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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姝喜欢她的儿子,甚至愿意为了她的儿子一辈子青灯古佛,这份诚意,自是动人,也难怪皇太后会偏袒文静姝说话。
芙蕖看着底下刚刚站起的文二夫人显然是急了,她面上流露出了急躁,看着太皇太后张嘴便说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分明便是……”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可让她这么放过文静姝,显然是不甘愿。
所以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家大房几人。
芙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话在太皇太后面前能有什么份量,不过既然皇太后已经开口,文家的当家人,文家大房的家长又是一副袒护到底的架势与样子,芙蕖原本以为,太皇太后也该顺手推舟就这么应了这事儿。
毕竟文家其他房的人便是有什么意见,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文家其他几房可没有什么出息,对于太皇太后来说,也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最重要的是,太皇太后对于文静姝一直都表现的十分疼爱,便是文静姝如今真的做错了事情,太皇太后也不至于心狠的要文静姝的命吧!
但出乎芙蕖所料,也出乎皇太后所料。
太皇太后在众人都已经会轻饶过文静姝,就这么将事情圆过去之时,却是声音冷厉的开口道:“静姝这孩子,辜负了家族对她的培养,辜负了咱们所有人对她的期待,今日做下如此错事,连累家族,便是哀家再疼爱她,也不能够就这么饶了她,不然日后文家该如何管理,族里的女孩子都跟她一般不管不顾,那咱们文家还是文家吗?”
☆、一百二十四、外人
随着太皇太后的话,皇太后与芙蕖的面上都流露出了震惊之色,文家的大房,除了文静姝之外,文景晖与陈氏面上也都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而文家其他的人,都面上带出了几分喜色。
“这孩子既然想安安静静,就让她安安静静去吧,赏她一个体面吧!”
“太皇太后!”
未等太皇太后话音落下,芙蕖与文景晖、陈氏便异口同声出口阻止。
三人对视了一眼,在此刻,倒是难得默契,文景晖与陈氏闭上了嘴巴,只听得芙蕖开口道:“太皇太后,您这般处置,此事未免太过于严厉了吧!”
“皇后这是在质疑哀家?”
太皇太后抬起眼皮反问,话语之间,带了几分冷笑与嘲讽。
芙蕖以为是自己听错,却听得太皇太后又对芙蕖开口道:“皇后莫忘了,这是文家的事情,皇后姓夏,便是如今做了国母,也管不到文家族里的事情。”
芙蕖面色一白,却仍咬牙开口道:“没错,本宫是外姓人,可文家毕竟与我也有几分亲缘关系,更何况,文家也是皇上的外家,这事儿,还是等问过皇上再做处置为好!”
芙蕖这会儿倒完全把晋阳大长公主的叮嘱抛之脑后了,事实上,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冷静不下来,也不可能真的不去管这件事情,眼睁睁看着文静姝去死。
太皇太后对于芙蕖的话,显然不悦,面上也带出了几分厉色,她冷笑看着芙蕖只说了一句:“皇后这是在拿皇上压哀家?”
“臣妾不敢。”
“不敢便闭嘴,这件事情,你还没这个资格管。”
太皇太后疾风厉色,芙蕖却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只是仍梗着脖子出声道:“太皇太后,臣妾还是这样一句话,文静姝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太皇太后若是执意要赐死文静姝,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说太皇太后您不够仁慈吗?”
“砰”的一声,芙蕖的话说到最后一个字眼的时候,太皇太后狠狠的将放在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她冷笑开口:“够了,皇后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哀家知晓皇上护着你,但别忘了,哀家还是你的长辈,你就这般顶撞哀家!”
“太皇太后,皇后娘娘也是……”
陈氏在这个时候,唯唯诺诺出声,倒不如想要维护芙蕖,而是怕芙蕖因着太皇太后的恐吓,就不敢给文静姝说话,那样,她的女儿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你也给哀家闭嘴,哀家当初真是走了眼了,让你嫁进文家当当家夫人,这家当成这般,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做出这般有辱门楣之事!如今你还好意思到哀家面前求情,简直便是不知所谓!”
太皇太后这些年来,倒是一直在养气养神,甚少这般发怒,而她多年积累下来的威严也无疑是根深蒂固的,陈氏被骂的面色苍白,双腿发软。
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站在后边,仿佛众人所讨论所声讨的人跟她无关似得文静姝却是慢慢的走了出来。
她的脚步不快,一步一步,分外的踏实,她走到了大殿中间,朝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轻声开口:“此时皆有我而起,太皇太后有令,自当遵从!”
“静姝……”
陈氏虽然惧怕太皇太后威严,在这个时候却还是大着胆子偷偷想将文静姝护在身后。
太皇太后瞧着下边这番场景,冷哼一声:“算你还是懂事,自是如此,先时怎么就那般不知事,此事也莫怪哀家心狠,也是为了你好!”
