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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而已。”沈清爵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准,若是放在前世,她总觉得尴尬,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浣蓉被她说地直笑。
“我自打回了太京城便觉得终日里无所事事,便每天烧香拜佛,乏了就去外头转转,也乐得清静。”
浣蓉一边走一边说道。
“弟弟呢?”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沈靖已经去了军营。
“你让他去军营那之后,他就自个儿乖乖去了,我也不让他回来,就在里面乖乖住着。”
提起军营,沈清爵又想起了昔日东征西战的豪迈与激情,金戈铁马,马革裹尸,并非是须眉才有的感情。
她突然很想纵马驰骋,破重围,弯弓搭箭射天狼,马背上运筹帷幄,能以三尺剑取天下。
她如现在这般闲,终归是闲不住的。
“我近日就去军营里视察。”
沈清爵想起军旅生活,没来由地手痒,她很想放手一试,自己如今的功夫到什么地步了。
前世惯于伪装,传出去的话都是将军不会武功,一方面是因为她武功实在稀松平常,高挑清瘦的身子的确比不过众多武将,另一方面是因为长的太过出众,她的武功不能超过容貌给敌军以威慑力,所以前世她都是凭借运筹帷幄和上将军的气势征战四方的,她很少冲锋陷阵。
如今可不一样了,她抱着谢冰媛从五楼一跃而下,都没多大事,她的力气,感觉,反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起前世来说最起码提高了三倍不止。
想到这里,平素稳定惯了的沈清爵也难免心情舒畅。
浣蓉见她气息轻盈,见到孩子高兴,她也更高兴了。
早已等候在走廊的丫鬟迎上来:“将军,老夫人,连笑公子在正房等候多时了。”
沈清爵轻轻皱眉,连笑?
当今皇权顶峰是萧泰凉,下来是她,再接下来,就是丞相连官子,丞相也和她一样,追随萧泰凉多年,稳重沉着,心机深沉,虽然人相貌平平,儿子连笑却儒雅风流,很得萧泰凉的看中。
她自然认得连笑,只是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连笑怎么会来?
思考之间,两人已经行至正房,就看到一个一袭紫袍,眉如墨画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
“连笑见过将军,老夫人。”说话之间,含笑行了一李。
“清爵,这是笑笑,靖儿的好朋友,靖儿去了军营之后多亏连公子照顾。”
“伯母过奖了,我与沈兄情投意合,是一起做个伴儿。”
沈清爵也回礼“有劳连公子了。”她就是瞎,也能看出来浣蓉很满意连笑。
连笑前来是为了替沈靖传个话,沈靖在军营里跌打受伤脱不开身,写了封信,正好让看望他的连笑带来王府给浣蓉。
三个人来往之间,已经到了正房看了茶,浣蓉看起来很喜欢这个白净英俊的年轻公子,非要留连笑吃饭,连笑以家中有连官子为由连连推辞,之后浣蓉又打发沈清爵去送他,两人就在连笑一片“使不得”之中出了门。
“我这王府的景色怎么样。”
沈清爵负手站在连笑身旁,看着满目的玲珑景致问他。
“自是人间绝色,只是王府景色大概也不及将军府的一半,连笑斗胆,他日定当上门造访。”
沈清爵心里一笑,果然打地还是她的主意啊。
“那我便恭候连公子了。”沈清爵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里走去,前面已经来了接连笑的马车,毕竟她的地位身份,能送到这里已经很给面子了。
“听闻无妄楼谢老板在您府上”,沈清爵听了这话,脚步一顿。
“还请将军为连笑引荐引荐。”连笑一脸期待,笑的诚恳。
沈清爵听了这话,复又转过身来,玉白蟒袍无风自动,她难得地冲连笑笑了笑:“好啊”。
