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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诚放下筷子,凤目低垂看向桌面,半晌后方抬起头来,看向苏俞的目光复杂难明:“俞俞,饭后再聊,是你说的。”
苏俞微愣:“啊?嗯。”
郝诚站起身来:“我已经吃好了,现在,你可以陪我出去聊聊么?”
苏俞不得不硬着头皮履行承诺:“好。”
郝诚一路无话,与苏俞并肩慢慢往前走着,途中并没有偏头看苏俞一眼。
夜风徐徐吹起,从前院隐隐传来的笑闹声反衬得此处气氛异常清寂,苏俞不想再这样漫无方向地盲走下去,只好主动打破沉默:“郝公子,你想去哪里转?”
郝诚看着前方一处花园:“就去那里罢。”
园中没有挂灯笼,越往里走树木越盛,月光只能零星透进,苏俞放缓脚步,肩膀几不可察地缩了一缩。
郝诚忽然握住苏俞的手:“害怕?”
“有点,黑漆漆的。”
郝诚笑了笑,牵着她往一处石椅走去。待得两人坐下,郝诚放开苏俞,双手垫在脑后,仰靠在椅背之上,闭目不语。
苏俞转头看了眼郝诚,只觉气氛怪异非常。一个沉默无言,一个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竟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下去。
月已渐上中天,苏俞心里愈发不安起来,她鼓足勇气开口:“那个,郝公子,……”
郝诚忽然睁开眼睛,凤眸之中有凌厉之色一闪而过。苏俞一怔,要说的话又咽回了喉中。
郝诚转过头来,沉沉看向苏俞:“俞俞,我从不轻许承诺。”
“啊?”
“是以,要带你去看荷花池边小舟之事,绝非玩笑之言。”
苏俞“噌”地站起身来,只觉连日来的担心果然成了事实,不由方寸全乱:“郝公子,我……”
郝诚跟着起身,轻声叹气:“有关野菜的那番话,我全当没有听见。记住我的话,明日一别,不日再见。”郝诚不给苏俞开口的机会:“天色已晚,回去吧,俞俞。”
苏俞慢慢走进西院,脚步顿在了门边。苏俞借着月色有些费力地打量着成蓉的脸,她想她看得不错,成蓉确然在哭。苏俞并不知道迟歌与成蓉独处了多久,然而两人既已出到院中,想必谈话也已近了尾声。她悄然往旁边侧开一步隐进树后,不打算这时过去打扰他们。
成蓉仰头看着迟歌,久久不语。
迟歌微笑,从衣襟内摸出了个什么东西,递给成蓉。
成蓉目色黯然:“迟大哥,这块玉佩……”她垂目看向手中玉佩,眼晴忽而一亮,迅速举起玉佩仔细看了几眼,脸上渐露惊喜之色:“迟大哥,这不是我给你的那块玉佩!”
迟歌含笑点头:“是另一块。那一块如果你要……”
成蓉急忙摆手:“不,不要。”
迟歌揉了揉成蓉的头发:“蓉儿,早些回去休息,”
成蓉眼中大放异采,挂着一脸泪水笑了,她小心地将玉佩收进腰间的荷包里:“好,那我回去了。”
迟歌点点头:“去吧。”
成蓉走开几步,忽然顿步转身,猛地扑进迟歌怀中,两只小手紧紧扣在迟歌身后:“迟大哥……”
迟歌身躯微震,右手缓缓抬起,不知是要抚上她的肩还是要将她推开。
此时成蓉却已放开了他,泪水洗浸过的双眼莹亮剔透:“迟大哥,再见。”说罢快步离开了西院。
迟歌叹了口气,正要返身回屋,身形蓦然僵住,猛地偏过头去。
门边,高大粗壮的树木更衬得树下的身影异常清瘦单薄。一身浅紫衣衫的苏俞正垂手而立,静静看着迟歌,唇角若弯不弯,眸色似笑非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不更就不更就不更就不更>_<
啊哈哈哈哈哈哈~
郝诚多有爱哦~
横生枝节
苏俞移开目光,一言不发地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走至迟歌身边时却被他紧紧扣住手腕:“俞俞。”
苏俞没有转身,她后退一步,停在迟歌面前,微仰起头,静等他说话。
苏俞等了半日也未等到迟歌开口,不免微微皱眉。她低下头来,目光落在迟歌手上,忽然轻笑一声,反手握住了迟歌的手。
两掌相贴之处蓦地传来冰凉触感,迟歌显然有些愣住了。
苏俞唇角笑意未减,捉着迟歌的手慢慢举至眼前:“迟公子,其实我今日一直想问……”
迟歌下意识地接口:“什么?”
“我约摸记得,昨夜你给我锦盒之时,手上似乎完好,然而今晨再见你时,虎口处怎会多了处伤口?”
迟歌没有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苏俞脸色微红:“这些话由我来说,实在显得我脸皮厚了些。但是迟公子,昨夜你陪蓉儿吃饭时大概喝多了些,我陪郝公子散步时或也受了些惊吓,你我二人不过是在不清醒的状况下做了些不清醒的事情,”苏俞低头看向迟歌手上伤口:“你又何必为此困惑不已兼则郁闷至此?”