文静姝面色神色仍然十分平静,目光只是看过芙蕖,眼里带着感激,然后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芙蕖,带了歉疚。
芙蕖看着这般文静姝,心中大惊,这分明便是已经没有了生念……
“文姐姐,你答应过我的……”
不会轻生的……芙蕖红了眼眶。
众人以为这便是文静姝的结局,太皇太后向来威严极重,在文家的份量与地位不言而喻,甚至是文景晖这个族长,也不能够顶撞太皇太后,更不敢违背太皇太后的命令。
可这一回,出人意料,文景晖却是站了出来,他将文静姝护在了身后,抬起头看着太皇太后开口道:“太皇太后,您方才也说了,这是文家族里的事情,外人是不好插手管的。您是太皇太后,可您也是文家的出嫁女,已经管不到文家家族里的事情了!”
文景晖话语一出,大殿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吃惊的看向了文景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文景晖竟然会违抗太皇太后的命令,甚至还敢这么和太皇太后说话。
简直……简直……
“反了你了!”
太皇太后咬牙啮齿,半晌才从嘴里很恨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就为了这个逆女竟然敢这么与我说话!”
太皇太后可能真的是怒火攻击,竟是毫无仪态,伸手指着文静姝与文景晖二人。
文景晖面对太皇太后的质问,只是站在一旁,并无言语请罪。
陈氏面上流露出了担忧,犹豫着是否该上去劝说文景晖,而在这个时候,文二夫人却是开口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开口道:“大伯,你如何能这般与太皇太后说话,还不快请罪!”
文景晖面无表情的掠过文二夫人一眼,目光又看向了太皇太后,语气严肃道:“太皇太后自是为尊,与皇后并无二般,可也是太皇太后自己所言,文家之事,自该由文家人自己来处理,外人没有这个权利质疑,更没有这个权利代替我这个文家当家人发号施令!”
最后一句话,文景晖掷地有声。
太皇太后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好半晌儿都说不出一句话,目光更是恶狠狠瞪着文景晖与文静姝。
文景晖没有畏惧,只是又道:“论身份,我是文家当家人,文家一应人事皆有我做主。论亲疏,我是静姝亲夫,未嫁女在家从父,所以由我处置静姝之事,于情于理,都挑不出半分疏错。”
说完这话,文静姝冲着太皇太后弯腰行过一礼,而后目光看向了被他护在身后的文静姝,沉声开口:“今日之事,你确实有错,却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力,既然事已至此,日后你也莫呆在文家了,我会让你母亲替你寻一处庵庙,你日后,好自为之!”
“父亲……”
文静姝眼眶泛红,眼中闪烁着泪花。
文景晖却是没有去安慰文静姝,只是硬着语气又道:“你既已选择此路,自当斩断尘缘,你我父女情分,便在今日断了,安置好你的余生,也当全了这十几年的父女情谊。”
“是。”
文静姝忍住泪水,点了点头。
文景晖与文静姝说完这最后一番话,却是直接让陈氏带着文静姝与太皇太后行礼告退。
太皇太后眼神之中的狠厉,他仿若半分未觉,直至文家大房三口人离去,在大殿之中的人都傻傻未曾反应过来。
倒是皇太后,目光看着离去的三人,手上停了佛珠的转动,看向了太皇太后开口轻声道:“哀家身体不适,既然此事已了,那哀家回宫去了。”
“太皇太后……”
文二夫人有些不甘心的冲着太皇太后叫唤,想让太皇太后回心转意,而芙蕖在这个时候却是直接出口打断了文二夫人的话,看着太皇太后铁青的脸上,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道:“皇祖母,儿臣宫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与您请安。”
太皇太后目光看向了芙蕖,眼神之间带着几分深不可测,只是芙蕖却仍是含笑对视,毫不退缩。
太皇太后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慢慢开口:“都是翅膀硬了,胆子也大了,哀家还没死都将哀家当成了死人……”
虽然太皇太后这话有些没头没脑,更像是在暗指着方才违抗了她的命令的文景晖与文静姝,可芙蕖却明白,太皇太后这话更是一语双关,其实也是在说她。
她心思未动,只是冲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便自行告了退。
走出大殿,隐隐能够听到背后有器皿陶器衰落之声,她的脚步也只是微微顿了顿,并未停止,依然挺胸直背,朝着宫外走去。
回到凤栖宫后,赵晋延还未归来,芙蕖倒也并不觉得奇怪,最近朝上有些事务,赵晋延如今又是初初接手朝堂之事,自是得多花几分心思在公务上,所以减少了陪伴芙蕖的时间。
芙蕖虽然有些惋惜,但也理解,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置。
简单的处理过白嬷嬷送上的宫务,时间未过半个时辰,芙蕖却觉得脑子乱糟糟,涨呼呼的有些难受,她干脆挥手谴退了一屋子的人,只留几人留在屋中,自己则是躺在了放在窗户底下的那张卧榻上,闭目养神。
倒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身侧一阵窸窣动静,芙蕖睁开眼睛,果然瞧见赵晋延回来了。
她正要起身,赵晋延却是按住了她,关切询问:“这是怎么了,听底下人说你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芙蕖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赵晋延闻言,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芙蕖的额头,轻声开口道:“你呀,若是宫务繁忙,便交由底下人处置,若是太皇太后今日宫中之事,既已圆满处置,又何必自己伤神。”
