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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进寿宁宫大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肉香,陆季迟愣了愣,脸色微变的同时转头就要跑,被方珍珠身边的大宫女玉容给拦住了。
“殿下,太后请您进去。”
陆季迟试图挣扎:“本王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事情要办,还是明天再”
“殿下,过门不入,太后会伤心的。”
陆季迟:“”
玉容忍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季迟嘴角微抽,半晌到底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母后今日又做了什么菜?”
“菜名唤作鸿运当头,具体的”玉容轻咳一声,“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季迟顿时眼皮直跳。
方珍珠是个热情好动的人,和温吞寡言的佘太后完全不一样,初来乍到那会儿她还能忍耐,时间一长她就憋不住了。可人设不能崩得太快,再加上这里是深宫后院,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娱乐活动,于是她琢磨了一下,最终决定静心研究美食,努力洗去“厨房杀手”的污名。
陆季迟当时差点给他妈跪下,求她打消这个念头,被方珍珠一句“不孝子你想看老娘得抑郁症吗?”怼得闭了嘴。
至于其他人,虽说这年头出身高贵的女子一般都不会亲自下厨,最多就是在旁边看着,具体的让下人们去弄,但佘太后出身低微,向来不太拘泥这些,因此当方珍珠卷起袖子往厨房里去,说想亲手给最近消瘦了不少的昭宁帝做菜补身的时候,玉容等人虽然惊诧,却也很快就接受了。
在陛下面前,太后向来都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昭宁帝听说这事儿之后也是惊讶又动容,当天中午特地空着肚子来了寿宁宫,准备尝尝母亲亲手做的爱心午饭。
那天陆季迟也在,方珍珠邀请他留下来一起吃,昭宁帝起初还有些不赞同——太后身份尊贵,他这个亲生儿子也就罢了,陆季迟哪里有资格品尝她亲手做的饭菜?
等吃完之后
“朕近来国事繁忙,怕是没有太多时间过来,阿迟既然不愿上朝想躲懒,那就替朕多陪陪母后吧。”
“??!!”
陆季迟差点没把手里的玉碗扣他脸上。
倒是方珍珠高兴极了,连声道好,一副很高兴有人来捧场的样子。
昭宁帝微笑地看着她,余光扫过虽然脸色发苦,但还是把菜都吃完了的陆季迟,心里头一次对这熊弟弟生出了钦佩之感。
不过所谓能者多劳,陛下觉得,把陪母后用饭的任务交给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因着这事儿,陆季迟有了每天进宫陪方珍珠吃饭的理由,只是
“亲妈啊,我求您了,咱今天休息一天行吗?”看着盘子里黑乎乎一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所谓鸿运当头,陆季迟喉咙发苦,忍不住低声求饶。
“不行,我都烧好了,不吃多浪费啊!”方珍珠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信誓旦旦地说,“你尝尝,虽说卖相不咋地,但这回味道真的不错,老王都夸我有进步呢!”
老王是陆季迟从御膳房请来给他妈当老师的御厨——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她的黑暗料理毒死。
“真的假的?”陆季迟不是很相信,但看老妈满眼期待,到底还是捏着鼻子把那筷子黑乎乎的玩意儿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方珍珠一脸期待地问。
陆季迟没说话,半晌甩着发麻的舌头冷冷一笑:“看起来挺老实严肃的一个人,居然也是个会溜须拍马的,本王要炒他鱿鱼!”
“你的意思是我半点儿都没进步?”方珍珠不高兴了。
“那还是有一点的。”
“什么?”
“今天分量少比昨天少。”
方珍珠:“”
***
虽然很嫌弃老妈的手艺,但吃了那么多年,陆季迟其实也习惯了,再加上从小就被老妈灌输不能浪费食物的观念,因此不管多难吃的东西,只要点了,他都会硬着头皮吃完。
放下碗筷,陆季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正准备和老妈说一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玉容又端了一个小碟子进来。
“这是什么?”
“白玉糕,哀家今早刚学的,十一带回去做点心吧。”
陆季迟嘴角抽搐,本能地想拒绝,老妈出品,必定难吃,这是铁律。然而见那糕点白白胖胖的外表看着不算特别糟,他忽然心中一动,坏坏地笑了起来。
“是,多谢母后。”
陆季迟说完也顾不得跟方珍珠唠嗑了,端着那碟白玉糕就告辞离开了寿宁宫。
然后
“皇兄,这是母后亲手做的白玉糕,母后让臣弟送来给皇兄尝尝!”没一会儿,少年一脸无害地出现在了御书房里。
第27章()
第27章
昭宁帝连喝了三杯茶;方才冲去嘴里那种似苦似涩;又带着些古怪酸味的可怕味道。
陆季迟已经跑了。
想起他刚才放下碟子就飞快告辞的样子;昭宁帝放下茶杯;心下无语又有些好笑。
这是胆儿肥了啊!居然敢打击报复他!
