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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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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吊起来阴干。
  庄尧听说之后心里一动,对卢大道:“你看,那些药农家中妇人如有伶俐者,也雇佣了来帮手如何?这样也不愁缺人手了,且雇了她们也给钱,也是给她们填一份收入。”
  卢大想了想道:“倒是个好法子。”
  庄尧自以出了个好主意,王幼姜一生也算悲剧,源头还是男尊女卑的缘故,彼时男子能养家糊口,所谓端谁的碗受谁的管,饶是陈氏,王氏这等富贵之家,还有残害女儿之事发生,庄尧也颇为感慨,想若是这些妇人手里多一分收入,在家里腰杆也就硬气一些。
  待罗绮回来,就与她说了。
  罗绮是个正经八百的古人,听她这么说了,倒也是点头:“成丁不够的时候,壮妇也是一把好手,如此也是给她们个营生。”
  庄尧知道她近来颇忙,还问道:“看你最近很是忙碌,还缺人不缺?”
  罗绮道:“近日来又该把地窖收拾出来了,这几日清点了东西,新收的果子,菜蔬,与一些新酿的酒也好存进窖里了。又有冰窖也收拾妥当了,旧年的冰所剩无几,留出地方来等冬日里取冰存了,咱们山上的侍女倒是做得来了,且这等事不好叫外人插手。”
  庄尧一想也是,几处地窖都在附近,叫人摸清了山上路线却不是好事,便不再提,心里只惦记着,若兴工事,合适的营生还可叫些妇人来做。
  这些都是将来才好盘算的了,只手头山上这点儿内务,有罗绮一个管着,山上侍女们一齐整理,粗活重活拨上些壮妇来做也就够了,庄尧眼看着插不上手,闲得发慌便开始带着苍莩训兵。
  说来苍莩受伤一事,真真吓着了庄尧,抓了一帮子土医生来搞紧急治疗教育,这还是跟着中学急救课学的一招,且久病成医说的就是庄尧,很有这方面的意识,可惜现代急救知识用得上的少,还得当地土人来教,苍莩虽是个直性子,却并不傻,心里隐约知道自家师姐突然开始抓医疗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事儿,也是感动又羞愧,是以庄尧跟她商议骑兵一事时,她便十分积极。
  苍莩揍人的本事是尽有的,也是奇了怪了,半戟山一干战将,有李导这样勇猛又会带兵的,也有荀功全这样略有些文才的,更是很有几个功夫高手,却无一人能有苍莩这等诡异手段。
  乍一看像是个蛮干的,偏偏每次都吃不着亏儿。便是上次受伤,她也是带了十数人并一些浇田的部曲狠狠收拾了狮虎山的人,若不是对方用手弩暗算了她,根本都用不着庄尧来救场。便是苍莩受伤躺在地上要死不活,葛氏兄弟也没敢上前一举灭了她的人,归根结底还是苍莩余威犹在。
  而她有这个本事,却是天赏饭吃了,苍莩连字都认不大全,就是对战斗有天生的直觉。庄尧空有个王幼姜的壳子,对苍莩的本事也是十分重视的,故而骑兵之事没去问李导便先告知了苍莩。
  苍莩一听骑兵,眼睛也是一亮。若她有罗绮的文化素养,定能讲出一串子道理来,不过身为个粗糙姑娘,苍莩的话就十分简单直白了:“配上马儿好,腿脚快!定能打得那群猫儿一个措手不及!”
  这话倒是和庄尧的想法搭上了,两个不符合本朝文化素养的女人都有着朴素的物理观:跑得快是个优势,追求高物理性能是军队进步的重要手段——有弩就比弓强,有强弓就比弱弓强。庄尧一高兴,拍了板儿:“骑兵就由你来带吧。”
  苍莩脸上一喜,却又冷静了几分:“我倒是愿意带,却不大方便哩。”
  这话倒是不像苍莩的性子,庄尧奇道:“这是为何?”
  苍莩贼兮兮地道:“便是只买二三百匹马,也是好一大比嚼用,只怕……旁人眼热。”
  庄尧一愣,知道她说的是谁,便道:“李导那里有我去说。”
  苍莩却道:“忒麻烦!等练出个模样来再给他们看,省得他见天儿的甩个黑脸。”
  庄尧嚼了嚼苍莩的话,缓声道:“他何时给你甩脸了?”
