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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青华有些疼惜地安慰他,说:“也不能全怪你。”南宫抬头看她,问:“真的?”青华点点头。
“那么,”南宫站起来,身后的手已经握紧了麻绳,笑言,“我就怪你了。”
“什么?”青华还没反应过来,南宫就将她捆在了树干上,他站在她面前,说:“我阿姊遭受的苦虽然你受不了,但,夜里的狼来分食,也够你受得了。”
“南宫你……”
“我的心是最丑的,我早说过了。”
他的声音渐渐消弥,却淡漠得吓人。
☆、菊月
菊月是无禁宫的左使。她常常一袭红衣,夸张的色彩让她妖冶得像团火。她是无禁宫老左使的女儿,自小跟在父亲身边。无禁宫是魔教,江湖正派人士不屑也不敢和他们来往,可菊月对他们倒很有兴趣,给他们添点麻烦她十分乐意。一向形骸放浪的她,名声比长风这个宫主还臭。
今日她从外面回到宫中,听下属汇报近日宫中的情况。
“左使,宫主回宫时受了伤。”菊月边把玩茶杯边问:“就这个?”下面跪着的人倒对她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司空见惯,又说:“宫主带回了一个女子。”菊月惫惰的坐姿一下调整好,津津有味地问:“多大?好看吗?”当下属的对这位左使大人一向没有什么好说的:“属下不知道,宫主请左使去一趟。”菊月点点头,当然要去,谁知道那姑娘是不是日后的宫主夫人呢?
到长风的院子里,菊月一摆裙尾,跪下,低头道:“参见宫主。”该认真的时候她还是会认真的。长已经站在院中,修竹玉立一般的男子身上没有一丝邪气,真不辜负他长风这个清朗的名字。
“你可知夙门?”
“夙门?只是个小门派罢了,不知教主有何要事?”菊月的目光只是盯着地面。
“我出宫后夙门在我练功时……”
“属下这便去灭了夙门。”菊月不等长风说完,便自顾抱剑离去。走到院门口时,她回头一笑,说,“宫主以后只管吩咐做事便好了,不必说明原由。还有……宫主不必担心属下会吓到那姑娘。”便消失在了门口转角。长风听到这些话,轻轻瞥了一眼,便往阁内走去。
长风掀开帐子,探问:“右使,她的毒可有的治?”
“宫主,这毒病发得太快,属下还要些时日,但大体还是可以控制的。”
“好。”
长风站在床塌边看着青华。自己遭夙门暗算,遇见这个被捆在树上的女子。为了躲避追杀,他解开那女子,抱着她一同跳崖,夙门的人见状也就没有再追。其实他们不知道,长风一手抱着青华,一手拉住麻绳,麻绳的另一头被他挂在崖间的树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醒来后,身上的暗毒已消,那女子却中毒不浅,昏迷不醒。二人都在崖间的山洞里,大概是她为自己吸了毒吧。想到这儿,长风便有些疑惑,向来自诩正派的人都不愿意救他,这个女子却用尽力气为他祛毒,他不懂……长风没有觉察到自己表情微妙的变化,也不知道这一切都让一旁精通医理的右使葭月全部收入眼底。
葭月是菊月的妹妹。当年无禁宫内乱,左右使本为夫妻,实在无奈之下留了左使和大女儿菊月,既平乱,又安心。至于右使,则带小女儿葭月出去,算留条血脉。姊妹相认时已经大了,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菊月没什么兴趣到宫外去,她只对日后的宫主夫人感兴趣。青华在葭月的调养下倒也不错,只是,菊月却发现了不对劲。
“葭月,这药太苦了。能不能换掉?”青华皱眉,吐吐舌头。
“姑娘,良药苦口利于病。换药效果便不好了。”葭月说话向来平静。
“可我倒觉得没什么起色啊?毒发时还这样疼呢!”青华叹口气,“若照顾我让你烦了,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
“葭月,怎么了?”长风来了,却只看到冷漠的葭月和悲戚的青华,想也该知道长风会站在哪边。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的菊月走出来,笑意吟吟地说:“姑娘真是好本事!该随菊月下山去哄男人。”说着便挥挥红袖,杳然而去。长风也拿这个放肆的女子没有办法。
菊月坐在葭月的屋子里,屋里没有人,只有一个楠木塌,一道素色帐,连梳妆台都没有,干净得不像个女子的屋子。反过来想自己,空屋里一张床,根本就不住人……当葭月打开门时,就看见一身红尽的艳丽女子,是菊月。
“为什么去治她?”菊月问她,“你明明对宫主……”菊月没再说下去,她看见葭月平静的目光中分明掠过悲怆。菊月转身走出去……我讨厌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你要做什么?”长风一打开青华的房门,就看见菊月掐着青华的脖子,细白的脖子上扣着五只红色蔻丹,显得青华更虚弱无力。长风质问菊月。
“宫主情愿失去左右使也要保她?”菊月一改往日的作风,只是用一双冷漠的眸子盯着青华。这样的她,样子和葭月几乎重合。