☆、一百二十五、传话
芙蕖倒并不惊奇赵晋延如何会得知太皇太后宫中之事,毕竟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芙蕖也能够感觉得出,虽然赵晋延有着男子都具有的不拘小节,但是……他在一些细节上的把控却也是十分周全,算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
或者是当他认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时,便会努力去改正完善,先时他对于后宫之中甚少计较,对于太皇太后那边的事情更是完全不知,但因着与他并无利害关系,赵晋延便没有在意,直到如今芙蕖进宫后,他意识到了重要性,所以如今布置了人手关注。
芙蕖对于赵晋延这般,心中既有些惭愧,又有几分感动。
说实话,这后宫之事,本该是由她这个做妻子的来替他操心,却因为她成长的不够快,还要让赵晋延在忙前朝之之事时,操心后宫之事,操心她。
她坐起了身,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赵晋延身上,轻声宽慰:“你说的事情都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迷惘,也觉得有些可怕……以前,虽然知晓皇祖母为人,知晓她并不是个重视感情之人,可能感情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不高,可我也从不会将皇祖母往那般自私可怕的人上去想,可是今日她对于文姐姐的心狠,却让我有些忍不住不寒而栗。”
“你说,有一日,倘若我也违背了皇祖母,或者说如今,她是不是也在心中恨不得置我于死地。她从前对于文姐姐的疼爱,根本不比我少,甚至对文姐姐,有着比我更高的期望……”
可今日,竟然会说让文静姝去死,难道太皇太后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芙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无知与天真,她一直以为,太皇太后便是再重利益,可到底是个人,还是个本该柔软的女人,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不讲。
“还说没有伤神,还说没有在胡思乱想。”
赵晋延轻轻握住了芙蕖的手,轻声道:“太皇太后在这后宫之中生活了几乎一辈子,她若不心狠,如何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如何能够赢一辈子。”
“你说,我日后会不会……”
“自然不会!”
芙蕖的问句还未问出口,赵晋延便斩钉截铁打断。他放缓了语气,却带着坚定的力量:“你与太皇太后不一样,而我也与皇祖父不同,你不会变成太皇太后那样的人,我也不会,更加舍不得让你变成太皇太后那样的人。”
赵晋延并未说出口的话却是,变成太皇太后这样的人,要经历太多,也要付出很多……可赵晋延却不会告诉芙蕖,不然依着芙蕖的性子,又该同情太皇太后,他只是揉了揉芙蕖的脑袋,语气温柔:“傻丫头,现在舒服了吧,起来用午膳吧,这一天的这么多事,也该饿了。”
其实芙蕖一点都不饿,但是在赵晋延柔和的目光下,还是笑着坐起了身体。
自那一日文家人进宫之后,后宫再次恢复了宁静,主要是因为,翌日清晨,芙蕖去太皇太后宫中请安之时,太皇太后竟然称病并未见她。
芙蕖在门口愣了一会儿,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着太皇太后宫里的冯女官去请太医过来,倒并没有非得进去表孝心。
而赵晋延知晓这件事情后,也随着芙蕖去探了太皇太后一回,这一回,太皇太后倒是见了他们,而且是躺在床上见得他们,一副虚弱的样子,芙蕖提出要来伺候她的时候,太皇太后也只是冷漠开口道:“哀家这也不是什么大病,躺着休养几日便是了,皇后后宫事务繁忙,倒不必非得来哀家宫中伺候。
芙蕖倒也不是真的向来伺候太皇太后,毕竟现在她对于太皇太后还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状态,若真的日日时时相处着,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受不了,可她作为孙媳妇,不过来,又是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她还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
芙蕖想了想,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倒是赵晋延先开了口,对芙蕖开口道:“既然皇祖母这般疼爱晚辈,那便不要让皇祖母为难了,便依了皇祖母的意思,你日后多来看看皇祖母便是了,朕让太医院时时刻刻给皇祖母备着。”
赵晋延说着,另一只手还私下里偷偷挠了挠芙蕖的手心。芙蕖愣了一下,没回答。
太皇太后还真是给赵晋延给气的只冷笑了,虽然的确是她说着不让芙蕖过来,而且她也不愿意这个时候让芙蕖呆在她身边,但她不愿意,与皇帝这副唯恐不及,仿佛就是唯恐她对芙蕖做什么的样子而拒绝完全截然相反啊!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这没病都要被这两个不肖子孙给气出病来了。
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几乎是破口而出的咒骂之声,冲着赵晋延与芙蕖冷冷道:“皇上与皇后既然急着孕育子嗣,哀家这病人便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几日,哀家没病好,皇后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