  苍莩一捂嘴,脸上有些惊讶,又放下手,笑道:“嗐,没有的事儿。”
  庄尧见苍莩不愿意说,怕是还想维护一把这个师兄的,便不再多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还有没有人记得,郡太守是褚二的同族远亲……

  ☆、修桥修桥

  
  崔大郎车队直到入冬里的第一场雪后才回来。
  彼时庄尧正跟阿冉对坐着,屋内燃着炭盆,香炉里袅袅地烧着香料。阿冉脸儿红扑扑地,庄尧脸色却很坏,虎着脸问:“你老实说,是不是在褚云……在你先生那里不好好吃饭?怎么这几日我见你一根儿青菜也没吃?”
  阿冉连忙摇头:“没,没有,我跟先生吃的一样,不敢挑食。”
  庄尧狐疑道:“之前吃蔬菜也没见你这么费事过……就是从你山下之后才开始的。你把这几日的菜色说与我听。”
  阿冉一惊,硬着头皮开始数,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庄尧越听脸色越差,终于忍不住道:“停停,这就没有一样儿是全素的!”
  阿冉小声说:“饭后倒是用果子……”
  “蔬菜是蔬菜,果子是果子……”庄尧撑住额头,嘟囔了两句,唤了侍女来:“今后阿冉的菜色多加一道菜蔬。”至于褚云驰那边……庄尧想了个馊主意:“隔日下山,给褚令送一车菜去!”
  褚云驰的县衙是建造多年的,并无地窖,冬日里新鲜菜蔬少,也算是稀罕玩意儿了,当作礼物也说得过去。
  吩咐好了,庄尧看着阿冉一脸沮丧心情也是好了起来。正在这个身心舒畅的时候,崔四郎回来了。庄尧使了个眼色,把阿冉哄去找苍莩玩儿了。
  因为这买卖并不敢声张,只打着采买冬货的名号回来的,崔四将许多笨重之物都留在了半戟山所置的邸店处,那处邸店庄尧早就让罗绮拾掇好了,并无他人插手,是以许多货物并未招摇地上山,崔四只携带了些精巧的小件儿带了来,除了早就说好了的药材参茸等,还有金器,玉器,与上好的皮毛。
  虽是庄尧出的本金,买什么还是崔四自专,他敢下手,把从前想做却没本钱没能力做的买卖,都轮了一圈儿。虽然庄尧说与他父亲,许他见机行事,到底还是有些忐忑。
  这是崔四第一次正式面见主人家,从前都是他爹来说,这次大王亲自见他,不免也有些紧张。崔老伯也算有头有脸的仆从了,因对旧主忠心而受重视,说白了就是这一家人守得住本分,所以崔四这样头脑灵活的儿子,在家里就显得有些另类了,从前是不让他往主人家跟前儿凑的,这一次能得大王的赏识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崔四整了整衣衫,给庄尧行了礼,拿出他父亲兄长平时的鹌鹑态度来,老老实实地站着。
  不想这位大王却颇和气,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辛苦你了。”
  崔四连道不敢,亲自把货单交上,罗绮接过去缓声念了。单子不长,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稀罕货,崔四忙道:“大王不知,这单子是面儿上用的,其实颇有些讲究。”
  终于,庄尧开口了:“什么讲究?”
  “朝廷不许私自胡夷来往,虽不禁百姓间私下交易,许多东西却是要盘查的。”崔四解释道,“此番……单子上只有些皮毛与食器,一来是冬日将至,皮毛,药材等能卖个好价钱,二来,有些违禁之物,却是不敢写的。”
  庄尧一挑眉:“要说这些也够赚一笔了,你还带回来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崔四一抬头,看了庄尧一眼,道:“铁矿与铁器。”
  盐铁官营是朝廷最大的赚头,铁矿一出,罗绮惊得差点儿没跳起来,却看庄尧还稳得住。实不知庄尧对金属矿不是那么敏感而已,对于她来说,铁矿这种东西的重要性仅存在于地理课本,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好事,盐铁官营嘛,买铁是有若干限制的,山上虽也有冶炼的作坊,多是只打些小件,再多的铁,买得起官府也不一定会卖,许多铁矿,生铁等,都是早年存下来的,崔四这一次买回来的铁矿,就抵得上山上一半的存量了,这意味着可以玩儿命地朝狮虎山甩弩机也不用心疼了。
  且庄尧买了马,就要有马具,打一套马具也要费不少生铁。思及此,庄尧很是夸了他几句,又问:“马可买到了?”
