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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鸾咽了口唾沫,明明此事她没什么可心虚的,但是隐约觉得若是透露了真相,怕是会对柳照眉不利。
可是面对的这人是谁?楚归的手用力一握,道:“今晚上杀手去的时候,只你跟祁凤在屋里吗?”
继鸾听了这话,心头知道他多半好死不死地已经猜到了,她也无谓隐瞒,再支支唔唔下去便更显得有什么似的。
因此继鸾反而神色平静下来:“回三爷,不是,杀手去的时候,柳老板也在。”
话音刚落,就听得“哈,哈,哈”三声古怪地笑。
继鸾皱眉看向楚归,却见楚归没头没脑笑了三声,便斜睨她:“这深更半夜的,柳照眉腿儿跑的倒是挺勤啊。”
继鸾不知该怎么对答,便只沉默,楚归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可我不大明白,他是去干什么呢?”
继鸾听他低低地问,想到同柳照眉相处的那些情形,便觉得脸上发热,可是这话不回却不行:“回三爷,柳老板古道热肠,知道我们在锦城没什么认得的人,故而去探望而已。”
“好个古道热肠。”楚归说罢,喃喃地低骂了句什么,饶是继鸾耳目过人,却仍没听清到底是什么。
楚归眯起眼:“那现在,祁凤也跟他在一起了?”
继鸾道:“是因为我急着来探三爷,顾不得把祁凤安置在旅馆里,就劳烦柳老板带他一块儿去了金鸳鸯。”
楚归道:“那你怎么不带他一块儿来呢。”
继鸾道:“夜深人静地,不敢擅自打扰三爷。”
楚归道:“那你这可是当我是外人,当柳照眉是熟人了啊。”
继鸾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双眸沉沉望着自己。
继鸾不想跟他纠缠这个,便道:“三爷,如今事情完结,我。”
继鸾还没说完,楚归就说道:“我说了老九不在,再说祁凤跟柳照眉在一块儿该没事吧?你急什么?急着去金鸳鸯见‘他’?”
这个“他”是谁,意义自然不言自明。
继鸾默默地,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来这一趟,然而事实上若是时间倒回,她还是会走这一遭的。
倒像是羊入虎口自找麻烦,继鸾暗中苦笑:既来之则安之罢了,楚归虽是老虎,她却不是待宰羔羊而已。
继鸾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来就是了。”
楚归道:“还以为你是个痛快的人,没想到也还得让我费这劲儿,又不是没在这睡过。”
继鸾便又装没听见的,楚归却仍道:“还有,上回我说让你跟祁凤搬来住,若是早应了我,岂不是没这回事儿了?”
继鸾见他说个不停,无奈低头,随口应付道:“三爷说的是。”
“现在知道我说的是了?”楚归的声音里却也带着一丝无奈般,顺势就爬了上去,“不过既然你悔改了,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明儿我就叫人把祁凤接来。”
继鸾大惊失色,没想到他爬杆爬得这么顺溜,或许装模作样训斥她的时候已经就给她下了套了,就等她那敷衍一句呢。
继鸾苦道:“三爷?这可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楚归望着她,皱眉道,“难道你想让陈祁凤留在金鸳鸯?那是个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怎么,你瞧着那戏子好,想让自己的亲弟弟也耳闻目染地学那些个玩意儿?”
继鸾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却又有几分恼:“三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自会找住处。”
楚归见她面上多了几分愠怒,然而这脸红的模样却是前所未见,当下便看得目不转睛,又将语声放得柔和:“行了行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我是故意说说气你的。”
继鸾哑然,几分气闷地看楚归,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戳她一下,一会儿又抚摸一下?