迟歌静默不语,半晌后方开口:“什么意思?”
苏俞扬起脸笑了:“虽然不精,我对习剑之道亦是略知一二。究竟要怎样疯狂舞剑,才会导致虎口迸裂成这样呢?”苏俞笑着叹气:“迟公子或是想得太多了,其实大可一笑而过的。”
迟歌一瞬不瞬地看着苏俞灿灿笑颜,头不住微点。他手下略一用力,抽出被苏俞握住的右手,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离去。
苏俞站在原地看着迟歌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忍不住又笑了。
*
迟歌与秦然的比试定在巳时,然而早在辰时,擂台周围已经被观众们挤得水泄不通。巳时一到,段盟主一行准时出现,各自在擂台正下方的主席桌前坐下。正中央坐着的是朝廷钦使徐大人,其左右分别坐着段盟主和沈庄主,再其次是段盟主手下的四方主。
苏俞、迟歌与郝诚、成蓉在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站定,安心等待比武开始。
段盟主冲着沈庄主微点了点头,沈庄主会意,站起身来:“徐大人,那么开始了。”
徐大人点头:“开始吧。”
沈庄主清了清嗓子:“下面请千眉山庄少庄主秦然与迟歌迟公子……”
沈庄主话未说完,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断喝:“慢着!”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纷纷侧目。沈庄主循声望去,找到了说话之人:“岭山派首席弟子陈寅陈少侠?”
出声的人是一位三十不到的年轻男子,他分开人群站到前方,微有些惊讶:“沈庄主竟记得在下,陈寅不甚荣幸。”他抱拳施礼:“沈庄主,在秦少庄主与迟公子比试之前,在下有些疑惑不吐不快。”
沈庄主与段盟主对视一眼:“请讲。”
陈寅拿出一张红帖:“段盟主、沈庄主,诸位,从这张名帖来看,在第一轮比试当中,原本安排的是衡山派弟子张幸张少侠与迟公子比试。迟公子得段盟主特许可直接参与今日的最后比试,这个我们心服口服,毕竟如今江湖当中能使出踏月无痕步之人几近于无。然而为何迟公子得了特许,张少侠却也能直接晋级呢?”
沈庄主笑道:“张少侠首轮轮空,完全是由我等所致。我们自然不能因为临时的变动安排而剥夺张少侠的参比机会。”
陈寅点了点头:“以迟公子的身手,想必在座当中少有、或者说是无人可胜。照此推理,若是按照正常流程,张少侠未必能有机会晋级进入第二轮比试。而问题就在这里,”陈寅顿了顿,待大家都安静下来,方接着道:“张少侠不仅顺利晋级第二轮,甚而一路过关斩将,夺得了截止目前为止第三名的好成绩。”
沈庄主微微蹙眉:“张少侠实力在身,陈少侠认为有何不妥之处?”
陈寅笑道:“能入选武林大会之人,多是各门派当中的拔尖弟子,大家都想在大会之上拿个好名次,如此一则可在同门弟子当中搏得些威信,便宜今后行事。二则也可在江湖上留下个名字,为本门争些光彩。想必在场诸位都知道,武林大会还未开始,便因抽签之事闹出了不小风波,这说明什么?说明实力固然重要,机遇也是影响各人成绩表现的一个重要因素。张少侠在此次大会当中表现突出,打败对手无数,其实力自然令我等叹服,然而诸位,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如果张少侠首轮并没有直接晋级,那么一路输在他手下的兄弟们岂非可能成绩完全不同?”
陈寅越往下说,底下交议之声也越来越大,至此观众席上已是一片混乱,甚至有人站起来大声附和,声称这次大会根本不公。
沈庄主略一沉吟,笑看着陈寅:“那么依陈少侠之见,又待如何?”
陈寅还未开口,底下已经有人跳出来答话:“还能怎样?不如重新比过!”
陈寅笑看了插话之人一眼,附和道:“在下赞同这位兄台的意思,私以为重新比过最为公平合理。”
沈庄主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众人心知肚明,这个重新比过,意味着要推翻这次大会的所有结果,从第一轮开始重新来过,之前的比试便也就成了一场笑话了。在朝廷钦使面前上演如此闹剧,主持大会的段盟主必然要陷入尴尬境地,甚至威信扫地。这样一来,由他指认的下届盟主当然威信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闹剧的最终结果将是段盟主颜面尽失,武林陷入混乱局面。
偏偏陈寅的话里并无可回驳之处,比武的确从一开始就有失公平了。事情至此,重来不重来皆是不妥。
苏俞摇头:“这陈寅不是来求解疑惑的,他分明是来搅摊子的。”
成蓉疑惑:“为什么这样说?”
苏俞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抹狡黠笑容:“你看,他一说话便有这样多的人应和,显然是早有安排的嘛,否则仅凭他几句话,众人怎有胆量在段盟主面前如此放肆?还有,他若觉得不公,大可在第一轮比试之后便提出异议,何必要等到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再来挑起这一话题?”