  崔四见大王高兴,心里松了口气,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忙答道:“马匹是活物,有些太招摇了,此次我带回来一百余匹,以拉车为名目应付过去了,余下二百匹还在边地,再跑几趟就带回来啦。也能顺便捎一些货物。不知大王,要这些马匹做甚?若是繁衍了,卖到中原可是能有五倍十倍的利咧。”
  庄尧笑了,却并不说骑兵一事:“我自有用途,辛苦你再跑几趟就是。人手可还够?”
  崔四忙道:“足够了。”又问庄尧打算如何处置其余的货物。
  庄尧望了罗绮一眼:“皮毛你留下山上所需,除了诸位管事与同门,与邱老先生也留下些。山下给阿娘的也备下。”
  罗绮多嘴了一句道:“褚先生哪里……”
  庄尧一皱眉,哼哼两声道:“让阿冉去送吧。药材留下咱们用的,上好的也留一份给褚云驰当节礼了。余者……”庄尧看了一眼崔四,“你常做这买卖,必是有些主顾的,只看是不是吃得下这许多货了。”
  崔四见她有担心之意,忙道:“从前的主顾都在县里,若是不够,还有郡里呢……不过郡里,恐怕要打点一二。”
  庄尧却笑道:“你只管县里便是,郡里的门路不必担心。”
  崔四暗自咋舌,他并不知道,庄尧回了一趟师门,顺便摸了摸市场的底,反正也要有人在郡里常驻照看师父,有些买卖做,也是顺便了。
  皆交代完,崔四也是志得意满,尤其是大王识货,肯定了他的价值,这份儿满足感比他分得的钱财更让他愉悦。且这大王处置得当,若她肯一直支持下去,这买卖不愁做不大。当即下山去联络以前的主顾去了。
  也是老天赏饭吃,这一天冬日里雪落得早,胡人的毛皮又暖又厚,卖得格外好,单宁远一地富庶人家就买光了,都不必去郡府拓展销路。此次崔四花了大手笔,所购货物是自己从前一人时的数十倍,却仍是暗恨自己买得少了,于是兴冲冲地又跑了一趟。不过胡夷更冷,毛皮不免贵了些,让崔四有些扼腕,仍是买了不少,很赚一笔。
  因为是头一次给庄尧做事,且用着半戟山的邸店,崔四不敢克扣,见罗绮亲至邸店盘查,且算得一笔好帐,崔四直叹自己机灵,没有弄险,若是被查出来,别说买卖归了别人,自家父兄的脸也没了。不过拍拍钱袋,还是心满意足的,这一个年,必然是能过得极宽裕了。
  距新年还有月余,庄尧听罗绮报账目听得十分高兴,工商就是比农业来钱快。莆邪收成不坏,在暖房里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拿去县里,郡府等处卖了,钱虽不如倒卖胡人货物多,年前也能见着利润了。山阴药田恐怕也要先歇一歇了。不过,田地还是根本,是以庄尧从不曾以崔四而轻视卢大,要知道这卢大郎管着半戟山若干人吃饭的问题,只此一条,就是个辛苦活儿了。
  与此同时,传来的另一个好消息,也正是与卢大有关——修桥之事已经开始动工了,虽小有飘雪,却并不十分冷,石料等已经备齐,待桥修好了,卢大与药农,就不需再劳碌奔波,可以每天按时回家吃饭了,这样一来,能动用的药农也就多了,不必非要住在附近的农人,或者在药田里结庐而居。庄尧一高兴,调出库存的皮毛,给楚玄,裴景等送了慰问品,还三不五时地宰些羊猪送过去,连服劳役的百姓也是欢喜。
  历年最闲的一个楚玄,今年是累得最狠的一个,山上提起楚玄,也渐渐有了些敬佩的声音了。匠人是贱籍,但凡有点儿资本的人家,都不许子女从事这一行。但匠人所造工事,却最是利民的,山上水车水渠修好,想着明年不必担水,自然就有人感激楚玄,如今又要修桥,莫说田地被分到河对岸的倒霉蛋,就是牧童,樵夫,也要感激一二。
  征发的民人听说是修桥,也比往常高兴些,且褚令来了之后,括了田地,人均摊下来的租赋也就少了,略有些征发便也不那么抵触。