楚归望着她,推心置腹似的:“你若是在外头找一万个地方,我的对头知道了,也必然不依不饶地找了去,这枪子可不长眼,你总不想祁凤跟着你再受这惊险吧?住在我这儿好歹有个保全,何况你跟我一块儿,就也不用再半夜三更来回奔波了。”说到最后,却又看向继鸾包扎着的手臂,眼中透出几分真切地温柔来。
继鸾折腾了大半夜,本来白天一整天就绷着,晚上那么晚回去,又遇到杀手,护送了人出来又飞似的赶来报信,还得耗神应付这位爷整个儿风车似的没一刻消停的。
就算她自幼习武身体精神气儿都极强悍,但此刻也已是身心极倦了,撑到现在,实在不想再跟楚归对上,便只求他赶紧放她“退下”。
楚归啰嗦说了半天,见继鸾不吭声,便道:“答应了吗?那就去睡吧。”左右张望了会儿见没佣人,也不叫,只道,“还知道睡房在哪?我带你去。”不由分说地便又握住继鸾的手腕。
继鸾被他折腾的无计可施,若是反抗又得一阵耗,便只乖乖任由他拖着。
楚归领着她走到那门口,将门推开:“今晚上洗澡吗?你有伤,就先不要洗了吧。”自问自答似的。
继鸾真真啼笑皆非,楚归领她进了房,继鸾本以为他转身自去,楚归却道:“伤口还疼吗?”
继鸾便垂眸:“不疼了。”
耳畔一声叹息,继鸾心想不如敷衍他几句:“三爷。”刚一开口,唇上竟忽然多了根手指,热热地,异样地压在唇瓣上。
继鸾正有些困倦,双眸一垂看清楚是什么,当即一下儿就精神起来,极快退后一步,几分警惕看向楚归:“三爷?”
楚归望着她,噗地一笑:“瞧你这样儿,不过是不想你再啰嗦罢了,行了,赶紧睡吧。”他说着便自转了身,伸手一挥,拉开门自去了。
继鸾怔怔地盯着那门扇片刻,见楚归并未去而复返,才松了口气,后退一步,衣裳也不顾脱便倒在床上,长长地又出了口气。
而继鸾不知的是,就在她房间的门口上,楚归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死死地握着那根从她唇上滑过的手指,浑身不可遏抑地轻轻颤抖。
第43章()
这晚上继鸾忒也累了,身子放松睡得沉酣,但同一宅子内,楚归在自己的房间内,坐在靠窗户边儿的躺椅上,时不时地晃一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自玻璃窗上透进来的淡淡月光,极美的脸笼在朦胧月色里,时而微笑,时而蹙眉,时而闭了眸子宛如熟睡,时而却又睁开眼睛若有所思。
继鸾睡足一夜,便恢复了精神,依旧早早地起身,正下了楼,就见楚归也缓缓地现身,才走两步,便打了个喷嚏。
佣人道:“少爷,是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着了凉?要不要给您熬一碗姜汤?”
楚归一摆手:“不必了。”掏出帕子擦了擦,便也下了楼。
继鸾心里牵挂着祁凤跟柳照眉,却不知该怎么向楚归开口,两人一照面,楚归道:“昨晚上我派了两个可靠的去照料着了,你就别牵挂着了,先吃点东西。”
继鸾知道他办事妥帖,比她想得更周全三分,便也不提回去之事。两人在一张桌上吃了饭,楚归擦了擦唇角:“你的手臂如何了?”
继鸾一抬手:“无碍。”
楚归瞟她一眼:“别大意,过来我看看。”
继鸾心想他那么爱洁,昨晚上却亲力亲为替自己料理伤口,那伤口狰狞,她自己个儿都看的皱眉不已,他倒是不嫌了?稀罕的很。
继鸾便道:“三爷,真个不用,好多了。”
楚归叹了口气:“不听话。”
继鸾心头咯噔一声,楚归却又皱着眉道:“今儿去见那几个老不休的,我这心里担忧啊。”
继鸾忙问道:“三爷有什么打算?”
