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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无意中扫见,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飞快地移了开。
按说这么私人的东西他是不该留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狠不下手毁了它;反而还神差鬼使地把它拿回家;贴身收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荷包里那张半裸出浴图?
那画,咳;画得挺好的。
就是忒大胆了些。
又想到那画连同荷包都是从十公主胸前的衣襟里掉出来的,秦铮喉咙莫名一痒的同时越发不自在了几分。
他实在没想到那看起来胆小如猫;软软怂怂的小丫头;私底下居然这么大胆,且
为什么不画别人,却偏偏画了他?
这个问题在他心头漂浮了很多天,却始终无法落下。秦铮垂着眼睛站起来,提着剑出了屋。
十公主与他早夭的妹妹长得很像——不是容貌,而是那种娇憨可爱的感觉,他因此一向拿她当妹妹看待,平时多有照顾。而十公主总是怯生生地看着他,从不敢太过靠近。他以为她是敬他但又畏他,毕竟他凶名在外,又一向与她的亲兄长不对付。哪只她私下竟然
想起那副画上裸着上身,挑着眼角,神色格外撩人的自己,秦铮轻咳一声,心情越发纷乱了几分。
小丫头藏得够深的。
***
在院子里练了半个多时辰的剑,出了一身汗之后,秦铮混沌的心渐渐恢复了清明。他随意冲了个澡,回到屋里躺下,克制地将思绪转移到明日要办的公务上,终于渐渐睡了过去。
本以为发泄完精力之后就能一夜好眠了,谁想梦里仍是不得安生。
那眼睛圆圆脸也圆圆,性格羞涩胆小,跟只小兔子似的小姑娘,竟眼儿巴巴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口中软软地叫着“秦将军”,半个身子坐在热气氤氲的水里,双颊红得像是有胭脂晕开。
秦铮有点儿头疼。
他实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直接拒绝她的心意吧,人家又没表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心里又别扭。可就这么下去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得解决不是?
“将军再把衣服往下拉一拉好不好?”正迟疑着,小姑娘突然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脸蛋红红,满眼期待地说,“拉到这里,画出来会更好看的!”
秦铮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去。
他他竟也半个身子泡在水中?!
且身上只着一件中衣,斜斜挎挎地搭在手臂间,露出了整个胸膛什么的,青年顿时惊了一下。
刚想说什么,小姑娘已经眨着眼睛靠过来,小手顺着他的胸口一直往下,声音怯怯软软的,带着赞叹与欢喜:“将军生的真好看,枝枝最喜欢将军了”
她的小手凉凉的,贴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无端灼人。
秦铮惊愕地看着这突然变得胆大包天的小丫头,身体瞬间变热的同时喉咙也开始发干。
“你在做什么?”
十公主抬头看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真:“秦将军,我在画你呀。”
画他
他低头一看,果然看见她手中拿着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画笔,正在他胸前轻描。
而她的人她的人竟不知何时整个依偎进了他的怀里,同时他的手也紧紧握住了她的腰。
秦铮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偏怀里的小姑娘笔尖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往下
“!”
睡梦中的青年猛然从床上坐起,耳根隐隐发烫,像是被火燎过。
胸口一下一下,跳得异常急促,还有裤子里那异样的感觉
秦铮向来冷硬淡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就闪过了几许窘迫。
他竟然梦到了
真是疯了!
心情从未这般错乱过的青年低咒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番,踏着刚蒙蒙亮的天色出了屋。
***
早上那个诡异的梦叫秦铮心里十分不自在,但很快他就忙了起来,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这让他下意识松了口气,拧了一早上的眉头也不知不觉松了开。
“将军,陛下召见!”
突然有下属来报,秦铮点头,放下手里的公文起了身,进宫面见昭宁帝去了。
面完圣出宫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秦铮早饭没吃,这会儿免不得就有些饿了。
正欲快些回家吃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小的,发颤的声音:“秦秦将军。”
秦铮一怔,脚下步子猛地顿住了。
他下意识回头,看见了躲在路边假山后面,一张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似乎马上就要落荒而逃,却又拼命忍住了的十公主。
“你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对上他的视线,她声音颤得更厉害了,但还是努力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秦铮的心不知怎么就软了一下,迟疑片刻,抬腿朝她走了过去:“见过公主。”
“我有话不是,我,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这地方位置隐蔽,四周没有旁人,显然是她精心挑选好的。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心里也颇为尴尬的秦铮不知怎么就整个人稳了下来。
“公主请说。”
“那个荷包画”一想到那天的窘样,十公主就羞耻得只想捂脸,她顿了顿,死死地捏着双拳,一鼓作气地问道,“我!我心悦将军!想嫁给将军为妻!将军将军可愿娶我?!”