第32章 请将军下场()
谢冰媛吃过午饭;闲着无事;又想起那天后花园的景致;便起身出门,准备去往后花园。
她不施粉黛,只涂了一点口脂;却可谓:朱唇一点桃花殷,美地惊人。谢冰媛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直到浑身没有瑕疵了才披上黛色披风出门。
这是她一惯作风,即便是出去赏景;也要衣冠楚楚才好。
出了门一直往北走,不多时就到了后花园;她住的地方在将军府正中央;去哪里都比较方便。
沿路亭台楼阁假山花草她已经见过一次;可是府内山水妙就妙在;四季之景不同;昼夜之景也不同,所以不下雪之后;又有一番好看头。
有几个下人见她直直往后花园走去;也没有出声阻拦;她们都认得这位形貌无双的客人;并且将军也吩咐过,谢冰媛可以自由出入。
她娇花照水一样安静走着,经过下人们之后,下人们依旧呆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不做声;好似没回过神。
后花园有一道石拱门,石上雕刻繁复的花纹,大概年岁已经不可考究,谢冰媛走进后花园,四周才真正安静下来,只有几个下人对着花草修剪。
园子里很净,偶尔有风刮过带起的簌簌声,真是难得的清静啊。
她往花园深处走去,刚穿过一个亭子,就听见几声剪刀碰撞的声音,她往前走了几步,拐了个弯儿,就看到一个少年持着有些钝的大剪刀修建冰雪消融后显得更加青葱的松枝。
谢冰媛心里一动,想必这就是被沈清爵打发去“种花种草”的男宠了。少年唇红齿白,穿着有些大的白袍,手也纤细好似女孩子,可以看到光洁皮下的青筋,他身材非常瘦削,脸庞又小,她见犹怜。
少年察觉到有来人,抬头一看,一刹那感觉面前好似多了一个天人下凡的神仙姐姐。
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在容貌上真正服输过,而现在见了谢冰媛,他觉得自己唯一的过人之处都不稀罕了。
好比萤火见了月光。
“拜见小姐。”少年不知道该怎样行礼,局促地扔下剪刀弯腰抱拳。
“不必”谢冰媛见他样子,心头一动,想到了自己幼时,也是年复一年练功,直到今天,“你叫什么名字?”
“我自幼被家人卖掉只知道自己姓池,没有名字所以是没有名字的。”少年低着头,被谢冰媛这样盯着,他有些羞。
粗糙的白袍上下边溅了些泥点子,他更加局促地动了动脚。
谢冰媛感觉到他的局促,收回了眼光:“这活干的动么?”
“可以的,不重的,不重的。”
“你往后便叫池冬夏罢。”
“池冬夏”少年嘀咕了两句“好听,谢过小姐。”
“嗯”谢冰媛说完没再多逗留,迈了步子继续向园子里走去。
池冬夏重新拿起剪刀,感觉浑身都有劲了,他不再是个没名字的小人了,从今以后,别人问他名字,他就可以回答“我是池冬夏”了。
沈清爵送走连笑之后又与浣蓉用了午饭,母女两没有多少话可说,故而这顿饭吃的比较平静,沈清爵不喜油腻,只吃清淡的甜食或者面食,浣蓉也以修习佛法为由,杜绝了一切肉类。
所以这一桌子才清汤寡水的,如果不是卖相极好,和寺庙里的斋饭简直没有区别。
她没有多待,饭后便动身回了将军府。
萧离央很早就到了御书房外,从首领太监手中夺下了将要送上去的参汤自己端着,等萧泰凉议事完。
她今天穿了一袭粉色长裙,和先前打扮一样,她要着黄色的时候,总想起师傅穿黄袍的样子,自己就不怎么想穿了。
议事终于结束,几个大臣走出房门向她行礼,她一一回礼,送走大臣便赶紧进了御书房。
“父皇~”萧离央把参汤一放放到一沓奏折书信的书桌上,一坐坐到了龙椅上紧挨着萧泰凉,可以说十分放肆了。
“央儿怎么来了?”萧泰凉人近中年,举手投足却很有气质,现在见了唯一的女儿,眼角的皱纹都弯了。
“央儿想出宫见师傅,也想见清爵姐姐了。”萧离央抱着萧泰凉的手臂晃,萧泰凉被她弄得哈哈大笑。
“你现在可是公主,要注意身份,怎么能随便出宫呢,想师傅,也应该让师傅来皇宫见你才是,至于清爵,朕明天要去军营里视察,到时候带上你,让你见见你的清爵姐姐。”
萧离央瞪大了眼睛,“父皇最好了!”