楚归慢慢道:“他们是应下招儿要对付我了,本来不该跟他们废话,派几个人尽数干掉。”
继鸾听他匪气十足地,便一笑,楚归却又叹道:“只不过,还有几个跟我外公交情尚可,总要卖个面子给他们你说是不是?”
继鸾道:“三爷说的是。”
“说的是说的是,你还得真把我的话听进心里去,”楚归忍不住又叽歪了句,才道,“若是拼人的话,还真不在话下,我仁帮能把他们七帮八派地都灭了,只是今儿若是要三爷带一大堆人去,未免给他们小瞧了,说三爷先怕了他们。”
继鸾心头一动:“三爷有何吩咐吗?”
楚归见她机灵,便笑了笑:“我啊,琢磨着,只带你跟几个亲随去就行可你偏偏伤着了,真让我不放心。”
他叹了声,不免又东拉西扯:“早叫你搬过来住不就没事了?”
继鸾也不知他是真担忧还是只拿这件儿出来说事而已,想了想,便只说:“我听三爷的吩咐,也请三爷放心,这点伤对我来说绝非大事,三爷只当跟平日一样便是。”
楚归望着她:“你可真是投错了胎,应该是个男人的。”说到这里,忽然心头嘎然一顿,又有个声音在心底窃喜似地悄悄滑过:“可幸好不是男人。”这念头掠过之时,心里头刹那就像是喝了蜜糖般地舒畅甘美。
两人吃过早饭,喝了杯茶,正欲出门,却又有个不速之客登门,竟然是密斯李。
密斯李像是一阵风,疯狂地刮进楚家大门,把看门的江老头撞得在原地像是陀螺般转了个圈儿,待站稳脚步,密斯李已经吹进客厅门口了。
楚归一看她来到,心中便想到一件不太光彩的事,于是更有心病,很不愿意跟她照面,然而却没有法子。
继鸾本被楚归逼着坐在对面,听人来便起身仍旧站在楚归身侧。
密斯李眼尖,却将这一幕看个正着,心里虽惊诧,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楚归身上,便仍直扑楚归:“三爷,你还在太好了。”
楚归哼了声,白眼看天:“什么叫三爷还在?三爷好端端地好吗?”
密斯李笑嘻嘻地便要过来摇他的胳膊,楚归道:“继鸾!给我把她叉出去!”
密斯李一听,急忙收手,反而跳后一步:“行行,我不上前还不行吗?哼,前些天还说要跟人家上。”
楚归一听,头大。真真哪壶不提提哪壶,正中他的心病。
原来自从那天他看到继鸾同柳照眉的光景后,邪火交加对密斯李说了那一句丢死人的话后,密斯李就变成了唐三藏,但凡是见了楚归必唠叨着提此事,上回更是喝醉了酒杀上门来,嚷着喊着要跟楚归睡,把江老头差点儿吓死,差点儿当她是邪魔附体了。
此刻楚归听了这句,当下喝道:“住口住口!敢再说一个字就让你以后再也说不了话你信不信?”
尤其是当着继鸾的面儿,楚归忽然想也许早该杀人灭口。
密斯李被他冷冷地眼神一瞪,当下撅起了嘴:“又不让人家碰,也不让人家说哼,亏得我这么担心三爷,还特意来看你好不好。”
楚归像是赶苍蝇:“你不来我就很好了行了现在你看到了,赶紧走。”
继鸾在旁边看两人斗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倒是觉得颇为有趣,莫名想到一句话:一物降一物。
什么也不怕的楚三爷居然跟这样的小丫头对上继鸾像是看一出戏。
只不过,看着看着,心里头却又有种异样而古怪的感觉,继鸾心里转了几转,便只看密斯李。
密斯李被楚归连番呵斥,换了别的女子早就败退,但她的脸皮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厚,跺跺脚道:“我是听说三爷你今天要去参加什么龙头会,我听人说有人要对你不利,你千万不要去啊三爷。”
楚归却有点惊讶:“你听谁说的?”
密斯李道:“总归我有门路,三爷,今儿你别去,陪我逛街吧?”
