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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以来她也是一个人过来的,从前那么多个日夜都没有事儿,今天晚上也一样,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的。
她慢慢走到床边将外衣脱下挂好,走到床前顿了顿,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弯腰去捡,刚蹲下身,却忽然发现自己背后渐渐笼盖上一层阴影……温娆猛地起身,抬手将手里的东西扎向对方,不想那人伸手敏捷,轻笑了一声,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轻而易举的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制住。
“温娘子,是我。”那人声音温润如玉珠相叩的声音,好听的紧,温娆顿时绷紧了神经。
“淇玉公子。”温娆在看清他的脸之后,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
“是我……许久不见,你看起来过的还不错。”江淇玉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即使夜闯女子闺房,他也表现的格外风度翩翩。
“让你见笑了。”温娆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模样,可那苍白的面相出卖了她,她垂下眸掩饰着惊慌转而道:“听闻淇玉公子在一年前就已经回到了栎国,此刻怎会出现在这里?”
江淇玉闻言看着温娆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你该明白。”
“明白什么?”温娆莫名。
江淇玉转身扫了屋子里的摆设,又转身看她,“我的心和你一样,不喜欢束缚,就好像那日你的舞与我的琴,配合的亲密无间不是么?”
温娆垂眸,他的话是那般引人遐想,只要她有一点感觉,兴许就信了。
“看似风雅,可我不过是为了讨好祁曜罢了。”温娆说道。
江淇玉低低一笑,“那现在的你就再也不用讨好他了,很快你便会忘记这个人,不是吗?”
温娆一顿,“我心里有他,在哪里,都会记得他。”
江淇玉闻言顿时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可是来寻你的只有我。”他说。
温娆轻轻一叹,“何必呢,你早已监督我许久,确信我身边没有他的人,所以才在今夜现身,是不是?”
“你不相信我?”他拧眉。
温娆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两步,没有搭理他的话,道:“从这里离开回到栎国,兴许你还能继续做你的江淇玉。”
“什么……”他转身背对着烛光,面前是一片阴影,那张脸像雕像一般,再也拧不出半分表情。
他不等温娆开口便道,“对了,这一次我来带了一份礼物给你。”
他什么都没有拿,只是牵着温娆走到了床边,温娆挣脱不开,只觉得他的力道恨不得将她的手捏断。
江淇玉松开手将她往前一推,她整个人便倒在了床上,被一个硬物一硌。
温娆低下头去看,发觉那是一个锦盒。
“打开它。”身后是江淇玉没有温度的声音,带着命令的意味,不容抗拒。
温娆颤着手不敢去掀盖子。
“你怕了吗?我的皇后?”耳边传来一阵热气,让她忍不住恶寒。
“果然是你……”她闭上眼,想要躲开这场噩梦,“尽管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你也不愿意放过我,是不是?”
“放心吧,你自有你值得让我冒险的价值,我这次来,可不就是为了将你带走。”他笑道。
温娆一怔,见窗外火光冲天,方明白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根本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南山在南边,没有名字,但最近有人在山脚下发现这条荒山忽然被人开垦过一般,出现了一条通往山顶的小路,不仅如此,附近的人看到那里时常有人上下。
有人猜,那里大概是多了个土匪窝,没有人敢上去看看,只是纷纷避着那里,本就不怎么路过,这之后反而避得更远。
“你看见了吗?”江淇玉搂着她,带着她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着那隐藏在山林里的精兵。
“你想造反?”温娆问。
江淇玉的手顿时一紧,冷笑道:“这天下本就是我的,哪里有造反这一说?”