“左使,青华似乎未曾与你结怨。”长风对菊月说。菊月没有心情去理会长风,她把握时机,用力下去,指甲嵌入,颈间流血。青华紧皱双眉,抑制自己的疼痛。长风过去一掌拍开了菊月,菊月被甩到墙上又掉下,笑道:“哼,看你还敢欺负我妹妹!”这时,房门站着葭月,她看到菊月,她依旧平静,却走过去抱住菊月,用几乎微不可见的声音说:“阿姊。”菊月阖上眼。
听到葭月一声“阿姊”,菊月才觉得没辜负爹当年说过的话。
“菊儿乖,妹妹和娘亲要咱们保护。”
知道了,爹。
☆、子春
子春坐在后山上,想起过去的事。
子春是菊月的下属。她既打理菊月的生活,又是跟在菊月身边练功的,菊月时常点拨她,假以时日,子春也能成为无禁宫的一员大将。她自小就在无禁宫长大,宫中的事她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
当年长风还没位极宫主时,只是个来无禁宫一心要复仇的毛头小子,说话都带着火气。子春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左使还不是左使,宫主还不是宫主,他们第一次见面。子春跟在菊月身边,无意中看到长风在练功。对菊月甚至子春而言,那是不值得一提的基本功法,但是他的资质很好。那时的菊月还没有后来的放肆,她没有和未见过的人客套的兴趣。长风听力过人,自小便是。落叶被踩动的声音,即便在稍远的地方,他也听得清楚。
“谁?”他最不喜欢自己被打扰。菊月有些不耐烦地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停下,回答:“菊月,三护法。”那时的她年纪虽轻,武功却好得不得了,已达到了护法的地位。长风愣了愣,这样年轻声音的女子竟已是护法?他低语:“真稚嫩。”
“你说谁稚嫩?”未等长风反应过来,菊月已经来到他身边。子春记得菊月那时是一身青色装扮,像颗青梅果。长风也只是个少年,不心动也是不可能的罢。他心中叹道,她真好看。菊月见他发愣,直接甩出武器,两人便打斗起来……子春不会忘记,她看见了这个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男子当年狼狈的模样,而且就在不久之后,她将会看见更多次。那时的他被菊月讽刺:“你这样的武功,即便能赶上我,也杀不了我!再练多少年也杀不了!”
子春跟在菊月身边,知道菊月与葭月虽是姊妹,却因当年乱事形同陌路。子春比谁都清楚,菊月想和葭月说说话,也想为这个妹妹做点什么。所以子春告诉了菊月,她看见过葭月护法和长风说话,护法笑过。菊月想到了什么似的,但仍只是冽然一笑。
至于什么时候菊月开始在后山教长风练功,子春倒真记不清了。只是每次都是长风被打得不成人样,也许在菊月看来,他就是个不乖的小动物。葭月也是护法,善医理。长风那时地位不高,受了伤也不可能叫右使大人治,只能去找葭月。子春不明白,大人究竟是要撮合二人,还是只是想让葭月护法看到长风的狼狈模样而失望。不过这一切,都在那个女人来之后变得不重要了。那个女人大约就是中原普通的女子罢了,没什么好看的,对于性子冷淡的子春而言更是如此。
子春只好奇一件事,当年菊月那句“你杀不了我”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若是玩笑,那就不像菊月的作风了,二人那时的情份远没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可若是认真的,那为何左使还是死在了宫主掌下呢?在子春包括宫中的人看来,菊月不是那种想杀便能杀掉的人,即使那人是长风也不例外。子春突然想到,她不愿意躲开,有这个可能吗?谁知道呢。
起风了,该回去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回到无禁宫。
“子春,左使葬于何处?”葭月看见子春,问道。她刚刚在为青华切脉。
“回大人,后山。”子春回答。
“后山?她喜欢那里。”葭月不知为何她喜欢后山,她不常在宫中,但回来了就去后山。葭月看到过几次,背影张扬又落寞。葭月回过神,点点头说,“你有心了。”
“这是下属的职责。”
长风就站在她们看不到的暗处。他一如既往的听力自然丝毫未差地全听见了。那时,他有一瞬间的呆滞。
喜欢的地方。哪里?后山。
后山。哪里?当年相遇的地方。
☆、葭月
葭月在给青华切脉。长风从外面进入,他看到葭月的眉头皱得很深,心知可能不妙。他问:“右使,你,你就告诉我,她,还有得治吗?”
“宫主,青华姑娘她大约曾受过什么人给她补过气血,而您也为她输过真气,加上夙门余毒未清,左使又在指上淬了毒,一时混杂。毒自然有的解,只是……”葭月停住,不说话。
“是要有人亲自把毒引走吗?”长风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是。不过宫主相信下属,下属一定有办法的。”葭月保证道。
“嗯,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你就来找我。”长风看着昏死的青华说。
“是。”葭月抬头看了一眼青华,说道,“宫主,倘若下属治好了青华姑娘,可否请宫主答应下属一事?”