成蓉恍然大悟。
郝诚笑着摇头:“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苏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话多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以示低调,却不防脚下踩到个什么东西,吓得赶紧往旁边让开。
迟歌没有理会被苏俞踩中的左脚,上身向着苏俞的方向微探,稳稳托住她的肘弯,扶她站稳。待苏俞站稳之后,迟歌并没有立即退开,微微转头,垂目看向苏俞侧脸,清浅的呼吸淡淡拂过她的耳畔。
苏俞像被烫着似的狠一甩手,飞快地从迟歌掌心中抽出胳膊,没有回头,身躯站得笔直。
迟歌面色未变,右手慢慢负回身后,偏过头去继续看向场内。
一直静默不言的段盟主缓缓站起身来:“诸位,此事确是段某考虑欠妥,导致大会有所纰漏。如若放在以往,依大家之言重新比过也未尝不可。然而诸位,”段盟主抱拳向空中虚揖一下:“徐大人领当今圣上之命坐镇于此,对此次比武进行了全程监督,并且随时向宫中传递比武情况速报。如若此番将结果全部推翻,我等岂非间接犯下欺君大罪,亦或说是在皇上面前耍了通儿戏?”
徐大人点了点头,总算开口:“段盟主说得不错,徐某身负圣托,首次前来观摩武林大会,确实无法做出推翻之前所有结果、再重新禀报一次的事情。诸位不防给徐某一个面子,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说,先顺利进行完今日这最后一场比试。”
苏俞两手一拍,心里暗暗叫好,这段盟主显然聪明,直接把火引到了了徐大人身上。事情再闹下去,性质就要变成藐视圣威了。苏俞抿唇暗笑,侧过头去看了郝诚一眼。郝诚没有转头,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陈寅微愣,开始避重就轻:“段盟主这话说得委实有些重了,我们岂有触怒圣颜的胆量?这些大事交给段盟主、沈庄主处理便可,我们不过是想争回个颜面罢了。”陈寅反头看向众人:“诸位,在下说得可对?”
人群中立即有人应和:“不错不错,大事我们不管,我们只管自己的事情。”说话间底下已经乱作一团,甚而有人直接挤向擂台:“强烈要求重新比过!”
徐大人站起身来,脸色青黑,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成蓉拉了拉郝诚的袖子,怒道:“哥哥,这徐大人怎这样懦弱?朝廷的面子都被他丢光了!”
郝诚脸色微沉,唇线紧抿,一言不发地看向场内。
本就喧闹不已的人群中忽然响起几声惊呼,郝诚等人应声转过头去,但见西北角处,一个蓝色身影纵身而起,双足轻点上一旁树干,顺势一个腾跃,稳稳落在了擂台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朕的文下,如今JQ横行、关系混乱不堪,乃们要牢记一点,朕只有一个!
那几只祸乱宫闱的,拉出去斩了!!
君之另面
萧君远负手而立,面沉如水。他并没有说话,静立在擂台之上,冷冽目光虚扫过人群上方,似乎每一个人的脸都仔细看了一眼,又似乎根本谁也没看。
底下众人愣愣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萧君远,半是迷惑,半被他的眼神骇住,一时间竟再无人说话,场下渐至安静下来。
萧君远静立不动,继续沉默片刻后方开口,矛头直指向陈寅:“敢问陈少侠,何谓钦使?”
萧君远这一说话,有几人似乎如梦初醒,嘴里喊道:“你又是何人?为何插手武林之事?”
萧君远毫不理会:“陈少侠?”
陈寅避无可避,只能回答:“自是由皇上派出并代表皇上外出行事之人。”
“原来是代表皇上之人。”萧君远点头:“那么请问,如若皇上亲临,你们也要如今日这般闹作一团么?”
此时情形不若方才那般混乱,陈寅想混水摸鱼也是不可能的了,一时有些左右为难,只觉得肯定否定回答皆是不妥。
萧君远敛了神色,冷冷道:“当今圣上持政,万事以宽仁为秉,多年来从未干涉过武林之事,诸事全由盟主与盟内众人自行定夺。然,”萧君远眸色忽然转厉:“这并不代表武林可以自成一派,万请诸位牢记天下二字的真正含义。”
陈寅皱眉:“这位兄台何出此言?我们何曾说过武林要自成一派的话?所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自然皆为圣上子民。”
台下众人纷纷应是。
萧君远微笑点头:“诸位既如此明白事理,那么我不再多言,只再提醒诸位一句:钦使大人之前所言,并非建议,而是命令,既是圣上子民,请好好考量其中厉害关系。如若再有人拿着名次一事来做文章,休怪钦使大人降罪。”
一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原来这位公子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要挑起我们与钦使大人之间矛盾。说来说去,我们不过想求得个公平机会,这与武林、天下有何关系?再者你又是谁,徐大人、段盟主面前,岂有容你发言的地方?”
这人话音刚落,底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