“你说得没错,可是这一切又与我何干?”即使站在陡峭山崖边,她也依然面不改色,未曾会担心自己说话激怒身后那人,让他一气之下给推下去。
“温娆,你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你为何能转眼做了别人的女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面对我,你当真这般水性杨花不成?”他终于恼了,她对他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该有的恨与厌恶都不曾出现,这不是他所想的场景,这样的她,让他恨不得将她捏碎。
“如果我会选择死,早在嫁给你的那天晚上就死了。”温娆闻言,忽而一笑。
江淇玉又是一默,“我还真以为你会不在乎,原来你一直都记在心头。”
“是,我以为江淇玉就是江淇玉,慕容句就是慕容句,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你在宫里放了一个傀儡,我开始以为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傀儡在替你做事,可是在新婚的那天晚上,给我这辈子最不堪的记忆的人还是你对不对?能让我记住的人,也只有你。”温娆说。
“我也没有办法,我父皇留下了一个满目苍夷的大茕给我,我若不以退为进,如何能坚持到今日,宫里那傀儡没有动过你半根手指,是我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碰你,没想到你却如此不自爱,把自己给了祁曜。”
“宫里的‘慕容句’越是荒诞,大茕的死期就越近,所以你早就离开了大茕去了栎国不是么,你离开的那一刻,不早已将我当做废子,你又如何能预料到我会被祁曜看上?”温娆不屑他的虚伪。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眼下,你需要好好配合我,若是我胜了,你便是皇后。”他不接她的话,转而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神情温柔极了。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温娆说。
“你问。”
“温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她抬眸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黯光。
江淇玉低头凝着她,面上没有任何异色。
“是,她求我给她一个孩子,我便答应她了。”他说。
温娆的面上一片苍白,再也不想开口。
她以为自己真的自由了,可其实,她只是别人手中的风筝,线断人亡,她永远不会有自由的那一天。
街头发生了一场火灾,险些烧掉了一条街,幸而人们发现的及时,受害的只有一家。
“昨儿我们家小姐刚在她这里订了套庆生的裙子,今天就出了这等事,多晦气啊……”人群里有人抱怨道。
所有的东西都付之一炬,余下一片焦黑。
这里被人封锁后,安静了很长时间,才有了动静。
一双金丝云锦靴踩在一根焦枝上,咔嚓一声碎成了粉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他方才踩碎的是一根人指,可他连眼皮都未曾抬过。
他又向前走,直到脚底下踢到了一个漆黑的盒子,这盒子的材质似乎有所不同,外表已焦黑,可依然未损。
“去看看里面是什么?”祁曜吩咐道。
玄衣过去小心查探了一番,在看清那东西之后背对着祁曜的身形忽然一僵……这里是温娆的住处,留下的东西自然是温娆的,可是、可是这个东西……
“是什么?”祁曜在他背后问了一句,玄衣霎时冷汗涔涔,却怎么都不敢转过身来让手里的东西见光。
☆、70|第 70 章
“为什么不说话?”祁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玄衣不敢正视他。
“这是什么?”祁曜低头看着那根已经被熏黑的东西又问了一遍。
“玉、玉石。”一向简洁爽利的玄衣也磕巴了一下。
“很好。”祁曜嘴角扯出一抹笑,却没有人会认为他在笑。
玄衣没有说错,只是他实在不愿意准确的说出那两个字,那是一根玉势,一个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不会用来垫桌脚的东西,玄衣红着脸想。
江淇玉一击必中不损一兵一卒,在兵力上他也许比不过祁曜,可他知道人心的弱点,抓住了温娆还不够,他还留下了后招,非逼得祁曜坐不住不可。
祁曜沉着一张脸,周围无人敢近身,包括玄衣也隐到了暗处。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于一个抛弃自己孩子的女人,他是否真的能大方到毫无芥蒂,这点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而任何人换位思考,都觉得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人活在世,只要有情,又如何能没有弱点,他也许可以战死在沙场而心不死,可他如何能对着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再亲密无间?
玄衣想,那个女人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祁曜孩子的母亲,就算祁曜恨透了她,厌倦了她,恐怕也会对她手下留情,即使她当下是如此的龌蹉不堪。
轰隆——
方才还是大晴天,转眼间却想起了一声惊雷,温娆站在山顶上,看见无边的天空中一片乌云翻腾而来,所到之处,顿时一片昏暗,在温娆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笼罩在她上空。
“跟我走!”江淇玉牵着她匆匆离开此地,可雨来的凶猛,温娆到底还是被淋透了。
江淇玉亦是没有避开,回到院子里只令人将温娆带去洗个热水澡再换套干净的衣裳。
温娆任由她们摆弄,对江淇玉的话也没有任何异议,令对方十分满意。
只是看着周围的环境,温娆到底还是忍不住讶异了一下,脚底下铺着的并非普通的石头,而是整片整片发绿的玉石,浴池里的龙头看似平凡,可双目总是带着紫色幽光,那两颗紫色的珠子镶嵌为目,温娆虽不知那是什么,但却明白那不是凡物,柱子上雕画了一树梅花,片片晶莹,暖气氤氲下,温娆几乎以为那是活的,可走近了些,她才发现,那满树的花瓣,每一瓣都是剔透的宝石。
他的野心果真是掩藏的太好了。
一个人想要掩藏自己,总是会选择塑造一个与自己性格相背的人物,这是不是说明,江淇玉有多么高风亮节,那真正的慕容句就该有多不堪?