萧离央坐了会儿便走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她是坐不住的,她早惦记着去御膳房吃桃花蜜桂花糕,叫侍女带整整一盒点心后才能心满意足回到玉央宫。
首领太监洛公公把有些冷了的参汤撤了下去,换了热的绿茶,萧泰凉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筋骨,目光触及那封浣蓉的来信,神色有些复杂。
纵然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女儿萧离央也已经十七岁,纵然他和浣蓉天各一方很多年。如今却也一如幼时上私塾一样,总是很难拒绝她的请求。两人青梅竹马到大,浣蓉要西风他不敢让东风吹起来,浣蓉要月亮,他不敢多摘一颗星星。
“唉”萧泰凉叹了口气,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心,史书浩渺,倒是给我无情啊。
浣蓉满太京城瞅了个遍,想给沈清爵找个夫婿。单不说她的徒弟愿不愿意,就是她徒弟愿意,太京城又有几个男儿能镇地住他的徒弟?
可浣蓉好巧不巧,相中了丞相独子连笑。
萧泰凉皱紧了眉,走了两步,手一挥把信封连带信纸一并扔到面前的火盆中。信纸很快被青蓝色的火苗吞噬,碎成几片黑色。
让丞相独子和上将军大婚?他萧泰凉还没疯。
如往常一样,谢冰媛早起为沈清爵换药,经过几天的修养,她的伤口已经不会动不动往外渗血,纱布上的殷红也少了很多,这一状况让谢冰媛格外满意。
两人每天早上起床换药之后一并去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缄口不言,默默吃完饭后道别做各自的事情,今天早上沈清爵同往日一样,喝过药后上了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只是喝了一碗粥便没有动什么筷子了。
谢冰媛不动声色扫了她两眼。
“媛媛”沈清爵放下瓷碗,突然开口道。
“嗯?”谢冰媛闻言转过头,有些好奇沈清爵突然这么叫她。
“今天我带你去军营看看。”沈清爵也转过身子,认真盯着她。
“”谢冰媛不说话,低头思索着,沈清爵也不催促,安静坐着等着她回答。
“好,我便去看看。”抛去别的不说,她心中也有些好奇军中生活,如果有机会,她也会巾帼不让须眉。
沈清爵惯常长发披散在身后,今天要去军营,十灵给她挽起长发束在一起,显得更加干练精神。
高挑身形穿上玉白蟒袍,浑身流淌着不怒自威的尊贵气息,披上深蓝斗篷之后,纵然是经常见的十灵也眼前一亮。
十灵跟在两个人后面,总觉着自己是多余的,明明谢冰媛才住进来不久,她和郡主站在一起,总会有种长长久久的感觉。
军队驻扎在太京城北边城郊,把守着太京城到满武州的路口。以往无战事的时候是不用这么多军队驻守的,而今沐国和周边国家局势紧张,故而太京城周遭的驻军数量是十分庞大的。
比如这一处,就有很多士兵,说是连营三百里也不为过。
两人较早出发,马车也走的很快,有卫队开路,一路上可以说是畅行无阻。
马上到了太京城北外城城门,谢冰媛示意车夫停车,沈清爵不明所以,还是跟着谢冰媛下了马车。
这处有一座城隍庙,道教把城隍当做“剪恶除凶,护国保邦”之神,据说它能应人所请,在旱时降雨,在涝时放睛,以此保谷丰民。
所以香火不断,一年四时来这里的人也络绎不绝。冬天天冷,总算没有春夏季节行人密密麻麻的繁杂,才有点道教应有的冷寂样子。