楚归见她不提正事,便道:“答应了再不去,当三爷是缩头乌龟呐,行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也要出门了,你走罢。”
密斯李见他去意已决,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叹气之时便看到继鸾,当下道:“你是上次见过的那个跟柳老板在一起的?”
继鸾不知如何称呼她,便只一笑抱拳。
谁知密斯李眼睛发亮:“好帅气啊比上次更好看了你叫什么来着?”就要来拉扯继鸾。
楚归忌讳她跟继鸾搭讪,见状道:“行了!停!我们得出门了!”先一步起身,把继鸾拉到身边,止住密斯李。
密斯李脚步一顿:“三爷。”目光落在楚归握着继鸾手腕的那手上,“你、你。”
继鸾手臂一动,楚归却握着不放,继鸾便垂了眸。
密斯李很是震惊,她是知道楚归的性子的,不许别人碰一指头,然而此番却主动去碰一个女子
密斯李看着两人,伸出手指在两个之间点来点去:“难道你们。”
她忽然倒吸一口冷气:“三爷!难道你跟她昨晚你是不是睡在这儿了!”起初是跟楚归说,后面一句却冲向了继鸾,貌似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
继鸾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密斯李是什么意思,她有心解释,却不知该怎么称呼密斯李,便道:“不是如你所想。”
楚归却打断她的话,对密斯李道:“关你什么事儿?她是睡在这又如何?”声音慢悠悠地,面上甚至带着一抹笑。
密斯李愁眉苦脸,看看楚归又看看继鸾,跺脚道:“三爷你好可恶!”她来去如风,表达完自己的强烈不满后便转身拔腿往外跑去。
继鸾忍不住将手抽回来:“三爷,这样她会误会的,何况就这么让她走了,会不会有危险。”
“谁要对她动手就赶紧地,我巴不得呢,省了我自己动手了,”楚归哼哼了声,又道,“她多半是去找我嫂子哭了,谁管她。”
继鸾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别样的轻快之意,倒像是心情不错。
继鸾却是心情复杂,看了楚归一眼,望着那脸上的一抹倨傲,默默地想道:“罢了,多半是我多心吧。”
打发了密斯李,楚归便跟继鸾出了门,带了四五个亲随,直奔龙头总堂,老九却不在旁边。
因为知道事态非同一般,再加上密斯李都特意上门警告,继鸾一路上极为警觉,丝毫不敢松懈,几个亲随也都腰中带着枪,虎视眈眈地。
这会儿,继鸾心中便觉得,楚归还是乘坐吉普车等好些,毕竟那些车是铁皮的,能挡着一部分子弹,万一这会儿动起手来,黄包车却是不够看的。
相比较他们的紧张,楚归却仍旧一脸平静,丝毫不见任何的异样。
从楚宅到总堂不过是小半个钟头的路,走得却是步步惊心,终于有惊无险地到了总堂,楚归下了车,里头便迎出两个人来,热情洋溢地:“三爷,三爷您终于来了!”
继鸾站在楚归身边,眼睁睁地就看楚归一反方才的冷清静默,乍然地便露出了晴空万里似地笑:“久等久等,兄弟我来晚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第44章()
龙头会的地点是座极大的老宅,比楚归那座宅邸的年纪都大,据说极古早的时候是个大官儿之类的私邸,没想到后来时光流转,落到一帮混黑道的龙头手上,成为聚会之所。
宅子极为气派,有宽阔的院落,楚归常来常往,一路谈笑风生地跟人往内而行,继鸾头一遭来,却是看了个新鲜。
进了大门后,竟是从下往上的台阶,上了台阶,进了个小洞门,才见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座极大的院场似的,足足能容数百人在内。
这片园地乃是圆形,以坚硬的青石铺地,就在场地中央,却有一枚圆柱,足有三人合抱般粗细,耸然而立,大约有十几米高。
令继鸾震惊的并不只是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