不过这种幼稚的手段并不太讨厌;反而叫昭宁帝想起了天真无忧的孩童时光;甚至年轻的帝王摇头失笑;诧异自己竟有那么一刻想要继续纵容那熊弟弟。
“陛下,秦将军求见。”
林福来忽然弓着身从门外走进,昭宁帝回神;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是。秦将军,请。”
稳健的脚步声响起,高大俊朗的青年一身甲胄地走了进来:“参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虎狼营那边”秦铮是来汇报军务的;汇报完就要走,被昭宁帝叫住了。
“晋王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安分异常。”说到这个;秦铮也忍不住拧了一下眉;破晋王整日作妖;大家都习惯了,如今他突然变得乖巧;倒叫人觉得不适应。
“安分异常么”昭宁帝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朕知道了;你去吧。”
“臣告退。”
“等等。”
“陛下?”
目光落在那碟还未吃完的白玉糕上;昭宁帝目光微闪,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进宫,还没吃午饭吧?来,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这白白一坨什么东西?秦铮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然后
“噗——!”
“哈哈哈朕可算看到你这张冰山脸破裂的样子了!”
秦铮:“!”
居然涮他玩!破皇帝!幼稚!无聊!
在沙场上中箭挨刀都不曾变脸的青年忍了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昭宁帝边笑边指他:“翻朕白眼,对朕不敬,再罚一块!”
秦铮:“”
这破皇帝眼睛也太尖了!
见他脸色发黑地捏起一块白玉糕,一脸“今日不该进宫”的倒霉样儿,昭宁帝开怀大笑,心中因政事而生的烦躁一扫而空,连带着对陆季迟也多了几分耐心。
如果这弟弟是真的愿意从此安分下来,做个富贵闲王反正都纵了这么些年了,再纵容一二,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
可以个屁。
看着案桌上秦铮送来的折子,昭宁帝为自己前几日的想法而失笑。
熊弟弟还是那个熊弟弟,不过是长大了心思更深了,作死的手段也更高了而已。
“陛下”
“都说孟家那位二姑娘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去查查,朕这好弟弟是怎么得到她的芳心,引得人家姑娘主动出击的。”
“是。”秦铮冷冷应声,“那晋王那边”
“先按兵不动,朕想看看他会做到哪一步,”倚在龙椅里的年轻帝王微微一笑,眉目和煦,“也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嘴上说看不上画中的贵女们,实则暗中操作,引或者说逼人家主动往上贴,这种以退为进的高明手段,可不是空有野心却没有脑子的破晋王,或是他身边那个只有小聪明的孙先生能想出来的。
秦铮目光冷锐地点了点头,退下了。
昭宁帝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不变,眼神却像是一潭千年的幽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陆季迟还不知道昭宁帝对自己的好感值马上又要清零了,他最近忙着与孟婉妍飙戏,又要查探越王妃的底细,心思没怎么放在宫里。直到这天下午,他进宫来看十公主的时候,十公主问他:“哥哥,听说我很快就要有嫂嫂了,是真的吗?”
陆季迟正拿着颗果子在啃,听到这话愣了愣:“什么嫂嫂?没有啊。”
十公主歪头,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可是九姐姐说,她前儿去文渊阁买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左相家的二姑娘给你送荷包了哥哥,你不喜欢那位二姑娘吗?那为什么要收她的荷包呀?”
陆季迟心下微惊,几乎是马上就摇头道:“你九姐姐看错了,那人不是我。”
“不是你?”十公主茫然了一瞬,但见兄长神色坚定,很快就点头表示相信,“那哥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嫂呀?嘻嘻,我想要个嫂嫂啦!”
兄妹俩最近关系亲近了不少,小姑娘又是个惯会顺杆子爬的,之前见着陆季迟都不敢大声说话,如今都敢贼兮兮地打趣他了。
“不知道,要不你帮我想一个来吧。”陆季迟嘴角微抽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恍然惊觉:时机已到,不能再拖了。
他和孟婉妍虽然只是暗中做戏给幕后黑手看,并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触太多,但既然九公主都能无意中看见他们,其他人自然也能,更别说一直盯着他的昭宁帝了。
——他会怎么想?
——那还用说,肯定是觉得他又偷偷摸摸搞事情了!
陆季迟想着就紧张了起来,虽然昭宁帝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内,他也有一定把握他不会马上对自己出手,但这毕竟只是他的主观推断,万一昭宁帝最近心情不好或者是受了什么别的刺激
谁知道他会不会提前拿不安分的弟弟开刀?!
又一想越王妃那边迟迟没有进展,再这么耗下去也没什么用,他当即就就扔下手里啃了一半的果子站起来:“哥哥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啊”十公主茫然地从小摇椅上爬起来,冲他挥了挥爪子,“那哥哥再见!”