门前有一株古树,上面挂了一树的红绳,沈清爵向来不信这些东西,却也知道一个红绳表示着祈祷者的一个冤枉,她刚想绑一个红绳上去,就被谢冰媛拉了袖子来了城隍庙的后方墙角下。
这边有个小摊,支了几根木棍撑起几片布做棚子,一个老婆婆拿着大勺在冒着热气的大锅里翻搅,旁边有个年轻姑娘打下手,看起来挺热闹的。
见到还有空座位,谢冰媛拉着沈清爵就进了棚子坐下。
年轻姑娘看见两个人气度不凡,赶紧红着脸过来招呼,手上提着茶壶给两人倒了水,又拿起肩上搭着的抹布使劲蹭了蹭桌子。
“两碗馄饨。”
“好咧”
两人容貌出众,穿着打扮都与周遭格格不入,几个食客一边吃一边暗暗打量着两个正襟危坐的人。
“我看你早上没怎么吃饭,便带你来这里。”谢冰媛顿了顿,“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们现在便走罢。”
“我在谢老板眼里,便吃不得人间烟火么?”沈清爵听了这话心情大好,开口却故意带了三分委屈。
谢冰媛觑着她不说话。
“得亏了媛媛记挂着我,现在真的有些饿了。”沈清爵从旁边竹筒里取了白瓷勺子递给谢冰媛,又说道:“昔年战事还未平息,我到凉州满武州等荒凉地带,有的时候就连饭都吃不饱,我虽统帅三军,却也不愿意只吃独食,所以有的时候每日也只有一餐罢了。”
谢冰媛接过勺子看着她,眼波微动。
说话间,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上来了。
薄皮被煮的有些晶莹,可以看到里面的馅儿,汤上浮着几片嫩菜叶子,明明是简单的食材看上去却令人很有食欲,沈清爵没多想就舀起一个来吃。
皮几乎入口即化,馅里似乎放了不少种类的香料,每一味都很有味道,沈清爵吃多了肉馅便会腻,在这里却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沈清爵低头吃饭,没一会儿馄饨便见了底,谢冰媛也停下手中动作。
“客人,老身该收摊了。”老婆婆胸前系一块大布,看样子就等着她们两个吃完了。
“如此,我们便走罢”两人对视一眼,沈清爵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准备转身离去。
“咦?”老婆婆一边盖着锅盖,一边惊叹,“老身瞧这位白衣姑娘浑身通透,怎的眉心却有藏不住的戾气?”
两人同时转身回望着这个开口说话的老婆婆。
“老身在这城隍庙有三十年啦,像您二位这样出众的人物还是头遭见。”老婆婆佝偻着背,眼睛笑眯眯的。
“只是这位姑娘,年纪轻轻,要少做点儿带血之事呐。”
沈清爵眼睛眯了眯,继而抬手作了个揖,没有答话便同谢冰媛一道离去了。
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因为随便一个老婆婆有意无意的一句话改变什么主意,怕带血,怕遭报应,她还做个什么的上将军。
只是谢冰媛一直眉头轻锁,似乎若有所思。
今天萧泰凉名义上为视察军营情况,实则是为了挑选一批有潜力的贵族子弟,就叫沈清爵的弟弟沈靖,丞相连官子的儿子连笑也要到场,不少年轻人面对萧泰凉及沈清爵的突然到来暗自兴奋了整晚,谁都想在两人面前留个好映像,没准就是飞黄腾达!
进了军营,便有一股铁血肃杀的味道,到处是穿着铠甲的士兵,手持长矛或操练或巡视,冬风把萧字帅旗吹地猎猎作响,听到的人油然而生一种荒凉无畏的感觉来。
两人直奔最大的练武场而去,沈清爵下了马车,大小官员都抱拳行礼:“沈将军!”沈清爵也拱手回礼,百官齐聚,此刻只有萧泰凉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