“你说。”
“下属想辞去无禁宫右使一位。”
“那无禁宫怎么办?”长风近日本就因失去左使而头疼,若葭月再走,他不就如同卸了左膀右臂?无禁宫会乱的罢。
“那是宫主自己的事。”葭月走出了门,头也不回。长风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死死地盯着青华。我本以为她躲得过的,我怎么可能杀她,她是我一辈子都不会杀的人啊……很多事,已经覆水难收了。
七七四十九日后,葭月从青华房里走出来对长风说:“青华姑娘已经无恙了请宫主进去。”长风点点头,随即进去,只是他想不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葭月了。
宫主亲启:
下属辞别,宫主也应言而有信。左使子春,右使裴衣。刚柔并济,必能相得益彰。
葭月
葭月一直知道,长风心急那位叫青华的姑娘。她连夜翻阅古方,伏案看了许久的书,觉得背脊酸疼。她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看见了外面的月亮,她自嘲般地一笑,我没办法原谅你。
长风拿着这封信站在葭月房内。他四下望望,倘若不知这是葭月的屋子,他自己大概会觉得这就是个男人的屋子。他看了看手中的信,突然撕去,走出屋子,留下一地碎片。
葭月离开前自然交接了手头的事于裴衣。裴衣也是利落的人,接手也很快。葭月与他告辞后便打算离开。裴衣叫住她,拿出一幅画,说:“大人,这是左使大人生前叫我画的。”裴衣的武器是诀命笔,他的画功却比他的武功还要出名,“左使大人那会儿还是护法。这画已经在这儿放了好几载了,下属怕她还要就一直存放着。如今……”他递给葭月,葭月接过,展开画来看:画上是三个人在后山。菊月青装,露出一个颇有深意又略显妖娆的笑靥。站在中间的长风皓色劲装却一脸别扭的样子叫人发笑。葭月站在他身边,笑得温婉动人,这对她一个平日里总不苟言笑的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
“大人,下属记得,那日是您生辰,这是左使大人和宫主为您庆生的场景。
”
葭月有些颤抖的手抚上画中的少年少女。原来,看似最放肆,最不记事的人才是最放不下过往的人。
那年□□好,桃花妖娆。不像今年,无人笑。
☆、冰月
冰月坐在马车里,开始庆幸自己有张还算不错的面皮,让老鸨把她留到了现在,也庆幸昨夜自己没有答应接客,今日才等来了他们。可即便她已经坐在了车里,还是难以相信,这两个男子要带自己去认亲,认得还是一个阿姊。自己不过是昨夜被老鸨打伤了身,今早上药后想通通气才打开了小窗。竟只是这样的一瞥,就被路经的他们看到了吗?
这两个男人一个自称是她的姐夫,另一个则是好友,还是个大夫。阿姊好命,认识了贵人,那是不是马上就能回家见爹娘了?真好啊,能回家。
“你笑什么?”那个叫云冉的大夫问她,她愣了愣,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马车中只有他们二人,本来有两辆,只是沈易听到说有关南宫的消息,就先用了辆马车入城,他们则在城外等候。
“我只觉得快见到阿姊,快回家了,就高兴了。”冰月倒没闹什么红脸笑话,她本就是风月出来的人,见惯了男子,语气倒一派镇定。
“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云冉知道青华也是风月出来的人,他有些好奇。
冰月轻轻地笑了笑,娓娓道来:“旱灾降至,颗粒无收,家中本就破落,孩子也多,人人都要张嘴吃饭。所以,我和阿姊就被卖给了牙婆。我和阿姊被卖到不同的牙婆手中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只是,”她顿了顿,说,“我能认出她,她也能认出我。”
“以何物?”云冉从这张与青华相似七分的脸上觉察到了与青华不一样的感觉。没有小女儿情态,而是自嘲。
“胎记。”冰月伸出手腕,新月状的胎记附在上面。只是附在上面的除了胎记外,还有狰狞的伤口。她惊觉不妥,忙收回去,一向淡定的她有些局促。
“你受了伤,让我瞧瞧。”云冉看到了刚刚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多谢公子,这是小伤,没有大碍。”冰月拒绝了他的好意,她不希望他看到更多丑陋的伤口。
“我是大夫。”他拿过她的手臂认真地诊治。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这一次,她也不例外。
经过左右二使一事后,无禁宫里外都很忙。而长风知道青华的身份后也没有强留她,派人将她送到了沈府。青华回到沈府后,将事情始末告知了沈易。沈易气极,本打算要去抓南宫,但考虑到青华与那官印案的牵连,只能是收敛下来,暗中寻找。
“青华,快来!快来!”沈易从屋外急匆匆地走进来,面上很是高兴。青华正在看古文,见他一副笑脸,便也渲上了一抹乐色,放下书起身问:“怎么了?”
“你不是同我说起过你有个双生姐妹吗?我做事去找南宫时发现了个和你相似七分的女子!”
“果真?快带我去瞧瞧!”青华一脸喜色。
青华打量面前的女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许是因为她们真的是姊妹。青华问她:“你有什么可证明的吗?”
“胎记。新月图案。”
“没错的!你的名也是由此而来的!你是我妹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