温娆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暖,身体上的纾解令她松了松眉头。
外面暴雨声响得令人烦躁,可关上门的时候屋内又沉寂到好似没有生气,她知道屋子里有人在监视她,因而她也没有泡太长时间,刚起身,便离开有人将衣服递过来,似乎知道温娆不喜欢别人碰,那人只是搁下衣物很快就离开了。
温娆漠然的看着那件衣裳,他果真是连半刻的舒心也不愿意她有,可她没办法拒绝。
她们拿走了她脱下来的衣裳,只留了这一件外衫,连亵衣亵裤都不曾备上,温娆披上它连小腿都不能完全遮住。行走间露出莹白的脚踝。
温娆别无选择,不能因为这份羞辱而选择赤身裸|体,在很多次的无路可选中,她学会了从善如流。
在她转身之际,一个老妇人又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她身旁,手上捧着两只金铃,对着温娆皮笑肉不笑,“姑娘,您是想自己戴还是奴婢给您戴?”
温娆抿唇,眸色淡然。
他防的这样严,她是不是该省下如何逃走的心思了。
这是一间极为眼熟的房间,温娆被领到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了,包括江淇玉。
庆幸,她穿成这个样子,确实谁都不想见。
“你现在后悔吗?”房间里忽然有人说道。
温娆将被子裹紧,一点都不惊讶屋子里会出现另一个人,她低头数着头发,道:“哪里有我后悔的余地……他们是汹涌的浪,而我只是浪里的一片叶子,除了随波逐流,我连退出都做不到。”
“你真没骨气。”他说。
温娆扭头看见封颂站在屏风后,并未逾越。
“你是封颂吗?”温娆问,“封颂和江淇玉,季风和慕容句,你说你是谁,你们有那么多张脸,也许到死,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是谁重要吗,横竖都不是好人。”他轻笑了一声,“你只要记住,曾经有个扮成马夫的无赖觊觎过你便是。”
“温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温娆知道他们之间的龌龊。
封颂一顿。
“她想怀上的是龙子,你觉得谁有这个能力给她?”他略带嘲讽道。
温茹想要的从来不是某一个人,她想要的仅仅只是权势地位,得不到祁曜的时候,她便决议与江淇玉联盟,条件是江淇玉给她一个孩子,当时她本就打算要假孕,江淇玉帮她简直是一举两得,可最后她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一举两得的美梦,而是被人两头算计了,恼怒交加的她最终决定嫁祸给温娆,可终究是自食恶果了。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带你走。”封颂打断了她的思绪。
“带我去哪里?”温娆问。
“最初我是受温茹指使来算计你的,可我见到你之后便想带着你离开,让你做我的妻子,找份活计将你养活。”他说。
“我不愿意留下来,也不愿意跟你走,即使跟你走我也会想方设法逃走,可你们谁都不愿意让我逃走,我又何必白费力气。”她索性将话挑明,打破他的幻想。
“你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你能立场明确一点,何以有今日。”
温娆顿时沉默。
他说的是,如果她支持祁曜,她这个时候就在祁曜的后宫里,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如果她支持慕容句,也不会落在祁曜的后宫,如果她愿意跟封颂走,先前那么多好机会足够他们远走高飞……只要她坚定,又怎么又今日。
可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在他们当中选,世间人无数,为何独独给她划了个圈子,不许她跳出去?
“我先前过得很艰难。”温娆说。
封颂眸光一动,没有开口。
“离开了皇宫,我遇到了丝桐,那个时候我已经怀了祁曜的孩子,丝桐一直照顾我,直到孩子出生,我丢下了那个孩子,他生病了,丝桐不得不将他带回皇宫里让太医为他诊治,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脱身,你明白吗?”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喜欢祁曜……”
“谁说我不喜欢,但是,自由对我而言更重要。”温娆打断了他的话。
封颂微微一愕,却坚持道:“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是么?”温娆忽然一笑,“如果是你,你觉得我就不会对你的孩子做些什么来让自己脱身吗?”
你的孩子……即使她默认他们未来也许会有孩子,但那也是与她无关的么,她这么风轻云淡,反而更让他心凉。
她的狠从来都不会表现在面上,每一次都是这样,不把她逼急了,她便总让人误会这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怎么欺负都不会反弹,把她逼急了,她却比谁都狠。
“那你便好好待着吧,只等着最高的那道浪将你卷走好了。”他心里有些难过,替她难过,她永远都没有自由,只能是风筝,而那根线,只能在他们手中。
封颂悄悄离开后,又摸去了书房,见江淇玉果真在房间里。
“听说你抓了温娆回来。”他说