秦铮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以为她只是想要回那个荷包或者解释一下什么的,万万没想到她竟是来表白心意的!
青年容貌英俊,气质却十分冷锐,面无表情立在那的样子,看起来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压迫感十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答,十公主忍不住抬头瞄了他一眼,结果被他这冷肃的模样吓得差点哭出来。
他果然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娶她。
“你你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是想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小姑娘脸色通红地摆着手,努力不让自己眼底的泪花儿冒出来,“这事儿,这事儿也没有别人知道,将军不用担心,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我我也会马上把这事儿忘了”
她说着就要跑,那仓皇的样子,像只不小心撞见了天敌,生怕晚一步就会被吃掉的小动物似的。
秦铮从震惊中回过神,莫名地,竟有些想笑:“等等。”
十公主僵硬地站住了。
看着这某些方面比谁都勇敢,某些方面又比谁都胆小的小姑娘,秦铮沉默片刻,开了口:“臣还没回答公主的问题呢,公主跑什么?”
“我”十公主咬唇,半晌才绞着白嫩嫩的手指,声音细细闷闷地说,“那将军想,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虽然心里很清楚他的沉默就是拒绝,但她还是想要听到他亲口回答自己,这样她才能彻底死心。而且
以后怕是不能再见面了,眼下能多听他说一个字也是好的。
她心思浅,想法都写在了脸上,秦铮看在眼里,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莫名竟有些酸疼。
又想着自己这些天异样的心情,以及方才看到她的那瞬间心里生出的冲动之意,他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许久才有些不自在地说:“等晋王殿下从淮南回来臣就去向陛下求亲。”
十公主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许久,她才像个小炮弹一样蹦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真的么?!你真的愿意娶我?!我!我没有听错吧?!”
秦铮被她吓了一跳,还反应过来,就见她飞快地窜过来拽住他的袖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亮得逼人,“我一定是在做梦!秦将军,你要不打我一下吧!”
秦铮先是错愕,随即就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往日只觉得小丫头乖巧懂事,没想到她竟有这么鲜活可爱的一面
又想起昨晚那个绮丽的梦,面容冷锐的青年喉咙微动,突然觉得饿极了。
偏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他是不是真的,秦铮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巴,突然神差鬼使地俯下身吻住了她。
还在怀疑人生的十公主顿时又呆住了。
秦铮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动愣了一下,正好这时不远处走来了一个洒扫的太监,他耳朵一热,飞快地放开了她。
“我”
他有点儿窘迫地轻咳了一声,想说什么,就见眼前的小姑娘一个激灵回过神,捂着嘴巴低喃道:“你亲我了”
“”
“你方才亲我了!”
“嗯。”
“值了值了,这辈子值了”十公主捧着红彤彤的小脸,露出了神魂颠倒的笑容。
秦铮顿时哭笑不得,心头那点不自在也散了。他用全新的目光看着这傻兮兮又可爱极了的小姑娘,许久,抬手捏了捏她白白软软的脸蛋。
“等着我。”
十公主:“嗯嗯嗯嗯嗯嗯!”
等等等!必须等!等一辈子都等!
番外六()
番外六:昭宁帝&楚皇后
楚皇后第一次见到昭宁帝;是在一个春日的午后。
那会儿先帝刚刚驾崩;大周正处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狼狈境地;随时都有国破家亡的危险。
“姑娘;听说北边马上就要守不住了”
京城是天子脚下;还未遭受战火波及;可北边战事噩耗频传,百姓们纷纷南逃,天下人看在眼中;又哪里能不慌张。彼时还不是皇后的镇国公府二姑娘楚含胭脸色微沉,没有回贴身丫鬟春碧的话。
北边马上就要守不住了的事儿,她听兄长楚冽说过好几次;比她更清楚。
而兄长
想着兄长想要领兵出战;却因为众皇子夺嫡内斗而迟迟无法遂愿的事儿,楚含胭就忍不住一声冷笑。
国都要亡了;这帝位争到手了又有什么用?