  褚云驰对此事更是重视,先前农忙之时,他纵使被邱老先生逼得跳墙,也没说什么“这桥来年再修”。如今对裴景,也是十分尽心,看了设计图,定了在何处建桥,他虽于此懂得不多,却也有些自己的见解。
  裴景选址是尽量挑着适合造桥的地方,褚云驰便要他选更利民之处,两人也是讨论了多次,与他打得交道多了,裴景也难免心生敬意。褚云驰办事干脆,不与你讲什么“经史”,只看实效如何,也没那么多富贵公子的臭毛病,水不能沾泥不能碰的,倒是个办实事的人。
  不止裴景这么想,宁远百姓,也对这位县令颇有赞誉,觉得这边地小城,可算来了个肯管事的官儿了。
  当然,这世上也少有尽善尽美之事,有人爱这桥,敬这县令,就有人对此怀恨。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都觉得节奏太慢了,马上进入下一关!

  ☆、又领便当了

  要说山若有心,只怕也觉委屈。同是一片山脉,半戟山如此繁荣,已有数百年了,猫儿山却总也留不住人。
  葛氏兄弟占山为王已有些个年头了,虽然这山不知抱怨,但说这葛氏兄弟没有些个怨气却是不能够的。
  如今已是入冬,狮虎山的粮食虽然也打了不少,除开留着自家吃的,都卖了买柴买炭,冬日里总是要用的。想起这个,葛氏兄弟不由气闷。
  “哥哥,咱与半戟山的田地,也差不许多,整日里也不见他们的兵丁多种地,且要喂养的人还多呢,怎就比我们过得舒坦!”
  葛氏兄弟正在吃饭,入了冬,狮虎山也没个地窖,菜蔬少了,人就容易燥。
  葛勇见兄弟又不安生了,放下了手里的鸡腿,不由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他们山上与咱们一般,都靠兵勇种地呢?他们家大业大,除了部曲兵,还有佃客呢,他们只管收租子就是,哪里用种地!”
  葛兰被噎住,半晌又道:“这半戟山,从前是崔氏产业也就罢了,咱们斗不起比不上。可现在一个户绝人家养出来的小娘子竟也在咱们面前抖起威风来了!不过是靠着早死了的崔老头留下的一点子人马,还真当是自己的本事了!”
  葛勇半根鸡腿不吃可惜,吃又被弟弟说得吃不下,不由放下来,劝道:“那女人再是个无能之辈,我们也不能一口吃下半戟山。崔氏的架子还没塌,总有上千人马了,咱们要是硬来,必占不着便宜。”
  葛兰却不信他哥哥这一套,道:“女人当家,房倒屋塌。一个女娘,还能叫全山的人服气不成?只要她与几个当家人一死,还怕半戟山归不了咱们?开春儿那一仗,她不是叫咱打得就剩一口气了吗?”
  葛勇叹道:“也是怪了,我当时还道她都死了呢。若真死了,倒是好打一打他们山上的主意……只怕她防范得严着呢。”
  葛兰倒也知道,扑杀对方的首领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皱眉道:“总能有些主意……且,他们山上很有些个小娘子,我瞧着生的都不错。哥哥也没个嫂子……”
  山匪之流,说到这儿也就剩下些下流话了。正惦记人家山上的姑娘呢,突然有个短衣褂的喽啰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二位大王!方,方才逮了个老农……”
  葛勇正用鸡骨头剔牙,道:“劫个老农做什么?又没几个钱。”
  那喽啰连忙道:“不,不是劫他,是他在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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