一笑,自然有人愿意与她来往。
其中杜氏与她关系颇好,别院闲庄,何家也有那么几座,倒不是很稀罕,这次来,不过是应承小王氏的面子,两人都是到了享福的年纪,还约着下个月去杜氏的庄园里赏菊呢。
待女眷们到了别庄,却也开了眼界。杜氏看的是别庄里的亭台楼宇,明明十分简单,却半点也不算陋,反倒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来。老太太也算有些见识了,裴景精湛的手艺,她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一眼就看出好来。
胡氏的惊讶,就是因为别庄之外的整片田园了。贵妇人们并不在意的田地果林,胡氏却十分有兴趣,她在京里本就见不着这些,如今见这庄园归置得井井有条,又有罗绮跟她慢声细语地讲解,胡氏眼睛都挪不开了。
她与罗绮同车而行,就本地桑植就能讨论上半天,却对庄园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不免东问西问:“那水里的,是什么鸟儿?”
罗绮笑道:“都是水禽,头上有绿毛儿的是水鸭,羽毛很是鲜亮,可以拿来织衣裳。最妙的是身上的绒毛,絮在夹衣里很是暖和,不过衬里要打得密实一些,不然绒毛钻出来,怪扎人的。”
胡氏举一反三,道:“若是絮了棉花,不就免了这烦恼?”
罗绮一笑:“是了,只是不如绒毛轻快。”又与她讲解,“这水塘现今看着大,一眼望不到边似的,其实春日里还只是些洼地呢。”
“那挖出来的淤泥可怎么办?”
“都堆在了坡上。”罗绮一指另一头,“正用来种植果木茶苗,还有许多桑树,过不几年,就能有收益了。此处多湿地,我们山上产药材,还特特留了几处湿地给喜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