***
“派人通知孟婉妍,开始下一步计划。”
见陆季迟进宫没多久就出来了,还神色匆匆一脸紧张,魏一刀顿时就担心了:“殿下,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就是突然发现时机已到,不能再拖了。”
魏一刀愣了愣:“可越王妃那边我们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这么结束计划的话,再想查她就没有现在那么容易了。”
孟婉妍是一颗很重要的旗子,她要是突然出事,越王妃和幕后之人肯定会怀疑,进而心生戒备。陆季迟就是因为这个,才要孟婉妍配合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而不是一开始就让她去跟左相坦白,直接釜底抽薪。
“我知道,”陆季迟心里苦逼极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那也没办法,越王妃的事情可以慢慢查,皇兄这边却是不一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你说,哪个要紧?”
那显然是脑袋要紧。魏一刀懂了,跟着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不过殿下,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向陛下投诚,让他去查这些事儿啊?他人手多,查起来肯定比咱们快。”
“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什么内幕都不知道,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自己要投诚,你觉得皇兄会信吗?”陆季迟心累累地看了他一眼,“他本来就已经想杀我了,这要万一觉得我是换了种法子想作妖,你猜,他会不会一个不耐烦直接砍了我?”
魏一刀:“会。”
“那不就是了!”陆季迟越说越觉得糟心,摆摆手催促道,“赶紧去找孟婉妍,别墨迹!”
“是!”
魏一刀飞快地跑了,陆季迟这才稍稍安心,回家等消息去了。
然而孟婉妍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不行动?不是早就等不及了吗?”陆季迟有些懵逼,忙让魏一刀去查。
魏一刀很快回来了:“孟姑娘说她母亲前些天感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好,她担心母亲的身体,想等她病好了再说。”
“消息属实?”
“我查过了,是真的。”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行动?”
“说是会尽快。”
陆季迟拧眉:“那就再等两天看看。”
魏一刀点头下去了。
就在这时,齐彦来了。
见他一身艳丽紫袍,手中折扇翩翩,脸上春光明媚的再看不见之前的颓丧,陆季迟顿时就好奇了:“心情不错啊,你妹的事情都解决了?”
“是啊,折腾了那么久,那丫头总算想通了。”齐彦往椅子上一蹦,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解决的?”陆季迟挑眉,齐瑕的性格看起来可不是能轻易放下的人。
“我娘天天给她洗脑,洗得差不多之后,我去找姓骆的要了封绝情信,她看完之后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就振作起来了。”
陆季迟忍不住说:“真的假的?不会又是哄你的吧?”
齐彦晃了晃二郎腿:“一开始我也有点担心,放她出门后偷偷跟了她好几天,但她什么都没有再做,也愿意听我娘的话考虑嫁人的事儿了,我瞧着应该是真的放下了。”
很好,这下姜家那小丫头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陆季迟欣慰,笑着扔了个果子给他:“恭喜。”
“多谢多谢,”心头大石落地,齐彦现在看什么都是美滋滋的,说完兴致勃勃道,“今儿天不错,咱们去春风楼听曲儿啊?那里新来了个姑娘,声音那叫一个甜,唱功那叫一个好,保准你去了一次还想再去第二次!”
穿来这里这么久,一直都还没见识过这些,陆季迟有些心动,想了想,应下了。不过
“先说好,我只听曲儿,不干别的啊。”
“别的?”齐彦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猥琐地笑了起来,“别的什么啊?”
陆季迟:“你心知肚明。”
他是正经人,只想围观不想搞事谢谢。
***
就在陆季迟和齐彦慢悠悠地往春风楼逛去时,姜姮和骆茹也一起出了门。
永安侯夫人的生辰快到了,两人准备上街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买来当礼物。
“你说我哥也真是的,这腿伤才刚好呢就又到处乱跑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又让你白跑一趟!”骆茹边走边说,神色有些不高兴。
姜姮笑睨了她一眼:“你哥哥为了养伤在家里闷了那么久,这会儿好不容易解禁了,会想出门也是正常的。至于我,知道你哥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行了。”
反正她主要是上门给永安侯夫人请安的,也不怎么想见骆庭。
她越是明理,骆茹心下就越不满,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一个压得低低却很兴奋的声音:“快看!是文渊先生!”
“啊!真是他!先生嘻嘻,先生长得可真好看”
是路边两个小姑娘正在咬耳朵。
见她们两眼放光,面色绯红,一副羞怯又激动的样子,姜姮下意识顺着她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个身材挺拔,长相俊逸的男子正逆光立在街边的柳树下,墨发半披,衣袂飘飘,如同画中的仙人,文雅中带着不拘世俗的潇洒,看起来十分瞩目。
不过文渊先生那不是就文渊阁的阁主孟春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