一群蠢货。
然而心里再恼怒也没用;这天下大势不是她一个深在闺中的姑娘家能挽回的——尽管出身将门的她其实恨不得马上就提刀上马;出征北疆。
“大爷给我点吃的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公子;我的孩子就要饿死了;求求您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北边许多百姓南逃入京;给这座向来繁花似锦的城市蒙上了一层阴影。
城里还好些;城郊却是随处都可以看见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流民。他们面容悲苦,神色哀切,匍匐在地上向过路人乞讨吃食的样子,卑微又顽强。
楚含胭刚从城外的庄子上回来,看了一路类似的风景,心情差极了。刚想吩咐车夫走快点,外头突然传来一个温暖和煦,不疾不徐的声音。
“这饼是我方才刚买的,大娘若不嫌弃就拿着吃吧。”
像是一场春雨突然而至,浇灭了楚含胭心底的燥意,她下意识撩起马车帘子往外一看,就见烟尘滚滚的路边,一个身穿月牙白衣袍,长相斯文清秀的青年正半弯着腰,将手中的油纸包递给一个抱着孩童的妇人。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妇人颤抖着接过他递去的油纸包,眼泪和着烟尘流下来,在脸上蜿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我要吃娘,我好饿”她怀里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孩子闻到香味,虚弱地挣扎起来。
“好!好!”妇人泪如雨下,抖着手打开油纸包,“吃吧,吃吧”
“慢点吃,”楚含胭听见那青年对狼吞虎咽的孩童说,“别噎着了。”
孩童没有说话,只捧着那芝麻饼拼命往嘴里塞。孩童的母亲咽了咽口水,渴望又克制地别过头看向北方,无神的双目里满是化不开的绝望。
楚含胭想,她一定是在想,这顿有的吃了,下顿又在哪里呢?
这些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就像无根的浮萍,不停地这混乱的世间随波逐流,颠沛流离,看不见未来的希望。
她看着难过,想吩咐下人多布施,可想到这几年府里一直在做善事,却始终是杯水车薪,心里不由也跟着迷茫了起来——这战火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别放弃,好好活下去,”就在这时,那春风般清澈和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你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妇人怔怔地回神,面露苦笑:“多谢公子的安慰,您是个好人,可这怎么可能呢?”
这战都打了多少年了,哪儿那么容易停下。朝廷又乱作一团,自顾不暇,大家都说他们大周啊,离亡国不远了。
青年没有与她争辩,只是笑了一下说:“可能的。”
他说完摸摸那孩童的脑袋起了身,转头的那瞬间,趴在车窗边的楚含胭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狭长幽深的凤眼,里头盛满了如水般的慈悲和钢铁般的坚定。
楚含胭的心忽然重重一跳,那个瞬间,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
***
楚含胭第二次见到昭宁帝,是在自家院子里。
先帝皇子众多,昭宁帝又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透明,在宫中几乎没有存在感。因此虽然偶尔也会进宫请安参宴什么的,但楚含胭并不认识他——或者说,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
直到这天她从友人家回来,在自家外院的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他。
“失礼了,姑娘勿怪。”
明明是她不小心撞了他,他却率先道了歉,且道完歉就温和有礼地告辞了,半个眼神都没有在她那张自幼便被人称为绝色的脸上流连。
楚含胭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跑到书房问哥哥楚冽:“他是谁?”
彼时他们的父亲老镇国公已经去世,楚冽年纪轻轻就继承爵位,成为了楚家家主。
见妹妹好奇,他随口答道:“七皇子,陆季言。”
楚含胭没想到那人竟是个皇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来咱们府上做什么?”
楚冽不愿意说,可他不怕爹不怕娘,就拿这个双胞胎妹妹没办法,在她的纠缠下,到底还是漏出了些许口风。
原来哥哥是他的人。
原来他也想争那个位置。
楚含胭意外又不那么意外,想着那天他笑着说“可能的”的样子,心里蓦地一动之余,忍不住就开始关注他的动向。
他默默无闻,以静制动,暗中搅动风云;他剑走偏锋,屡出奇招,开始崭露头角;他一天遇到了三回刺杀,险些命丧黄泉;他殚精竭虑,日夜不眠,受不住累昏倒了;他成功打败所有敌人登基了;他以雷霆手段平定了内乱,安抚了群臣;他决定御驾亲征,率军北伐
似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又似乎只有短短几瞬,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穿越万千荆棘,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看着他登上皇位后,又为恢复天下安定而日夜不休。
看着看着,她一颗热滚滚的芳心就飞到他身上去了。
初时她还没发现,只以为自己是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直到那天她从兄长口中听说,他在战场上中了毒箭,如今正命悬一线。
“你要干什么去!”
看着瞬间红了眼睛,随即浑身发抖地冲回屋就开始收拾行李的妹妹,奉旨镇守京城的楚冽整个人都惊了一下。
“我要去找他。”楚含胭擦咬着牙,明艳逼人的脸蛋一片苍白,“我要去帮他杀敌,我要去替他挡刀。”
楚冽震惊,好半天没说出话。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
“是!”楚含胭站起身,“我喜欢上他了!”
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关注他,担心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